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炮擊
「哈——呼——」
緊了緊領口，握緊了手上的步槍，李曉檢查了下身上的裝備，準備起飛。這是日常的巡邏研修，他已經做了好幾次了。
「伊麗莎白·巴托里准尉，出發！」
「譚雅·提古雷查夫准尉，出發！」
屈膝一躍，二人拔地而起直衝雲霄，開始像往常一樣開始巡邏。李曉前面背了演算寶珠，背後背了一台和書包一樣大的簡易通訊電台，頭上還掛著一隻耳機，用於和控制台取得聯繫。
和往常一樣和譚雅聊聊天，看看腳下飛速飄過的樹林和小屋。此時的訓練就如同度假一般，當然是和前半部分相比的。
然而無論是什麼時候，世界上都是有「意外」這個東西存在的。很不巧，李曉今天就遇上了。
正當她們跨越一處山脊的時候，意外發生了，耳機中傳來了控制台的全頻播報。
「諾登控制塔通告全空域，確認協約聯合軍的越境行為。請轉為防空游擊戰，重複，請轉為防空游擊戰。」
譚雅停止巡邏，看了看李曉，拿出望遠鏡不由得感嘆道
「沒想到居然會在研修的時候開始戰鬥，真是....」
李曉也表示意外，不過帝國與其他國家的衝突已經從冷戰到小規模試探性戰鬥了，此時出現這種情況也很合理。
「這裡是諾登控制塔，從現在起任命提古雷查夫准尉，巴托里准尉為少尉，崗哨研修轉為觀測任務，呼號為『Fairy08』『Fairy09』。」
「Fairy嗎，妖精還真是個諷刺的綽號呢」
也不知道譚雅指的是誰，李曉拿起望遠鏡開始向遠處的樹林進行觀測。
「這裡是Fairy09，確認協約聯合步兵隊的越境，完畢。」
幾個大頭兵有說有笑的出現在望遠鏡裡頭，那樣子不知道的還以為是來郊遊的。
「收到，現在以基準炮進行修正射擊，請注意目標觀測，完畢。」
「Fairy09收到，完畢。」
「咚！」
森林之中飛起了一塊煙塵和泥土，基準炮擊射的還算準。
「諾登控制塔，這裡是Fairy09，確認著彈。判斷公算誤差在10以內，請進行效力射擊。」
「了解，我會通知炮兵隊，完畢。」
「咚！咚！咚！」
火炮射出的炮彈在天空畫了一道道優美的拋物線后墜落在森林中，被火炮攻擊的步兵隊驚慌失措，一下子失了陣型。
「敵襲！敵襲！躲避，尋找掩體，規避敵方炮擊！」
從李曉的角度看，地上的步兵們就像被水沖了老家的螞蟻一般，到處亂竄。
（這就是協約聯合進行危機邊緣外交的結果么，這樣就想來打仗，未免也太兒戲了一點。）
在行軍中遭到炮擊的士兵們在趴在地上哀嚎著，沒有掩體的情況下火炮的密集炮擊能把地上的東西都給洗平了，正在行軍的士兵當然也在其中。
受傷失去行動能力的士兵在地上慘叫著想要友軍幫忙，而火炮卻阻止了他們伸出援手的慾望。當你看見邊上只剩一半身體還在慘叫的同僚被彈片削掉了半個腦門的時候，你也不會想跑出去的。
於此同時的協約聯合軍的後方上空
一個魔導中隊的魔導師正在快速向前線趕去，他們所使用的魔導寶珠和配套裝置雖然在原理上都相同，但外形和帝國軍的樣子大相徑庭。在背上背著一台方形的魔導核心運算儀，一根傳輸導管連接到腳上的踏板上。與帝國軍的單腳踏不同的是其像雪橇一樣的雙腳踏裝置，長長的腳踏在天空橫向飛行時留下兩道白痕，如同在天空滑雪一般。
這種設計雖然在機動方面不如帝國軍的單腳踏裝置，但是其加速方面卻比帝國的設計強。因此他們的魔導師也常常採取像戰機在加速的時候微調方向來進行機動，而不是和帝國的魔導師一樣隨意在空中急停后突然各種橫向縱向機動。
