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六章 劉豆蔻的先人記憶
劉豆蔻說道:「劉伯溫雖然靠著神駝非同尋常的嗅覺找到了元順帝的葬身之地起輦谷,但他根本就沒有盜掘起輦谷中元順帝的墳墓,自然就沒有盜取出藏在墓葬中的傳國玉璽。」
劉耀祖首先不服了,說道:「可是在我的先人記憶中,劉伯溫親自帶領周顯手下的將士掘開了元順帝的墳墓,兩邊壘起了很大兩個土堆。而且他老人家親口對崑崙奴說,已經找到了埋在墓中的傳國玉璽,叫我們快走。」
劉豆蔻淡淡一笑,問道:「你敢肯定崑崙奴親眼看到劉伯溫從墓中取出了傳國玉璽嗎?」
劉耀祖搖搖頭,說道:「崑崙奴確實沒有親眼看到。當時崑崙奴背著五彩神駝的屍體到附近的森林中去了,他害怕神駝的屍體被蒙古人發現后遭到踐踏,那可是他的寶貝,不容別人褻瀆,所以在森林裡挖了一個深坑,用來掩埋神駝的屍體。」
劉豆蔻說道:「這就對了,正因為崑崙奴沒有參與到掘墓行動中去,所以對劉伯溫有沒有找到傳國玉璽一點不知情。他當時看到劉伯溫手裡多了一個裝著寶貝的包裹,外形看上去就是傳國玉璽的模樣,就以為已經大功告成。其實是中了劉伯溫的障眼法。」
劉耀祖問道:「劉伯溫和崑崙奴吃了這麼多的苦,冒著巨大的風險,終於找到了元順帝的葬身之地,最後竟然功虧一簣,無功而返,可能嗎?傳國玉璽就在他們腳下,唾手可得,怎麼有空手而歸的道理?完全不合人情。」
胡金岩和胡必成也支持劉耀祖的觀點,認為劉伯溫不可能這麼做。
劉豆蔻解釋道:「劉伯溫確實有能力、有機會盜掘到傳國玉璽,之所以放棄唾手可得的寶貝,另有隱情。」
胡金岩急於想知道真相,急忙問道:「什麼隱情?」
劉豆蔻卻一點不心急,慢條斯理說道:「這個隱情可能只有在我的先人記憶中有,估計你們都沒有。說到這個隱情,和劉伯溫離開應昌城時,和李文忠作了一番徹夜長談有關係。」
胡金岩驚訝道:「和李文忠有關?你是怎麼知道的?」
劉豆蔻一臉茫然,說道:「我也不知情。有種可能是我的先人記憶中也有李文忠的先人記憶。」
胡金岩問道:」怎麼會有這麼巧?「
劉豆蔻淡淡一笑,說道:「如果不是巧合,我怎麼有這麼大的口氣,但敢說自己知道事情的全部始末呢?」
戴天突驚訝地問劉耀祖道:「難道你們母女也是李文忠的後人?」
旁邊的劉耀祖睜大眼睛想了半天,恍然大悟,說道:「我記起來了,我的曾祖母就姓李,是從安徽逃過來的難民,被我曾祖父收留做了老婆。我小時候聽我曾祖母說過,她家早年曾經是大地主,祖上有做大官的,她小時候拿象牙笏板當玩具,要知道在明朝時候,只有五品以上的官員才能拿著象牙笏板上朝見皇帝,可見李家以前有多煊赫。後來因為洪秀全的太平軍攻入安徽,到處劫掠,大肆屠戮,李家一夜之間灰飛煙滅,人被殺光,財被強光,我曾祖母躲在一條陰溝里,才逃得一命,從此一個富家小姐成了要飯的花子。當時我們村裡人都不信老人家講的故事,以為我曾祖母只是想抬高自己的身份才瞎編故事。現在想起來,老太太還真沒說假話,她竟然是明朝開國功臣李文忠的後代。」
胡必成對劉耀祖的觀點持懷疑態度,辯駁道:「可為什麼你的先人記憶里就沒有李文忠的先人記憶呢?按照你的說法,你也是李文忠的後人呀!」
劉耀祖被抓到痛處,頓時新仇舊恨一齊來,發怒道:「你們給過我這個機會嗎?你們只想激活我基因里的崑崙奴的先人記憶,那是你們需要的先人記憶,不是我需要的先人記憶。崑崙奴只有養牛牧馬的本領,選擇最佳時機讓母牛和母馬受孕才是強項。對我來說有什麼用?我要的是劉伯溫安邦定國、未卜先知的本領。如果你們真想成全我,不但可以激活我基因里的劉伯溫的先人記憶,也可激活李文忠的先人記憶。可是你們就是言而無信,一點不講信用。」
劉耀祖的話也點燃了胡必成的怒氣,胡必成爭辯道:「要激活一個人的先人記憶是需要花大價錢的,那是一筆巨大的投資,除了非常難得的N14,還需要更加昂貴的再生液,這些費用都是天文數字。我們雖然不以盈利為唯一目的,但也要講究投入和收益的對等。」
說者無心,聽者有意。
戴天突聽到胡必成嘴裡衝口而出的「再生液」三個字,心裡大吃一驚,有種天旋地轉的感覺。
胡氏山莊在公開使用N14的同時,也在暗中使用「再生液」!
為什麼要使用「再生液」?「再生液」只有在一種非常特殊的情況下才會使用,那就是此人的大腦死亡不久,或者正要進入死亡狀態。
用「再生液」可以偷天換柱,給予死者第二次生命,可這第二次生命還是完全屬於自己的生命嗎?
