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尋仙

「青城山下白素貞，洞中千年修此身。

勤修苦練來得道，脫胎換骨變成人。

一心向道無雜念，皈依三寶棄紅塵······」先生手持詩書，講述了一段感人的人蛇愛情故事。

林丫頭聽的是眼圈彤紅，落淚不止，越是感人的情節越是聽的仔細，也顧不得涕泗橫流。

一眾男學生也是聽的感人淚下，無不觸景生情。想我鐵骨錚錚男兒漢，也在這柔情之中敗下陣來。或許這就是愛情的力量吧。

而孟之的關注點卻有所不同，「先生先生，這世間當真有仙？連蛇精都能得道，吾等豈會差之？這世間可有成仙的途徑，吾也想一探究竟。」

全班的學生聽到孟之的發問也是興從中來，轉過頭看著先生，靜待先生的答話。

先生先是沉默了一番，隨即說道：「先生吾也只是在書上看到有仙，但先生卻也從未行多少路，見多少事。這世間或許有仙，或許無仙，我不敢妄下定論。」

孟之追問道：「先生，既然這書上寫了有仙，那這世間就有仙咯？」

先生聞之一笑，擺了擺手，「此書不知何人撰寫，也不知是寫書人當真見過仙，極有可能是寫書人編造出來的。但，你們可以去尋求這天地間，去尋仙。」

尋仙二字一從先生口中說出，學堂之下立馬喧嘩起來，眾學生嘰嘰喳喳個不停，對這傳說中的仙起了莫大的興趣。

尋仙二字在孟之腦海中不斷的回蕩，撞擊著孟之的心門，彷彿一條通天大道就出現在眼前一般。孟之入魔了，心中暗暗發誓，縱使尋遍這天，尋遍這地，我孟之一定要尋到仙！

一顆尋仙的種子在孟之心田裡種下，靜待開花結果。

這群學生們都已至束髮之年，不久便要加冠，成婚成仁。先生也是該教授的都一併教授，各種需要注意之事。

一日為師終生為父。學生們早已將先生視為己父，無不聽從之。再者言，這先生就算是十里八鄉也找不出個比這更好的了，博覽群書，謙謙君子。

先生姓白名浪，是十里八鄉有名的秀才，不去追求更好更高的功名，反倒是留在此地教書育人，讓各位鄉親們也是一陣惋惜。不過，這也是秀水鄉的一大幸事。

秀水鄉在宋國也只是偏僻遠山之地，交通不便，信息不通，朝廷對其也只是划而不管，有什麼大事都是鄉里的長者把大家聚到一起討論事宜。朝廷偶爾會派遣幾個官員來秀水鄉查探地利，看看是否有礦藏，是否有什麼寶物啊之類的。

宋國在諸國當中也只是較為弱小的一國，秀水鄉在弱國中還處於偏遠地區，可想而知這秀水鄉是多麼的落後，偏僻。

不過這秀水鄉也算是遠離了塵世間的紛紛擾擾，不必經受那東西南北風。

鄉里的人也從未想過要出去見見世面，在這裡快活不舒服么？費盡苦心跑出去人生地不熟，也沒有個落腳之處，萬一客死異鄉，那不是愧於父母，更愧自己。

有時候偶爾會有些外面進來的商販，路過此地，售賣一些未見過的稀奇玩意。孟之也吃過一些沒見過的好吃的。

孟之想好了，找機會看看有沒有商隊會路過此地，然後請求商隊搭他一程，去外面尋仙。孟之就不信了，這麼大的世界，就尋不到仙！

出去是個問題，生存又是另一回事，孟之家境也算不得什麼大富大貴，但孟之自己在田野里生活慣了，知道什麼可以吃，什麼不可以吃，早就練就一身生存本領，上可爬樹抓鳥掏蛋，下可摸魚抓蝦。地上跑的，天上飛的，孟之都嘗過個遍。

現在就是怕出去遇到土匪歹人什麼的，畢竟孟之一介文弱書生，能有什麼功夫底子，頂多算是身體比較強壯敏捷一點，平時搗搗蛋還行，要是遇見什麼危險的事情，孟之恐怕是要第一個溜之大吉的。再者，孟之也從未出去過，不知外面的世界是何種模樣。

在明天來臨之前，一切都是未知的。

過了這個春季，白浪的學生們也都要各奔前程了，是去考取功名，還是闖蕩天涯，亦或者是安居樂業，都是白浪開的花，學生們結的果。這個果實到底是酸是甜，是甘是苦，最後還是要學生們自己去品嘗。自己作為一名先生，該教導的都一一教導了。師父領進門，修行在個人。

白浪教完這一群學生，就打算出去走走了，也該是時候去見一見他自己的老師。估計也快有十年之久了吧。

「今天，我教你們什麼叫骨氣。」白浪說完渾身的氣質變了一遭，從文弱書生，變成了一個鐵骨錚錚的硬漢。「君王一怒，伏屍百萬。匹夫一怒，血濺三尺。做人若是毫無底線的去阿諛奉承，行苟且之事，做他人任打任罵的奴僕。不如飛練懸樑，弔死前堂。」

