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3都被戴了綠帽子(諾諾和天澈重逢)
「給她道歉!」顧延城走向前一步,低頭,冷冷看著顧心如。
舒暖昨天高燒三十九度,在醫院住了一晚,現在還沒完全退燒,他已經心疼難忍,而眼前這個女人還殘忍的甩她耳光!
「我沒做錯什麼,憑什麼向她道歉。」顧心如狼狽的爬起來,惶惶看著顧延城,她之前見過他,但這個男人給她的印象總是溫潤無害,然而此時的他面色陰沉,這麼冷、這麼可怕。
他冷眸似刀:「再給你一次機會,向她道歉!」
顧延城瞪起兩眼:「這種賤女人就該打,是她活該……啊!刖」
話沒說完,顧延城已經重重一巴掌扇在她憔悴的臉上。
耳朵里「嗡!」的一聲,顧心如整個人都為之劇烈戰慄,還在發懵,病號服已經被他有力的大手緊緊揪住,他俊冷的臉湊向前,冰冷的聲音如寒風般撲在她火辣辣的臉上:
「你算什麼?有什麼資格侮辱她?藺」
身子劇烈震顫,顧延城已經將她甩開,她連連後退三步,恍然回過神來,聲音凌亂顫抖:「顧延城,你憑什麼打我?」
「就憑你打我的妻子!」誰也不能欺負他的妻子,即便是女人也不行!顧延城憤怒的低吼:「給我滾,再有下次我會讓你付出慘重的代價。」
「呵呵。」她凄然笑起來:「你的妻子都給你戴了綠帽子你還像個寶似的寵著,顧延城,你可真愚蠢、真可憐。」
「你說什麼?」顧延城激動的踏步向前,此時,右臂卻被舒暖緊緊拉住。
「延城,別。」
他回頭,正望見她被顧心如打的通紅的臉,心再次被重重揪痛了,他沉重的吸一口氣,心中的怒意瞬間被疼濃郁的憐吞噬。
「呵呵,冬念伊,世界上怎麼有這麼不要臉的女人呢?」嘲諷的丟下一句,顧心如轉身朝走廊深處走去,臉上痛的厲害,嘴裡血腥味在瀰漫,這樣的羞辱與疼痛比起被自己所愛男人冷落的殤又算得了什麼?
顧心如單薄而孱弱的身影彷彿一縷凄慘的遊魂,漸漸消失在幽深的走廊里,舒暖怔怔看著,眼前卻仍殘留著她離去前那怨懟的目光,她知道,這個她曾經的好朋友的心,她再也無法挽回了。
「回病房歇著吧。」顧延城關切的聲音在身側傳來。
她抬起頭看向他,想說他不該打顧心如,可望見他滿目的疼憐與關切,怎麼也說不出口。
顧心如說的對,她就算再不好,這個男人總將她當做寶貝般寵著、疼著,看不得她受一點委屈、一點傷害,他的脾氣並不壞,卻總因為她而失控、爆發,而她怎麼忍心傷害這樣一個男人?
「嗯。」她點點頭,在他的攙扶下走回病房。
心中黯然嘆息,顧延城遠遠瞥向顧心如的身影,冰冷的眸子再次深深凝起。這是他第一次打女人,但他並不後悔,他心中只有舒暖一人,其他的女人都無法在他心中激起一絲憐惜。
……
顧心如坐在病床上,無神的看著窗台上那盆仙人球,右手不小心觸及枕邊那個冰涼的東西,她順手拿起,是那個木人。
那天冷天澈在她車上看到這個木人後神色從未有過的緊張不安,那時她就知道這個木人的來歷不簡單,於是她說了謊。當時他激動的問她是不是諾諾,她便說自己之前得過一場病失憶過。
苦苦愛一個人好辛苦,然而她怎麼也沒想到六年的苦戀竟然比不過一句簡單的謊言,他竟然對她的態度大變,開始對她好、甚至要她嫁給他……
然而,眼看著她就得到了自己夢寐以求的幸福,冬念伊卻忽然闖進來,硬生生的將她和冷天澈拆散!
