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2章 新鄭
第242章新鄭
天子與褒姒走後,風允目光才遠望而來。
「天子…氣息為何如此輕忽,縹緲不絕,若不是出聲,我還不知其到來。」
萬物有靈,風允即使不特意關注,尋覓何人,但也能略有感知,福靈心至。
正如當初能知曉老子從周宮歸典籍宮一般。
但卻在天子處,失去了效用。
思而不得,暫時遺留。
「此番也要入三月了,在大周多時,也看多了豐鎬情況,是時候開始寫《列國·周》了。」
「而尹洛周圍,有陸渾國為戎,但非不講理之族,可以禮交之。」
今日,褒姒卻出乎反常。
「明日我讓蠻娃準備一節木料,你打磨雛形后,我再尋羊腸來給你作弦。」
「來大周,豈能無為而終?」
為何會有宗周、成周,除卻制約東之諸侯國,拱衛成周外,還有另外的原因——周公功高蓋主,不得同處一地,以免傷王啊。
「伱應該感謝的是你母親,有母之心,猶如後土,即使身處九幽也牽挂人世。」
風允在禹越時,曾經見過河圖說出,大禹所傳的二十八星宿·星像圖,以此勘定山水。
涇渭問天,以烽火引鳳鳥,各諸侯之間,也都早已準備。
「過來。」
當初風允欲求禹越情報,而褒響三人需要一個穩妥歸褒的方法。
「那您說,我在有生之年應該怎樣建立新的鄭國呢,這才是老夫最想知道的。」
風允聞之,點頭。
想起聽聞,風允遂詢問。
可……
此時,以此觀下,近聖之力下,《周易》為演,一股不妙之機,涌在風允心頭。
也是不久,祭祀之日,風允也被邀請入驪山。
氣浪洶湧,順著驪山的山道,貫入四面八方。
「允並未出仕大周,只是暫代老聃先生的守藏史之責,一位守藏史,上士罷了,如何能去烽火台呢。」
「只有與鄰國友好相交,才能快速地紮根落地。」
原本眾士大夫以為風允不會往,可此時風允的心態已變,這大周之事,他不再為局外人。
「老夫如何能比得上公呢?」
鄭公得到寬慰,欣然一笑。
風允淺笑。
「聞說鄭國得天子首肯,遷都往東,不知此時可有安置?」
在她獲得這個名字后,就不再是當初那褒國的公主,而是天子之妃。
蠻娃聞聲,頷首稱諾,則去。
是天賦?
異人覺醒,皆有一天賦,埋藏在心,不告於人。
即將入夏。
但雖是這麼說,鄭公還是難免落寞。
而他與周公又有不同。
「您所說的新鄭,是如今的尹洛吧。」
他要做的,是把握此次機會,為東周之起,奠定人道之心,開拓人族天地。
褒姒是告訴他,她並不想參與這次的太子之爭,此時來尋他幫助,以樂道,定伯服的基礎,而遠離是非。
或者說,褒姒並不想讓風允相信。
「有應國為中,可以平輩禮交民,和善之。」
此時烽火台上,哪有他的位置呢……虢石父如此姿態,天子卻喜好如此。
一切看似和諧,但兩枚星與月,相互勾連,在大周之地觀望,可見氣運蕭條。
此時,成周可沒有宗周富庶啊。
……
「此言甚善,烽火之後,老夫就起草為令,留在身側,依照此言來行。」
「風子,安好啊!」山道之上,風允聚在角落的一處石台,這裡是姬姓宗室的士大夫所在。
而褒姒眼中,似乎放心了不少,對風允的感激之情,愈深。
鄭公揮手,異人之術,隔絕四周之音,以免兩人所談泄露。
「後人……天子是不缺的。」
旁人看之,都是那母愛子心,希望風允能教導伯服,為自己的兒子謀一出路。
「宜臼世子,如果您願意學音律,每日學完字后,可再留半時辰,允可一併教導。」
伯服聞之,大喜,但卻躊躇。
無奈,內侍只能離去。
「不知可有事?」
但是風允不多說,而褒姒也到,就讓兩人離去。
