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九章:或許我可以試著改變她~

第五十九章:或許我可以試著改變她~

從張婧寧的描述中,沈煜大致地了解到趙晚漪曾經的「壯舉」。

怪不得許南枳會說她是一個喜歡玩弄的人,在她的眼裡,她恐怕是將整個學生會都當做自己的玩具,想怎麼玩就怎麼玩。

並且有趙綰在背後給予她庇護,她玩弄起來更是肆無忌憚,只要不觸及一些實質性的禁止原則,那麼她的確不需要考慮後果。

那趙綰說她有病,好像真不是空穴來風。

任性與公主病這兩個標籤貼在趙晚漪身上都不完全合適,因為她清楚地知道自己在做什麼,她是很理智且冷靜地一步步去鋪排自己的「演出」。

這恰又是最危險的,宛若一個極其不穩定的定時炸彈,你根本就不知道她什麼時候才會爆,什麼時候又會保持平靜。

而她手裡掌握著很多信息,還可以利用這些信息讓學生會的人無法繞過她,當她不存在。

加上她現在晉陞為學生會的副主席,無論是權柄還是話語權都大大提高,完全有肆意干預與介入的合法性。

但如果就此認為趙晚漪真的有病,並且這種病是「心理病」的話,沈煜又覺得有些馬虎。

興許,還不至於嚴重到這種的地步。

比如任性、比如叛逆,這些算得上是性格上的毛病,或許出爾反爾,難以揣測,也可以稱之為行為上的毛病。

可這些都無法作為決定性的證據。

當然,雖無法作為決定性的證據,卻也至少是異於常人。

只是沈煜對心理病屬實不了解,他只是作為一個尋常人抱著對「病」的一個最基本的認知與敬畏,從而無法妄下結論。

因為他雖不會治病,可他確實有著心理醫生的憑證。

說句難聽的話,一旦他擅自下了這個判斷,認為趙晚漪就是存在心理病的障礙,那麼也許會對趙晚漪此後的未來產生更深重的影響。

醫生是要謹慎的。

而逆向思維地去想一想,興許以趙晚漪的所作所為,她周圍的每個人都認為她有病,包括她的母親。

這對於一個個體來說,想必也是一種難以言喻的痛苦。

或許..她一開始並不想這樣。

環境充當了一個催化劑,令她往某個方向狂奔而去,並一發不可收拾。

當沈煜腦海中充斥著這些想法時,他第一時間還是想起趙晚漪的母親。

趙綰..

儘管她強調自己跟趙晚漪的關係不好,平時也沒什麼接觸與聯繫,但她作為一個母親,她對趙晚漪的影響興許才是最重要的。

「你在想什麼?」

張婧寧的聲音悄然響起,將沈煜的思緒拉回到此刻。

他從沉思中回過神來,沉吟道:「我在想,趙學姐這樣做,背後是不是有什麼原因。」

「原因?」張婧寧顰起眉:「這個重要嗎?」

「是原因,不是苦衷。」

沈煜糾正道。

「原因也好,苦衷也罷。」張婧寧淡淡道:「我不會理會這些,我只看她做了什麼,而不是看她想了什麼。」

「現在的事實就是她給我們帶來了很多困擾,以及麻煩。」

「所以這就是學姐你想要幫我的理由?」

沈煜反應很快,頓時聯想到張婧寧的意圖。

「你認為我幫你,是想讓你對付趙晚漪嗎?」張婧寧反問道。

「有這個可能性。」沈煜謹慎地回道。

「那你覺得你自己有這個本事嗎?」

張婧寧的話語突然變得直接,甚至帶點尖刺。

但沈煜知道她沒有惡意,也不是故意在陰陽怪氣或譏諷,她只是在單純地問這個問題。

「想要對付她,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張婧寧繼續道:「誠然,我幫你確實也多少帶點諸如此類的念頭,或者說是不切實際的幻想。」

