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解圍
少年沒有理睬瘦猴,轉身恭恭敬敬地向門口進來的一位儒雅的青年打招呼:「少爺,你怎麼進來了?這些粗野的村民玷污了你的眼睛,你怎麼不等一下?」我要送他們走嗎?」
少年拿著摺扇扇著風,似乎完全沒有被院子里的喧鬧所影響。他不緊不慢地走到小女孩身邊,蹲下身子,撿起了掉落的糖葫蘆。然後他皺起眉頭:「髒了。」他對小女孩笑道:「小妹妹,別哭了,哥哥一會兒給你買一個新的,一大堆,怎麼樣?」
菱兒卻抓著父親的手臂,繼續抽泣。趙二兒子還沒有喘過氣來,肚子還疼得厲害。他對院子里的景象感到困惑。這個新人是誰?
「自找麻煩!」無法忍受少年如此漫不經心的態度,高傑怒火中燒,舉起拳頭就朝著少年的臉上打去。他決心要打掉那傢伙的幾顆牙齒。
然而,高傑的拳頭還未落下,手腕處突然一痛。他回頭,就看到一個魁梧的男人正冷冷地看著他。男人的大手如同鐵鉗一般,牢牢的扣住了他的手腕。
「打他,給我打!」默八看到這些村裡人肆意妄為,想要加害少爺。他跺著腳,開始叫喊。
院子里頓時一片混亂,人影閃爍,爭吵聲此起彼伏。
與此同時,古永元笑著對趙二兒子道:「我們進去吧,別嚇著孩子了。」
趙二兒子愣住了。「砰」的一聲巨響,一名正在鋸樹的人被從後面擊中頭部,踉踉蹌蹌地後退了幾步,倒在了趙二兒子腳邊。他猛地回過神來,連忙道:「好吧好吧,你跟我來吧。」
進了一間側房,趙二兒子透過雕花窗欞偷偷看了一眼外面的動靜。古永元則詢問了菱兒的名字和年齡,很快就和小女孩打成一片。
古永元見菱兒酷似趙氏小妾,不禁輕嘆了一口氣。雖然他知道小腳有一種獨特的誘惑力,但前世網路上流傳的圖片往往誇大了小腳的怪誕。如果那些形象真的有代表性,那麼過去幾個世紀崇拜這樣的女人的男人們是不是都精神錯亂了呢?
不過,古永元自然更喜歡不纏腳。他深知纏足給婦女帶來的巨大痛苦。幸好婉雪和妙晴出身不同,沒有受到這種做法。
然而,古永元不知道什麼時候才能倡導「不纏足」。這一前景將取決於時機、環境和人們的接受程度。
「叔叔,你皺什麼眉頭啊?你看起來不太帥啊!」菱兒一如既往的大膽,伸手撫平古永元額頭上的皺紋,惹得他哈哈大笑。
古永元和菱兒聊得很開心,趙二公子卻全神貫注地觀察著外面的動靜。他沒有時間去斥責女兒不懂禮儀。
就在古永元和菱兒談笑風生的時候,默八拉開了門帘,走進了房間。他微微躬身,道:「少爺,一共抓獲了七名強盜,我放了一個來傳話。」
古永元只是笑道:「好,今天就讓施家見識一下我們的實力,看看他們到底有多囂張!」
「先生!」默八起身,緩緩退出房間。
趙二子被默八的出現嚇了一跳。這個存在,確實不凡。他看了古永元一眼,小心翼翼地問道:「先生,您是哪裡人?您知道施家的事情嗎?」
古永元笑道:「這個你不用擔心,只要知道,不會讓你吃虧就行了。有高么嗎?我有點渴!我騎馬來的,我的身體還可以。」不要承受太多的推擠。」
「哦!是啊!這真是傻啊,傻啊!你等一下,我去燒水,這幾天家裡很亂,沒有一個人可以燒水。」趙二兒子趕緊去燒水了。與此同時,院子里的小夥子們,像小老虎一樣昂首挺胸,自信滿滿,讓趙二公子脊背發涼。他只能繞一大圈才能避開他們。
...
