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2)神體

72)神體

魔川穿著一件稀奇古怪的黑色盔甲,其內暗色的藍綠兩色光影浮動,外面又披了件獸皮袍,樣子極其蠢笨又滑稽。

玉如煙哈哈大笑道:「沒想到魔神怕冷,需不需要我給你點點火?」

魔川看到姜天陽只裹了件外袍,風一吹,漏出半截大腿,風再一吹又露出白花花上半身,也哈哈笑道:「沒想到在這冰天雪地里,你二人也有如此的雅興?」

後邊的一眾妖魔也都鬨笑道:「可是我們打擾了你們,二位何不繼續,也讓我等觀瞻觀瞻。」

「姜少主都脫成這樣了,玉如煙,你為何還未脫呀?」

「脫衣服,脫衣服,脫衣服。」

一種妖魔怕是早忘了對面這對夫妻曾讓他們如何傷腦筋了,激情洋溢的喊著讓二人脫衣服,各種污言穢語如串流般滔滔不絕。

姜天陽怒道:「辱吾妻,不可活。」

還未等眾妖魔反應過來,姜天陽已經飛了出去,一拳將叫聲最大的魔頭打翻在地,緊接著又是一拳,那魔頭驚恐的看著姜天陽,來不及有半點反應,來不及說一句話,咽下了最後一口氣。所有人都靜了下來,紛紛亮出了兵刃。

姜天陽道:「就拿魔君試試我的神力如何?」

姜天陽說著已經如脫韁的野馬般沖了過去,竟是用自己的身體直接撞向魔川。巨石相撞的轟鳴聲過後,魔川疾退數步,才穩住了身形。魔川楞了一下,本以為他一定會是寶劍、冷月斬的招呼過來,沒想到確是用肉身撞自己。魔川盯盯的看著姜天陽,就好比大象看著螞蟻,無比好奇它為什麼會覺得能絆倒自己。姜天陽也驚訝於自己剛才的舉動,看著莫名其妙盯著自己的魔川,終於祭出了神月斬。

每每這種時刻,所有人都會停止打鬥。雙方都不約而同的在等結果,以確定接下來是要逃跑,還是奮勇殺敵。神月斬裹挾著凌冽霜雪而來,擊在魔川的腹部,雖然穿透了靈力盔甲,並沒有再向前,而是直接穿入盔甲之中,將其中喊著的藍綠妖元全部粉碎。那些妖元鬼哭狼嚎的化作雲煙。緊接著姜天陽又飛出一枚神月斬,再度被護體魔光反彈而去。魔川看了看自己的腹部,又看了看姜天陽,眼神里滿是疑惑。明明下面的魔頭來報,說姜天陽一行人去了神山,在山腳四周設下了大陣,想要竊取神力。剛剛他也信誓旦旦的說要拿自己試他的神力,就只是如此嗎?不得不說,魔川被姜天陽一系列的動作逗笑了。他大笑著奔向姜天陽,一拳襲了過去。兩個人拳來腳往肉搏了百十來招。姜天陽劍術超絕,拳腳功夫確只能算的上一般,哪裡會是魔川的對手。不過出了神山後,他力量劇增,皮肉十分抗揍,才接下了這麼多招。寒風飄飄,不斷鼓動他的衣衫,不是露這裡,就是露那裡。兩個人肉搏之時,魔川還順勢摸了他幾下,嘖嘖讚歎道:「如此滑膩的皮膚,怕是連女子都要自嘆弗如。你夫妻二人何不都做了本君的王妃,也好止了這場兵戈,還天下一個太平。」

姜天陽臉蛋被摸了一下后,惱羞成怒,一拳砸在魔川完好無損的那一隻眼睛上,打了個烏眼青。魔川也怒了,抓著他的膀子,直接將他摜到在地上,大腳順勢踩住了他敞開的胸口。

「可惜了這幅皮囊。」

魔川最近喜歡上了鎚子,雙手顯出巨錘砸向姜天陽的腦袋。姜天陽情急之下,喚出了寒冰劍。那劍至始至終藏在他的原神之中,神不知鬼不覺的出現在他手上。他猛然發力砍向了魔川的腳。卡擦一聲脆響,魔川的腳被砍斷,向前倒去。姜天陽趁機逃脫,他沒有立刻跑,用盡所有的神力,接連發出數枚神月斬襲向魔川。玉如煙和紫龍被隋翀帶領魔兵團團圍住,確時刻留意姜天陽那邊的動靜。看到他難得有莽夫的一面,竟咯咯笑了起來。之前那兩枚神月斬輕易被魔川化解,如今就是發出再多枚,怕是也殺不了他。

