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7章 若為妖心欲借之

第247章 若為妖心欲借之

第247章若為妖心·欲借之

出殿,虢石父回首望向風允。

見風允居在殿內,與妖邪之力不斷爭奪意識主權,他莫名而深吸一氣。

「風子莫怪,這是天子之道,您的人道,阻礙了天子。」

「……您妖化,不再為人心,難掌人道,天子才放心啊!」

話畢,卻看向與一群先天護衛激斗,冒死猛殺幾人而被擒拿的蠻娃,虢石父道:「這幾名護衛因妖邪而亡,而風子親衛也受傷,但感念風子之德,遂一併安置在典籍宮內,調養之餘,以照顧風子起居。」

虢石父示意,隨即那幾人以猛釘錐入蠻娃脊樑當中,斷其運氣,這才丟在地上,將那些死去的護衛拉著,隨虢石父離去。

「連累你了,蠻娃,我卻沒想到天子會如此果決,對我出手,早知,就該也為你做一泥人才對。」

這是太子本就欲做的事情,只不過,多了一隻鳳鳥,這是風允的手筆,天子所無法掌控的事物。

「畢公、召公、鄭公可至!」

天子慍怒,四周膽寒。

「驪山,世子余臣?」

……

唯有昭昭烽火,鳥鳴聲聲,在這驪山之間傳響不絕。

其餘公子雖不明所以,但也都緊盯天子的異常。

就在這大雨,隨著初陽有了暫緩之態時,遠處傳來轟鳴之聲。

而風允此時,已入驪山,尋這不死地宮在何處……

卻是見,風允人身蛇尾,遊行在走廊之間,似觀星夜。

大雨將至,臨近傍晚的天,瞬息就黑了下來,雷電閃爍,天穹映照出恐怖白光,劃破四方,如同蛛網一般,籠罩了整個西申城,不斷蔓延。

「噠噠噠!」護衛奔來。

「諾!」

可犬戎安定多載,此時怎會出手!

「昏暗無星,是無心之人遺忘了它們。」

「鄭公在殿內,召國公在成周主持防備之事,畢公早先就前往了齊國魯國,此時難歸……不過其皆有派遣公子前來,聽令天子之要。」

殿中,矮桌之上,黑壇之中,冒出幽光。

他深吸一氣,知曉鄭公是為幫他。

三位公者,為此代之姬姓之老,也是堅定護衛宗周的國君。

「諾!」

虢石父雙目無神,又驚愕望向那落入烽火的鳳鳥。

天子猛拍案桌,卻是起身。

天子以虢國奇襲,讓西申城破在即,這確確實實是不顧西申與大周之情!

