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誤泄天機數

第8章 誤泄天機數

伯邑考被亂刀剁碎,製成肉餅,送到羑里城前姬昌才心血來潮算卦,得知了伯邑考遭遇。

現在算與那時算,意義完全不一。

因為自身兩度為父所害的經歷,哪吒打心底里不相信有所謂父子親情,或是嫉妒,總之突然覺得姬昌虛偽。要看姬昌事先知道伯邑考下場,會怎麼做!

姬昌取金錢擺下一卦,只看得一眼,立時老淚縱橫,「我的兒,緣何如此糊塗啊?」

「西伯侯,你看出什麼來了?」哪吒問。

姬昌忽然起身,撲通一下跪倒在地,說道:「哪吒,你是道德神仙,學得神通變化。姬昌求你救救我兒,萬萬不能讓他進朝歌啊!」

這時候哪吒才意識到闖禍,手忙腳亂的扶起姬昌,張了幾次嘴沒說出話來,答應就是違逆天數,不管的話也不太合適。

就在這時,忽然有人前來,見姬昌哭著,哪吒在一旁扶著,懵住了。

姬昌看了他一眼,與哪吒說:「這是我從西岐帶來的老人,跟著我在這呆了七年,生死兄弟。」

來人聽到這話,知道不用避著哪吒,忙道:「老爺,大公子攜帶西岐寶物進貢,已到了孟津渡口。」

姬昌雖然早有預料,聽了這話也覺得可惱可氣,也知伯邑考有這一出進貢贖罪,全是為了救他歸國,心下泛起暖意,揮揮手讓來人退下。

經這麼一打斷,姬昌回過味來,看向哪吒的眼神複雜,嘆道:「你要藉此試我父子情分真假,所行太過邪惡,我不求你了,你走罷。」

誤會大發了!

哪吒瞅了瞅姬昌神情,離開庭院,見天色還早,一道遁光飛向孟津,找見西岐朝貢隊伍,拿了衣服最華麗的年輕人就走。

一座荒山腳下。

哪吒將人摔倒在地,喝道:「你是西伯侯家的大公子?」

年輕人從地上爬起來,稍微整理了一下衣服,拱手道:「家父西伯侯,敢問法師將我帶來這裡所為何事?」

「是就對了,七年前西伯侯離開西岐時怎麼跟你說的?你違逆父命前來朝歌,大不孝也。」哪吒罵出這話,微微一怔,暗想自己好像沒資格說別人不孝。

伯邑考眼含熱淚道:「為人子者,坐視父親身陷囹圄,業為不孝。我……」

「停!」哪吒抬手,仔仔細細看了伯邑考幾眼,總感覺適才伯邑考眼神躲閃,好像有所隱瞞,遂將御神鈴搖動。

西伯侯算卦之准,生平未曾出過錯漏,七年前說了脫困日期,讓伯邑考守好西岐就是。

伯邑考前邊七年沒動靜,快到姬昌說的脫困期限,反而來朝歌進貢贖罪?未免也太奇怪。

藉由御神鈴窺探一角過去發生事情,哪吒才知道伯邑考進貢贖罪的誘因,竟是姜子牙與伯邑考見了一面。

「那道人是不是跟你說你不來朝歌,西伯侯就會身死?」哪吒不屑一笑。

伯邑考大驚失色道:「你怎麼知道?」

「你管我。」哪吒左右看看,尋了塊大石頭坐下,繼續說道:「那人是不是白髮白須,看起來仙風道骨,其實法力平平,至多會幾手符籙法術?」

「……」伯邑考點頭。

哪吒又問:「這麼說你來朝歌救姬昌,不是自願咯?」

伯邑考兩眼一瞪,大叫道:「為救父親,甘受活剮,不做萬一之想。縱是無用功,絕不退縮。」

「蠢貨!」哪吒罵了一聲,抬手指著伯邑考,氣道:「你要救西伯侯,早幹嘛去了?這次來朝歌,到底是什麼緣故,趕緊講來。不然我帶你飛回西岐,日夜守候在你身邊,看你怎麼朝貢!」

伯邑考再好的脾氣,聽了這話也忍不住,翻來覆去的罵了幾句「無恥」,最後泄了氣般,說道:「他說我若不聞不問,家父歸期難定。將軒轅三寶敬獻,家父必定獲赦,屆時只要走得夠快,絕無意外生出。」