「紫龍,帶他走。」

紫龍噴塗著龍火燒出一條道路,叼起姜天陽就向著神山後的方向逃去。玉如煙一劍橫掃千軍萬馬之勢,阻攔了敵人一息,轉身也飛向遠方。

竟然沒有人想著要去追他們,都在傻傻的等著看魔川挨了那麼多神月斬後會怎樣。只有隋翀一人大叫道:「追,追。」

他帶著隋門眾人繞過神山,追了上去。白雪茫茫,不辨方向。即便沒有紫龍,在這冰天雪地里,他們又如何追得上姜家人。隋翀不過是想問問自己女兒的去向,是否安好。可即便知道了又如何,只會暴露女兒的蹤跡,徒增麻煩。

商貫道:「師傅,他們好像朝那個方向去了。」

「不必追了,小心陷入冰窟之中,回去吧。」

魔川再度恢復后,帶人追了過來,一把掐住隋翀的脖子道:「你放了他們?」

「屬下不敢,只是尋不到他們,這裡是姜家人的地盤,輕易不敢深入。」

「找,務必把他們找出來,否則本君把你們都吃了。」

隋翀無法,又帶著魔川在白茫茫的冰雪世界里追蹤了數日,一無所獲,還陷入冰湖之中數次,死了不少妖魔。見隋門中也有人死了,魔川才信了隋翀,幾番無果后,頹然返回平都。因為他知道,她們一定還會回到平都。

所有人都需要一段時間的靜養,順利逃脫后,姜天陽將花樽放入了冰川之下。水底世界錯綜複雜,咋一看上去哪兒哪兒都是一樣的,實則暗流洶湧,冰礁林立且多變,今日這裡有,明日或許就化了,在別的地方又生出新的冰礁,更有許多兇猛的水獸和巨大的水草精怪,連雪國人進入水底都要分外小心。

剛剛一窩蜂的湧入花樽時簡直亂了套,跑在前面的人開始只是推搡擠壓,想儘快進去,好讓後邊的人也都順利進來,結果被那些被姜天陽夫婦扔進來的人砸倒,進而被踩踏。就在入口還堆著幾個人沒進去時,玉如煙掀起花樽一角,所有人站立不穩,滑了下去,滾作一團。沒想到這只是個開始,隨著玉如煙同別人打鬥,裡邊的人翻過來,調過去,左滾滾,又滾滾,前滾滾,后滾滾,一個個頭暈眼花,叫苦不迭。一直在裡邊躲避的凡人更慘,全部吐了起來。如今,所有人都擠在了一起,許久也沒有動一下,因為實在不確定玉如煙下一步要讓他們滾向哪一方。

玉如煙三人剛進入花樽,就看到不分男女滾做一團的眾人。姜天陽立刻躲到了玉如煙身後,輕聲道:「玉堂,去幫我拿件衣服。」

「盟主,你說什麼?我聽不見,大點聲。」

絲蘭也逗他道:「我一直以為春光乍泄,春光無限說的是女子,妹夫還真是有讓人目不斜視的本領。」

連紫龍都笑了,道:「剛才那魔川還調戲了姑丈,要納姑丈為妃。」

大家一陣鬨笑,笑的渾身哪兒哪兒都疼。

「你個小鬼,還不去給我找衣服。」

紫龍抱起龍兒,一陣風跑遠了,去給姜天陽拿衣服。

「你們都擠在一起幹嘛?」

「冷啊!我們如何能同你比,光著膀子去打架。我們修為低微,就只能擠在一起相互取暖。」

冰川之下比神山附近更冷,整個花樽難得進入了冬季,許多動物開始冬眠,一些花草直接被凍成了冰花。所有人都在運功抵禦寒氣,那些不會法術的凡人也不管會不會被嫌棄,擠在仙魔附近取暖。