戴天突此時已經毫不懷疑自己被胡氏山莊里的人注射過「再生液」。
胡氏山莊的「再生液」可不會濫用,只有在不得已的情況下才會使用。
說明什麼情況?說明他戴天突也曾經有過一次「腦死亡」,他戴天突在不知不覺中已經脫胎換骨,接納了另外一個鬼才知道來路的生命進入體內,兩者共同擁有一副軀殼。
戴天突渾身直冒冷汗,感覺全身的血液在凝固,手腳冰冷。
劉豆蔻一直依偎在他身邊,此時也感覺從戴天突身上散發出來的寒氣,急忙問道:「你怎麼了?是不是感冒了?」
戴天突急忙擺脫劉豆蔻的依偎,生怕自己身體里的另一個存在會玷污自己愛人的清白,說道:「可能在下飛機的時候著了涼。喝一點熱水就沒事了。」
劉豆蔻關切地摸了一下他的額頭,涼涼的,並沒發燒,也就放心了,起身想給戴天突倒水,卻被戴天突阻止,他很需要獨自一個人靜一靜。
什麼真假傳國玉璽,對此他已經失去興趣,如何接受第二次生命這個重大變故才是當務之急。戴天突起身,假裝喝水,走到庭院里悄悄做起了「沉默者」。
劉耀祖和胡必成的爭論還在繼續,胡金岩馬上不耐煩起來,說道:「你們都給我閉嘴吧!現在你們兩人都輪不到做主角。今天我們的主角是劉小姐。你們要是想喧賓奪主,對不起,請馬上換個地方。」
兩人這才這才不得不揠旗息鼓,停止唇槍舌戰。
胡金岩對劉豆蔻說道:「請教劉小姐,你怎麼證明你的說法完全準確?你怎麼證明你的說辭全部來自先人記憶,而不是你個人的杜撰呢?」
劉豆蔻傲然說道:「我不需要證明。因為我掌握著你的所有先人記憶,而我的許多先人記憶是你胡爺沒有的。崑崙奴帶著一行五人逃離起輦谷后,一路南下,既要擺脫後面蒙古人的追殺,又要提防一路上敗下來的亂兵的劫掠,而且帶在身上的乾糧早就消耗殆盡,可以說危在旦夕,幸虧崑崙奴有很好的野外生存能力,會找水源解渴,會狩獵野獸充饑,這才讓他們能苦苦支撐下來。後來在圖喇河遇到了藍玉的北征先鋒部隊,正要去捕魚兒海,也就是現在的貝爾加湖攻打王保保的蒙古精銳,這才讓他們安全到家,撿回一條命。藍玉這次北征,除了消滅王保保的蒙古精銳,還有一個秘密使命,就是尋找已經一年多沒消息的劉伯溫。現在不但找到了劉伯溫,連傳國玉璽也順便帶上,自然喜出望外。當即命手下護送傳國玉璽到明軍這次北征的大本營——大都,劉伯溫因為腿傷未愈,暫時留在軍中養傷,護送傳國玉璽的任務自然就落在了周顯的身上。當時留守大都、負責後勤調度的是丞相李善長最信任的文官胡惟庸。胡惟庸接收到周顯送來的傳國玉璽后,如被魔障附體一般突然開始坐卧不安,圍著劉伯溫託人送來的傳國玉璽團團轉,茶飯不思,不知道自己該拿它怎麼辦。直到第三天,才經不住誘惑,打開包裹,拆開封蠟,觀看傳國玉璽的真面目。如果我記得不錯的話,封蠟上有劉伯溫的手書:請皇帝陛下親啟。我有沒有說錯?」
胡金岩大驚失色,劉豆蔻的陳述和他的先人記憶一模一樣,自以為只有他胡金岩一人獨享,外人莫近,沒想到被人家數車板一樣抖落出來,毫無私密感,只好連連點頭,說道:「不錯!和我的先人記憶一模一樣。胡惟庸打開包裹以後,看到顯露在傳國玉璽上面的封印確實是這八個字。他猶豫半天,不知道該不該拆開,心裡似有兩隻猛獸在打架,最後還是某種慾望佔了上風,鼓足勇氣,一個人悄悄把封印拆開,一睹傳國玉璽真容。可惜看到傳國玉璽的真容后他就後悔莫及。現在拆了容易,要想按照原樣封起來,叫人看不出被拆的痕迹來,就難於上青天了。」
劉豆蔻接下去說道:「胡惟庸此時應該已經料感到上了劉伯溫的當,大事不妙,想找辦法補救,暗中命手下工匠修補,可惜不管工匠如何努力,封印都有明顯的破綻,最後還是在大都城中找到一位曾經給元朝皇帝做過蠟匠的藝人,才算草草完事。」
胡金岩嘆了一口氣說道:「劉小姐確實厲害,都被你說中了。我胡金岩今天就算傾家蕩產也願意聽完你的故事,因為事關我們共同的祖先胡惟庸的歷史定位問題。這個故事一定不短,劉小姐大病初癒,不敢讓你多費口舌、耗損精神。我現在帶來了一個很先進的腦機介面面具,你不用說話,只要按照自己的思路回憶,軟體就能轉化成畫面,我們就能看到你講的故事的所有畫面和聲音。「
原來胡金岩此行非常看重劉豆蔻的先人記憶,不惜拿自己手中當籌碼的十粒蘇日娜的「舍利子」換來了胡照曦手中的腦機介面軟體。
現在胡照曦的面具和手機都在他身邊,就等著能在這個關鍵時刻能用上。
劉豆蔻不假思索,點點頭,說道:「當然可以呀!」
胡必成接過胡金岩手中的面具,小心翼翼戴在劉豆蔻臉上。
胡金岩操作手機,把視頻投屏到客廳的大屏幕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