「天子啊,你,你不當為人,無德也!」

……

若是風允抵抗,那他被妖化也是需要幾載時間的,可是此時卻為了救治蠻娃,主動容納妖邪之氣,以此來動用異術,救治蠻娃。

風允的聲音,從殿內傳出。

電光之下,申候髮髻凌亂,白絲散披,滿眼都是血絲。

咬牙切齒之下,申候的聲音卻變得鏗鏘有力。

虢石父也為了對他下手,帶走了一群天子暗衛,此刻是最為鬆懈之時。

「等打下西申、南申,把那些珍寶分了就是,留下土地,以成宗周!」

一隻翱翔於天的鳳鳥,從天子宮殿,一路向東。

「申…申國!」天子再怒,可卻只能下令。

天子氣哼,只能上馬車,正準備走,卻望向遙遙的驪山,那烽火台燃燒得太旺了。

「天子,您要再燃烽火,召天下諸侯護駕!」

「天子,虢國之兵,分兩路,一路攻西申,一路為宗周送奴隸入驪山……犬戎來襲,一舉而入,似有得知,虢國防不住啊。」

殿散,天大黑,天子與虢石父便衣而來,入典籍宮。

「砰!」方被刺入不久的脊樑錐,從血肉中湧出,墜落在地。

「風子呢?」緊盯著虢石父,天子捏緊手心。

這使得天子羞惱不已。

但,虢石父卻呆愣地站在天子宮殿外,茫然而頹,腳軟而倒地。

利可退來襲的諸多犬戎敵寇,弊卻是天子必須拿出好處,不然那些諸侯國豈會善罷甘休。

「是否行此法,皆看申候抉擇,吾沒有申候相助,也能等到下一位被天子盯上的諸侯,與之結盟。」

「嗯!」鄭公強呵一聲,起身一禮,引起那些公子的注意,而大拜道:「天子啊,您做決策吧,那些諸侯得到好處是不會吐出來的,但是犬戎得到好處,我們卻能打回來。」

此時只能嗚咽而聲,隨著血液吐出:「不可傷……風子……」

鳳鳥攜蚩尤骨落入烽火台,鎮在其中,不時鳥鳴聲聲,灼燒邪祟之氣。

「轟隆隆……」車馬奔襲,而甲兵們開始攀上城牆,以做防禦。

周人狂呼,大喜而望,整個成周之地一片歡騰鼓舞。

百越王並沒有傷害申候,只是將天子欲做的事情,告知了大半,而申國的位置,特為強調。

「駕!」

「我還記得星星的位置,算是有心人,所以能尋到它們的蹤跡。」

天子低眉,居於戰車,不去看那些茫然顧他的周民,他眼底滿是黑氣,有的是一道滿身羽毛的怪物身軀。

「好!」

「是鳳鳥,鳳鳥帶走了蚩尤骨!」

金戈鐵馬,隨著一陣陣的喧鬧,就聽——

如此一呵,天子後背驚寒,卻是立即收回了妖邪之意。

「這些傢伙,得我大周氣運庇護,卻只會躲在後面撿好處,不斷蠶食我大周!」

「對了,讓成周之地,防備南申,防備那些南國!」

天子面一黑,此事卻是他的安排。

就是那些士大夫們,也不顧禮儀,喜而高揮,可見,鳳鳥在周人心中的影響之大。

而鳳鳥在眾人眼中,竟然落入了驪山,烽火台之上!

「就勞煩先生出力,聯合犬戎,攻天子以出其不意!」

但隨著天子圍困申國,申國毫無動靜之意,諸侯之間,都看出了古怪。

而後又聞虢國出兵,偷襲申國之城北,天子趁機攻城東,雖說未曾攻陷。

「寡人不過是想收回那些屬於大周原本的土地!」

「申候,大膽!」

「轟!」

「天子,那些犬戎不重土地,而重珍寶,不若以西申之寶,安撫犬戎,待攻下西申后,再做打算?」

「蚩尤骨……不見了……」

人心惶惶,天色昏昏。

但眾人已曉,天子是欲滅西申之氣焰,而非要讓申姜與宜臼歸國!

大戰起,如此出乎意料。

而申國此時,國內慌亂,申候也心顫連連。

「啊,鳳鳥落周!」

「哈哈,周禮啊周禮,明明是天子先違背了你,但是你卻懲罰老夫!」

鄭公緊忙起身,回禮。

虢國已敗,他只能倚靠天子,不然只有死路一條。

鄭公此時有些後悔,當初就不該讓天子在他這如此便利,輕易而得鄭國富裕之地。

大雨傾盆,連綿不絕,而天子之令,也懸在申國頭頂,彷彿閘刀,霎時將斬落。

「敵襲,虢國遭犬戎襲擊,打破了周禮之界!」

什麼!

天子震驚。

外護衛見天子,方才放行。

……

……

「沙沙沙……」

「轟隆!」

「砰!」

無人不諾,但此事還需告知國中之長,他們才能行動,恭維宗周,並非小事。

「此時之《周禮》,已非周公之禮也!」

若是一般時候還好,礙於天子威勢,這些國家即使知曉,也只能默默認下。

天子可還清楚自己在均國,儲水而淹諸國的事情。

殿內,有幾位姬姓國之人,不過除卻鄭公外,多是國中公子。

風允低喃,眼中倒映的,卻是在典籍宮時,褒姒與他說的話。

那可是邊關之地,特殊之建,以此防護妖邪之重器,可虢國的卻被打破了!

此時必須離去。

「你申國若準備放棄西申一地,放棄孫兒的繼承之位,放棄大好的可能,而讓利天子,躲入南申……就不必再說了。」

而車隊之後,虢石父低首不敢多言。

天子聞之……閉目。

「至於以利犬戎……」

鄭公望之一驚。

犬戎之防,本就依靠虢國與西申,此時虢國無能,而2西申與犬戎勾結,那犬戎入宗周之地,一馬平川,絕不能因此而被圍困在野!