孟玉堂又伸著脖子,向玉如煙身後望,嘴裡還道:「你身上的傷疤怎麼都沒了,皮膚好似比玉兒還好。」

錢光明道:「不會我們拼死拼活熬了六十多日,就只給這廝換了一身皮囊吧?」

漁翁道:「天陽,剛剛一戰如何?」

姜天陽胡亂套好了衣服,將剛剛的經過講述一遍。

「那便是說神力未有增進,只是力氣變大了?」

「神力如何不知,全身確是有使不完的力氣。」

姜天陽說著還看了看自己的雙手,沖著空氣揮舞了幾下拳頭。鳳飛幾人已經笑的前仰後合。

「所以你就去找魔川互毆嗎,難道力量大的人腦子都會變不好嗎?」

「哼哼,你們還有心思笑,那六十日的苦當真是白熬了,就換回個小白臉。」

錢光明說著去扯姜天陽的臉皮,被姜天陽一下子甩飛而去。

錢光明捂著屁股,氣道:「你輕點,我這一身的傷可都是為了你。」

「我,我,我真的就是輕輕的甩了一下。」

「你們夫妻二人還真是天生的一堆,剛剛仍我們進來的時候,簡直一模一樣。」

「玉兒呀,你說你上輩子是不是禽類呀?」

玉如煙立目看著錢光明道:「剛才摔得不夠重是嗎?」

薔薇也笑道:「就是,就是,你剛才那架勢,還真有母雞護小雞的架勢。」

「好,我今日就燉了你們這些小雞給我夫君補補身體。」

「你們還是研究研究怎麼生出更多的小,小,小,小,小莽夫吧?」

侗月妍笑道:「莫鬧了,姜羽,你來看看。」

姜羽切了切姜天陽的脈,一時抬抬他的手臂,一時又掐掐他的腿,還讓他張開嘴,檢查他的牙齒,當真把全身檢查了個遍。一旁的人又開始笑了起來,有幾個膽子大的凡人道:「我們民間檢查種牛,大抵也就是這樣了。」

姜羽笑道:「如今少主的這身體怕是不比魔神遜色了,至於這神力是否有增加,老夫也拿不準。少主可還有其它什麼感覺?」

「熱,很熱。」

姜天陽說著還扯了扯衣領,不過一層紗衣,也讓他覺得累贅。

「無妨,這是未習慣突然的力量劇增。」

玉如煙道:「天陽的神月斬只毀掉了魔川的靈力盔甲,又被魔光彈開,所以,神力即便有所提升,應該也不大。」

「雖然我們只守了六十幾日,總也不至於一點都未提升吧,難道是方法不對?」

蘇嫻道:「並非我們的方法錯了,一來姜少主到達冰魂的時間晚了,錯過了同神山連接的最佳時機。再來我們的力量同神山比實在是太弱了,沒能逼得神山就範,釋放出的神力也不過萬分之一。並且我們沒能堅持到八十一日,所以神山也只是修復了他的身體。」