古永元喝著茶,和趙二公子聊了幾句,院子里又一陣騷動。趙二兒子本來就心急如焚,現在嚇得差點跳起來。
古永元搖了搖摺扇,笑道:「放心吧。」話還沒說完,院子里就響起了一聲巨響,緊接著就是痛苦的慘叫聲。
趙的二兒子很緊張,不知道該怎麼辦。默八進來彙報道:「少爺,施家護衛二十三人被抓了,四人被槍傷,我又放了一個人,帶著施家可以救人一命的信息。」每人兩百兩銀子。」
古永元笑著點了點頭。趙二公子腿一軟,偷眼看了古永元一眼,還是不知道這個少爺的身份。
古永元又吩咐默八道:「去買點冰糖葫蘆吧,聽說天津的冰糖葫蘆和麻花很有名,咱們吃點東西吧。」
默八答應了,退出了房間。
默八把冰糖葫蘆拿回來后,古永元和菱兒就吃起來,笑起來。外面,再次傳來一陣騷動。默八急忙出去,沒多久回來稟報:「少爺,靜海縣的官員已經被齊布松敖擋住了,亮出了他的身份牌。」
古永元呵呵一笑,「好!看來人脈不錯,靜海那邊的官員怎麼這麼久才行動?他們既要辦案子,又要施家傳話!」
默八尷尬地笑了笑,不敢多說。
齊布松敖是雍王府的三級護衛,五品軍官。就算是靜海郡的官員來了,也不敢得罪他。更不用說那些衙門裡的小官了。
嚴格來說,如果古永元在上次考核的時候晉陞為王爺的話,按照規定,他可以被分配到四名一級侍衛,四名二級侍衛,八名三重侍衛。從等級上來說,宮廷一級侍衛的軍銜是三品,二級侍衛的軍銜是四品。這意味著,他年紀雖小,在北京卻可以有一群三四級軍官隨行。
現在,他只能靠著王爺的侍衛去威嚇別人了。但他卻堅決不透露自己的身份,被懷疑是一回事,公然炫耀自己的身份又是另一回事。
在京城感覺有些壓抑,古永元來到天津是為了放鬆一下心情。
這座綠牆青瓦的府邸,入口處蹲著兩隻雄偉的石獅子。黑漆大門的台階下,空氣中彷彿瀰漫著楊柳青施家的勢力氣息。
施家大院內,東廂書房內,對面坐著兩個人。面向西邊的是一位七十多歲的威嚴老人。他穿著一件灰色的雲紋絲袍,外面套著一件深色的絲質馬褂。每一顆扣子都扣得一絲不苟,渾身散發著一股權威的氣息。
茶几的另一邊坐著一個稍微年輕一些的男人。他穿著比較簡單,穿著藍色長袍和布鞋。他的雙眸閃閃發亮,時不時的,鋒利如刀的目光不經意間流露出來,讓人不敢正視他的目光。
坐在東廂房的長老,乃是施家府主施大人,號稱才英。他是天津首富,也是該地區的知名人物。連天津巡撫都稱呼他為「英爺」。
他的對面,是他的弟弟施澤語,字型大小正真。他身兼總督、兵部尚書等軍中最高職位,被認為是桂梁營中的第一人。他為桂梁提供了寶貴的建議,為他的成功職業生涯做出了巨大貢獻。桂梁還曾向施澤語推薦過一個待遇優厚的職位,但他都拒絕了,這讓他深得桂梁的感激和尊重。桂梁常稱他為「正真先生」,甚至將他比作古代軍事家孔明。
此二人,堪比高山大海,俯視一切。如果他們聚集在書房裡討論事情,無疑是一件極其複雜和麻煩的事情。世家二公子古永元,闖入天津,毫不猶豫地用象徵性的鐵棍砸向施家。
「交銀子!」施正真雙目半閉,緩緩的一字一句的說道。
「可是……」英爺有些苦惱。俘獲三十餘人,銀子六千兩。這是一筆相當大的數目。而且,屈服於壓力而釋放他們,會讓他們精心準備的新宅計劃落空。
「吃苦求大利,雍王的弟弟,給他一點甜頭有什麼不好?」施正真目光閃爍,露出陰險之意。
英爺嘆了口氣,緩緩點頭,「好吧,就按你的辦法吧。明遠,你確定來的人是鄭親王的弟弟嗎?不是禁止皇室成員出京嗎?」
「群眾中總有搗亂分子。」施正真輕笑一聲,端起茶杯,似乎陷入了沉思。
英爺眉頭微皺,道:「有什麼辦法請總督出手處理他嗎?皇上英明,難道不能阻止他嗎?」
施正真緩緩搖頭,笑道:「我自有辦法對付他!我會保證他莫名其妙地失去皇上的寵幸,何必麻煩總督呢?」
英爺心裡大為寬慰。他自然明白正真這話的深意。這個從北京來的傻小子,以後的日子可能會很艱難。
...
