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迷霧迷城

【果嶺草】

【禾本科狗牙根屬植物，常用於綠化帶及球場的草坪。】

【異常狀態：含大量毒素、沙化進度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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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季桂】

【木樨科木樨屬植物，常用於景觀園林打造。】

【異常狀態：含微量毒素、沙化進度2%】

……

意識到不對的時候，林文語就很留意外面那些植物，集中意識后居然在農場外還能看到物品的屬性欄。

只不過，異常狀態那一欄讓林文語的心情不是很好。他的猜想是對的。

或許是從凌晨十二點開始，在末日農場降臨的同時，含有劇毒的迷霧也悄悄入侵了藍星。他剛才還偷偷看了一下路過的護士，竟也有了異常狀態，只不過沙化進度是0.2%。

現在是兩點十分，不過兩個小時，迷霧的深度已經超過了60公分。

草坪的沙化達到了10%，就連低矮些的灌木，也達到了5%。只需要20個小時，藍星上所有地面植物將全部沙化消失。包括農作物。

而這僅僅只是開始。

因為迷霧侵蝕的不只是植物，還包括人類在內的所有動物。真正做到了無差別侵蝕。

只需42天不到，除了農場主之外的所有人類都將化作一捧灰……

回過神的林文語重新坐到椅子上，在他平靜的面容下，內心卻是動蕩不已。

艹！

林文語突然彈了起來。

因為他剛才一直盯著的地板也出現了異常狀態！沙化進度0.1%！

喪心病狂！連建築都不放過！！！

在心底咒罵了一圈之後，林文語竟漸漸冷靜下來了。

這下好了，他本來就不打算搞什麼末日農場，這回徹底讓他死心了。

還搞啥啊，全世界都沙化了，沒有人，沒有植物，沒有動物，連建築都無了，整顆藍星只剩一堆沙，他還掙扎個啥。就算他能活下來，又有啥意義？面對一堆沙子，還不如直接讓他也沙化了。

算求，懶得搞。

明天去取錢，買點好吃的好喝的，該享受享受，等時間快到了就去報仇，能殺就殺，不能殺也算了，反正一個都跑不了。

破罐子破摔的林文語一身輕鬆，可秦小晴卻愁眉不展地盯著自己的手。

檢查已經結束了，醫生說沒發現病變，也沒查到什麼異常。叮囑了這幾天盡量少用眼睛，多休息，不要熬夜，不要吃辣，然後就沒了。

眼藥水都沒給開一個。

坐在回家的計程車上，秦小晴皺著眉一句話都沒說。

直到回到小區就要分道揚鑣各回各家的時候，秦小晴取下墨鏡看了看自己的手，又看了看林文語，然後戚戚然地笑了起來。

勾著半邊唇，她的臉上有一點悲戚，「小老闆，我……」

看不懂她的表情，林文語問道：「怎麼了？眼睛又痛了？」是迷霧的關係嗎？

「我今後，可能不能再陪著你了……」苦笑著，秦小晴還是不放心他，「你別再吃那些垃圾食品了，不想自己做飯就請個廚子，不然讓張阿姨給你做全職，你又不差錢。」

聽著她奇奇怪怪的叮囑，林文語皺眉望著她。

「小老闆，好好照顧自己，好嗎？」

看著那雙好像被遺棄的小貓一樣的眼睛，林文語也說不上來自己心裡此刻是個什麼感覺，就覺得心裡酸酸的，有點難受。

可秦小晴說完就直接走了，沒給他反應的時間。

看著她的身影消失在電梯間，林文語好像猜到了一點。她發現自己身體的異常了？

按理說，一個小時只有0.1%的沙化進度，身體的異常感覺應該沒那麼快出現，可她確實像在交代遺言。

是因為她的眼睛？

其實在醫院的時候眼睛就開始好轉了，看著不像之前那樣血紅得嚇人，更像是風沙眯了眼，稍微有點紅腫而已。這也是醫生沒讓她留院觀察的原因。除了看醫生的時候，她始終戴著墨鏡，直到剛才取下來，一雙眼睛已經完全恢復正常了。

可這反而不正常。

一團詭異的光讓林文語成為了天選農場主，那麼意外看到這團光的秦小晴，眼睛產生億點點變異也是可以理解的，對吧。

整個藍星或許還有另外99個（或者更多）不知道在何方的天選之人，但在林文語身邊，就這麼一個。這讓他莫名產生了一種遇到病友的興奮。惺惺相惜就是這麼來的吧。

只是，秦小晴就算產生了異變，也沒能改變她仍然會被迷霧侵蝕的體質。之前稍微瞄了一眼，同樣是沙化0.2%的程度，和普通人沒有區別。

——好好照顧自己，好嗎？

想起她剛才小貓一般的眼神，林文語突然生出了憐惜之情。

不想讓她消失。

這樣的念頭一旦出現，就像種子般紮根心底，林文語的眼神變得堅定了起來。

他不想變成沙子消失了，他想努力活下去，和秦小晴一起好好活著。

人最可怕的不是活得很艱難，而是沒有目標且艱難地活著。

林文語之前的目標只有復仇，可很顯然他最終還是向現實低頭了，他妥協了，成為了苟活著的懦夫。如今，他的目標是和秦小晴一起好好活著，只要活到最後，仇人自然會死光光，也算是報仇了。

有了目標之後，林文語直接坐到路邊開始思考目前的情況。

他沒有辦法消滅迷霧，也就沒辦法從根源上解決末日危機。

那麼首先，需要確定迷霧範圍。一個市？一國？還是整個藍星。這個目前無法證實，往後壓。

爆發時間是一起還是逐漸擴散？這個目前也確定不了，往後壓。

確定影響範圍。目前可見的植物無一倖免，動物包括人類也是，建築、路燈、汽車等也確認受到了影響。所以是一切有形物質都不可避免嗎……

這些都是直接接觸到迷霧的東西，若是將迷霧隔離呢？在隔離物消失之前，裡面的東西會受到影響嗎？

人類要活下去，就離不開氧氣、水、食物。

按最壞的情況算，迷霧在全球範圍同時爆發，那麼五天之後，藍星上將再也不存在任何植被。到時候，氣候會崩潰，藍星無法再產生氧氣，屆時動物會加速滅亡，人類根本等不到42天沙化就會因為缺氧、食物匱乏、極端天氣而提前死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