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一章:殘酷騎士

地球-616，下水道中……

這是冬木市最複雜的地方，秩序與混亂並存，黑暗與光明交織在一起，既是最危險的地方，在有心人的眼中也是最安全的地方。

因為哪怕是阿爾托莉雅.Alter也無法完全控制這裡。

要知道冬木是每年統計人口的時候，可從來沒有考慮過地下隱藏著的難民以及各種乞丐和無家可歸者。

他們沒有身份，沒有一切保障，終年生活在暗無天日的下水道里，甚至很多人都不知道還有這種人存在，只當他們是某個故事中的都市傳說。

為什麼阿爾托莉雅.Alter不給冬木下水道里裝監控的原因就在這裡，因為裝了也是白給。

生活不下去的人們連下水道里的蟑螂和老鼠都吃絕種了，別說敢不敢拆了蝙蝠攝像頭拿去賣錢，阿爾托莉雅.Alter就算是世界首富也經不起這樣燒。

或許阿爾托莉雅.Alter有能力從根源上解決下水道的混亂問題，但那樣付出與得到的完全不成正比，而且她需要的只是這座城市更加黑暗與瘋狂……

一道修長的身影從黑暗中來到下水道維修室面前，門上斑斑的銹跡以及不翼而飛的鐵鎖無不在說明此處作為維修站已經廢棄已久。

門口堆積的生活垃圾更是證明了其現在早已變成了下水道難民的庇護所，這些居無定所的傢伙對於下水道修理室這種天然的房屋一直抱有某種特殊的喜愛，常常為了這些維修室的主權而大打出手彼此廝殺。

像角落處拐角的那具流浪漢屍體就極有可能是維修是爭奪戰中的失敗者，又或者是這間維修室的前主人，只不過作為一個失敗者，已經沒有人會記得他了。

站在門口安靜了幾秒傾聽來自維修室內傳來的聲音，來者的手中憑空出現了一把漆黑的長劍，那劍身彷彿能吸收四周一切光芒與溫度一般，只是一登場便能讓人感到一種來自靈魂深處的冰冷。

下一刻，維修室的大門被直接拉開，砰的一聲巨響瞬間吸引了維修室內幾個正在稍息的流浪漢的注意力，長久以來的警惕性讓他們立刻握住了身邊一切武器望向了來者。

從身上那還未乾涸的斑駁血跡來看，先前的猜測明顯是正確的，這幾個傢伙估計是真的殺了原先這裡的人才擁有了這處維修室的主權。

「你他媽是誰？這裡有人了，滾出去！」

怒斥聲響起，流浪漢們高高舉起了手裡的各種破爛試圖恐嚇住來者，讓眼前這個從未見過的陌生人知難而返。

在缺乏醫療條件的下水道環境中，在非必要情況下沒人想要大戰一場，因為戰鬥代表著受傷，受傷代表著感染導致進一步傷殘。

而一個傷殘者在下水道中只會淪為他人的犧牲品，哪怕是朝夕相處的同伴也不會浪費自己的糧食去救一個傷殘者，只會假惺惺說兩句就直接拋棄對方。

只不過眼前的來者似乎並不打算遵守下水道生存的幾條默認規矩，那道穿著古怪鎧甲的人影只是環顧著室內的環境像是確定有多少人，隨後便直接剛剛舉起了手中的長劍。

「我是復仇！」

壓抑的聲音從面甲下傳來，還沒等流浪漢們反應過來，一道黑色劍芒便已劃過了他們的脖頸。

流浪漢們只能在生命的最後一刻感受到一種極致的寒冷，隨後幾人就已整齊劃一的躺在了地上，頭部的斷口處甚至還附著一層薄薄的藍色冰層，讓鮮血不會濺的到處都是。

金屬長靴朝前一步踩在一顆死不瞑目的人頭上將其化為冰渣，陌生來者這才將注意力放在那張剛才被流浪漢們死死保護住的工作桌上。

一盒不知道從哪裡搞來的方便火鍋此刻還在桌上散發著屬於食物的香氣，在這暗無天日的下水道生活中已經是不亞於地表世界滿漢全席的美食了。

喉嚨滾動著，那無聲的咽口水的聲音在靜謐的房間里格外清晰，不過來者在晃了晃頭后還是提劍轉身離開了這個維修室。

只是很快，在那忽明忽暗的燈光照耀下，那道穿著金屬鎧甲的身音很快便重新出現在維修室的門前。

而且不同於上次，這一次它的手中還多了一個女性，那身潔白的華麗長裙不管放在下水道的任何地方中都顯得那樣格格不入，就好似天上的天使墮入了泥塵。

將地上幾具無頭斷屍化為冰渣炸碎，鎧甲人粗暴的就將手中的女性直接扔在冰冷的地上發出一聲悶響，一點都沒因為那驚人的容貌產生任何手下留情的想法。

而伴隨著這粗暴的動作，原本還處於昏迷中的女性也在身下冰冷的觸感中清醒過來，迷糊的睜開了雙眼，口中也下意識的叨念起了那個能給予她安全感的人名。

「saber……」

毫無疑問，眼下這個弱小無助的女性正是那場人神之戰中不見蹤影的愛麗絲菲爾，在沒有任何人發覺到的情況下，這個人以某種未知的手段成功帶走了太太來到這裡。

「已經沒有saber了，那個人間之神自己都還自身難保。」

朝前一步站在太太身前，那漆黑的鎧甲完全籠罩了太太所能觸及到的一切光芒，抬頭望去只能看到那雙腥紅色的雙瞳，眼中對太太的惡意毫不加以掩飾。

那是復仇的怒火。

還沒等太太張口想說些什麼，一雙冰冷的鐵拳便直接砸了過來，那堅硬的金屬狠狠撞在太太臉上留下一片沖血的淤青。

「我曾經將你當做朋友，將你視為可以傾訴的對象！」

情緒在這一刻爆發，沒有一絲憐憫，鎧甲人直接抓起太太的頭髮對準身體便是一拳接著又一拳，就像是在發泄自己那些積壓已久的怒火一般。

「可你背叛了我！你毀滅了我的夢想，摧毀我的希望，把那最後的一切化為大火灰飛煙滅！」

染血的拳頭終於停下，鎧甲人丟下了手中已經重傷的太太劇烈的喘著粗氣，但它心中的怒火併未因此有半分減少。

視線已經變得模糊，身體各處都傳來劇烈的疼痛，那個人在毆打太太的時候彷彿就只有不打死這一條底線。

不過儘管如此，太太依舊掙扎著向眼前的陌生人問道：「你……是誰？」

鎧甲人聞言稍微一愣，隨後便直接抬手摘下了自己的頭盔，露出了那打卷了的金髮以及令太太感到不可思議的面容。

「saber已經死了，現在的我有了一個全新的名字，殘酷騎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