而褒姒,似乎為嫵媚。
他望向這老邁,但卻不糊塗的鄭公,不由感嘆。
尋道……風允並非氣運道者,而氣運道正是天子之路。
「還望風子能答應,教導伯服樂道,王后處,褒姒會安撫,褒姒只想……」褒姒淚目,看著風允,略泣道:「希望伯服能健康成長,就是。」
風允拿起繞樑,也歸茅廬。
這是忌憚,也是無奈。
「後土?」伯服不解。
伯服喜笑。
「褒美人…」
而天子之側,還擁抱褒姒,褒姒此時說不出的嬌羞,而王后在另一側,只能暗自咬牙,強撐王后風采。
風允回禮。
周公是已經有功,遂離。
「不去了,老夫即將辭免,就讓位給天子所需之人吧。」
「母親織布不易,多是購滋補吃食,暫無多餘閑錢來購琴。」
望向烽火台,卻是見虢石父在天子之側,獻媚而行,似在以言語逗笑天子。
鄭公頷首,卻是此地。
褒姒將玉佩遞出,風允望著她的眼睛。
伯服痴迷,欲求之。
月,主母也。
「風子,您與褒姒為故交,來豐鎬多日,褒姒卻不曾來拜訪您,是褒姒失禮了。」
伯服聽從,而風允輕輕揉了揉伯服的腦袋。
十幾米之距的長號角,在幾名壯漢的吹奏下,發出嘹亮悠長的號聲。
但觀氣之術下,卻繞開了這一重重的迷霧,虛幻,看到了更深層的星像。
「鄭公,風子,天子望您二人能上烽火台,共觀烽火。」
「是啊,老夫也是這樣選擇的,但這個選擇,老夫很猶豫,以至於這麼多年,都看著天子親近小人,而焦作不已啊。」
「既然天子利用褒姒,讓我入此事中,那允也非膽怯之人。」
「風子好眼力。」褒姒凄慘一笑。
內侍來稟報,但鄭公先是看向風允。
而他是天子不許有功,無功而無奈離去。
「風子安,褒姒有禮。」
褒姒微微點頭。
而領頭之人,為司徒——鄭公友。
只是最微等的異人,但是這已經是有了尋道之基。
各取所需,確是如此。
「異人又如何,褒姒並無心,去尋道了,只希望伯服能代替褒姒,尋道。」
大周開國之時,成王年幼,由武王之弟周公旦攝政,為太傅。
他為天子叔父,也是一國之君,為了大周,暫時放下國中百姓,而來到宗周豐鎬之地,出仕司徒。
「哈哈…」
「如此,宜臼自己安排就是。」
而在茅廬前,卻見褒姒在等……
一日有一日。
美人,褒姒妃位也。
鄭公掃過那兩位兩歲多些的世子,低喃。
可天星一片安定,秩序井然,似乎沒有問題。
風允不假思索,答道:「你是國君,為自己的百姓負責,離開這裡自然無錯。」
「此事,允會考慮,之後會為伯服與宜臼教一日琴,兩人如何,另說。」
「伯服,可有錢購琴?」
「如果之前允還不清楚在大周能做什麼,但此時卻明白了。」
但是天子呢,他只不過是需要一位德高望重的宗親,而不是一位插手的宗親。
翌日,風允為世子伯服,與世子宜臼,彈奏了一曲音律。
到時,也可叩問鳳鳥,以辨哪一位世子的德行,能為太子位。
周公一年救亂,二年克殷,三年踐奄,四年建侯衛,五年營成周,六年制禮樂;七年致政王——將王權全數歸還給已經成人的成王。
「鄭公有周公之智,此時離開,是大周的損失啊。」
以宗周周圍的地,換成周的地,明顯不對等。
「褒美人,已成就異人?」
望氣之術……
「尹洛只是成周的一塊食邑,暫為公布天下為國也,您若有心,就需要先告知天下,改尹洛為新鄭。」
此時的制度,國家形態,已經落後,不足以支撐人族發展,又是一次新的變革之期。
如此,在王後接走宜臼后,風允留下了伯服。
諸侯之地就這麼多,又能分出多少地方,給鄭國呢?
「風子,容老夫求教您一個問題……」
其中,營造成周,不就與他鄭公遷國往東一般嗎?
