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 前線
「真沒想到，那傢伙居然在諾登......」
帝國軍參謀部人事分部，一位戴著眼鏡看起來英俊瀟洒的帝國軍官正在一臉難色地看著手上的人事調動單。
這位正是當時李曉在士官學校時看到和譚雅起衝突的那位埃里希·馮·雷魯根，此時他已經升任作戰參謀次官。
看著手上的戰報，他的腦殼不由得疼了起來。在魔導師學校他就聽說了不少關於譚雅的小故事。自己更是親身和她衝突過，這讓他對譚雅抱有非常深刻的成見。
「還有這傢伙，天天和譚雅走在一起，怎麼看也不像是什麼好人。雖然沒聽說過她干出啥出格的事情，但新的魔導裝備好像就是這傢伙做的，估計也是個危險分子。」
埃里希·馮·雷魯根指的正是李曉，天見可憐李曉要是知道了肯定直呼冤枉。他只是想當個食屍鬼，他造什麼孽了？就因為和譚雅走在一起他就是危險分子了？他還啥都沒幹呢。
「帝國士官學院第二位，第五位畢業，隨後轉至北方戰線進行研修，恰巧遇到北方戰線動亂，戰鬥得到了傑出戰績，因對友軍的重大共享和其顯赫戰功被授予了銀翼突擊勳章。隨後二人被調至後方，一人輔助成功開發了九五式演算寶珠，另一人則是現在正在嘗試推廣的新式裝備的開發者，真是.......」
這兩人要是是正常人該多好啊，現在這樣子他都怕把她們倆調到前線會出大問題。然而有如此優秀的戰績上前線不重用反而雪藏，到時候上面怪罪下來還得自己頂鍋。
「哎，走一步算一步吧。」
閉著眼睛簽下了人事調動單，埃里希·馮·雷魯根還是把她們倆老老實實送到前線了。不過為了防止她們合起來搞事情，這倆人被調開了，分別擔任兩個不同陣地的魔導師小隊長。
「轟！」
如同日常問候一般，炮擊聲從遠處傳來，在陣地上濺起大片的彈片和泥土。李曉窩在戰壕深處休息，最大化節省能量是很重要的，只要有能量他就能修復肢體，大大增加存活率。
木製的戰壕並不是什麼休息的好地方，戰壕最深甚至能達到將近三四米左右，裡頭還有大量的積水，士兵要是長時間穿著軍靴在這種情況下呆著很容易得戰壕足。李曉考察了整個陣地才找到這麼一個比較乾淨的地方，深度也足夠，不用擔心被一顆炮彈砸進來炸死。
帝國的戰壕修建的非常有技術含量，縱使李曉現在所處的戰壕只是用木製和沙袋所建立的簡易版本，但這絲毫不影響其防禦力。每隔一段距離戰壕就會橫豎轉折一下，炮彈只要隔了幾米就完全失去殺傷力，只要不是太倒霉就不會被炸死。
相比這條，更後面帝國還修建了一條作為「最壞情況」所使用的永固防禦工事，整條防線犬牙交錯地構建了鐵絲網地雷反坦克樁龍牙什麼的，戰壕更是由水泥鋼筋鑄造的加固版本，碉堡暗堡交通渠如同蛛網一般張開。當然對面的協約聯合也有類似的東西，大家都不是啥省心的貨。
「小隊長，小隊長呢？敵軍開始攻擊了！」
炮擊剛剛結束，他的副手就冒冒失失地在戰壕里一邊跑一邊大喊著找他。上頭也算是給他著想，找了個女的副手，就是看起來有點二。
「說了，對面魔導師沒出動之前別叫我，就這種規模的衝擊根本不需要我們出動。」
前面的炮擊並不算猛烈，並不是進攻的預兆，更多的只是平時的互相問候而已。
果然，沒過多久稀稀落落的敵軍又撤回了他們的戰壕，這只是日常的試探性衝擊罷了，根本不是什麼進攻。
「額.......可是隊長你在哪裡呀，我還是沒找著你啊。」
李曉算是明白了，這傢伙壓根不是因為敵軍進攻來找自己的，好歹大家都在戰場上呆了那麼久了，真正的進攻和試探她會分不清？說白了就是一天裡頭大半天見不著自己上司，搞不清是掛了還是跑路了來確認一下。
「哐當」
副手身邊的「破爛」動了一下，把她嚇了一大跳。
李曉轉身從戰壕里爬了出來，由於穿著的金屬裝甲本就不是啥好看的樣子，又在戰壕的泥土裡滾了滾，外加他已經三天沒清洗了，此時的他看起來就和金屬破爛沒啥兩樣，也難怪副手沒找到他。
「這套裝備真的是隊長您開發的嗎？看起來......」
的確，這麼丑的東西實在是有點有礙觀感。但是好用就行，長得丑不醜啥的那和他沒啥關係。
踮腳伸手拍了下副手的腦門，李曉沒理她。這東西要是實驗良好就會大規模列裝，到時候誰都跑不掉。
你沒看錯，就是踮腳，雖然李曉現在已經看起來十來歲了，但是依舊沒這位二十齣頭的副手高。這還是李曉充分以他吃得多發育早使勁長為理由長得。當然他也不想長太高，小巧點不容易給炮彈打到。
「看起來今天的份額差不多就到這裡了，可以開始休......」
李曉剛剛掏出兜里的飯盒準備吃一口一直沒吃的早飯，結果話還沒說完就聽到對面陣地傳來一陣陣炮擊聲。