這讓帝國的魔導師在近戰狗斗時候非常佔據優勢，如同蜂鳥一般的機動性遠不是那些魔導師能比的。
而此時正在魔導中隊首位的一位看起來一臉滄桑，大概有三四十歲的男性軍官正是協約聯合軍第五航空魔導大隊的大隊長安森·蘇中校。看到地上被炮兵隊攻擊的步兵，他的臉色明顯不是很好看。
「大隊長，這和說好的不一樣啊！不是說是哨戒任務么？」
中隊長一臉焦急地詢問道。
「那些高層的政治家說什麼『只是略帶緊張的軍事演習』，真是該死。卡寧漢姆，友軍情況如何？」
「不行，通訊情況一直很混亂。」
「切，總之要設法延緩敵人的火力面壓制」
安森·蘇知道，這次的衝突只是個開始。如果現在就在帝國面前落入下風，以後就不用打了。
「但我們這個人數無法對付炮兵陣地。」
「我知道，但是炮擊觀測員的話就另當別論了。」
想找到觀察員並不難，這裡都是森林，觀察員必須要飛到比較高的地方才能有良好的視野，否則密集的樹木很快就能遮掩步兵的行跡。只要抬頭看看天空，基本就能找到。
「諾登控制塔，這裡是Fairy09。敵步兵部隊正在逐漸喪失統帥，完畢。」
「諾登控制塔收到，Fairy08，Fairy09請前進至第二哨戒線，誘導對敵步兵主力的火力面壓制，完畢。」
「收到」
完全不知已經被盯上的二人迅速向前轉移，開始在森林中搜索敵方步兵主力的蹤跡。
正當她們打算對最後的步兵進行清剿時，耳機里又傳來電台的新的信號。
「諾登控制塔發布戰鬥情報，確認大量Bogies接近....沙沙沙...」
耳機里傳來了嘈雜的聲音，李曉實在是聽不見在說啥，似乎是說有啥東西接近了？
「這裡是Fairy09，通訊失真，請求重複通話。」
「沙沙沙.....Bogies發出大量照射反應，沙沙沙.....偵測到術式干擾，沙沙沙.....。」
「這裡是Fairy09，信號不良，雜音嚴重，完畢。」
「判定為....沙沙沙....請立即迎擊！」
「電波故障么？」
正當他如此想著的時候，譚雅突然重重向下推了他一把，把他直接推開。隨後他剛剛所在的空域就被大量的火力覆蓋，譚雅支起一片防禦護盾，勉強扛住了迎來的術式子彈。
她們二人分別向上下兩個方向分開，隨後向後方急退。
李曉立刻沖電台呼救，剛剛那個火力密度絕對不是一兩個魔導師。
「照射反應，偵測到敵魔導師！」
「嘖，擦肩而過么。」
協約聯合的中隊長收起步槍，剛剛的一輪齊射並沒有完全命中，大部分火力都打偏了。
「那副模樣，比我女兒還小啊。」
看到譚雅和李曉的外貌，安森·蘇不由得感嘆了一下。
「諾登控制塔，我已接敵，重複，我已接敵！」
二人一邊左右閃躲，一邊向後方飛快撤去。就目視而言對面起碼得是一個魔導師中隊，這要是正面撞到了估計還是得想想自己的棺材是滑蓋的好還是翻蓋的好了。
劇烈的火力從後方傾斜而來，帝國的魔導裝置在長距離加速上並不算佔優，這樣子一追一逃情況下她們承受的壓力非常大。
電台依舊沒有信號，看起來電子戰對抗還沒有完成，也不知道什麼時候能聯繫上控制塔。
正當他這麼想的時候，電台突然有了反應，可當他聽到裡面的內容時，巴不得這電台還是壞的。
「諾登控制塔呼叫Fairy09，請報告狀況。」
「戰域阿爾法，區域08，高度4300米，目視預測中隊規模滲透中。」
「收到，請立刻進行遲滯戰鬥，空中待機的友軍預計在600內立刻趕到。」
600秒？十分鐘？開玩笑呢，兩個人阻礙一個航空魔導中隊600秒，真當帝國魔導師都是超人啊。別說打一個中隊600秒了，就是讓你憋氣憋600秒你都憋不住。面對中隊規模的魔導師怎麼可能撐得住。
