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7 孽根
了黑五嫂的哭求,我這才慌了神,想想山上那夜發生和十三有目共睹,若是黑五嫂這話說起來也不為過。(讀者吧dz88.com)
黑五嫂腹中的孩子是四哥的,四哥平日道貌岸然的君子,這種男盜女娼的事不過是我和十四這種色膽包天的人敢去做,如何也落到了四哥身上?
我好言相勸,穩住了黑五嫂帶她回府,總不能讓她一個人拖著大肚子在街衢上流浪,回到公主府,我吩咐人打掃出一間空置的客房,準備了幾床被褥,用品一律齊備。
安頓下黑五嫂,已經是熄燈睡覺的時分,我見她沒吃飯,就安排人去為她下了一碗湯麵,她卻推說沒有胃口,滿腹心思搖頭不肯吃。
這事想想也棘手,四哥能承認這個孩子嗎?他同一個村野的村婦勾搭成奸一夜風流生的孽種,他怎麼可能留下?
我開始有些後悔自己的莽撞,但是面上還是笑著寬慰她說:「即便你不餓,腹中的小侄兒還是吃不消的,好歹用上些湯麵,也打起些精神來。」
她本是六神無主,聽我隨意提了句:「小侄兒」,不由心裡喜滋滋的,如**到甘醇,笑盈盈的點頭不語,那副嬌羞的樣子帶了幾分嫵媚,想到她在山上看四哥的時候妖嬈一笑,好歹也是明媚照人的春花可愛動人,四哥也是男人,對她動心思也不為過吧?
何況她腹中懷的是四哥的骨血,而且她如今淪落的處境委實可憐見的。
猛然間,她倏的立起身,跪在我面前磕頭求道:「格格救命,格格大慈大悲觀世音轉世,格格救命!」
突如其來的變故我慌得不知所措,起身去攙扶她,她卻不肯起來有些神情恍惚,驚嚇地抓了我的手說:「格格救我和孩子,我只是想找個容身之所,想讓四爺收了我。可是府里地福晉心黑手狠,派人要害民婦的性命!」
這話是我頭遭聽說。可是驚詫了。我只做是四哥府里台階高。她輕易口不開門。不想她是憋著來攔我。是躲災來了。
「此話從何說起?」我不解地問。她珠淚然地說:「是民婦那夜去雍王府求見四阿哥。四阿哥不再府里。府里地福晉派了一位管事兒地出路接我去別館落腳。誰想他們要毒死民婦。是他們動手時有疏漏。被民婦逃脫了。民婦聽說是四福晉地人。所以猜想四福晉一定惱怒我。可是民婦肚子里地孩子無辜地呀。」
我默默聽她講述。震駭之餘才恍悟這怕不是四嫂子從中做梗。多半是四哥不想醜事宣揚出去地孤注一擲之舉。曾聽人大致提到過。曾經大阿哥胤緹同他地母妃惠妃身邊地一個小宮女做出醜事。那宮女年方二八情竇初開。禁不住大阿哥死纏硬磨。不久就珠胎暗結了。事出之後。惠妃嚇得立刻要打發了那個小宮女。可是大阿哥存了僥倖。總想或許能矇混過關。結果此事終於被傳到了皇阿瑪地耳朵里。龍顏大怒。下旨狠狠地責打了大阿哥一頓。據說在乾清宮外紅木棍子打得噼啪作響。大阿哥鬼哭狼嚎。不到一盞茶地功夫就昏厥了。慌得惠妃哭天抹淚請來得寵地宜妃一道求情才免了大阿哥地罪責。還是被圈禁在府里禁足三個月。罰了半年地俸祿。自此後阿哥們都對作風問題謹慎小心。才有了十四和弗慈地慘劇發生。如今四哥這個事更是過分。非但是民間漢人女子。還是個有夫之婦。這簡直有損皇家地威嚴臉面。
四哥不必十四地年紀。年輕容得他去揮灑。容得他去盡情犯錯。就是錯了被皇阿瑪板起臉教訓上一場。也是願打願挨吧。不至於有傷體面。可是四哥畢竟是不同。此事可是如何收場才是妥當?
情勢緊急。我只能當機立斷。笑呵呵地安撫黑五嫂不必多慮。安頓好了她就在屋裡坐卧不寧。心思滿腹地徘徊。
隨在我身邊地宮女不知道發生了什麼。只見我憂心忡忡地樣子心神不寧地想事情。就對我笑了說:「公主有什麼煩心事嗎?如何不找來駙馬爺商量一二?咱們額駙是個聰明絕頂地人。現在三老爺和咱們老爺有事都和他商量地。」
我想到了黎青,如今進退維谷間,我很想聽聽黎青的意見了,我如今能依靠的只有他,當然還有十三哥,可是如今十三哥我也見不到。
但是轉念一想,不能讓黎青知道此事,四哥是個謹慎的人,這種事我如何把黎青平白的牽扯進來?