白浪的氣勢到達頂峰之後，有一股寧死不屈，百折不撓的氣魄，泰山崩於前而色不改，心虛小人不敢直視。「君子當有所為而有所不為而後可以有為。小心禍從口出患從口入，三思而行，謹言慎行。」慢慢的，白浪的氣勢由外而內收斂，重新變回了一介書生模樣。

白浪教導的這些都是為人處世的經驗和道理，白浪也盡到了一代明師所盡的所有職責，無愧也。

隨後，白浪告知學生們自己不久便要遠行，學生們一個個都戀戀不捨，淚灑當場。其中，林丫頭哭的最為傷心，林丫頭也是這裡面唯一一個女娃子。平時白浪待其如己，關懷無微不至。林丫頭也當白浪是再生父母，一生恩情當銘記在心。

白浪知天下之大，路途之遠，此別也不知何時能再相見，一個個抱過學生，一個個叮囑他們，一個個撫慰之後便默默的注視著他們，鄭言：「先生十年後再回來，希望看到你們一個個都平安無事。」

學生們無一不應，齊刷刷的行禮作揖，再行跪拜之禮，三叩首。此情此景，今生難忘。

學生也是自發的回家中拿一些土特產，望先生帶上，一路上奔波也好有個念想。白浪都一一收下，望著這些學生，白浪也是久久不能釋懷。

······

「先生，你這是要去哪？能帶我一起嗎？」孟之在得知先生要遠行后，希望先生帶他一起出去。但孟之也不會依賴先生，在時機成熟之後孟之便會自行去遊歷。

「孟之，先生我要去的地方是澤川。那裡有我的恩師，我也有十年未拜見過恩師了。」澤川是距離秀水鄉最近的主要城池，也是宋國的京城，東洲有八個國家，每個國家的主城都是集經濟文化政治於一身，是各個國家的最發達的地區。

顧名思義，澤川多是依山傍水，資源豐富，環境優美，是人類最佳的棲息地。不過有歷史記載，澤川之前是野獸的天堂，後來被人類以大手段驅逐，野獸們的生存環境越來越惡劣，以至於後來就成了人類的城池。

東洲有八個主要的城池，分別是澤川、翡瑚、蔣郊、姚姑、付水、木良、亠洧、龍坪。按順序排列，最弱的是澤川，最強的是龍坪。各個主城都有自己的一段歷史，也是不同國家的京城。

書上說龍坪在遠古時期是巨龍的棲息地，後來巨龍銷聲匿跡，便成了人類的活動區域，或許是因為巨龍的原因吧，龍坪發展最好，實力最強，其國家也以此得名為——神龍帝國。

當然，這些也只是孟之從書上看到的，但神龍帝國離這不知道多遙遠，沒有馬車，恐怕究極一生也無法走到神龍帝國。更何況現在孟之連澤川都沒有到過，還談何去龍坪呢？

白浪深知去往澤川的路途有多遙遠，孟之一個人要是不認識路，不知道如何趕路，恐怕不知道何年馬月才能到澤川。

「孟之，為師清明之後便會出發，爾儘快安排事宜，帶足盤纏，告知父母。」白浪說道。清明為四月四日至四月六日，清明之後趕路是最為合適，天無連綿雨，地無連澤淤。

「是，先生。我立馬回去安排，適時同先生一齊入澤川！」孟之很是激動，這是他第一次出遠門，第一次出去闖蕩。

孟之回到家后，與父母商議此事。

一開始，父親是不同意的。要知道，澤川天遠地遠，這第一次出門就是這麼遙遠的地方，這要是有個萬一，恐怕屍骨都難安啊！父親當然希望兒子獨立闖蕩，但是第一次就去這麼遠，有點太危險了。父親的意思是先去較為近的地方闖蕩闖蕩，再作打算。

母親也一改往日，多了一絲凝重。但是，母親還是同意讓孟之出去。因為有先生陪同，一路上應該沒有太大問題，加之孟之已有生存之力，身手敏捷，腦袋靈光，說話做事分寸都把握都非常好，相信這一路上不會有太多的磨難。

父親最後還是答應了，畢竟雄鷹展翅需豐翼，雛鷹不經歷一番，怕是難翱天。先生保駕護航，該是無大礙。

母親還是有些不舍，常是眼含淚光，叮囑著今後的事宜。「孟兒，山高路遠，多帶些盤纏上路，免得讓先生破費。多帶些乾糧，該省得省，該花得花。一路上多多保重，萬事小心，畢竟外頭可不比在自個家······」

母親彷彿是有說不盡的話，不急不慢的一直叮囑著。而父親則像是沒有任何要說的，靜靜地看著娘倆。

父愛是山，巋然不動。母愛是水，柔情萬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