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顏寶寶

一輛巨大的，呈橫列菱形狀，灰色質感的浮空車，出現在喬淵的眼前，漂浮在馬路上空。

浮空車的出現，掀起陣陣強烈的風，吹的喬淵睜不開眼睛，卻發現在那浮空車頂部，趴著一位粉紅微卷頭髮的少女，正架著一桿醒目的白色大狙。

不知道為什麼，他有種莫名的生死危機，似乎不管自己如何躲閃，逃遁，或是找掩體，哪怕跑出數十公裡外，跑回治安署，那少女都會命中自己。

絕對命中！

這就是女武神敖蔓蔓口中所言的，現實中的升華者么，這種感覺，太恐怖了。

「哈哈哈，看這小子被寶兒姐嚇得。」許仁走到駕駛艙前頭，抬手摸了下金絲眼鏡，鏡面閃過白光。

艾斯在坐在駕駛艙里，在寶兒姐面前，他這小小的正式職員，端茶遞水都是福氣。

此刻，喬淵隱去命運之錘，舉起雙手道：「別衝動啊，子彈不長眼啊！」

「呵，」粉紅長發少女嘴裡叼著棒棒糖。

「我投降，我啥都沒幹，我就踩死一個肉球而已，咱銀月人不騙銀月人哈。」喬淵一步一步接近，他還是第一見到這種大傢伙。

記得以前看爸媽在十一區中心上班，見過那種小型的，直升機大小的浮空車。

如這般客機大小，佔據了整個肉鬆大道，甚至還超出一些，委實浩瀚霸氣。

他還發現，在這巨大浮空車的頂上，就是那粉紅色頭髮少女的身下，還有某種圖案，彷彿標誌。

只是懸浮車太大，他看不全。

喬淵思索的同時，那浮空車的艙門，開始出現一塊塊六角形蜂巢狀的圖案，隨後變得透明，直至消失，彷彿艙門大開。

就一眨眼功夫，那剛剛還在浮空車頂上的粉紅長發少女，就站在了艙門邊緣，她披著一件灰色斗篷，裡面是很酷的黑白機車服，在纖細腰肢後面，背著一桿橫著的白色大狙。

他終於看清，那少女的斗篷上有個同心圓標誌，三層同心圓里是倒三角，和浮空車上一樣。

少女臉蛋粉粉嫩嫩，胸襟也很有料，比起高傲冷漠的女武神敖蔓蔓來說，要小上幾歲，未成年的樣子，眼睛很大，嘴上叼著棒棒糖，像個蘿莉。

或者應該叫少蘿吧，喬淵對這一塊不太懂。

少蘿的手上抱著一團大大的尼龍繩，她把繩子頭往下一扔，沖喬淵居高臨下淡漠的開口：「自己爬。」

喬淵抬頭盯了盯，從這個角度，嗯，還好少蘿穿的不是裙子，不然就麻煩了。

他抓起尼龍繩，一點一點的往上爬，懸浮車距離地面大約有個六七米高度，相當於兩層樓，換成過去，這沒有支撐點的攀爬，除非是優異的體育生或是運動員，不然非常難。

何況，四周還有大風吹著，使得身子會出現擺動搖晃，對於普通人來說，基本不可能。

但現在，作為次階升華者，要輕鬆很多，身體的掌握遠比凡人的時候，好控制多了，眨眼功夫，沒費什麼力氣就爬了上來，有種如魚得水的體驗。

而這，僅僅是次階升華。

他現在對於一階升華更為期待了。

選擇升華途徑，成為真正的升華者，必然會更為強大，真正的觸及超凡。

「3秒9，湊合。」少蘿掐著數。

「？」喬淵一怔：「說誰3秒呢，沒素質。」

「是3秒9，」少蘿白了一眼過來。

喬淵欲言又止，算了，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頭，這蘿莉明明這麼小，又那麼大，還厲害的嚇人，還是不惹的好。

