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0.賠了夫人又折兵
派出所。
刑警中隊長張林快步走進辦公室。
一組探長大劉一見隊長進了辦公室,連忙湊了過來,低聲說道:「張隊,那起詐騙案有線索了。」
張林聽了一樂,笑著說道:「走,到我辦公室,詳細說一下。」
大劉跟著張林過去,沖著後面一招手。
偵查員姜婷、大林子、駱駝幾個人,各自拉著凳子跟著他倆進了辦公室。
張林進了辦公室,隨手將包放到了桌子上,頭也不回地說道:「老規矩,自己搬板凳。」
「知道。又不是第一次,這不是搬著的嗎。」說話的是駱駝。
偵查員駱駝高大個子,一副國字臉,下巴上和兩邊臉頰的鬍子刮的乾乾淨淨看上去倍兒精神。
因為他個子高大,而且特別扛餓,被隊友們戲稱為「駱駝。」
駱駝不僅給自己搬了一把,還給姜婷搬了一把。
姜婷二十五歲,待字閨中,長相甜美,看上去就像一個小姑娘。但是辦事果斷老練,經常得到隊友的稱讚。
「謝謝哈。」姜婷接過板凳,沖著駱駝甜甜地一笑。
「有啥好客氣的,隊友們之間就得互相幫助,要不然怎麼將後背輕易地交給別人。」大林子在後面說道。
大林子二十七八歲年紀,現在也是單身。相親倒是相了不少,但是搞不成低不就。
不是人家瞧不上他,就是他瞧不上人家,直到現在還單著呢。
姜婷回頭白了他一眼,笑著說道:「話倒是聽著有道理,但是也沒有見你互相幫助啊。什麼時候您也幫助我一回。」
大林子面不改色心不跳,老神在在地說道:「我這是在給戰友們幫助別人的機會。我就是這麼無私,隨時把機會讓給別人。」
姜婷聽了,一本正經地說道:「嗯,這個我相信,要不然還一直單著的嗎。」
「那倒是,反正有人陪我,我還真不著急。我爸爸經常跟我說,好飯不怕晚,上趕著不是買賣,甘蔗一頭甜那可不成。」大林子絲毫不臉紅地說道。
「您爸爸話可真多。」姜婷撇嘴說道。
「那是。老人家見多識廣,還特別有學問。要不哪天我帶你見見?」大林子笑著說道。
「得了吧。天天受你的教訓還不夠,還要拉上你爸,還讓人活不讓了。」姜婷撇了一下嘴說道。
駱駝聽兩個人鬥嘴,在旁邊咧著嘴直樂,他也不插嘴。
「好了二位,一見面就掐。不見面還想,有意思嗎?」大劉笑著說道。
「誰想了。」姜婷小聲嘟囔著說道。
張林笑著擺了擺手,說道:「天待會兒再聊,先說正事。」
大劉點點頭,沖著大林子說道:「大林子,你嘴皮子利索,你來說。」
大林子點了頭,也不推辭,笑著說道:「幾天前,咱們接了愛新覺羅詐騙案之後,立刻展開調查。
目前那個&039;艾先生&039;真實身份還沒有調查清楚,但是經過走訪受害人,摸排全市的賓館、酒店、旅社,艾先生在四九城期間的活動,基本上調查清楚了。」
說到這裡,大林子語氣一頓,從手中的筆記本取出了一張照片,放在了桌子上。
「在摸排中,我們發現很多受害人,都和這個女人有交集。可以這麼說,如果沒有這個女人穿針引線,艾先生根本就沒有機會騙到這麼多錢!」大林子沖著張林說道。
大林子將照片,輕輕地推向張林。
照片上的女人明艷動人,風情萬種,赫然正是尤鳳霞!
