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執念
聽到皇帝並無隱疾,儷太後娘娘卻心生詫疑!
「即無隱疾,那如何就突然不近女色了呢?皇家子嗣綿薄,這該如何是好啊?」
看太後娘娘一臉憂愁,德福公公遂附在她耳邊悄悄私語了幾句。
儷太後娘娘聽了便眉開眼笑道:「那就依你說的試試!」說完后,她又慎重地交待道:「切記不可傷了陛下的身子!」
「唉!」德福太監輕聲應了,領旨而去!
待德福公公離開,儷太后卻又愁眉不展地在寢殿里來回踱步,嘴裡還念叨著:「兩年了,他都不宿在那宮裡,怎得最近卻日日呆在那裡,莫不是著了什麼邪祟的東西?」
想到這裡,她一陣后怕,遂暗下決心,待明日定要請惠光大師來宮中好好地做場法事!
慈銘宮今日盛春值夜侍寢。
近來,她已從延慶帝姬的寧安殿里調到了太後娘娘的身邊侍奉!
這刻兒她剛好跨進門來!聽到太後娘娘喃喃著什麼「邪祟的東西?」
她不禁趨步迎上前去,溫言道:「太後娘娘,馬上就寢了,怎麼又哆嗦那些話?」
盛春自小在靖國公府長大,儷太後娘娘與她熟識,也自然親近!
她便隨口說道:「內務府說皇帝已一個月未臨幸嬪妃了,近來他又日日呆在福壽宮裡。春兒你說,他是不是中了什麼邪祟的東西?」
聽到這裡,盛春內心咯噔一下,她不相信有什麼邪祟的東西,何況她知道小姐也並未變成邪祟!
只是皇帝最近確實反常,定是有什麼她不知道的消息!她內心不禁惶恐不安起來!
儷太後娘娘看了盛春的表情,也為之一顫:「對吧!你也覺得是吧!但蘭兒自幼良善,即使心有怨懟,也不會死纏著不放吧?」
「不會!」盛春諾諾著答道。
「這樣,你明日一早就讓人到感恩寺請惠光大師來!福壽宮裡也需要好好地清掃一下了!」
說完這事後,儷太后又不忘叮囑盛春道:「春兒,讓大師不需要帶什麼太厲害的法器,蘭兒當是受不住!」
即便此時,太後娘娘依然真心記掛著小姐!盛春聽了,淚眼婆娑起來!
「嗯!」她鄭重地應了一聲!
…
雨停了,夜色已深!
燈火通明的福壽宮裡,賀三在玉秀玉蝶的侍奉下,已更換了寢衣,此刻他正伏案看著卷犢。
那是他讓人從正陽宮裡取來的,芝蘭以往看過的醫卷。近來,他愈發感到,以往對芝蘭的了解還是太少了!
如墨的長發披散開來,散落在肩側。
劍眉入鬢,玉面紅唇,美人如畫,讓人真真挪不開眼睛!
德福公公端著一盅銀耳羹匆匆而來!雖不忍打擾,但想到太後娘娘的思慮,他還是低聲稟到:「陛下,太後娘娘親為您熬了銀耳羹,叮囑陛下也別太辛勞了!」
「好,擱那兒吧!」賀三並未抬眼,漫不經心地回了一句。
稍等了片刻,抬眼看德福公公沒有要走的意思,賀三便想到,他或許是要等著回去交差吧!他便乾脆端起那銀耳羹,咕咚咕咚一飲而盡!
絲滑修長的脖頸,輕輕蠕動的喉結,引得玉蝶禁不住咽了下口水!
看皇帝喝光了銀耳羹,德福公公滿意地躬身而退!
待出了福壽宮,他卻急忙遣了一小太監往惠妃娘娘的重華宮而去。
雷雨過後,夜晚空氣清新涼爽,人本該神清氣爽,此刻,賀三卻燥熱起來!
他想,這一個月來,他未曾寵信過嬪妃,這或許是身體該起的反應吧?
…不對,他最近清心寡欲,除了那隱隱的期待,他對誰都不曾有過慾念!定是剛剛母后的銀耳羹,當是加過料了!
賀三普一明白過來,登時有些怨憤!
他不喜歡被別人操縱,即便是母后也不行!
但眼下,當還是要先解決了這尷尬的處境才行!
將入夜了,他已拒了嬪妃侍寢,他有心令元坤傳話,但蕭元兒的寢殿離得太遠!
眼前的只有福壽宮裡侍夜的宮婢!急促的呼吸聲讓他片刻等待不得!
這會兒,玉秀已看出了賀皇的不對,對上他那迷離的眼神,玉秀立即面紅耳赤起來!她叮囑了玉蝶一句,便急匆匆地去找五德總管去了。
幾息過後,「哧拉」一聲,玉蝶的衣服已被賀皇撕下了一縷,他順勢將玉蝶拉進了懷裡,一口咬住了玉蝶粉嫩的脖頸…
踉踉蹌蹌的,倆人廝磨著將入了圍帳時,惠妃娘娘卻不期而至!
聽到通傳,看到惠妃娘娘來了,玉蝶尷尬得趕緊扯上衣服匆匆地跑開了!
意亂情迷中,賀三看清來人是惠妃娘娘薛靈溪時,他有一瞬怔愣!
本來他已下定決心,要清心寡欲地等著芝蘭歸來的。可這會兒,他卻饑渴難耐,控制不了自己的身體了!
…
待五德總管與玉秀匆匆趕來時,惟帳里已傳來陣陣旖旎的聲音。
知道是惠妃娘娘來了,五德也算放下心來!
他雖深知太後娘娘的擔憂不無多餘,但也對陛下的執迷心生怨懟!
人死不能復生,他卻如此得苛待自己,何苦來哉!
…第二日一早,惠妃娘娘薛靈溪便踉踉蹌蹌地起身離開了福壽宮,她不想賀皇睜開眼看到她那憔悴不堪的樣子!她知道,這會兒,賀皇大概也不想看到她的樣子!
她還知道,孝仁帝這是又耍性子了,所以才引得太後娘娘對他用了手段。
即便德福公公昨夜是安排了自己過來,她依然不悅此事!
薛靈溪依然覺得,這房事是神聖的,必定是心悅之才行。怎弄得如牲畜交合一般?她不屑此行!
即嫁了這皇家兒郎,她便有了與旁人同侍一夫的準備,在這後宮里,她也從不與人爭風吃醋!
她深深仰慕著賀皇,仰慕他的才情,思慕他的俊顏!這點兒,她從不掩飾!
她只是期望賀皇與她在一起時,眼裡是有她而已!
像今日這樣,她確實厭棄!
待坐到了軟輿里,她的清淚簌簌而下!
娟兒適時地遞了絲帕過去:「娘娘,不要這樣,別讓人發現了,落下了口實!」
過後,娟兒又拍著薛靈溪的背寬慰道:「在這後宮里,除了皇後娘娘,陛下待娘娘還是最誠心的!」
是啊!儘管她也與表姐相像,但她能感覺得到,賀皇的眼睛里,每次看到的都是自己。
對這寡情的皇家子弟,這份真誠已足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