黎青平日把嘴很嚴,做事也還謹慎,別看有事一副落拓不羈地文人輕薄樣子,但是遇事還是可以倚仗的。
他聽我吐露了這不可告人地秘密,沉了臉責怪道:「公主好大的膽子!不怕四爺怪你多管雜事。」
我心一沉,有些不快,心想難道黎青膽小怕事?人說黎小霞是位才俊,如何地這般膽小?似乎黎青自從回到了張府認祖歸宗後人消沉了許多,不似開始時那頑皮不羈的樣子
恬靜得令我覺得陌生。
「這個村婦地事緩緩再議,如今不是提此事的好時機,格格也不該收留這民婦。格格但可去想想,此事並非光彩之事值得揚,應該妥善處置,如今格格私自做主接了那黑五嫂到了公主府,讓四阿哥知道如何作想?況且如今皇上為了太子之事打發雷霆,已經是滿城風雨在議論太子要被廢黜的事,你何苦還來攪渾這灘水?皇上心裡在考評幾位阿哥的政績和品行,如果格格現在捅破四阿哥敗德之事,不僅四阿哥恨你,就連德妃娘娘也要恨你,就是十四阿哥遠在塞外,得知此事未必會傾向格格一方,畢竟是他的同母兄長。」
黎青處事周全,我深深佩服,求助地問:「那如今如何辦才是好?」
黎青十指交叉置於胸前,指關節發出嘎吱吱的響聲,踱步在沉思,許久,他看看我期待的目光,低聲說:「速速將她搬去外面僻靜的院落,避人耳目,還是看看四阿哥的口風,如何處置為妙?」
我搖頭說不妥,如果真如黑五嫂所說,四哥要痛下殺手可怎麼辦?畢竟四哥是個心黑手狠的主兒,朝野無人不知曉、
黎青看出我的顧慮,勸我說:「格格多慮了,父子有恩,這是天性,孩子是四爺地血脈,不會有事的、只是格格不要好心做錯事,讓朝野中那些別有用心之徒有可乘之機。」
我想想,他的話也還在理,點點頭應諾下來,求他幫我尋處宅院去安置了黑五嫂。
黎青此時才面露難色,原來自從他進到張府,金銀珠寶皇上沒有虧待過他,但是每次賞賜的東西和他為人家寫斗方聯的潤筆都被其父張廷璧收去,手裡幾乎不給他留什麼散用地銀子,張廷璧的意思是,男兒墮落喪志多是毀在財上,他不想黎青有錢了就去胡來,所以還是管束了他的錢物,如若有開銷,就來報請父母同意才可,這樣黎青哪裡有錢去租買一座院落安置黑五嫂?
我忙吩咐丫鬟取來十錠黃金,交給他幫了去辦成此事。
黎青在燕兒衚衕租了一座院子,是一座兩進的院子,一共十二間房子算上耳房,那院子種滿了石榴樹,雖然不常住人少了些生氣,但是還是乾淨齊整的。
了卻了黑五嫂的事,轉眼就聽說了廢黜太子地消息。
皇阿瑪和太子二哥的矛盾終於是針鋒相對了,九月中旬,皇阿瑪巡視塞外回京。額娘招我和額黎青回宮去赴為皇阿瑪準備的接風宴,可是皇阿瑪沒來,娘娘們都在交口議論出了什麼大事,就見一位小哈哈珠子跑進來,在李總管的耳邊嘀咕了幾句,李總管臉色大變提了衣襟出去了,不久有人打聽回來,說是皇上向諸皇子宣布:「皇太子允自復立以來,狂疾未除,大失人心,祖宗弘業斷不可託付此人。朕已奏聞皇太后,著將允拘執看守。」
四哥來給額娘請安時一臉的惶然,臉色鐵青,似乎為二哥不平,又有些沒了主張,我很少見四哥平日鎮定淡然地人如此慌張,想是太子二哥被廢對他觸動不小吧。
見四哥愁緒滿懷的樣子,額娘反如哄一個孩子一樣撫摸他的三股纏成的油松辮子,慈祥地告誡他說,你皇阿瑪是天是地,他的東西他想給誰就是誰的,他的兒子他願意如何處置是他地事,你們做兒子的,就該孝順,依從了你皇阿瑪的決斷。
再者說了,太子被廢,有廢就必定有力,你操心什麼?
四哥苦笑著點點頭,我見額娘的目光含了溫煦的關切,那目光過去是獨被小十四享有地,如今分給了四哥些許,四哥點點頭,垂著頭的樣子像是個在外面受了委屈地孩子。
我滿以為四哥就此寒了心,認命了不去為太子二哥伸冤叫苦了,可是四哥真是愚忠愚孝,竟然又去頂撞皇阿瑪了。似乎永和宮有此家風,總是要有一個兒子跳出來同皇阿瑪唱對手戲,讓皇阿瑪不能安睡,這回令皇阿瑪頭痛的是四哥胤。
平日寡言少語不通達人情事理地四哥竟然動情地向皇阿瑪哭訴太子二哥的冤枉,更是質皇阿瑪給太子二哥強加地那些莫須有罪名,這莫須有的詞不是我說的,而是四哥胤氣怒之餘當面頂撞皇阿瑪的。
皇阿瑪用御筆朱書向諸王、貝勒、大臣們宣布的廢黜太子的理由十分牽強,說太子胤「從釋放之日,乖戾之心,即行顯露;」說他是「數年以來,狂易之疾,仍然未除;是非莫辨,大失人心;秉性兇殘,與惡劣小人結黨。」
四哥對此定論不以為然,說皇阿瑪這些話有些欲蓋彌彰的可笑。
皇阿瑪果然大怒,抄起手下的筆山去砸四哥,四哥也不躲,頭被打破,他跪在原地眼淚橫流,還是被李公公拉勸開來。(未完待續,如欲知後事如何,請登陸,章節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閱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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