趙家宅邸東廂房的會客室里,古永元喝著茶,悠閑地翻閱著手中的信件。與此同時,默八站在他的身邊,清點著施家送來的銀票。
趙二哥現在扮演的是一個僕人的角色。他剛剛去庭院給貴賓奉茶,就匆匆趕回會客室去照顧古永元。
古永元看著這封信,只能冷笑。在來天津之前,他自然就收集了足夠多的關於施家的資料。他對寫這封信的施正真的了解,比施正真對他的了解還要多。
就算是一個貴族二代,也不應該輕易得罪別人吧?
施正真的信一開始就稱呼他為「王爺」。接下來是一段冗長而真誠的道歉,表達了他原本打算接受批評,但由於古永元的威望地位和他無法做出魯莽的決定而沒有做出決定。信的後半部分充滿了勸告,敦促「王爺」修養道德和內在美德。言語雄辯,幾乎令人感動,似乎是真心關心「王爺」。
可惜,古永元絕對不是個傻子。雖然不是流氓,但他的機智和聰明卻遠遠超出了正真先生的想象。看著信,古永元的臉色依舊冰冷。你話里的誠意是不可否認的,但是你真的能騙得過我嗎?你的話聽起來很誠懇,但如果有人向你家勒索巨額銀子,你還能如此坦然嗎?你若真想討我歡心,為何只送六千兩銀子?你的名聲在前,但也許你不知道有多少人在試圖拉攏這位第二代貴族。我不是遇到過各種各樣的戰術嗎?然而,他們都不是僅僅依靠甜言蜜語。不管你是真心還是假意,看來你對我的理解還很遙遠。
將信放在一邊,古永元看了一眼正在對他傻笑的趙二哥。又對默八道:「給趙二哥一千兩銀子,剩下的,分給其他人吧,他們這一趟辛苦了。」
趙二哥一愣,連忙跪下,道:「謝謝小王爺的賞賜。」
古永元擺了擺手,說道:「這不只是你一個人的事情,你拿去給老太太看,讓她自己決定吧。」
「是的是的!」趙二哥想了想,用頭在青磚地上撞了兩下,痛得暗暗咬牙。
「少爺,您是王爺府的人?」趙二哥在為壯漢服務的房間里進進出出,聽到一些關於施家被抓的小聲議論,問道。
古永元微笑點頭。
「啊,所以你,你知道……」趙二哥自然是想問古永元是否認識他的妹妹。古永元卻擺了擺手,道:「到時候你就知道了!」
「是是是。」趙二哥連連答應。
這時,默八湊到古永元身邊,小聲說道:「老爺子,一下子送出這麼多錢,我恐怕接受不了。」
古永元笑了笑,嚴肅地看了他一眼,道:「你就收下吧,這一年大家都辛苦了,算是對自己努力的預付款吧。」
「是是是,奴婢感激主人的體貼,真是天大的福分。」
古永元已經習慣了默八的阿諛奉承,所以只是笑笑,並沒有當真。
...