這次的炮擊比上一次猛一倍不止，一顆顆炮彈砸在陣地上，壕溝的沙土被震落到他的飯盒裡，和早飯的土豆菜湯加麵包混在一起。
炮擊持續的時間並不長，大約二十分鐘就結束了，隨後對面的陣地就傳來刺耳的集結哨和衝鋒聲，攻擊開始了。
大量士兵們從壕溝中衝出來向帝國軍陣地衝擊，幾輛坦克也從不知道什麼地方翻了出來開始給士兵火力掩護。
帝國軍絲毫不怯戰，機槍在戰場上交織出一道道火線，快速收割步兵的生命。對面的坦克很快就發現了這點，對著機槍就是一發炮擊，帝國的幾個機槍陣地立刻沒了動靜。
「巴托里！」
傳令兵彎著腰從戰壕中跑過來了，也不知道是誰告訴他李曉在這的。
「營長說要你想辦法把對面的坦克給端了，不然可能就守不住了。」
「你們的反坦克武器呢？這麼早就出動魔導師對面很快就會優先針對我們的，這可不是什麼好事。這才第一波試探性進攻，對面炮擊了二十分鐘而已，坦克也就那七八輛，你們堂堂一個營還搞不定這個？」
「反坦克炮昨天就損毀了三門，剛剛的炮擊中又壞了一門，現在只有兩門還能使用，一旦開火必然會被對面剩下的坦克發現後端掉，根本沒辦法。」
聽到這裡他自然沒法大言不慚地說什麼那你們用炸藥反坦克炮什麼的上去端掉他們這種話，對面的幾架輕機槍已經在坦克的掩護下架設好了，己方的火力被不斷壓制，這時候露頭就是一個死。
「行，那你們先別用那些東西，我帶人把這些坦克清理掉，你們的反坦克炮還是先藏著。」
李曉立刻讓副手回去召集小隊，順帶呼叫一次對對面陣地的火力援助，這樣又可以遏止對面後續部隊的勁頭，又可以防止陣地上的防空火炮什麼的給他兩下。
「轟轟轟！」
很快帝國的火力支援就到了，火炮在對面陣地上炸開，彈片到處飛濺。剛剛爬出壕溝的一個排恰巧被一顆炮彈砸中，整個排立刻被報銷了一大半。沒了壕溝的掩護，炮擊可不是開玩笑的。
對面的士兵也立刻縮回了陣地，不再無意義地爬出來送死，進攻的部隊頓時喪失了後援。
「走！」
譚雅立刻帶領小隊升空，他的目標是儘快把對面的攻勢打回去，不能讓對面覺得這裡是薄弱點。
「目標，敵坦克部隊，爆炸術式齊射準備！」
「射擊！」
五道紅線從空中直射對面的裝甲部隊，坦克和剛剛架設好的臨時火力點頓時變成了一堆殘渣。
「目標已殲滅，回......」
李曉話都沒說完，突然助手就叫起來了。
「偵測到魔導反應，目視到敵影，高度3200，規模中隊！」
對面也不是傻子，當他們發現炮擊時就已經呼叫了魔導師支援，一個中隊的魔導師很快就趕到了前線，準備加入進攻。
「靠」
李曉頓時覺得麻煩大了，要是後方有什麼密集防空炮什麼的他還能向後一段距離和步兵一同防守，對面就算有一個中隊也未必能佔到多少好處，魔導師又不是超人，被防空炮正面擊中多次也會死，就算不死戰鬥力也會直線下降，到時候配合一下打退對面也沒啥問題。
可現在他們陣地是啥情況他自己再清楚不過了，這個營已經在這個陣地上打了整整一個半月了，五百人已經報銷了一小半，大部分重火力都已經丟失了。上一次補充新兵還是半個月前，而且也沒補滿。這都還頂著基本上算得上是奇迹了，這也是為什麼對面選擇試探進攻這個陣地的原因。
「指揮部怎麼說？」
李曉問向副手，從對面進攻開始他就猜到十有八九會有魔導師來，早就讓她去請求援軍了，要麼撤退也行，反正真的有點頂不住了。只是沒想到敵人的魔導師會來得那麼快，他原以為怎麼也得等下一波攻勢和步兵一起來。
「上面說頂住這次攻擊，下午會有新的部隊來換防，我們到時候能休整了。現在絕對不允許後退。」
李曉一拍腦門，下午才來換防，對面都把他揚了以後在他屍體上蓋個墳頭上兩柱香然後偷吃貢品了。
「沒辦法了，你現在做這個小隊的臨時指揮，負責應對對面一個小隊，我來應對另一個。」
這種「一人打一半」的戰術也不是他所想要的，奈何現在只能這樣了。帝國的魔導師在數量相等的情況下戰鬥力還是很頂的，眼下只能讓自己先和對面一半的人糾纏，然後讓隊友快速解決另一半后趕來支援自己。要是來晚了就只能收屍了。
「敵增援魔導師急速接近中，我們已進入對方照射圈內，準備接敵！」
對面的魔導師成「人」字隊形急速飛來，很明顯想接著人多打人少的機會吃掉帝國的這隊魔導師，隨後再撤離。
「我們沒有增援了，抱著必死的信念迎戰吧！」
情況緊急，事態容不得他寫啥小作文，只能讓大家抱著背水一戰的信念硬頂了。不過最需要硬頂的其實還是他自己，他得打一半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