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道心圓滿
胡縣令和祁無傷其實都是見多識廣的人。
哪怕是胡縣令的一眾屬下,他們的閱歷豐富,智商情商什麼的都不差。
可是,他們在過去的那三個小時裡頭,每從祁無傷那八卦鏡子上,偷看到陳清河說出的那一個又一個陌生的辭彙時,他們就下意識的你望著我,我望著你,都從對方的臉上看出來了,他們都懵。
按道理來說,他們都是在官府學堂讀過書的。
怎麼可能別人說話時,他們都聽不懂呢?
看見陳清河在那白凈如雲的白紙上,慢慢的畫出那元素周期表,一個個的都下意識的覺得,這比他們當初在學堂學畫符時,還要難。
「縣令老爺,……我們金瓜城有多少年沒有送孩子去神相城讀書了?我怎麼突然感覺,咱們好像落伍了?」
在場的都不是笨的。都從陳清河那裡,聽來的那一套又一套體系性的新知識。
他們雖然都是第一次聽,但是他們還是能夠隱隱約約的感覺到,這裡頭大有名堂。
就像他們常年畫的那些符一樣。
每一張圖的線條,都溝通著天地之氣,都匯聚著天地之理。
而陳清河剛才說的那個什麼元素周期表,還有什麼細胞核、細胞質、細胞液一類的東西,似乎也在一點一點的描述著這個世界的真正的本質。
本質雖然不等於本源。
可是,它能幫助他們了解這世界的本源。
誰要是了解了世界的本源,誰就達到了真正的開悟的境界。
而修者一旦達到開悟的境界,他們心中修鍊的「道」「意」,都會慢慢的接近圓滿。
道心一旦圓滿,他們就可以原地飛升。
想到眼前就是一個向上攀登的機會,祁無傷平常倚重的那十多個屬下,就趕緊從自己的儲物袋裡面拿出紙和筆來。
開始飛快的在上面寫著什麼。
胡縣令見他們這會兒突然忙起來了,還敢當著自己的面在那裡寫寫畫畫,他就有些好奇了。
「你們現在都是在幹嘛呀?」
有個縣丞一邊快速的用自己蛇形文字寫著什麼東西,一邊隨口回道:「大人啊,我勸你還是趕緊的把你能記的東西都記一下吧!要不然,你待會兒肯定忘的一乾二淨。」
胡縣令聽了,起初還不以為意。覺得對方是在暗地裡影射他老了,記憶力不行了。
然而,當他皺著眉頭,在腦子裡頭準備回放自己先前偷聽到的陳清河講的那些課時,他這腦子就像是生鏽了的廢鐵一般,吭哧吭哧地卡頓了。
不會吧?
自己修鍊300年,明明還有100多年的壽元的。他怎麼可能老到都記不起別人先前說的那些話的那個程度了?
實在是覺得有些離譜,胡縣令就一把抓住了祁無傷的領子,激動地說道:「祁無傷,你趕緊的用你那寶貝,回放一下陳清河宣傳說的那些話。」
祁無傷抓著自己的八卦鏡子,搖了搖頭。
「縣令大人,你難道沒有聽說過嗎?法不外傳。我這寶貝只能偷聽,不能記錄。」
「……」胡縣令知道自己沒辦法從祁無傷這裡,搞到自己想要的東西了。他猶疑了下,就趕緊拿出紙和筆,把自己腦子裡頭還存著的那一兩句話記了下來。
「我們呼吸的主要都是氧氣。水其實就是二氧化氫。我們可以從水裡面分解一些氧氣出來……」
胡縣令狠狠的琢磨了幾下這句話的意思。
他琢磨過來,琢磨過去,腦子裡頭就開始自動循環往複的播放,陳清河先前說這些話的聲音了。
「這是啥意思呀?」
胡縣令琢磨了老半天,終於琢磨到了一絲絲的頭緒來。之後,他就聽見有人嘀咕了這句話。
胡縣令看了那縣丞一眼,就問他了。
「你剛才說的啥意思,到底是啥意思?是有哪句話理解不了嗎?」
那縣丞是頭牛精。
聽到這話,他就問了:「縣令大人,那陳清河先前說,宏觀世界可以無窮大,微觀世界也可以無窮大,我不由得想到了自己以前遇到的那樁奇怪的事……」
「什麼奇怪的事?」胡縣令追問道。
縣丞回道:「大概一百年前吧,有一天晚上我睡覺,就突然做了一個夢。」
「在夢裡我看見,我來到了一個燈火輝煌、萬丈高樓平地起的一座人類城池。我在裡頭橫衝直撞,當時撞飛了不少的人。當我覺察到那是一個夢的時候,我立馬就告訴自己變大變大變大,很快,我就變得無窮的大。大到我自己都看不到天,也看不見地。」
在場的眾人聽得一臉莫名,不知道他為什麼要說起這麼一個荒誕的夢。
這世界不管是人也好還是妖也罷,只要做夢,就都會夢見一些稀奇古怪、毫無邏輯的東西。
他們十分的不理解眼前的這頭老牛,為什麼把這麼一個聽上去有些尋常的故事說給他們聽。
那縣丞也看出來了這些人覺得他小題大做,把最最普通的事情都要看成是荒誕的,他立馬就說出了他接下來的夢境。
「我當時變得很大之後,我就看見我們其實處在一個圓球形的地方上。作為黑漆漆的,偶爾還能看見一點點閃爍的星光。後來我就看見從遠方的黑暗處伸出了一隻黑暗的巨手,它一把抓住了我所在的星球,把我們往它嘴裡塞。」
「我所在的星球在被它塞進嘴裡的時候,我看見它嘴裡長滿了白色的蛆蟲。每一隻蛆蟲都巨大無比。它們的牙齒密密麻麻,十分鋒利。他們看見我后,都想吃了我……」
聽到他說的越來越奇怪了,眾人突然來了一點興趣。
「後來怎麼了?」
那縣丞說道:「後來我就看見從黑暗空中突然生出來了一隻,比抓到我的手的主人還要大一百多倍的大手,抓起了它,企圖把它吞吃入腹……」
胡縣令聽到這裡,都有點糊塗了。
「你的意思是說,你夢裡見到的那些東西,都是無窮大的?」
縣丞點了點頭,「差不多吧!」
陳清河如果在這裡的話,她會告訴他們,他剛才說的其實就是俄羅斯套娃。
你以為那是最後一個娃娃了。可娃娃裡頭,還有娃娃。娃娃的娃娃裡頭,也還有娃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