他抬頭看去，浮空車裡的空間很大，像個寬敞的議事廳，四周擺放了很多他叫不出名字的東西。

除了粉發少蘿外，數米外正對著自己的，是一個極為魁梧，約莫兩米高，穿著灰色斗篷的大漢。生著一張沉默的刀削臉龐，除了腦袋外，渾身上下都是金屬義肢，尤其是粗壯的雙臂，一根根複雜又透著機械美感的肌肉義體反射著銀灰色的光。

義體男人很高，他背著一物，約莫兩米多長方形之物，用黑色的粗布包裹著，不知具體是何物。

喬淵心跳加快，感覺這稍顯木納的義體男人也極為恐怖，和那粉發少蘿一樣，無底洞一般。

他不禁把目光落在旁邊那端茶遞水的青年身上，相比之下，要輕鬆許多，雖然還是比他厲害。

他剛想說什麼，忽然發現，就在自己身邊，有一道巨大的凸起灰白圓門，外面設有瞳孔密碼，看起來很重要。

圓門上，有個圓形的藍色玻璃窗，很厚的樣子，在窗戶裡面，正是先前那隻巨大的，蒼白的大章魚！被敖蔓蔓稱作小可愛的三階惡魔，蒼白夢魘。

他呼吸急促，發現剛剛那隻生吞活剝的大章魚，現今乖巧的蜷縮在圓門裡，那大大的獨眼，委屈巴巴的看著自己，還真成小可愛了。

他對於粉發少蘿和那義體大漢的恐懼更為強烈了，這些人都是什麼怪物啊。

「顏寶寶，組長剛剛通訊說，這小子有點不太對勁，和收容物一併帶回去研究研究吧。」義體男人忽然開口，看向那粉發少蘿，並沉甸甸的沖喬淵走過來。

「什麼？我不要！」喬淵瞬間懵了，折騰半天，自己這是自投羅網？

「別怕別怕，他們都不是正常人。」頭髮粉紅的顏寶寶安撫著喬淵，隨後交給義體男人。

「？？開什麼玩笑，我還是個孩子啊！」

「我是小學生，各位大惡人行行好，放了我吧！」

喬淵被義體男人提小雞似的，一直求生欲極強的擠眉弄眼，他徹底慌了，這下芭比q了。

「這小子戲挺多啊？」許仁忍不住發笑。

「嗯，這就更應該好好研究研究了，看看他腦子裡到底是什麼構造。」義體男人深以為然。

「救命啊救命啊！殺人啦，綁架啊！我要報警！」喬淵眼淚鼻涕泡都給擠了出來，怕的要死。

「報警？警察管得了的我們管，警察管不了的我們也管，」顏寶寶打了一個哈欠。

喬淵聽的一愣一愣，似乎，沒救了。

他感到浮空車的速度忽然加快，不知去了哪裡，那速度太快，他腦瓜子有點暈，第一次相當不適應，尤其是被義體男人提著的姿態，很快不省人事。

再醒來時，發現一道白熾燈打在自己臉上，很是刺眼，迷迷糊糊中，眼前是銀白色金屬桌子，四周也都差不多，似乎像是在治安署的審問室。

他算是明白了，這什麼升華者的許可權，必然比治安員更大，畢竟他們處理的都是超凡事件。

嗯，好香，什麼味道？

喬淵揉揉眼睛看去，發現他對面坐著那位叫做顏寶寶的粉紅頭髮少蘿，正在吃著薯條和炸雞。

他忍不住咽咽口水，餓了。

「想不想吃？」顏寶寶取出一根薯條沖喬淵眼前搖了搖，然後炫嘴裡，調皮的很。

喬淵切了聲：「垃圾食品。」

「那你別看，」顏寶寶炫著薯條，又補充一句：「別聞。」

喬淵剛打算閉眼，又睜開：「你！」

顏寶寶撕了一塊雞腿下來，抿著嫣紅小嘴，沖喬淵嘿嘿笑著：「香不香？嫩不嫩？饞不饞？」

「喂，過分了啊！」喬淵餓得肚子咕咕叫。

「咦？」顏寶寶揚起蔥白下巴，撇撇嘴：「稍微刺激一下你，就急了，沒趣。」

