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公孫蘭

「公子，你看你還買不？」老太婆的話語打斷了李默的沉思。

「買，來個兩斤。」李默從懷中拿出銅錢遞給老太婆。

老太婆接過銅錢，從籃子稱出兩斤栗子交給了李默道：「遇到像公子這麼好的人不容易，賣了一晚上就只有公子你買了。」

栗子還很熱，又熱又香。

「哦？」李默似笑非笑的盯著老太婆道：「會不會是這個糖炒栗子有毒，沒人敢買」

老太婆瞠目結舌的道：「公子說笑了，這栗子怎麼會有毒？」

「是嗎？公孫大娘的糖炒栗子我可不敢吃，還是你自己品嘗吧！」李默手腕一抖，一顆顆糖炒栗子便如漫天飛雨一般籠罩公孫大娘周身。

這麼近的距離，江湖中九層以上的人都避不開，可偏偏公孫大娘是那剩下的一層。

只見她向後飄去，宛如一隻輕盈的燕子，其身法之快簡直讓人難以想象。

「嘻嘻，這個江湖中還有你李默不敢做的事？」她的笑聲如銀鈴，比銀鈴更動聽。

李默淡淡的道：「看來你確實是為我而來」

「恭喜你，猜對了」

話落，公孫大娘已從籃子里抽出雙短劍，劍上系著鮮紅的彩緞。

在古龍筆下一共有兩個絕世的雙手女劍客，那就是拿著流雲飛月的『玉娘子』張三娘與拿著劍器的『公孫大娘』公孫蘭。

『公孫大娘』真名公孫蘭，劍法不弱於當世任何一位頂尖劍客，她還精於易容術，女屠戶、桃花蜂、五毒娘子、銷魂婆婆、熊姥姥，這些人全是她的化身。

公孫蘭手中雙劍出鞘，劍光如驚虹掣電般向李默襲來。樹葉被森寒的劍氣所摧，片片落了下來，轉瞬間又被劍光絞碎。

昔有佳人公孫氏，一舞劍器動四方。

觀者如山色沮喪，天地為之久低昂。

霍如羿射九日落，矯如群帝驂龍翔。

來如雷霆收震怒，罷如江海凝清光。

詩聖杜甫，在少年時代，曾觀看過公孫之舞，當年的公孫娘子，錦衣玉貌，矯若游龍，一曲劍器，揮灑出大唐盛世萬千氣象。現在的公孫蘭乃是她的傳人，其劍舞不輸當年的公孫娘子。

紅緞帶動短劍，遠比用手使更靈活，招式的變化之快，更令人不可思議。

李默已能感受到那森寒的劍意，但仍然面不改色。

下一刻，一聲槍鳴響起，霸王槍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向雙劍砸去。

公孫蘭透過雙劍感覺到了一股彷彿洪荒巨獸一般的力量撞過來。

整個人向後退了三丈，才穩住身形。

那恐怖的力量，差點直接把她手中雙劍給震飛。

公孫蘭不可置信的看向李默，她對自己的劍法極為自信，在看她看來甚至可以和西門吹雪、葉孤城兩位劍客媲美。可李默只一槍，就讓她雙劍差點脫手。

這股力量強的可怕，以前聽師傅說一力降十會，她還嗤之以鼻。直到面對李默這一槍，她才真正了解了。

公孫蘭自知不敵，深深的看了李默一眼，轉身向遠處掠去。

明月當空，紅鞋子在月光下一現，她的人已經掠出五丈外。

「果然是為了上官飛燕而來」李默嘴角上揚，身形如風，剎那間已躍出幾丈向公孫蘭追去。

可是他身形展動時，已比她遲了一步，這一步他竟始終無法追上。

公孫蘭的輕功已到出神入化之境，一點也不比她的劍法差。

花木園林，亭台樓閣，飛一般從他們腳底倒退了出去。

良久，公孫蘭發現要甩掉李默，實在不是件容易的事。

她內力已催到極致，又沿路繞了好幾個彎，但李默總是能緊緊跟在她身後。

前面的一條街上燈火輝煌，現在時候還不晚，這條街，正是城裡里熱鬧的地方。

街上有兩三家茶樓，兩三家酒館，街旁擺著各式各樣的攤子，有的是賣針線花粉的，有的是賣魚生粥和燒鵝的。

公孫大娘此刻突然下墜，人一落在街上，就立刻放聲大叫了起來：「救命呀，救命……」

試想一下，一個老太婆在前面喊救命，後面一個手持長槍的男子在追，是個人都會覺得有問題，都會義憤填膺站出來。

果然攤子邊正在吃東西的幾個年輕大漢放下了手中的碗筷，手提刀劍攔住了李默。

李默頭痛的看著這幾個大漢，又不能傷了他們，畢竟這個江湖像他們這樣的人也不多了，只得眼睜睜讓公孫蘭跑掉。

………………

一處酒館中

「哈哈哈哈哈，李小白呀你也有今天，當街追一個老太婆你這真是喪心病狂呀。」

陸小鳳笑出了眼淚，兩眼淚汪汪的，身子不住的顫抖著。

李默臉色發黑，努力控制著雙手，他怕下一秒忍不住打死陸小鳳。

花滿樓也嘴角含笑的看向李默道：「人既然已經跑了，就不要想了，她既然想為上官飛燕報仇，還會來的」

陸小鳳也止住了笑聲，皺眉道：「不過奇怪的是從來沒有聽過紅鞋子這個組織，你信上說金九齡要把薛冰失蹤嫁禍給紅鞋子，江湖這麼大，他隨便選個人不好嗎？」

李默饒有深意的看了眼自說起公孫蘭時就一臉憂慮的薛冰道：「紅鞋子是個神秘的組織，傳言其成員都是女人，她們穿著一雙鮮紅的繡花鞋子，鞋上綉著一隻貓頭鷹。在江湖中最不可小看的就是女人，她們聚在一起是一股龐大的力量。你想想如果掌握這支勢力，不僅是金錢，或許他的官位還能更近一步。」

陸小鳳眼睛一亮道：「你的意思是金九齡想把這次事嫁禍在紅鞋子首領公孫蘭身上，正好她武功高超又會易容符合繡花大盜所有特性。這樣一來，他既可以把繡花大盜的事平息，又能掌控紅鞋子。不過他既不是女人，又不是紅鞋子成員，他怎麼能保證在事後能掌控紅鞋子，除非…………」

李默看著陸小鳳瞧過來的目光點了點頭。

金九齡本就是個很英俊，很有吸引力的男人，年紀看來也不大，再加上他的身份，別人要千金才能博得一笑的美人，他卻往往可以不費分文，這樣一個人策反女人豈不是很容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