第 3 章
眼睛不好使的學長不由分說地拽著夏目就跑。
一路風馳電掣步履如飛。
「誒，夏目你——」找到社團了？
兩人一前一後路過籃球館門口，正在招新隊伍中的北本篤史就看見夏目弱小可憐無助彷彿被綁架了的模樣。
北本篤史：「……」
他轉向籃球部的二年級生。
「那個，學長啊，咱們音駒開學日沒有混進來什麼社會人士吧？」
出現綁架或者拐賣現象是聯繫老師還是直接報警？
————
音駒高校，排球館。
使用了多年的排球館上次翻新還是在六七年前，外表看上去其貌不揚甚至相當破舊，但內里仍維持著潔凈規整。
一個長了一張渣男臉的雞冠頭正在振振有詞。
「今年入部的新生怎麼又只有三個？我們音駒排球部雖然沒有前些年有聲望，但好歹也是三大球之一進軍過春高的啊，才三個新生，輪著替補都休息不了多久……」
這算什麼？高一高二高三每個年級都是三個人，咋呢，湊消消樂呢？
「你急什麼？這才第一天，心急火燎小心上火。」自由人夜久衛輔笑著拍了拍自家隊長的肩。
「肯定是排球館太偏了，不像籃球館，正對著操場，從教學樓到咱們這裡還得拐好幾個彎，夜久啊，你懂吧？到游泳池都比到咱們排球館近！」
游泳部今年都有好幾個新生加入，居然還有經理！為什麼他們家排球就沒人啊！明明排球的普及率這些年已經高很多了！
音駒的三年級隊長全名黑尾鐵郎，就和他的名字一樣，臉皮嘴皮子還有頭髮都很鐵。
他抓了把巍然不動的頭髮，百思不得其解。
就憑游泳部那群人的肉//體？明明他們打排球的人身材也很好吧！
「兩位，你們確定要當著一二年級們的面聊這些嗎？」海信行嘆氣，在兩名同期吵嘴的情況下，只有最靠譜的他站出來主持大局。
黑尾鐵郎相當隨意地擺擺手：「加入排球部就都是一家子了，新生早點習慣一下隊內的氛圍不好嗎？」
海信行：「……好。」
「貓又教練身體剛好，今天複查去了，直井監督在開會，估計不到五六點結束不了，新生有什麼問題都可以問我們，我們人很好說話的。」
說出這番話的人看著距離好人大概還差一次投胎。
好不容易熬到上一屆的血栓們畢業，翻身當家做主的三年級三人組威風凜凜地抱胸看著面前站著的一溜部員。（黑尾負責抱胸，海負責看，夜久負責威風凜凜）
一個表情臭臭的男生，髮型是雞蛋頭中間頂了一個香蕉的樣子，一身暴走族的中二氣息，下一秒就能抄起拖把去干架。
站在他旁邊的布丁頭漸變發少年垂著腦袋沒說話。
布丁頭旁邊是個貓貓嘴的黑髮少年。
再旁邊是音駒今年的三個新生。
「研磨，背挺直，你本來就不高，愛駝背這壞毛病可得戒掉。」隊長發話。
「小黑，管得好寬。」布丁頭低聲說，但還是稍微站正了些。
「新人，介紹下自己唄。」香蕉頭的二年級生斜眼看向距離自己最遠一年級們。
「我叫犬岡走，我超——級——喜歡打排球！位置是副攻！最愛吃炸雞和飯！」
站在二年級的貓貓嘴身邊的高個一年級生大聲說。
他的頭髮顏色很亮，被用髮膠梳了起來，做出一個相當精神的髮型。
「很有精氣神嘛，新人。」香蕉頭二年級——山本猛虎拍了拍他的肩膀，露出讚賞的神色。
「學長也很有精神！」
山本猛虎：「你再說一遍！我的名字是山本猛虎！」
「山本學長也很有精神！」
「研磨你聽到了嗎？我被叫學長了qvq！」香蕉頭少年激動握拳，抑制不住地流下了寬麵條淚。
……
三個新生自我介紹完畢，黑尾鐵郎點點頭：「我們大致了解了，你們剛剛應該也聽見了，我們教練和監督今天都有事情沒來，所以今天大家稍微練練手，一年級有不懂的直接問，基礎打紮實，剩下的只要記住一個『維繫』就好了，比賽場上放心將後背交給前輩們，無條件信任隊友，不用去想太多，相信今年我們音駒一定能夠進軍全國！」
「進軍全國！」山本猛虎大聲喊。
「進軍全國！」犬岡走緊隨其後。
夜久衛輔搖頭：「三個熱血上腦的排球笨蛋。」
孤爪研磨有氣無力：「小黑，能坐下嗎？」
「駁回。」
場館內三個年級的人打成一團，場景猶如一群貓貓互撓但沒有任何殺傷力。
好不容易進入了訓練模式，初為學長的山本猛虎心癢難耐地扣了好幾發球，權當彰顯自己的「前輩風采」。
