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人間蒸發
晚上。
凌司呈處理完公司的事務后,接到繆文柬打來的告狀電話,才知道原來柳禾已經知道她懷孕的事了。
那老頭子應該現在也知道了,畢竟柳禾平日里是最愛打小報告的。
他象徵性地安慰幾句便匆匆掛了,趕回家,想藉此順便攤牌離婚的事情。
本以為到家後會見到凌德權暴怒的一幕,事實上,現場安靜如雞,異常平和。
凌德權戴著老花眼鏡坐在沙發里,聚精會神地看著報紙,頭也不抬,顯然什麼都不知道。
凌昭昭在花園裡和私教練習小提琴。
場面十分和諧,卻唯獨不見柳禾。
她竟然沒聲張?凌司呈有一絲意外。
而且,平時的柳禾聽見汽車的聲音,會十分殷勤地跑下樓來幫他接過筆記本,不厭其煩地問他要吃什麼。
今天她卻彷彿人間蒸發了一般。
「咳咳!」凌司呈特意咳嗽幾聲,半晌,也只有幾個傭人上前來服侍。
這個女人還是沒有任何動靜,她在搞什麼鬼?
凌司呈將公文包重重扔向地面,煩躁地扯下領帶,邁開長腿直奔柳禾房間而去。
「咚咚咚!」尖銳急促的敲門聲透出一股子的怒火。
柳禾不悅地放下手裡的眉筆,此刻她正在跟美妝博主學習化妝,被動靜嚇得一激靈都畫歪了。
是誰那麼沒有眼力見兒現在來打擾。
打開門,凌司呈冷臉直立在門口,185的大高個俯視著她,周身上下寒氣逼人,不怒自威。
這還是第一次,他主動來敲她的房間門。
「有什麼事嗎?」柳禾眨巴著剛塗了睫毛膏的大眼睛,顯得無辜稚嫩。
她今天燙染了棕栗色的大波浪捲髮,嘴唇塗上亮晶晶的粉色唇蜜,白色弔帶碎花小短裙勾勒出傲人的山峰,襯得她甜美卻不失性感。
不得不承認,她的底子十分優越,略施粉黛就已經是勾人心魂的程度。
凌司呈迅速移開目光,厲聲質問:「你打了文柬?」
果然還是為了繆文柬來找麻煩了啊。
她強裝鎮定,訕訕地慫慫肩,「想打就打了。」
「你知不知道文柬懷孕了,你還真把自己當凌家太太了,擺…」
「擺正自己的身份地位嘛,我知道了。」她雙手交叉著倚靠在門框上,一副無所謂的表情。
這句話,這三年來,凌司呈已經對她說了無數次,她都能倒背如流了。
看到柳禾這淡然的態度,他感到十分不適,就像是一拳頭打在軟綿綿的棉花上面,使不上力氣。
凌司呈瞬間氣急攻心,伸手一把嵌住她那張精巧的小臉蛋,咬牙切齒:「我警告你,別玩什麼花樣,欲擒故縱的小把戲對我沒有用。」
那報復性的手勁捏得柳禾的臉生疼,她心一橫,直接張嘴下死口咬住他的大拇指。
凌司呈一陣吃痛,瞬間鬆開手,不可思議地瞪著她,這個瘋女人,竟然變得這麼有野性了。
難道從前的溫柔乖順都是偽裝出來的。
她揉搓著被捏紅的臉蛋,憤憤不平:「凌司呈你放心,我答應離婚了,到時間我就會走的,從現在開始,你沒資格對我大吼大叫!」
此言一出,凌司呈渾身一僵,大腦里有幾秒鐘的空白。
他之前也提過幾次離婚,她都會東拖西拖,把這事搪塞過去以後便不了了之,像個牛皮糖一樣甩都甩不掉。
而今,一夜之間判若兩人。
「求之不得。」他強忍不快地冷冷吐出幾個字,裝出一絲笑意。
「嗯,那就行。」柳禾堅決地點下頭,伸手要把門關上。
凌司呈卻迅速地將手抵在門框邊上,不讓她關門,頗有些莫名其妙的意味。
「還有什麼事嗎?凌先生。」
「這是我的房間。」
因為之前凌司呈經常不回家,回家也是在書房睡,她都已經忘記主卧里還有他的位置了。
「不好意思啊,我收拾一下就去書房睡。」說完,柳禾開始往行李箱里裝自己的衣物,零雜物品。
「咔嚓」一聲,凌司呈卻在進門以後直接將門反鎖了。
「你幹什麼?」柳禾扭頭,緊張地盯著他,大為不解。
凌司呈不是最討厭和她共處一室嗎,以前都是被老爺子強施壓后才肯勉強同床共枕一晚上,現在是什麼意思?
「放心,我對你沒有興趣,我只是不想聽到老頭子嘮叨,總要應付幾晚上。」
「大可不必,我會和他解釋清楚的,是我不願意。」她站起來,提起行李箱就要開門出去。
凌司呈的臉色瞬間變得烏青,一腳踢開行李箱,霸道地將她推倒在床上按住,厲聲:「你哪兒也不許去!」
沒想到她這麼迫不及待地劃清界限,連一晚上都不願意將就了。
柳禾被按躺在床上起不來,慌忙之下,連忙用雙手捂住胸口,擔心低胸裝被他看走光。
這一系列防護動作,看得凌司呈忍不住蹙眉,晦暗不明的深眸里透出幾團怒火。
「那天晚上不是還很主動地貼上來,今天就急著立牌坊了?」
聽到這話,柳禾又羞又氣,漲紅了臉,「以前的事,你就當我眼瞎了吧!」
「柳禾,我是不是太給你臉了,你竟然敢這樣跟我說話!」凌司呈怒火中燒,近乎咆哮起來,他很少有情緒如此激動的時刻。
今天,他們之間的對話甚至比以前一年的都多。
柳禾突然有些害怕了,弱小的身子微微顫抖,白瓷般的臉上露出委屈的神色,真有幾分我見猶憐的感覺。
她今天又噴香水了,是甜蜜清爽的果香型。
也許是報復,也許是故意,凌司呈鬼使神差低頭朝她白皙的脖間吻去。
一股濕濕涼涼的黏膩感襲來,她感覺瞬間酥麻了,像化開的雪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