「但比起這個,更多的原因恐怕只是單純不想見你出事。」

沈煜聞言,微微挑起眉。

他感覺張婧寧話裡有話。

「她很難相處吧?」

張婧寧又問道,與此同時,她嘴角再次勾起略微上揚的弧度。

「是有一點。」沈煜聳聳肩。

以一個正常人的角度看待的話,跟趙晚漪相處就是一種折磨。

「只是一點嗎?」張婧寧嘴角的弧度上揚得愈發明顯:「其實你現在沒有必要去擔心她,或擔心其他人,你最需要的,是伱自己。」

「我自己?」

沈煜指了指自己。

「沒錯。」

張婧寧收起笑容,輕聲道:「你想一想,趙晚漪不過是學生會的一個成員,就已經把學生會攪得天翻地覆,弄得每個人都惴惴不安。」

「而你,可是要日夜都跟她相處,你們住在一起,吃在一起,生活在一起。」

「你覺得當她感到無聊的時候,能放過你這樣一個近在她眼前的玩具嗎?」

沈煜眼眸一縮,心弦提起。

玩具。

不止是許南枳,連張婧寧都說出了這兩個字。

「我剛剛所跟你說的,只是她在學生會的所作所為,這可能算得上冰山一角。」

張婧寧表情嚴肅地看著沈煜:「我跟你說過,每過一段時間,十六樓就會來新的住戶,然後又會離開。」

「你覺得他們為什麼會離開呢?」

「趙晚漪。」沈煜想都不用想,便說出答案。

「沒錯,就是趙晚漪。」張婧寧淡淡道:「他們無法忍受趙晚漪的手段與針對,我隱約聽過有某個住戶就堵在趙晚漪的門前,對她破口大罵,罵得很難聽。」

「他們其中大多數人,還都不是學生的身份,是更為成熟的且人格完善的社會人士。」

「你覺得你能忍受嗎?」

張婧寧看著他,也許是錯覺,沈煜感到她的眼神帶著玩味。

沈煜默然。

張婧寧語氣放緩,柔聲道:「所以我才讓你離她遠一點。」

「我不想看到又有一個無辜的人被她踐踏尊嚴,被她當做玩具一樣肆意對待。」

「這個世界上每個人都有著各色各樣的身份、背景,因為這些才產生了差異,但每個人本質上都是平等的,因為每個人的人格與自尊都是與生俱來的理應被尊重。」

「沒有誰能將誰當做玩具,當做消遣的餘興。」

張婧寧說得很通透,幾乎是完全站在沈煜的角度幫他考慮,為他著想。

只可惜,沈煜已經跑不了。

能賺錢的機會不多,能賺這麼多錢的機會更是少之又少。

他很清楚這件事並不容易,但正因為不容易,他才能心安理得地拿取趙綰的報酬。

而且他也產生了一絲好奇。

他好奇趙晚漪這樣的性格到底是怎麼養成的,是什麼樣的環境令她發生了這種變化。

他更清楚這種好奇是危險的。

但無論是什麼原因,已經簽過合同協議的他,此刻只能繼續走下去。

「我想,或許我可以試著改變她。」

迎著張婧寧的眼神,沈煜在沉默了一會後,輕聲道。

張婧寧頓時顰起眉,冷聲道:「你瘋了?還是我剛剛說得還不夠清楚?」

「不,學姐你已經說得很清楚了。」

沈煜輕笑道:「我也知道你是為我好,但我這個人有個毛病,龍潭虎穴聽著唬人,我想自己去看一看。」

「指不定我會得出不一樣的結論呢。」

張婧寧沒有急著說什麼。

她只是安靜地看著他,看著他的眼睛,看著他臉上的每一個微表情。

她確信,他是認真地說出這些話。

張婧寧抿起唇:「你果然很特別,怪不得她的母親會安排你住進她的公寓。」

「但我不得不再提醒你,你和她靠得越近,就意味著越危險。」

「不要妄圖走進她的內心,這隻會讓你遍體鱗傷。」

沈煜倒是很淡然。

他笑道:「再危險也不至於會死吧?」

「沈煜,不要盲目自負,就算你不為你自己考慮,你至少也應該為你的朋友,為你的父母,為那些在乎你的人考慮。」

張婧寧語重心長道。

「我沒有朋友,也沒有父母。」沈煜低聲道。

張婧寧一怔:「什麼?」

「我說我是個孤兒。」

沈煜微笑道:「從小就在福利院長大,無牽無掛,爛命一條。」

「福利院?!」

張婧寧的臉色反覆變換,她低聲呢喃著,很輕很輕,輕微到沈煜即便坐在她的眼前,也無法聽清楚。

「而且我也不是自負,我只是想試一試。」

沈煜也不在意她在呢喃什麼,自顧自道:「如果整個世界都將你拋棄,那應該是一件很痛苦的事情吧..」

張婧寧抬起頭,臉色複雜:「你的視角似乎跟我不太一樣。」

「但如果你需要幫助的話,可以來找我。」

沈煜眨了眨眼:「學姐你也很熱心啊。」

「不是你說的嗎?我們之間有緣。」

張婧寧淡淡道。

「哈~我真是這樣覺得的。」沈煜看著她的小臉,柔聲道:「不知道為什麼,學姐你給我一種很奇怪的熟悉感。」

「我好像在什麼地方見過你..」

他勾起一抹自嘲:「也許是在上輩子?我投胎的時候孟婆湯沒喝完,哈哈哈。」

張婧寧微微扭頭,低聲道:「時間不早了,我要休息了。」

「也是,那我就不打擾你了。」

沈煜站起身:「學姐你下回吃了葯記得注意身體,要防範於未然才好,你也別怪我嘮叨,你為我好,我也想為你好。」

張婧寧點了點頭,指了指某個方向:「門口在那邊。」

「額..」

沈煜突然想起他沒有帶鑰匙。

不光是鑰匙,手機也沒帶!

剛剛他救人心切,也顧不上這麼多,看到張婧寧暈厥在躺椅上,他就毫不猶豫地跳了過去。

所以如果他從公寓正門口出去的話,他是回不了趙晚漪的公寓。

因為趙晚漪現在也不在公寓。

焯。

他輕咳一聲:「不用了,我從哪裡來就從哪裡回吧。」

說著,他就往陽台的方向走去。

張婧寧有些驚愕:「你還要跳回去?」

「那沒辦法啊..我沒帶鑰匙。」沈煜撓撓頭,無奈道:「而且她現在不在公寓,我總不能在站在1601門口等吧。」

啊這...

張婧寧也不知道該說什麼好。

顯然,她也沒預料到這種情況發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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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學姐們都有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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