姜羽也道:「到底是我們低估了神山的力量。若非少主本身就有神脈,且幾次靠近過冰魂,神力內縮之時,怕就早被神力絞碎了。」

「若沒有我們護住他的心脈,他自然是醒不過來的,我們冰晶一族勞苦功高,你們以後都要客氣著點。」

聖父看著冰峰身後的越發湛藍的冰晶蟲群,驚道:「看起來你們倒是不一樣了。」

冰峰昂著頭道:「世人都道冰晶蟲美味,如今我看還有誰敢吃我們,冰死你們,冰死你們。」

原來冰晶蟲群因為就趴在姜天陽的周身,本身又是寒冰之身,沒有被神山排斥,竟也跟著借光,靈體被鍛造的堅硬無比,還有了一絲的神力。

「有一事,我一直沒想明白,我醒過來時,查看過龍鳳扣,裡邊的火焰機關到了弟二十層后就沒有再啟動過,也就是說冰峰他們最多護住了我心脈三日,那我是怎麼活過來的?」

眾人沉默,玉如煙忽然道:「有沒有可能是寒冰劍護主?」

姜羽點頭道:「寒冰劍在少主幼時就認了主,兩人心意相通。它又曾是神山的一部分,只有這樣才說的通。」

「天陽雖然神力未改,寒冰劍確是神力大增,剛才天陽直接透過魔光,砍斷了魔川的腳。」

心隨意動,寒冰劍飛倒姜天陽手中,那耀眼的光華竟有幾分似日照金山的光芒。姜野接過寒冰劍,不住的讚歎道:「好,好劍。」

「看來也並不是一無所獲。」

「只是,無論寶劍多鋒利,還是不能殺了不死之身的魔川。接下來該當如何呢?」

「不如,我們再試一次?」

玉如煙第一個喊道:「不行,我絕不會讓天陽再去冒險。哪怕這一生一世都要背著你們東奔西逃,做老母雞,我也絕不讓他再傷害自己。」

姜天陽也不管有沒有人在,無限溫柔的將玉如煙摟入懷中。

絲蘭道:「本來姜少主是我們的頭腦,如今也這樣了,這盟主是不是該讓給凰王了呀。」

姜天陽揮舞拳頭道:「那要看看我的拳頭讓不讓,哈哈哈哈。」

鳳鳴道:「大家傷還未愈,還是儘快去休息吧,有什麼事明日再議。」

漁翁可憐巴巴道:「玉兒呀,我快餓死了,有沒有的吃啊。都三個月沒吃過你做的魚了。」

「我這就去找些吃的給你們。」

「魔川他們有可能還沒走,小心點,實在不行,姜少主不妨就施個美男計吧。」

眾人這才起身,開始向花樽里走。玉如霞立刻命花樽的人找來禦寒的衣物,點起長生火給這些人取暖。

一進入冰川之下,姜天陽一身的燥熱總算去了。他撒了歡般在水滴遊了許久,才停了下來,又把玉如煙拉進懷裡。倆個人相擁溫存,竊竊私語!

「走吧,去找吃的去。」

「不要,讓他們再餓一會,看他們還敢不敢嘲笑我!」

「我覺得你這樣傻傻的也很可愛。」

「嗯,你說為夫傻?」

「傻的可愛。」

「別跑,看我怎麼收拾你。」

兩個人在水底嬉戲玩鬧了一陣,抓了許多魚回去煮給大家吃。所有人都吃的走不動路,才各自回去休息。

冰川之下的水底世界美不勝收,絲毫並不亞於海底世界。玉如煙一揮手,結界變為透明,冰川美景展現在眾人面前。時不時的有魚蝦游過,好奇的撞擊結界。

就這樣吃飯,療傷,修鍊心法,激怒過往的魚蝦,逗弄力量無處發泄的姜天陽。轉眼一月已過,大家的傷差不多都好了。姜天陽服下賀明送的葯后,也不似最初那般躁動了。不過所有人都很懷念剛出神山時的姜天陽,這一個月他做的魯莽之事,夠他們笑個幾百年。

玉如煙問隋茵何去何從,她毅然決然的選擇留了下來。戴炬自然無怨無悔的跟隨而來。重新回到青冥海域,眾人又回歸了過去日日都要打打殺殺的日子。鳳鳴他們去人間遊走,一遍除妖降魔,一遍試著聯合所有試圖對抗魔川的力量。姜天陽夫婦帶著紫龍和龍兒日日去偷襲魔川。有了這精鋼不壞的靈體,姜天陽可以源源不斷的發出神月斬,只是有了可以承受隨心所欲發出神月斬的靈體,神力提升卻不大。神月斬對普通魔頭能造成致命性的打擊,被擊中后立刻神魂俱滅。卻也只能讓魔川疼的時間更久一些,並不能任意的穿透護體魔光。柳無心製作破壞護體魔光的法器不太順利,浪費了所有的雪靈芝也未能成功,日日被眾人調笑。寒冰劍雖然可以自如穿透魔光切割魔川,確不能徹底殺了不死之身的魔川。玉如煙轉而開始訓練姜天陽拳腳功夫,傳授他斑駁手功法,卻也只是讓他在對戰時少挨揍。每次去刺殺魔川,玉如煙都會傷痕纍纍。姜天陽心疼不已,可無論他如何勤修苦練,每日把靈丹妙藥,瓊漿玉髓當飯吃,都不能讓再有寸進。

魔川又如何會束手就擒,任人宰割。玉如煙等人一日不死,他便一日不得安寧。隋翀受血契控制,對他更是知無不言,盡心儘力。二人日日對戰拳腳、兵刃,找尋各種辦法訓練如何運用護體魔光。蘇算又開始為他四處搜羅人才,特別是通曉時空術的人,只要破開時空術的奧妙,玉如煙就不能來去自如。魔川也不必日日如坐針氈,隨時擔心會被大卸八塊,連睡覺時都穿著盔甲,四處設下各種機關和結界。