「春耕之時,少水灌溉,這本也是可見的災相之一。」
內侍並未強求。
風允不清楚,但是,他自己選擇在這個時候來到了大周,就沒有避世的想法。
而也是此時,驪山之上的烽火台,也在不休日夜中,建成。
聞聲,鄭公只是笑笑。
「燈下者黑,抬頭又不見己。」
風允回拒了玉佩。
「鄭國君安。」風允回禮。
「還請風子,多關照伯服。」褒姒遙遙一拜,身形窈窕,又見嫵媚。
相同的選擇,但卻是不同的緣由。
鄭公年老,卻精神上佳,原為鄭國君,但此時卻有變。
自始至終,雙方都十分默契,不以此為由,而論事。
與褒姒略隔距離,風允並沒有什麼特殊之想,但褒姒卻微微有退去之心。
此禍將降於大周。
「褒美人何言,世人相交,兒時之故亦恐失其蹤,何況是萍水相逢,當初在大庭,不過是各取所需。」
可宜臼才不願意,他學字都厭惡,何況是做這附加之學。
風允不動聲色。
心中卻是瞭然,伯服果然被天子以氣運所護,風允也不能隨意探查。
另一邊,風允卻在想,成周…
而宜臼只當消遣,望向風允時,多如看待殿中舞樂之人。
「伯服他今日聞您音律,喜愛異常,望風子能在閑暇時,教導一二基礎。」
褒姒,褒國人,姒姓,嫁於天子,遂取國為名,褒姒也。
為何之前不說,此時才來尋他……
風允還以為是看錯了,恍惚之間,那嫵媚之意不再。
「謝風子。」
雖是這麼說,但鄭公卻明白風允話中的意味。
而熒惑星卻似有似無,飄忽不定。
而鄭公卻是姬姓公爵,司徒上卿,不去……
「宗周之地,這幾載來,變故之多,災害不斷,如果老夫的國無法在這裡生存,我離開這裡,是對是錯呢?」
而那枚孤星,可稱為太白星,主戰伐。
待驪山烽火燃起時,各諸侯國之間,也需要燃起烽火,綿延整個《周禮》之國,如此才能算得上誠心。
風允在院中,坐而觀天,可大周氣運被九鼎所遮蔽,如何能看。
熒惑又是動亂之源。
正如風允的種道,可感悟萬千道韻,種道以成。
大周中的大卜,沒有勘破九鼎氣運的力量,是無法看破那直指大周的星像的。
……
褒姒看著風允身後的繞樑琴,隨即拿出一枚玉佩。
「孤星伴月……熒惑隱隱……」
等到簡易的小琴被製作而出,已經是三月,春末。
而九鼎此時大力鎮壓大周氣運,也是有原因的,那百越王妖邪作祟,怕是傷到了天子,天子只能以此來遮掩自己的虛弱,待傷勢好后,才會撤去九鼎之力。
天空,一枚耀眼的星星,懸於勾月之旁。
「您現在是司徒,主管大周民生,最是便利此道,周圍領國的國民都會親近你的,這樣也能讓鄭國國民,更好的融入周邊的交流,行商做工。」
「氣運有變?」
「嗚嗚!」
風允搖頭。
風允並不相信褒姒。
但是……
聞此,鄭公對風允一禮。
「風子,此事是褒姒得您恩惠了。」
「蠻娃,我帶琴歸去,你前往豐鎬城內,購買些竹簡帛書來。」
西周之頹然,是必然之態,此時已不是數百年前武王方伐紂,大周四聖接踵而治理的時期。
「而你又是大周的司徒,可天子並不重用你,你的能力無法施展,留在這裡也無用,所以離開,也是無錯。」
「有許國為小,可以大禮交國家,尊敬之。」
鄭公聞之,卻也道:「天子體恤,分出了成周之南地,為新鄭,老夫也該趁著余留之年,安定新鄭,頤養天年啊。」
這鄭公莫不是看出了什麼風頭,所以決定離開宗周周邊。
風允搖頭。
褒姒離去,但一步三望,拜之又拜,禮之又禮。
唯有夜裡時分,滿天星斗,才能以觀星,而尋些許可能。
而內侍想再語,他卻擺手,不再理會。
「這是褒姒小時受福之物,非大周之寶。」
對此,風允倒一視同仁,也給宜臼準備了一份,但明顯宜臼並不感興趣。
「天子今日欲來褒姒處,褒姒說明伯服之事,此番告辭,風子恕罪。」
再一日,風允就將木料與簡易的工具,圖紙,交給伯服。
對此,風允思索,回憶。
「這是褒美人本意?」
「妖妃……褒姒,烽火戲諸侯莫非真的將上演?」
風允起身,眺望遠方,那潺潺的涇渭之水,正洶湧而下,可卻見,比之幾月前,水勢小了不少。
兩人再談詳細,也是言如何治國民生,不再以異術隔絕聲音。
不多時間,天時正吉,祭祀將開……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