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三橋千春
「先生，這麼晚了不休息到明天再走嗎？」車夫有點沒摸清楚頭腦，怎麼大晚上的趕路。
「先趕緊走！路上再說！」穆介山催促道。
車夫也不多說，揚鞭策馬，駕著馬車就向城門外駛去。
「浪兄，其實在你來之前，我的暗子已經向我稟報，說是各將領暗中調動兵力，站住了城中的各大門，我一開始以為只是普通的換崗，但是你這麼一來我就察覺不對勁了。」穆介山說道，「還有一開始的探子居然報鷺洲城一片祥和，後來又報鷺洲城守軍快要兵臨城下，這說明有人故意瞞報軍情，隱瞞了敵人的行軍，中下層大部分將士估計都已經反叛了，我們繼續待下去恐怕有性命之憂。」
「穆兄，你是說向月城其實已經投敵了？」白浪說道。
「是的。現在我們趁著大門還沒有封閉趕緊出去，我想不久便會發生兵變。」穆介山說道，「車夫，走小門，我給你指路，這小門是我暗中建造，極為隱蔽，旁人不知。」
之前穆介山買下了一座緊靠著後門的小屋，打通了城牆，建了一扇小門，剛好夠一輛馬車通過，專門用來應對不測。隨後，穆介山又讓自己的暗子們迅速撤離，畢竟城破了自己就什麼都沒有了，若是這些棋子都棄了，那自己也就寸步難行了。
便如此，四人出了城門。
······
「近期來，我的暗子發現有大部分百夫長，千夫長行動詭異，還有幾個萬夫長，副將和城主可信度也不高，因為之前城主去過一趟鷺洲城。現在鷺洲城大軍襲來，城內換崗，怕是今晚就要出事了。我們現在可以去求助九川城，然後上報給朝廷，讓朝廷派兵。」穆介山想著是稟報朝廷，讓朝廷出兵鎮壓，然後自己好立功繼續當參軍，不至於讓朝廷怪罪他的失職。
可是現在形勢有點可疑，既然鷺洲城和向月城都叛敵了，那九川城的可信度又有多少呢？
孟之就問道：「那會不會九川城也已經反叛了呢？畢竟這種大規模的反叛屬實可疑，而且他們的動機不明，他們大多都已經是朝廷將領，反叛難道能給他們更大的利益嗎？這個問題值得深究。」
穆介山聽完覺得九川城也不可靠了，立馬讓車夫離開官道走小路，先找個地方躲起來打探消息。
眾人覺得這也是最好的打算了，便驅車走偏僻小道，馬車在行駛中時，孟之不經意間抬頭看天空的時候看到一陣亮光從向月城激發出來。
「快！快看！向月城的上空居然有光！」
白浪和穆介山同時轉過頭去看，果然看到一束通天亮光，那光白亮白亮，彷彿黑夜中的一條光明大道，通向天際。慢慢的，白亮色變成了淡紅色，空氣中也飄過來一股股血腥味，過了許久淡紅色又變成了深紅色，最後深紅色又轉化成了血色。
此等大變讓穆介山神情愕然，然後又是滿臉的驚恐：「他們該不會在屠城吧？向月城可是有三十多萬百姓吶！」
白浪和孟之也有些恐懼，豈不是說他們兩次與死神擦肩而過。一次是運氣好沒進鷺洲城，逃過一次；這次是先入虎口，然後玩了一手金蟬脫殼。
孟之看到這場景有點熟悉，好像在什麼書上看到過。
「穆師叔，你可知鷺洲城和九川城有多少人？」
穆介山心裡算了一下，說道：「大概是有六十多萬人口。鷺洲城、向月城和九川城三城發展差不了多少，人數也是極為接近。」
「弟子曾經在古書上看到過一些極為邪惡的祭祀，要屠百萬生靈，用他們的血氣和怨氣來祭祀邪神。昨日是鷺洲城，今日是向月城，明日估計就是九川城了。」孟之說道。
白浪一驚，這是什麼書？怎麼會記載這個？「孟之，快說說，這書的名字和祭祀的用途。」
孟之撓撓頭，「這是什麼書不記得了，說的是一些邪惡的仙人為了快速提升自己的實力，會犯天下之大不韙生屠百萬，以其血祭祀邪神，讓邪神汲取生靈之力，從而讓邪神降下賜福，快速提高自身境界。但這只是我在書上看到的，我連仙都沒看到過呢，咋知道這是真的假的。」
「師侄平日里怎會看些這種書？」穆介山有些好奇。
孟之嘿嘿一笑：「師叔，弟子此行便是出來尋仙的，當然要看關於神仙的一些書咯。」
「你尋仙做甚？」穆介山問道。