丹欣園是王妃的寢宮,燈火通明,色彩絢麗,奢華富麗。
王爺和王妃都微笑著看著妙晴。妙晴的端莊賢惠的舉止,讓他們十分滿意。看到容兒,王妃不禁想起了自己的少年時代,眼中的慈愛溢於言表。到了王爺府,也只有古永元能享受到這樣的待遇了。現在,除了他之外,還有妙晴。
然而王妃萬萬沒有想到,才華橫溢、賢惠的妙晴,正逐漸被古永元引離了原本的道路。她也不知道她心愛的孩子對新娘唯一的惡作劇想法就是把她變成一個頑皮的孩子。
「再過兩天,你就要搬到望月堂了吧?」王妃親切地問道。
「是,娘。」妙晴坐得筆直如木板,用稚嫩的聲音答道。她生怕惹怒了王爺和王妃。
古永元和妙晴結婚已經快一個月了。按照滿族習俗,妙晴應該回娘家過「閉月」。
王爺似乎心不在焉,心不在焉。古永元見狀,心中有些好奇,問道:「父親,您昨天從皇宮回來,心事重重,是不是發生了什麼難事?」
王爺苦笑道:「看來沒有什麼事能逃過你的注意,好吧,遲早你會知道的。昨天,桂梁向皇帝推薦了你,提議讓你去廣州處理外交事務。」
古永元吃了一驚。直隸總督桂梁,怎麼突然想起我了?
古永元知道,由於外國商人遲遲無法進入廣州,再加上兩廣總督朱飛昂多次向朝廷請示未果,英國、法國等西方國家已經開始關注此事。上海並與兩江總督談判。有傳言說,他們打算派大型軍艦直接前往北京。朝廷也為此做好了準備,派遣直隸總督桂梁處理這些涉外事務。
外國炮艇很可能會停泊在紫谷(天津),桂梁估計很快就會前往那裡做準備。
古永元忽然想到,幾天前在天津,施正真也在場。大概和這件事情有關吧?
王爺又嘆了口氣,說道:「皇上似乎很感興趣,昨天他問過我,正在考慮任命你為管理對外貿易事務的五大臣之一。」
古永元微微點頭。
目前,清朝沒有專門的外交部門。兩廣總督兼任外貿部長,主要負責處理與各國的外交事務。這意味著清朝的外交部設在廣州,而外交部長正是以對西方國家行為奇特古怪而聞名的兩廣總督朱飛昂。
事實上,當年英法聯軍進入廣東時,他們就要求朱飛昂在十天內進行談判。和之前一樣,朱飛昂完全無視他們,既沒有組織抵抗,也沒有投降。後來,當英法聯軍逼近廣州城門時,他們給朱飛昂下了48小時投降的最後通牒。朱飛昂再次沒有任何反應。他沒有反抗,沒有談判,更沒有逃跑。最終,英法聯軍攻克廣州,俘虜了他。
他被嘲笑為「六不」:「不戰、不議、不守、不死、不投降、不逃。忠臣之尺度,邊君之野心,歷史上絕無僅有,當今也罕見。」
古永元覺得,能和這樣一個奇特的官員一起工作,在他手下履行職責,是一種很不尋常的經歷。
正想著,一道閃電劃過古永元的腦海。直隸總督桂梁推薦我?不用說,這肯定是施正真的主意。
這是多麼狡猾的舉動啊!施正真的洞察力非常準確。當前,處理外事是最困難的事情。第一次鴉片戰爭后,幾乎所有與西方人打交道、簽訂條約的官員最終都被撤職了。然而,許多官員多年後被追究責任,有的被指控犯有與外交無關的罪行,問題的根源在於他們在道光皇帝時期簽訂的條約。雖然咸豐皇帝不喜歡這些條約,但那是道光皇帝時代的事情。他們不能公開提出老問題。所以,咸豐帝只好另找理由來對付這些官員。後世的史籍對此有明確記載,昭然若揭。然而,在當今時代,對這些問題有如此深刻的認識,知道搞外交是一條單行道,令人印象深刻。施正真的洞察力確實敏銳。
不過,古永元卻覺得有些好笑。施正真以為他是在為他挖墳,殊不知他這些天一直深感困擾,為如何離開京城而煩惱。而施正真的毒計,倒是給了他很大的幫助。古永元覺得自己應該送一份貴重的禮物來表達謝意。
古永元心中也有一絲無奈和無辜。為什麼他的運氣總是那麼好?
如果施正真知道古永元此時的想法,說不定會氣得吐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