「這裡是Fairy08，我認為無法支撐中隊規模的魔導師如此長的時間。請允許即時脫離，重複，請允許即時脫離！」
李曉還沒來得及說，譚雅立刻插了進來。李曉倒是能理解，畢竟萬一情況不對他還能直接往地上一躺整個「裝死」。畢竟胸口穿個洞對他來說可能沒啥，但譚雅要是真的胸口開個洞，那可就真死翹翹了。
「很遺憾，無法允許。請在快速反應部隊抵達之前努力進行遲滯作戰。」
「收到，我會努力活下去給你看的。」
譚雅的一臉陰沉，握緊麥克風的手都在微微顫抖。
「祝你好運，神與我們同在。」
迅速急停后調轉，確認脫離無望，二人準備反身接敵。
後方的安森·蘇拿著望遠鏡，看到前方二人反身，他也有點驚訝。
「掉頭回來了，就這兩人也想擋住我們？」
「準備接近近戰迎擊，掩護我。」
中隊上一揮手，示意後面四人跟上，快速消滅掉這兩個魔導師比較重要，等下帝國的主力部隊來了就麻煩了。
「明白！」
「中隊長，你太大意了！」
安森·蘇試圖攔住中隊長，狗斗並不是他們的強項。看著勸不住，他也只能任其去對付這倆人。自己則帶著另一個小隊開始警戒，防止帝國的魔導師趕來增援。
五人隊飛向他們二人，天空中出現五道帶點弧度的白線，這是他們魔導裝置特有的效果，衝刺加速。
看見此景，李曉立刻提起精神準備作戰。同時在左臂手心增生出自己的本體眼的迷你版，雖然因為是不完全版所以遠距離觀測力下降，但是現在能派上多少用場就是多少了。
而譚雅則左手握拳放在面前，看起來像是祈禱還是什麼別的，正當李曉疑惑時，她突然大笑起來。
「迎擊超過六倍的敵人，擔任戰場的主角，這是何等的光榮！該說這是個『赴死的好日子』，真是太令人愉快了！」
一邊說著，譚雅一邊摘下了耳機，把電台從空中丟了下去。
（不會壓力太大瘋了吧....）
眼前還有一個中隊的敵軍，李曉也不敢說話刺激她，生怕等下譚雅真的瘋了。
有樣學樣，李曉也脫下了耳機和電台。都這種時候了，哪還管等下回去會不會應為丟失器械打報告啥的，活命最重要。而且裝死也不是完能的，萬一給魔導師洗地一次他估計也沒大的零件剩下了。
兩隊人相向衝刺飛行，距離接近100米左右，雙方都舉起步槍開始瞄準，五條槍對兩條，李曉明顯不佔優。
「射擊！」
扳機扣下，半自動步槍帶著魔導師的魔力射出一發發子彈，李曉和譚雅在衝刺中靈巧地進行左右閃避，躲開了對方的第一輪火力。隨後相向加速飛行的兩隊人擦肩而過，開始轉向準備第二輪交火。
二人不是沒有還擊，雖然的確也命中了一些，但這種沒有進行高魔力加成的火力本就難以擊破魔導師的護盾，更何況二人還是在閃躲中迎擊的，無論是準頭還是火力都不足。
在空中打移動靶可不是什麼簡單的事情，即使雙方的交火距離縮短到100米，可人本就不是啥大目標，更何況魔導師可不是靶子，而是會機動的。
五條白線劃出一個優美的弧度，這個小隊明顯經過不少時間磨合，知道自己的優勢。在一個大轉向後重新形成一個131陣型，開始向二人傾斜火力。
而李曉和譚雅卻沒怎麼經過配合，在剛剛那輪交火后二人一上一下分了開來。李曉想的是拉開距離后儘力拖住對面，反正自己的職責是遲滯，又不是殺敵，那麼賣力幹什麼。
而譚雅則向上飛去打算找到高度后再次發動突襲，失去了李曉掩護的譚雅立刻變成了唯一的目標，所有人頓時向她開始傾斜火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