她性格開朗外向,走到哪裡都深得人們喜歡,她還從沒有像現在這樣恨過一個人。
「吱!」
門忽然被推開了,腳步聲響,有人走了進來,顧心如以為是護士來了,怔怔出神,沒有理會。
「顧心如小姐。」沉悶的男性聲音忽然響起。
她微微一愕,循聲望去,看清那個人的臉,嚇得尖叫一聲:「啊!你……你是?」
「很可怕是不是?」男人皺起眉,左臉上那道長長的刀疤像是條黑蜈蚣般扭曲猙獰。
……
舒暖拿起手機想看時間,竟發現手機上有12個未接來電,正想點開,來電鈴聲又響起來。是個座機號碼,她接起。
「冬秘書,你知道總裁在哪裡嗎?」
是冷氏業務部的經理劉姐,舒暖暗暗舒口氣:「不知道啊。」
「唉,你可以幫忙找找他嗎?從昨天上午開始我們就一直聯繫不上他,公司出了急事,必須得總裁親自出面才能解決。」
電.話里的聲音很焦急。
「劉姐,我真的沒有辦法。」她將手機自耳邊移開,想掛電.話。
「念伊,算我求你了行不行?」劉姐的聲音忽然沉重了幾分。
舒暖的心隱隱一顫,不自覺的又將手機放回耳邊。
「唉,心如已經被總裁辭退了,現在總裁秘書只剩下你一個,總裁和你之間的傳言大家也知道些……念伊,我沒有別的意思,這件事對冷氏關係很大,你現在好歹還是公司的一員,幫忙找找他吧,我先謝謝你了。」
或是怕舒暖再次拒絕,劉姐匆匆掛了電.話。
舒暖放下手機,心裡忐忑不安。
他從昨天上午開始就失去了聯繫,那正是他給她打電.話的時間。
他在那條簡訊里說,他會一直等她,她不去,他就不走……一天一夜了,難道他一直在那裡嗎?
倏然心亂的厲害,她躺在病床上,努力的不去想,可是為什麼眼前晃動的全是他的身影?
「諾諾,如果有一天我們失散了,你就來這裡等,我們一定會在這裡重逢的。」
「嗯,天澈哥哥,我們為什麼會失散呢?」
「我說如果,我不想萬一我們失散了,以後就再也見不到你。」
舊時的聲音像是綿綿不休的鐘聲般迴響在耳邊,化作細小的針芒,綿綿密密的刺著她的心,努力的壓抑、再壓抑,努力的不去回想,可那一幅幅畫面就像漂浮在眼前,那麼近、那麼清晰……
他終於堅持不下去,翻一個身,起身走出門去。
「冬小姐,你去哪裡?」正走進來的女護士驚訝的看著神色恍惚的舒暖。
「我出去一趟,如果延城回來了,麻煩幫忙轉告他一聲。」
「可是,你今天還要打針……喂,喂……」
護士的聲音在身後回蕩,她沒有停步,快速走出門去。
「停在這裡就好。」舒暖付過錢下了車,轉過小路拐角去,遠遠的就看到那孤單的瘦影。
他就坐在小河邊的木凳上,面朝河水的方向,腰板筆挺,巍然不動,猶如一尊守望的雕塑。
她就知道他會在這裡。
心中瞬間漾起一種情緒,她輕步走過去,不多時已經站在他身後,安靜無聲的看著前面的淙淙溪流。
十年了,這條河邊的一草一木都彷彿沒有變過,一如固執的人心,始終不渝。
「我知道你早晚會來。」冷天澈沒回頭,仍然感覺到她的存在。
她隱約顫了顫:「我不想來。」
他眯起眼眸,默然笑笑:「十年了,我每月的十六號都會來,你難道就一次都沒有來過?」
來過的,除去過去失憶的一年外,她一有時間就會來呢,只是她不像是他,竟然能把那日期都記得那麼清楚……她不覺也笑,低頭看著他,無法看到他的臉,是怎麼了?他顫抖的這麼厲害。
「你冷么?」她嘴角不覺勾起一絲笑容。
「冷,我的諾諾把我拋在這裡一天一夜,怎麼不冷?」
她身子顫抖:「你該回去了,你公司里的人都在找你呢。」
「……」
他沉默了片刻,倏地回頭看向她:「為什麼?你明明多的是機會告訴我的。」
是多久沒睡了,他的臉蒼白的嚇人、雙眼猩紅似血,紅白分明,這麼傷感、這麼憔悴,她的心彷彿被剜了一刀,重重一痛,淚水禁不住滾落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