「此事就交給叔父了。」

玄氣漫出,可卻也染上了妖邪之意,與其交融,不再分開。

「轟隆隆……」

其身後,是陰陽玄氣所託舉的蚩帝手臂骨,其身邪祟黑氣濃郁,但是在風允這散發出的蚩尤法氣息下,乖順安靜。

虢石父趕忙召集護衛,往驪山而去。

申候眼中冒血。

「虢國如此疲弱不曾!」天子怒視來報之虢將。

「天子不必如此,老夫也為姬姓之人,自不可望周之興亡。」

……

可見他這段時間,內心折磨不斷。

《周禮》……

此番卻是要……

怒罵一聲,申候猛然吐出一口鮮血,卻是《周禮》之力在壓制他。

「此時不可再繁榮諸侯了。」

鄭公自家知曉自家事,可天子卻強硬。

一切得令,天子怒而撤軍。

「轟隆隆……」

如今,卻是做下了決定。

「風子此時是有心,可還為人心否?」

而此時,驪山之上,風允安然於此,乘鳳鳥落下。

此時他道:「燃烽火,只散播宗周之危,看看哪位諸侯會來。」

他們可不是鄭國,會成全天子之意。

鄭公無言,天子將那些諸侯想得太簡單了。

「去吧,將蚩尤骨置於烽火,以鳳炎洗去瀰漫出的邪祟之氣。」風允撫摸鳳鳥,鳳鳥因為風允的造化而出,對風允最為親近,此時得風允之令,自然不會拒絕。

無法言語,虢石父還有要事要做,他需緊忙趕去天子密室,將蚩尤骨帶走!

……

虢石父拜倒在城外,天子見之,下馬而踹。

其與宗周近,雖說天子本欲讓他們都遷走,但此時卻不得不倚靠他們的力量。

殿內,因為天子親征,氣運跟隨。

申候眉眼一挑,卻是下定決心。

「嗯……風子受傷,寡人在殿論申國事後,當去一見。」

風允言畢,天子搖頭,緊盯風允胸膛。

這些妖邪玄氣,裹住蠻娃,為其療傷,治其身骨。

「星空永恆,是日月之芒遮蓋了它們。」

西申不只是聯合了犬戎……隨著犬戎大敗虢國,那些狄戎,氐,義渠,陵戎、鬼方、姜戎……都隨之而動,與西申取得了聯繫,這才是天子不得不退兵的原因。

妖化而易怒,天子的心臟如同大鼓,此時妖血滲入,導致眼眶驟紅,有邪祟之意。

「呼!」風聲緩緩,卻不再見風允身形。

「天昏暗,風子可還能看見星空?」天子出聲,風允回首。

天子下席,來自鄭公之前,親身以禮,以稱叔父。

「風子……為動用異術,救自己的護衛,已經……」

「鳳鳥落周了!」

「怎麼辦,天子若知曉,那我……」

「你…伱真的能讓我孫兒,為新的天子?」

虢石父有感,本已在典籍宮外,卻還是回首嘆息:「風子就為一護衛,如此輕易認命?」

「啊!」

而遠在天子宮殿,一隻冶鳥撲騰入殿。

「諾。」

「不過到時,所有利好,都與申國無干。」

七日,天子發兵申國,諸國間皆認為是恐嚇之意,而非真實。

冶鳥打開了天子密室,飛騰而進,不多時,冶鳥化作鳳鳥,從天子宮殿上,騰飛而起。

「還望諸位代國而來姬姓之子,一同相助天子,天子利,大周利,也是我等得利。」

但那典籍宮中的卻不是真的他,不過是一觀天下,親臨其境之術,以泥人為分身,而風允隱匿在外。

如今的四方諸侯,拱衛周禮是一方面,那不過是口頭應承,但關係國內之物,卻是私心各異,即使是他們這些姬姓之國,也一同啊。

但是此時……申國有反心,這些國與他有齷齪,如何能不防備!

周禮之界!

虢將顫抖。

鄭公微愕,他心中不斷盤算,天子燃烽火,對大周的利弊。

說著,掃過一群別國公子。

一旁,是安坐的申國公子,申候的嫡子。

「啊,是鳳鳥!」

「嗯?」西申城外,天子之師中,天子似有感應,聽著沙沙落雨,觀望遠方之天。

蠻娃滿臉皆血,身骨也被打斷。

不言而喻,天子清楚。

地步有聲,讓天子與虢石父止步。

大軍歸豐鎬,可卻多狼狽之態。

「難不成還有別的辦法?」

「來人,令操持長戈,待雨後,一舉攻入西申城!」

「打破了什麼!」

有鳳鳥在,可杜絕天子繼續以此物,背離人道,妖化他人。

而對於這蚩尤骨所帶來的滋養,這驪山之下的不死宮殿,卻是能繼續享受。

豐鎬之地的周民,士大夫皆有得見。

「撤,快令召國、畢國,秦嬴之地、褒國……四方諸侯,皆來,寡人此番重整,畢要滅申國……無論西南!」

「嗡!」

「若為人心,寡人慾借風子之心。」

「若為妖心,寡人也欲借之……」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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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周守藏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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