「沒了?」哪吒問。

伯邑考想了想,繼續說道:「還有,那位道長說我到朝歌面見大王,是為了消除大王心中最後一點疑慮,表明西岐絕無二心。事有差池,災禍也只應在我身,絕不至於連累家父。」

哪吒拍了拍生疼的腦袋,說道:「我有點聽明白了,你來朝歌可能走不了,但西伯侯一定能走。你不來的話,西伯侯就有可能被殺?」

「不錯。」伯邑考一臉正氣凜然。

哪吒伸手抓住伯邑考,「到羑里去,跟西伯侯面前把這話再說一遍。」

不到一天功夫,哪吒已是第三次找姬昌,降下雲頭,將伯邑考推倒在地,「西伯侯,你看看誰來了。」

姬昌循聲走出,見了伯邑考,非但沒有歡喜,先將人一腳踹翻,再飽以老拳。

等他打累了停手。

哪吒笑道:「賢侯,就不打擾你們父子敘舊了,我還有事先走。」

「哪吒」姬昌頓了下,拱手道:「多謝你將這逆子抓來,還請明天也到這裡,幫我……送他出五關。」

「大公子不願意的話,我能送他回西岐一次,卻不能送他第二次。」哪吒雙手環抱身前,饒有興趣的看了兩眼伯邑考。

這次朝貢事先沒有通知紂王,尚有轉圜餘地。

等消息傳到朝歌,朝貢隊伍就必須到王宮走一趟了,要半道上掉頭返回,以紂王性子,知道后非得發兵攻打西岐不可。

姬昌也明白這個道理,忙道:「不會讓你難辦的。」

「行。」哪吒一揚手,「明天我再過來。」

「相爺慢走。」姬昌拉著伯邑考鞠躬。

走不多遠。

哪吒將范、謝放出,吩咐道:「你們分別盯著姬昌父子,他們說的話,做的事,我全部要知道。但有一點,你們只負責看,絕不能干擾他們。」

范無救好奇道:「他們是老爺的朋友嗎?」

「算是吧。」哪吒抬頭望天,喃喃道:「父子情抵得過天數?」

交代完兩個鬼判。

哪吒背著手走在街上,腳邊有風旋兒掃除塵埃。

這是他近些時候養成習慣,有時間打坐用功,沒空就練法術,哪怕是微不足道的控風。

穿越到這神鬼世界,沒有挨刀上封神榜的災禍,可以順風順水的躺贏不假,但修行也不能落下。

儘管如此,他也為迷惘而時常感到彷徨,不知道重活一世,要怎麼過好自己的人生。

穿越過來的時候被捆在遁龍樁上,剛挨完打,當就覺得奇怪。因為遁龍樁是生出三條滑膩膩的小金蛇將他捆住。再有後來血肉鑄成黃金寶塔,一草一木,皆有生靈死滅……

跟他記憶里的「洪荒」區別很大。

想到這裡,哪吒不禁捫心自問,真的討厭李靖嗎?還是太過迷惘,潛意識給自己找事做,不敢閑下來。

「為什麼是我?」

抬頭望天,太陽已經下山,天空晦暗。

「既來之,則安之。」

哪吒笑了,忽然想通了,在心裡樂呵呵道:「保護好娘親跟妹妹,離李靖那個活爹遠遠的,再給自己定個小目標,法力先超過文殊廣法天尊!」

這一念升起,他眼神璀璨,耳聽得御神鈴響,好好一座羑里城,在視野里呈現出來的是浣熊市。

「假作真時真亦假。」

出了羑里,御神鈴作用還在顯現,使得他眼中世界大變,草木花石,都跟血肉沾了邊。

一個恍神的功夫,所有血腥又消失不見。

亞相府。

門子等在外邊,面上帶著幾分焦急,老遠看見哪吒,忙迎上去,「公子,相爺他們已在後花園擺好宴席,就等你了。」

「前邊帶路。」哪吒笑了聲,邊走邊說:「都有哪些人在?」

門子略有些尷尬道:「相爺孑然一身,設宴也是專程款待公子一家,並沒外人在場。」

「相爺乃是輔國重臣,身邊連個體己人都沒,傳出去還說大王捨不得給俸祿他呢。」哪吒哈哈大笑。

門子陪著笑臉,心下卻有些看輕,暗想哪吒也不過如此了,將成功與否同女人多寡掛鉤,低級。

兩句話說下來,門子隨意許多,將哪吒引到後花園,停下腳步,「小人還有事,公子自己進去吧。」

哪吒點點頭,邁步進了後花園,隨意掃過一眼。

花園不大,該有的都有,假山挨著池塘,池塘邊養著花木,再就是石頭打造的桌椅,按著高低不同,錯落有致的分佈在一個園裡,互不干涉。

蘭花叢中擺放有矮几。

人到齊后,分賓主落座。

比乾笑道:「哪吒,前不久姜子牙下山,也入朝為官,與我做過一段時間同僚。說句冒犯的話,你本事比姜子牙如何?」

「姜子牙是我師叔,我哪比得過他?」哪吒心裡一下子警戒起來。

吃了兩口酒菜,比干又說幾句不痛不癢的客套話,將酒杯放下,嘆道:「西伯侯姬昌之賢明,天下皆知,卻被大王囚於羑里七年。如今到他難滿時候,我心中反而愈加不安,也不知西伯侯能否平安歸國,如若發生變故,天下本就板蕩,免不得再起風波。」

哪吒一抬頭,迎上比干灼灼目光,舉杯笑道:「外祖憂國憂民之心,哪吒佩服。」

比干偏頭看了眼殷素知,將心一橫,實說道:「西伯侯難滿之日,如大王反悔,哪吒可否施展法力,將西伯侯送出五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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封神:三壇海會大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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