「他叫尤鳳霞,原來不過是一個按摩技師,後來認識了原軋鋼廠副廠長李永清,開始做生意。但都是一些小打小鬧的倒買倒賣。」大劉在旁邊說道。
「她現在人呢?」張林皺了一下眉頭問道。
「尤鳳霞有重大嫌疑,我們幾天前就對她進行了監控。」大劉說道。
「有什麼發現?」張林眼睛一亮問道。
「這幾天尤鳳霞都沒有出門,只有昨天下午接了一個傳呼。晚上,他去了一趟李永清租住的房子。
隨後她直接去了火車站,打了個電話之後,去了臨京。」大劉說道。
「她接的傳呼,打得電話調查了嗎?」張林又問道。
「調查了,姜婷去的。」大劉說道。
姜婷接著說道:「傳呼是一個茶社的固定電話。我了解過了,打電話的人是李永清。應該就是這個傳呼,讓尤鳳霞晚上去的李永清家。」
姜婷略一停頓,接著說道:「尤鳳霞在火車站打得那個電話,也是傳呼。
我們調查了,這個傳呼號是全國漫遊。機主是一個七十多歲的老人。不是本人,應該是別人盜用了他的身份,辦了傳呼號。」
「呼機位置在哪裡?」張林眼睛一亮說道。
「臨京。」姜婷說道。
「太好了!我們是不是可以這樣推斷,臨京這個人就是艾先生!尤鳳霞去臨京,就是為了和艾先生會合!」張林一拍桌子說道。
「我們就是這樣考慮的。」大劉也興奮地說道。
「誰跟著尤鳳霞呢?」張林想了想問道。
「老焦和小肖。」大劉連忙說道。
「好!老焦盯上的人,就是四條腿也跑不了!」張林高興地說道。
駱駝撓了撓頭,說道:「四條腿,那還是人嗎?!」
眾人一陣哈哈大笑,大劉笑完之後,臉上又露出一絲微笑,說道:「而且我們在盯人的時候,意外發現了許大茂。」
「許大茂?誰啊?」張林有些納悶地問道。
「就是那個逼債被逼瘋,被送進精神病院的那個,因為他,那個瘸子現在還在裡面關著呢。」大林子笑著說道。
「怎麼了,好了么?」張林問道。
「好什麼啊,自己跑出來的。不過看起來這小子問題不大,他居然也想到了尤鳳霞,現在在新市場那裡蹲守呢。」大劉笑著說道。
「行,看來沒毛病。思維還挺敏捷。」張林搖了搖頭說道。
「我已經讓大曾去把他帶回來了。免得這小子惹事。」大劉說道。
張林點了點頭,突然說道:「李永清給尤鳳霞打得那個傳呼,會不會和尤鳳霞離開有關係?」
大劉緩緩搖了搖頭,說道:「至於他們具體談得什麼,咱們也沒聽見。但是尤鳳霞從李永清家離開后,就直接去了火車站,這確實令人懷疑。」
張林把手裡轉著的筆扔到了桌子上,大聲說道:「通知臨京的老焦,等到尤鳳霞和艾先生見面,立刻收網!同時調查李永清!看他和這件事究竟有什麼瓜葛!」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不知不覺之間,已然到了下午。
許大茂待著新市場,一直沒有離開。
他倒是說話算話,中午一點東西都沒有吃。
秦淮茹倒是吃了個香河肉餅。他也沒有讓許大茂,自顧自的吃飽了。
秦淮茹已經不想再待下去了,但是心裡還是有一些期冀,盼望著下一分鐘尤鳳霞能夠出現再市場門口。
「骨碌碌!」
許大茂聽得清清楚楚,是自己的肚子在叫。
「看來這飯不吃還真不行。」許大茂輕聲嘟囔著,偷眼看向秦淮茹。
秦淮茹只當做沒有聽見。看著新市場,不搭理他。
「大茂,還真是你!」後面一個熟悉的聲音說道。
秦淮茹回頭一看,是他們的片警楊同志。
「哎呦,楊同志,原來是您啊。」秦淮茹笑著打招呼。
「淮茹也在啊,你們這是?」楊同志見秦淮茹也在,不由得一愣,連忙招呼著說道。
「噓,我們在抓壞人。」許大茂神秘地說道。
「噢?是尤鳳霞嗎?」楊同志湊近了許大茂問道。
「咦,你怎麼知道?」許大茂有些吃驚地說道。
「廢話!人家是公安,專抓壞人!你都知道了,人家派出所能不知道嗎。」秦淮茹撇嘴說道。
楊同志呵呵一笑,說道:「走吧!尤鳳霞早就跑了。不過咱們已經有了他們的線索,你們就放心吧。」