「弟子想尋一個仙人當我師傅，然後求他教我修仙。我修仙之後就想去星空之上看看，我對那裡特別特別的嚮往，每天晚上都會看看星星看看月亮······」孟之巴拉巴拉一大堆，說了一些自己的幻想什麼的，無異於白天說夢話。
就這一剎那，穆介山似乎是想到了什麼，「我曾經無意間聽到過城主說他與仙人結識，該不會是他勾結邪仙，邪仙准允了他什麼好處，讓他慾念熏心迷失自我了吧？可是有什麼好處會讓他連城主職位都不要了？」
「穆師叔，要是給你一個成仙的機會，你要不要？」孟之問道。
穆介山毫不猶豫：「肯定要啊，誰不想成仙，長生不老，起死回生，翻山倒海，毀天滅地。可是我連仙人見都沒見過，當哪門子的仙人。」
這會白浪反應過來了，「你是說向月城城主和鷺洲城城主都已經被邪仙允諾了讓他們成仙？然後他們見識到仙人的手段后就禁不住誘惑就與之勾結了？」
神仙，多麼遙遠的稱呼。凡人究其一生恐怕也見不到半個仙人，別說活神仙了，死了的神仙也難見。可現在，你讓一些凡人去對抗神仙，那不是廁所點燈是什麼？
穆介山頓時犯了難，難道自己就這樣一走了之？那朝廷怪罪下來，自己這個參軍多半是沒了，極可能還要受牢獄之災。
白浪一介書生，先天下之憂而憂，對這百萬人的命案也是極為震怒，想那仙人竟然祭祀百萬來提升自己的境界，這種仙人就不配做仙人。
「穆兄，我此行是要進京拜訪老師，老師桃李滿天下，其弟子在京城中做大官的也不在少數，不如寄信給老師，讓老師去報信？」白浪也沒有什麼信得過的人，老師是唯一一個無條件信任的人，寄信給他說明一切是白浪最後的努力。
穆介山雖說多少有好友在附近，但是多少有點怕他們也已經叛敵，萬一信件被截下來了，那自己也會被滅口，到時候把白浪也一起牽連進來。
「嗯，只能如此了！我也隨你們一同進京吧。」
穆介山想著是邊走邊做打算，留得青山在不愁沒柴燒。
······
好在帶的乾糧夠多，這一路上奔波勞碌，倒是沒有忍飢挨餓，反倒是孟之還會摸摸蝦抓抓魚，改善改善伙食，偶爾吃個烤魚，著小日子還是不錯的。
如果人拋去慾望，自由自在，無憂無慮的活著，那肯定會輕鬆很多。穆介山不用去操心他的參軍之位，悠閑地跟著他們一路進京，心情都舒暢了不少。
夜間晚飯時刻，眾人聚在一起架火烤魚，火焰跳動，魚油滋滋冒出，香味挑逗著嗅覺。
「穆師叔，你在朝廷當官，多少會知道一些妖魔鬼怪之類的東西吧？你說這世間真的有神仙嗎？」孟之尋思著穆介山身為朝廷官員，多少會知道一點吧？
穆介山在朝當了有那麼多年的官了，雖說不是官居高位，但好歹也是有點權利的，總比平民百姓見識的多，知道的多。
「孟師侄，說實話這世間極其可能真的仙人。因為有很多東西我們凡人跟本辦不到，連想都不敢想。你們聽說過三橋千春嗎？」
此話一出立馬勾起了幾人的注意。
「三橋千春？這是什麼東西？」孟之很罕見的沒在書上見識過。
穆介山見沒有一個人聽說過，便有些洋洋得意起來。
「在宋國有這樣一條國法，若是君主大德，天下人皆愛之，天降祥瑞，君主可過三橋活千春。不光是國法，就是明文記載也有，這是宋國第一任皇帝時期，宋梃椿皇帝功德萬世，天下百姓盡愛之，供其於堂前，焚香供奉。然天降祥瑞，三橋出，宋皇過，活千春。宋國開國皇帝就這樣長命千歲，治理了宋國千年，這可不是我杜撰的哈，這可是宋國皇室親自肯定承認的。」
「這只是我們宋國的，還有其他國的。神龍帝國的京城龍坪是用巨龍的軀體建造而成，正門為龍首，其身蜷曲，身作城牆，圍之建城。一隻巨龍死後的軀體居然用來建城，你們能想象得到這巨龍有多龐大嗎？而且這龍數萬年不朽，龍骨極為堅硬，風吹日晒十萬年也還是那樣。」
「還有那鳳梧國的京城木良，說是有一樹名為赤木，是鳳凰棲息的地方，赤木沾染了鳳凰的不滅之火，日夜燃燒而不滅，焚萬水，吞萬火，世界的水火碰之都會被滅。赤木至今也已經燃燒了數十萬年，那火焰也不知何時能熄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