喬淵徹底沒脾氣了，自嘲道：「這就是審問么，美食誘惑，呵。」

「什麼審問？純粹是無聊，找點樂子。」顏寶寶炫完薯條，站起身道：「我才不要審問呢，無聊。」

聽著顏寶寶的話，喬淵愣是腦瓜子嗡嗡的響，得，自己成了樂子是吧。

當真不是正常人。

「厄爾斯，組長動畫片看完沒有啊？」顏寶寶走出審問室，問下那義體男人。

「我瞧瞧，那個，你可千萬不要在組長面前說在看動畫片，」被叫做厄爾斯的義體男人囑咐著顏寶寶，並把背後之物放下來，豎著立在地上。

顏寶寶點點頭：「組長的怪癖嘛，我懂噠。」

厄爾斯掀開黑布，裡面是一扇漆黑的門，他捏住門把手，緩緩打開，深紫色的光傾瀉而出。

只見黑門裡，是一間幽暗的辦公室，坐著一個肌肉猛男，大約是三十多歲，穿著件非常騷氣的，粉紅色的，內褲。此刻那猛男正對著電腦銀幕興奮的看著動畫片，併發出變態似的的嘿嘿笑聲。

那落地窗外，林立著一眼望不見盡頭的，彷彿教堂古堡一般的尖頂摩天樓，浮空車，飛艇，來回不斷，充滿詩意和神秘。

「關門啊混蛋！誰讓你開的！」

那肌肉猛男罵罵咧咧，從桌面上抓起一隻汽水瓶，狠狠砸來。

彷彿知曉有這麼一處，厄爾斯反應極快的迅速關門，可那汽水瓶更快，閃電一般從門縫飛出，砸在他的臉上，隨後滾落在地。

見狀，顏寶寶頓時笑了起來：「哈哈哈哈哈。」

厄爾斯卻是一點都不生氣，哪怕明知道被顏寶寶戲弄了，仍舊看著她傻笑。

似乎看見顏寶寶開心，他就很開心。

這些喬淵都聽不到，審問室里非常的安靜，安靜的讓他心裡發慌，就像斬首前的等待，一直沒有人出現而感到不安。

敖蔓蔓說會在自己萬劫不復的時候出現，現在算么？喬淵打量了自己完好的身體，連手銬都沒有。

「完了，還得靠自己。」

大約過了十分鐘后，審問室外，那重新被關上的黑門再次打開，從裡頭打開。

黑門裡走出一位極為顯眼的猛男，穿著白西服白褲子，以及擦的蹬亮蹬亮的白牛皮皮鞋，泛光。

尤其是脖子上的紫色領帶，畫龍點睛。

顏寶寶故作誇張的踮起腳跟，評頭論足道：「咦，組長的鬍子又沒刮唉？」

「鬍子可是成熟男人的標配，」白西服猛男自信的眯起眼，極為紳士的看向顏寶寶道：「這位可愛的蘿莉，不知今天所穿的胖吃，是什麼顏色？」

「滾！」

啪的一聲，顏寶寶一巴掌直接抽白西服猛男臉上，落下了一隻小小的紅紅手印，很是清晰。

白西服猛男揉揉臉，怪享受的，他轉而推開審問室的鐵門，沖裡頭的喬淵道：「幸會，我是餘燼四組組長，可以叫我老虎。」

喬淵抬起頭，看著眼前的男人，這個自稱老虎的男人，長長的喘了一口氣。

一個人在審問室里呆著，實在太壓抑了。

老虎拖開椅子，坐了下去，他剛想說，目光就落在銀白色的金屬桌子上，雙眸微微發亮。

喬淵目露古怪，那桌子上分明是一堆顏寶寶吃剩的炸雞，邋遢死了。

此刻，老虎瞅著鼻子，對著剩餘的炸雞狠狠一吸，隨後極為滿足的揚起腦袋，回味著，最後看向喬淵道：「你聞到沒有，屬於蘿莉的香味。」

「？？」喬淵人直接傻了，全員非正常人類是吧。

還是說，成為升華者，都會變得不正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