「砰！」
「砰！」
「砰！」
接連不斷的撞擊聲再場館內迴響，吸引了眾人的目光。
「我今天手感特別好，研磨，再來一球！」
「……我已經累了。」頭□□成黃色但髮根處長出了黑髮的二傳手病懨懨道。
他今天早起了三小時打遊戲，本來睡眠就不充足，傳球還費腦細胞。
……不想動。
世界上為什麼要有重力這種東西？
三年級們將這幕看在眼裡，夜久衛輔無奈：「山本這人，到這時候就知道炫耀。」
「就讓他在一年級們面前出出風頭吧。」
黑尾鐵朗打了個哈欠，神情懶洋洋的，像只黑貓。
「研磨偷懶也偷夠了，正好讓他動彈一下。」絲毫沒有顧及到布丁頭幼馴染刺辣辣的目光。
孤爪研磨遭不住隊友的軟磨硬泡，又給傳了好幾個球。
球是福永招平——那名一直沒有說話的貓嘴少年——托給他的。
二年級三人組的默契相當足，山本猛虎連連扣殺，看得身為副攻的犬岡走都心痒痒的想扣球了。
而另一名二傳手白球彥則是星星眼地看著同為二傳的孤爪研磨。
排球的魅力可不止於此。
黃白藍相間的小球從福永招平的手中傳出，穩穩地飛向孤爪研磨頭頂。
布丁頭少年抬起雙手。
在球落下的當下，指尖輕輕向上一撥。
指尖與排球稍縱即逝的觸碰，不過一個眨眼的功夫，球的路徑就徹底改變了。
黃藍雙色的排球在空中劃過一道好看的拋物線，飛至山本猛虎頭頂。
就在孤爪研磨傳球的同時，山本猛虎開始了助跑。
他從後排助跑，大跨步上前，心裡默念——
一步、兩步、三步，跳！
穿著運動短褲的雙腿在這一刻迸發出了清晰分明的肌肉線條，雙臂自後向上擺。
右臂重重揮出！
正中排球中下方靶心。
——分毫不差！
「啪——」
「砰！」
在球落地前，另一道聲音率先發出。
「呼呼呼，黑尾，我把人帶來了，你說說，你們家大腦怎麼就——咦？」
哪怕是800多度近視，同學君也能看見排球場內那個穿著運動服的少年的輪廓。
他看了看自己拽著的夏目，又看了看場上的布丁頭。
「兩、兩個研磨？！」
「啊啊啊啊研磨！是二重身啊！」山本猛虎剛落地，看見夏目的腦袋后又接連跳了好幾下。
跟裝了彈簧一樣。
主打就是一個腳不沾地。
福永招平：「研磨x2。」
夏目看著一臉菜色拉著自己狂奔過來的學長，嘆氣：「學長，我剛剛有解釋，您真的找錯人了。」
「這位同學，有點眼熟啊，我是不是在哪裡見過你？」黑尾鐵朗臉上掛著公式化的笑，走近。
自上而下打量著來人，企圖用言語蠱惑新人加入。
但其身高壓迫加上自帶反派陰影的臉令同為一年級的三名新生倍感壓力。
「搭訕的話不要亂用啊黑尾！」夜久衛輔呵道。
「就是因為你嘴巴不把門才一直找不到女朋友！」
黑尾鐵朗沒有搭理他的諷刺，他饒有興緻地盯著夏目。
視線特別熱烈。
「新生對吧，來了就別著急走啊，進來參觀參觀咱們排球館唄。」三分慵懶三分隨意四分漫不經心且極具壓迫感的話令人完全不敢輕舉妄動。
夏目：「……」
這種彷彿在r18場所聽到的話說給他聽是不是有點不太合適？
他看了看汗如雨下的高度近視學長，又看了眼不像好人的排球部主將。
如果自己直接走掉的話，把自己領過來的學長一定會尷尬死的吧。
「可以啊。」夏目說道。
——學弟，你是個好人！
收到了來自身邊高度近視學長的感激的目光。
緊接著，夏目的視線又越過雞冠頭主將，看到了他身後球場內的幾人。
其中有個身高體型發色都跟他很像的少年。
——這就是學長口中的「研磨」？
布丁頭少年抬眼，兩人目光對上的一瞬間，齊刷刷一愣。
「豎瞳啊豎瞳！你們兩個果然是兄弟吧！！」一驚一乍的山本猛虎大聲嚷嚷。
「有意思，我說新生，要不就加入咱們排球部好了。」黑尾鐵朗咧開了大大的笑。
不止出聲的人，就連館內其他人也是。
——不怪人家把你們認錯，真的很像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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