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一夢十年

「方南,方南,醒醒醒醒」

「唔,別鬧,今天星期六呢,讓我好好睡會兒不行啊?」

「方南,快醒醒,老師來了」

「老師?」方南聽到老師這個熟悉又陌生的名詞,不由得睜開迷濛的雙眼,看到的是面前一個三十歲左右,剃著寸頭,帶著一副厚厚的眼鏡,此時一雙充滿怒火和心痛的眼睛正透過這副厚厚的鏡片盯著自己。

「方南」一聲怒喝。

「到」以為自己回到了軍營的方南立馬起立,大聲答到。不過這一聲把後面都在睡覺的一些人都驚醒了。

「嚎什麼嚎聲音大是不是,給我站著聽課」這個三十歲左右的中年男子也差點被方南的那一聲「到」給驚到了,沒有去管方南那一臉驚駭,而是繼續在黑板上唰唰的寫著英文。轉過頭看著那些熟悉又陌生的面孔,方南此時有些懵了。

「方南,你昨晚上幹嘛了?怎麼上英語課你還睡著了?」一個嚅嚅的聲音從自己側面傳來,方南記得很清楚,這是剛剛叫自己的聲音,忙轉過頭去,看到一個十五六歲的小姑娘正盯著自己,臉上有著一絲焦急。

「這......夏薇?」方南不確定的喊了一聲。

「喊我幹嘛?我問你呢,是不是昨晚上沒睡好?你以前上課可是從來不睡覺的。」夏薇的聲音還是軟軟綿綿的,只是此時被方南看著臉上有了一絲紅暈。

「啪」一聲清脆的聲音,在這個安靜的教室格外清脆。

「啊」夏薇看著面前的方南扇了他自己一巴掌,頓時驚呆了。

「什麼聲音?剛剛誰發出的聲音」正在前面黑板上寫著英文的霍綱卻是轉過身子看著講台下面。今天自己最為看重的學生,也是班上的課代表竟然在自己的課上睡覺,這已經讓自己很不滿了,現在竟然還有人敢在下面製造噪音,氣火攻心的霍綱準備要嚴懲這個製造噪音的傢伙。

「老...老師」夏薇舉手了。

「夏薇,是你?」霍綱現在有些頭大,今天怎麼班上兩個尖子生都給自己惹事。

「不...不是,是方南他自己.......」夏薇的話還沒有說完就被霍綱打斷了。

「方南,給我抬起頭來」霍綱現在有點很鐵不成鋼了,看著面前低著頭的方南,準備撤銷他的課代表職務,今天的方南讓他太失望了。

「老師,對不起」方南抬起頭來看著面前的霍綱。

「你這是......」霍綱看著面前方南右邊臉上紅腫了一片,而嘴角還有一絲血跡。

「老師,對不起,我不該上課睡覺的。」方南不是自責扇了自己一巴掌,而是不敢相信眼前發生的一切,看著面前的高一教材和夏薇那稚嫩的臉龐,以為自己在做夢的方南狠狠的抽了自己一個大嘴巴。

「知錯就好坐下吧,好好聽課,以後晚上不要熬夜」霍綱的眼裡有了一絲欣慰,這個方南家境條件不是很好,但是成績確實名列前茅,從來沒有掉出過年紀前十,也許是昨天晚上自己熬夜看書導致白天睡眠不足吧,霍綱如是想到。

「恩,謝謝老師」方南坐了下來,看著那在黑板上寫著英文的霍綱,心裡也是一陣激動,自己竟然回到十年前,回到了自己出生的城市中江。現在是自己剛滿十六歲的時候,自己剛剛升入高中,那麼現在應該是二零零二年十月末,看著自己身邊的同學幾乎都穿著印有"f4"的裝扮,再看了看自己身上剛剛發的校服,心裡也是暗自僥倖不是追星一族。

「方南,你沒事吧」同桌夏薇卻是側過頭盯著今天有些不正常的方南。

「恩沒事,謝謝你了,夏薇。」方南轉過頭看著面前的女孩兒,十六歲的女孩兒身體已經開始發育,微微鼓起的胸脯,纖細的腰身,還有那一臉的擔心的小臉都讓方南覺得特別親切。

「你,你看哪裡呢」夏薇看到方南盯著自己胸部,不由得轉過身,低下頭面色微紅。

「沒,沒看哪裡。」沒人發現的方南也有著一絲窘迫,很少和女孩子有過溝通的方南沒有聽出夏薇聲音裡面的嗔意。

「夏薇,我中午請你吃飯好不好?」方南看著面前乖巧的女孩兒,心裡也是有著淡淡的感動,夏薇在前世也是自己的同桌,家庭條件和自己家裡一樣不好,而且還是一個女孩兒,經常看到她一個人中午在教室裡面看書,沒錢吃午飯的她比起其他的同齡人看起要單薄和瘦弱得多,那時候自己一個月的生活費也是不夠,根本就分不出錢來讓夏薇吃飯,只是夏薇在學習上卻是無私的幫助了方南許多。

「啊不用你也沒有多少錢,在食堂吃一頓飯都要兩塊錢呢,我這裡還有早上的豆漿呢。」對於方南的邀請,夏薇有著一絲意外,還有一點欣喜,但是想到方南的家庭條件還是忍著誘惑拒絕了。

「說什麼呢,沒事,請你吃一頓飯又不是什麼大事情,好了,就這麼說定了。」說完也就沒有去看夏薇的臉,而是翻起了手上的教科書。

作為中國傳媒大學的優異畢業生,高一的英語對方南來說卻是不是什麼大難題,像在首都那樣的大城市,方南在校期間經常同一些外國人聊天,這一口順溜的英語就連站在講台上的霍綱也是要慚愧。閑來無事的方南則是拿出一個嶄新的本子在上面寫著什麼。

高一沒有分文理科,而是高二之後就會按照文理分科,前世方南選擇了理科,夏薇選擇了文科,從那以後兩人機幾乎都沒有聯繫,就算是在校園裡面偶然遇到也都是點頭示意,漸漸的,兩人形同陌路,只是後來知道夏薇因為高中三年中午都不吃飯,餓出了胃病,最後竟然惡化成了胃癌。想到這裡,方南也是暗暗發誓,這一次,一定要讓這個善良的女孩兒好好的,過完屬於她的精彩生活。

這節英語課下課後,方南起身來到陽台,看著樓下蜂擁而出的學生,一副朝氣蓬勃的景象,他們也許不知道十年後的他們是多麼想要回到現在的時間,十年後的今天,他們也許正在工作,也許正在流浪,也許有的還在哭泣......方南此時卻是有著再世為人的感悟,能重來一次,真好,感謝你,老天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