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回返
下午，侏儒道人繼續講經，二人按照事先商量好的對策，效果出奇的好，經文拆分記憶，二人竭盡全力，互相比照之下，竟然是記全了經文全篇。
接下來的六日，只是熟悉加領悟，二人的悟性都很好，只用了三日便是記全了經文全文，而且二人均有不少對道門陰陽的感悟。
多日交流下來，青雲和白衣女子也相處甚好。
原來白衣女子名為紀靈兒，本體是一隻孔雀，修鍊成人之後一直在深山隱居，直到偶然聽到上清宗廣招門徒的消息，便前來碰運氣。
青雲交代了自己是個孤兒，也是偶然所獲消息，目的和紀靈兒一樣，青雲有所保留，卻不知那紀靈兒有坦誠幾分。
上清經道人篇記載了上清宗道人操行早課內容、起居詳盡時辰、服裝禮儀規範，最重要的明確了和太清宗、玉清宗不同的教義。
上清宗主張有教無類，無論是異類還是人類均可有緣入道，但同為三清，太清玉清弟子卻並不接受異類成人者入道修行，這是最本質的區別。
但上清宗雖然招收異類門徒，但是卻明令禁止人類與異類婚配，違反者並不處罰人類，而是會處罰異類修行者。
人類與異類通婚處罰的方式也很明確，異類將會被囚至天陸九州絕境，九州絕境共有二十七處，有沼澤地、有雪山、有深海、有暗淵，但無一不是險惡之地，異類被囚禁很難活下來。
由此看來，道門三清對於異類修行者並不算寬容，就算是最寬容的上清宗，從跪地入門明志以及不得與人類婚配來看，道門對異類的歧視和偏見是根深蒂固的。
由此青雲大致推算出了，玄陽子的妻子被囚於天脈雪山絕頂，應該也是異類修行成人。
經文篇之後，約莫有九十人留了下來，接下來是學捏決，捏決又稱握訣、捻訣、法訣、手訣、神訣，有時亦稱為斗訣，簡稱為訣，是道門中人催動靈氣作法的最基本的引導方法之一。
學捏決的方式很簡單，授藝道長是一個眉目清秀的女道人，道號青雨子，青雨道人給每人分發了十二塊圓石，石頭約有小號的鵪鶉蛋大小，要求左右手各能完整夾握十二塊圓石，即可過關。
這一關難住了很多人，但紀靈兒兩日摸索之後便可以全部夾握。
青雲好奇之下請教，原來並不是紀靈兒悟性好，只是紀靈兒本身為孔雀成人，其手指原本只有四指，幻化成人便有五指，且五指的長度超出人類五指正常範圍大小。
掌心三顆，食指中指無名指指縫各兩顆，拇指與食指，無名指與小指各一顆，雖然夾捏很費勁，但還是能捏住，只是不知道這樣算不算過關。
既然構造不同，那就談不上經驗，青雲躊躇無措整整六日，一籌莫展。
第六日晚間青雲正在屋內和那迂腐書生探討捏拿圓石之法，玄真子再度臨門。
同樣的地方，同樣的夜晚，玄真子對青雲的態度大為改觀。
「道長，您可曾找到玄陽子道長的墳塋？」青雲擔心開口。
「然！我已將師兄的屍身帶回，那狐狸精我也一併帶至上清宗，已經安頓好了，但她現在不方便見你，過些時日我會安排你們見面，你且安心自此處修行，務必要盡數通過考核，屆時我會親自授藝於你。」玄真子眉目之間善意盡顯。
「太好了，啊？念竹是狐狸成精啊？」青雲大感詫異。
「你不知情？」玄真子疑惑。
「道長，其實我與玄陽子道長還有念竹相識不過十日有餘，很多事情我都不知道。」青雲無奈搖頭。
「難為你了。」玄真子開口。
「道長，之前有一女道長讓我等練習夾握石頭練習捏決，雖然多日練習，我已經能勉力夾握，但極不穩當，我一直不得其解，道長能否為我解惑。」青雲抬手作揖。
「石頭給我。」玄真子伸出左手。
青雲見狀，甚為欣喜，連忙自懷中掏出十二顆圓石遞送玄真子。
之前玄真子手指突然呈現一種奇怪的姿勢，這分明不是正常手指能夠做到的手勢，但玄真子卻做到了。
十二顆圓石穩穩夾握，分毫不會晃動。
「可看清了？」玄真子開口。
「看清了，多謝道長。」青雲再度出言感謝。
原來十二顆圓石頭並非得似紀靈兒那般強行抓握，而是得摸索出一個極為古怪的姿勢，大拇指分別要蓋住其他四指，利用指間的空隙夾握，再利用手心掌間的空間，十二顆圓石夾握其中，手指就會吃力彎曲。
這種指法據玄真子說是所有指決的基礎動作，道門其他所有施法指決均由此手勢演變而來。
讓眾人夾握石頭，實則是要探索出最合理的抓握方式，而這個抓握姿勢也是道門指法根源。
青雲此番對玄真子已經有了足夠的信任，遂將沉金古劍和西王神鼎的事情均說與玄真子知道。
但玄真子卻搖頭交代，沉金古劍是玄陽子給他的，以後就是他獨有之物，別人拿不去也不能拿，西王神鼎歸還是肯定要歸還的，但時間並沒有那麼著急。
玄真子並沒有問兩件神器的藏埋地點，只說要確保安全不被人發現。
玄真子走後，青雲回到屋中自行研究夾握指法，玄真子做的看似容易，做起來就不太那麼容易了。
直到次日清晨，青雲才能穩穩夾握，而那迂腐書生得青雲幫助也能順利夾握圓石。
書生名為劉長安，雖然比青雲大了十來歲，但對青雲這個十來歲的少年卻是佩服的五體投地，滿口來日必當厚報、他日定鞍前馬後效勞之詞句頻出。
青雲不置可否，也不多想。
施恩於人索求回報並不是君子所為，既然是幫助那麼從本質上來說就應該是無償的。
但凡是有所求，帶有目的的幫助，都不算恩情，只能算作交換。
世人愚鈍，常常會因為別人的幫助表現得感恩戴德，但殊不知很多情況下的幫助都是帶有目的的，當然也不排除世間有好人存在。
但從青雲這麼些年多舛的人生感悟和經歷來說，施恩的行為，並不多見。
目前，玄陽子、念竹、玄真子都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