「跑……跑……跑了?!」許大茂不相信的問道。
「昨天晚上就跑了!你們就不用瞎耽誤功夫了,走吧,咱們派出所去一趟。」楊同志說道。
「派……派出所?去哪幹什麼?」許大茂一愣,有些吃驚地說道。
突然想起了什麼,許大茂渾身一抖,有些顫抖地說道:「我從精神病院出來,是順走了幾件衣服,可是那也不值錢啊,就不麻煩警察同志了。」
說著話,站起身子就想走。
楊同志一把拉住了他,笑著說道:「不是那事。那天你直接就進了精神病院,什麼情況也沒有了解。你不是也受騙了嗎?咱們去派出所說清楚這事,爭取早日把騙子抓回來!」
楊同志說到這,笑著看許大茂,接著說道:「越早抓住騙子,咱們就越早找回被騙的錢,損失也就越少一些。」
許大茂聽了眼睛一亮,連忙站了起來,說道:「楊同志說得對!咱們現在就去!」
「那走吧!」楊同志指了指路邊,說道:「車在那邊,咱們上車吧。」
許大茂捂著肚子,滿臉不好意思,有些遲疑地不動身。
「大茂,還有什麼為難地事嗎?沒關係,直接跟我說就行。」楊同志看到許大茂不動,笑著說道。
「我餓,能不能給我買點吃的?香河肉餅就成,也別買太多,太多我吃不了,你就給我買十個就可以了。」許大茂一本正經地說道。
「十個香河肉餅?撐壞了你可怎麼辦!」楊同志瞪大了眼睛說道。
九哥在遠處看著楊同志,神色微微一變。
旁邊的棒梗更是變了臉色。
「走!」九哥當機立斷,毫不猶豫地說道。
「不跟了?」一個青年問道。
「跟你妹啊!他們去派出所呢,你跟啊?」九哥回頭瞪了那人一眼,不高興地罵道。
「走吧,小不忍則亂大謀。要我說這買賣今後少干。風險大不說,關鍵還收益少。投資產出不成正比。」棒梗搖搖頭說道。
九哥頗以為然地點了點頭,正色問棒梗說道:「你說現在什麼掙錢?」
「娛樂業啊。當然是娛樂業。」棒梗一本正經地說道。
「回去吧,先回去再說。」九哥想了想,轉身就走。
幾個人連忙跟上,大家都沒有注意,棒梗此刻離著九哥最近。
警車緩緩啟動。
許大茂坐在後排,大口地吃著肉餅,嘴裡一個勁地說道:「香!真香!太尼瑪香了。怎麼以前沒有發現香河肉餅這麼香呢?」
秦淮茹滿臉鄙夷地看著許大茂吃餅。
楊同志在前排,轉過了身子擰開了一瓶汽水遞了過去。
「慢點喝,留神灑車上。」楊同志叮囑著說道。
「您放心吧。一點都不會讓它浪費。」許大茂滿嘴肉餅,支吾著說道。
警車開進了派出所,許大茂三個肉餅也下了肚,汽水也喝完了,舒服地打了一個飽嗝。
楊同志先下了車,許大茂也連忙跟著下來。
此時另外一輛警車也緩緩開進了派出所。
汽車停穩之後,李永清頗有派頭的從上面下來。
李永清下來之後,先是用力跺了跺腳,好像要跺開腳上的灰塵一樣。
「李副廠長,你也進來了?」許大茂有些幸災樂禍地說道。
「啊,沒事。找我了解點情況。」李永清笑著說道。
說完話,不理許大茂,徑直進了辦公樓。
「楊同志,咱們去哪啊?」許大茂回頭說道。
「一組,你們這件案子一組管,去那問清楚情況就完了。畢竟你也是受害者。」楊同志笑著說道。
「那是!我當然是受害者!而且還是資深受害者。」許大茂得意地說道。
說完之後,還覺得不過癮,用手一指秦淮茹,一副得意的口氣說道:「我們倆是正兒八經的受害者!沒有人比我們受害更深了!就拿淮茹說吧,不但賠了錢,還貼上了人。這才真是賠了夫人又折兵呢!」
秦淮茹登時滿臉通紅,低聲嘟囔了一句:「神經病,什麼都亂說!」
說著話,秦淮茹就像逃一樣,進了派出所辦公樓。
「我沒有神經病!我那是裝的!」許大茂連聲說道,跟著也走進了派出所。
「賠了夫人又折兵?這許大茂,嘴還挺損的。」楊同志笑著搖了搖頭,跟著走了進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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