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刀
「小合休息好沒有?」
二族老見王合過來關切的問道,這次他本想活動活動筋骨,然後大開殺戒,但是等王合一輪箭雨下來后發現沒自己啥事了。
「沒事了。」
王合點點頭,活動了一下手臂,還有點酸,不過不影響。
旁邊,王向北等人看著王合的眼神中充滿敬佩,同時也帶著不可思議,他們以為即將要面對的是一場硬仗,結果衝過去是一群被嚇破膽的敵人,屠殺就完事了。
見王合點頭后,二族老走到三人面前說道:
「聽好了,現在給你們三個一條活路。」
二族老伸手指向王合,「和他打,輸了死,贏了留下左臂離開!」
血刀身邊兩名馬匪聽到二族老的話后臉上露出驚喜的表情,只要能活命,斷一條手臂算什麼,沒看見地上有的人斷了雙臂還是死了嗎。
血刀面無表情的看了一眼自己的左臂。
「至於你,」
二族老看著血刀,皺著眉頭說道:「贏了,留下右臂離開。」
「這個老東西,當我是豬嗎,以為我看不出來你根本就沒過想放我離開。」血刀心中暗恨,「可以放過任何人,但是唯獨不可能放過我。」
低下頭,眼底閃過一抹殺機。
眾人散開,留下王合站在場中。王向北不知道從哪掏出瓜子磕了起來,還給王易遞了一小把。
他不像王合缺少近戰廝殺的經驗,來越國之前他就跟著黑雲鐵騎外出戰鬥過幾次。
「小合,你要不要穿上鐵甲?」
二族老神色古怪的望著王合,想起了曾經王青山和他說過的話。
「不用了。」
王合心頭隱隱有種嗜血的瘋狂感,他不想穩了,只想痛痛快快的廝殺一場。
抽出父親打造的直刀,沒有正握在胸前,而是拖刀於地,刀尖在地上劃出一條細細血線。
「你們誰先上?」
緩慢來到馬匪前面,王合神情冷漠。
一個馬匪撿起面前的後背大砍刀,一躍而上,從空中劈向王合。
這一刀勢大力沉,威猛無匹。
進步,反手斜削,
刀光閃過,一頭飛起。
王合身影穿過無頭身噴射的血霧,手中直刀前段淌血。
頭顱落到血泊中,濺起數滴血泥。
拖刀術,會者不練,練者不會,暗含藏刀之意,隱藏出刀意圖。
王合心中沸騰,這就是刀客嗎,比砍凶獸爽多了,生死就在一刀之間。
一刀過後,要麼生,要麼死!
「繼續,要麼殺了我,要麼和地上那個廢物一樣。」
王合長刀直指。
「呵呵。」
血刀抬頭冷笑,站起身,右手的彎刀一直握在手中。
王合眼神一凝,使用彎刀的都是刀法高手,彎刀需要極高的技巧,一般人可耍不起來彎刀。
不等敵人攻來,王合提刀便上,
手腕一抖,刀尖迸發出重重刀花,刀花或明或暗,籠罩在血刀心頭。
刀法很強,本來血刀從剛剛的拖刀術就知道眼前少年刀法精湛,但沒想到這麼強,自己怕是比不上。
不可明,不可辨,不知從哪阻擋!
那就不明不辨!
血刀兇殘一笑,放棄對刀,手中彎刀斜提而上,你斬破我的喉,我便破開你的肚。
沒打算活著走出峽谷,殺一個賺一個。
王合沒想到這人不管不顧,一副拚命打法,只好回刀防守。
「叮」
刀尖精準的點向彎刀後段,彎刀後勁已失,無法前進,但隨後一轉就如毒蛇吐信一樣舔向王合的手臂。
方寸之間,輾轉騰挪,盡顯彎刀本色。
王合眼中厲芒一閃,以柄代指,直擊彎刀,同時身形後撤,拉開距離。
還是廝殺經驗不足,不應該敵人被抓住機會近身,如果不是此人已受傷,沒那麼容易被自己拉開的。
王合心中在分析剛才的得失,手中的刀已經再次揮向血刀。
這時候刀法變換,走刀飛劈,或切或斬,或刺或砍,始終與彎刀保持一定距離,發揮出直刀的優勢。
地上刀光閃爍,刀影四射,空中全是刀身極速劃過空氣產生的呼嘯聲,兩人越打越快,越快越狠,刀身碰撞猶如手點琵琶,鋒銳絕響。
該結束了!
王合熟悉彎刀刀法后,不再游斗,刀法再變,一卷一刺,血刀胸膛就已被划傷,再刺,喉嚨一點嫣紅,如鮮花盛開。
刀客的勝負總是在一瞬之間。
血刀憑藉一股狠氣掩蓋了獨臂的弱點,一身氣血連七成都發揮不出來,不然也不會到死都傷不了王合。
血刀捂著喉嚨倒下,心中恨意滔天。
如果不是斷臂自己怎麼會敗,如果不是被傷臟腑自己怎麼會斷臂,如果不是被偷襲,自己怎麼會臟腑受傷!