又一次帶傷狼狽成功逃脫后,姜天陽夫婦才想起來,此行目的是給魔英和赤鬼幾對新人成親來偷東西的。二人偷完東西后,好巧不巧的竟撞到了魔川起床撒尿,瞬間忘了婚禮之事,揮劍沖了上去。

卞機選的吉時已過,可這幾對新人無論如何都要等二人回來,才肯行禮。等來等去,卻等來了兩個落湯雞。玉如煙落地后,立刻從乾坤袋中取出在皇宮偷出來的美食、美酒。孟玉堂幾個快嘴快舌的自然不免又戲弄了他們二人一番。每每這時,夫婦二人都是默契的直接講幾人扔到樹上。躲開他夫妻二人的攻擊成了他們如今修鍊的目標之一。

婚禮在東望海邊的五色花海中進行。當年玉如煙栽種的五色花開的正艷。祥雲朵朵,鳥獸齊鳴,湛藍大海,十色魚跳躍,這番美景世上難尋。新人們的父母俱不在,姜野夫婦被推上去做男方的高堂。因為薔薇也是新娘,聖父和冥河水母自然的坐在女方家長的位置。幾對新人行叩拜大禮之後,氣氛立時驟變。新娘子也顧不得什麼嬌羞,撤掉蓋頭開始交杯換盞起來。

歡聲笑語最盛之時,曲俏悄然離席,來到花樽外。蕭天在花樽結界的另一側,絲蘭在入口附近,手執一壺酒,望著游來游去的魚兒獨自飲酒。她突然將手中的空酒瓶砸向成雙入對在她眼前晃的一對魚身上。

「連你們倆也來氣我。」

曲俏走過來道:「這可是你姐姐的大日子,裡邊熱鬧著呢,你這麼愛熱鬧的人,怎麼會躲出來了?」

「為何他們都成雙入對的,就剩我形單影隻?曲姑姑,我已經改了呀,為何還尋不到如意郎君?」

曲俏又遞給絲蘭一壺酒,自己也灌了一大口。

「情愛之事無法勉強,不過,總能遇到你喜歡他,他也喜歡你的。」

「都說世間男子涼薄,為何我們遇到的都這般專情,看著他傷心的眼神,我恨不能擁住他好好安慰一番,可他確連看都不看我一眼。」

「是啊,有時倒挺希望他能三心二意。」

「這絲蘭就不明白了,蕊師伯並未拒絕,鳳冠霞帔都給你準備好了,曲姑姑為何自己又不願意了呢?」

許是醉了,曲俏似自言自語道:「他的眼中又何曾有過我?」

「姑姑對蕊師伯的真心有目共睹,日月可鑒。你原本可以帶著小黃他們遠走高飛,確為了他留在這裡,隨著我們出生入死,又幾次為他擋劍擋槍,莫說他,連我們都被感動了。」

「我倒也並不是全為了他而留下。」

絲蘭想了想道:「蕊師伯並不是個輕易能被說服的人,他若不願意,誰也強迫不了,他既然點了頭,自然是對姑姑你也有意。」

曲俏自嘲笑道:「也許吧。你快去吧,你不在,薔薇會失落的。」

絲蘭走後不多時,蕊無情走了出來,漠然半天道:「我來守著吧。」

「蕭天在那邊,不用擔心。」

成了半魔后的蕊無情話更少了,同柳無心在一起也甚少言語,努力了半天才道:「對不起!」

「是我拒絕的,你為何要對不起?」

蕊無情原地杵了半天道:「我並未有絲毫勉強。」

「我不需要你同情。」

「你何處需要人同情?」

曲俏被這生硬的算作安慰的話給氣笑了,轉過了身去。

「我答應過無憂要一直保護著她,如今,她也無需我保護了。」

「那恭喜你,你自由了。」

曲俏轉身就走,身後的蕊無情又憋了半天才道:「改日我們單獨成親也未嘗不是件好事。」

曲俏身形頓了一下,嘴角的笑意怎麼也收不住,還是沒有回頭,直接回了花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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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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