這一切都怪那個卑鄙的偷襲者,如果不是他,自己逃跑是沒有問題的。
臨死前血刀看向了正在嗑瓜子的王易,眼睛怒目圓睜,充滿了不甘心。
看我幹嘛,王易覺得莫名其妙,明明是小合殺了你,到死的時候卻盯著我。
這個舔刀的變態!
……
「不要殺我,不要殺我,我認輸……」
剩下的馬匪滿臉絕望,跪倒在地,涕泗橫流,一邊磕頭一邊大哭。
王合看著地上被嚇破膽的馬匪,突然沒有了出手的慾望。
一刀劃過,馬匪右手齊肩而斷,
「你贏了,滾吧。」
王合收刀,能讓自己不再想揮刀,這個馬匪確實贏了,不過沒有斷他左臂,左臂斷了還能揮刀,右臂斷了生活難自理。
自己也算是講信用了。
馬匪忍痛捂著自己的右臂斷口逃走。
二族老沒有說什麼,一個斷臂馬匪罷了,今天殺的人夠多了,不缺這一個。
……
事了,眾人打掃戰場。
王合在一個失去主人的戰馬上找到一壺水,隨便扯了一塊破布,將刀上的血跡擦拭乾凈。
箭矢也撿了回來,雖然大半都已經損壞,箭頭被撞平,能用的只有十來支,特製箭矢,箭頭箭術身一體,全用精鐵打造,不然也不會有那麼大的殺傷力了。
戰場簡單的打掃了一下,收攏能用的馬匹后眾人快馬前去追趕大部隊,天快黑了,不能耽誤太多時間。
「呱呱呱。」
凄涼的叫聲在昏暗的峽谷里回蕩。
見人類離去,岩壁上盤桓的清道夫迫不及待的沖向地上的屍體,這次不用爭再搶食物了,太多了,足夠它們吃好幾餐。
車隊並沒有走多遠,一個時辰后追上了車隊,看到王合等人身上的血跡以及帶回的戰馬,人群一陣騷動,眼底儘是畏懼之色。
月光皎潔,星光稀疏。
沒有再繼續趕路,就地安營紮寨,天塹峽口安排了人盯著,倒不用擔心被突然襲擊。
「這次馬匪襲擊很奇怪,以前交易那麼多次都沒有襲擊我們,為什麼單單這次要動手?」王易很是不解。
「不外乎馬匪後面有人驅使,他們知道自己幾斤幾兩,沒有利益不會冒險來攻擊我們!」
二族老繼續說道,「至於是誰驅使,除了平都城那幾家還能有誰?」
「越國局勢逐漸不可控了,後面來這邊交易需要更加小心。」
晚上,王合和王向北來到營地旁邊的小溪,身上沾滿了血跡,黏糊糊的,連頭髮尖上都是,不洗乾淨很難受。溪水冰涼,不過兩人煉體有成,並不怕冷,洗完感覺舒服多了。
兩人在小溪邊架起一堆火,衣服晾在旁邊烤乾。
王合赤裸上身,拿著刀來到一邊空地。
與血刀酣暢淋漓的一戰,讓他對刀法隱約有了新的感悟。
月光灑下,林間刀光飛舞,
此時的刀法,如同一曲精妙的樂章,舞動著刀鋒的優美旋律,時而猶如疾風驟雨,肆意傾瀉,時而如涓涓流水,輕撫心間,風格切換變幻莫測。
王向北覺得看王合舞刀有一種說不出來的美感,每一刀都在心跳與呼吸的頻率當中,讓他感覺很舒服,但又說不出來這種舒服在哪裡。
是節奏,王合對出刀的節奏把握的更加流暢了,刀法還是那些刀法,就因為節奏不同,給人的感覺完全相反。
之前王合的刀就像一個機器人在掌控,每一招每一式不差分毫,完美無缺;那現在就隱隱有了刀法大師的風範,靜如流水,動比脫兔,一動一靜之間渾然天成。
「光練是遠遠不夠的!」
「刀法是一門藝術,需要不斷的修鍊和領悟,只有在不斷的磨礪實戰中,才能將刀法發揮到極致,成為真正的刀術大師。」
王合默默收刀,低聲自語。
打開面板,
王合——
武學:
基礎刀法:圓滿。
基礎箭法:圓滿。
流水樁:圓滿。
基礎拳法:圓滿。
基礎腿法:圓滿。
偽·重瞳:明目(875/1000)。
面板沒有反饋王合對刀法的領悟,或許在面板看來王合的刀法早已圓滿,不然也不會僅僅在一場戰鬥之後就明悟,只是他自己沒有弄明白罷了。
來時花了十一天,回去時遠遠不止,即使有馬匪贊助的大量馬匹,等到隊伍抵達礦場時也已經是二十天後了。
隊伍在礦場休息一天後會繼續到王家莊附近的農場安置,王合就沒有再跟著了,他還要在礦場待到年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