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8章 一旦你曾經做過一次罐頭的媽
第378章一旦你曾經做過一次罐頭的媽……
當整個赫拉要塞都在為迎接真正的奧特拉瑪五百世界之主、帝國攝政而忙碌的時候，對謁見廳當中發生了什麼事一無所知的藤丸立香，還在要塞地下沒心沒肺地嘲笑著因為一句話說錯而被關了禁閉的阿庫爾多納。
「笑死我了，什麼叫『他雖然可能是福格瑞姆但他絕對不是福格瑞姆』啊？你的腦子可是星際戰士的規格，阿庫爾多納，你的語言表達能力著實不應當如此貧瘠。」
考慮到藤丸立香在帕梅尼奧時的所作所為在極限戰士當中算不上秘密，她與咒縛阿斯塔特之間的關係，在狄格里斯領導的智庫當中更是已經變成了一種常識。基於此，當她說想要去探望一番暫時被多恩關了禁閉的阿庫爾多納時，即便狄格里斯暫且忙著，她也沒有受到什麼阻攔。
當然，和克隆體見面這件事，到底不是隨便哪個智庫都能做出決定的。即便藤丸立香頂著個「帝國聖人」的頭銜，在取得狄格里斯或者基里曼的審批之前，她還是不能與這位法比烏斯·拜耳令人嘆為觀止的造物直接見面。幸運的是，藤丸立香在這個問題上並不怎麼急躁——等她過兩天跟帝國攝政當面述職的時候，想要搞一個審批還不簡單？於是，對於極限戰士目前依然拒絕她靠近克隆體軟禁地點的決定，她沒有什麼怨言。
「雖然我能明白你想表達什麼意思，但多恩大人肯定覺得你在胡說八道。」藤丸立香語氣相當肯定地評價，「話說回來，現在整個帝國里除了我之外恐怕也沒人能明白你在說什麼——這可不是理解能力的問題，想搞明白你在說什麼，多少都得需要一點實踐經驗。」
但阿庫爾多納的注意力顯然不在所謂的「實踐經驗」上。他仗著自己在藤丸立香不得不在星炬和網道中亂竄的那段時候就已經和她混熟了，就毫無顧忌地揶揄：「『多恩大人』？頭一次聽您叫得這麼生分。」
「模擬跟現實要分開，現實里我們今天才剛見過一面，本來就不熟。」藤丸立香抱起了雙臂，「對於位高權重又是初次見面的對象而言，這是正常的社交辭令。」
「但基里曼大人呢？」阿庫爾多納指出了盲點，「您對他可是稱呼名字的。科拉克斯大人也是。」
「哎呀，二連長大人。」藤丸立香微笑著陰陽怪氣起來，語氣當中明顯帶上了確實的威脅，「我突然發現，您現在所在的這個小黑屋還真是特別的小黑屋啊。」
阿庫爾多納猛然一激靈。莫名其妙地，他覺得自己可能馬上就要失去什麼了。
「在我給西吉斯蒙德放了探親假之後，想在禁軍大多被我扔在巴爾了的前提下，再找個規格差不多的貼身護衛可不容易。我本來想說既然您目前很閑，那不知是否能撥冗——」
藤丸立香用於威脅的句子還沒說完，從一開始就根本不想待在這裡關禁閉的阿庫爾多納就在對方根本沒發力的前提下主動滑跪：
「——對不起我說錯話了您大人有大量就當做沒聽見！」兩米出頭的阿斯塔特低頭認錯，但這個畫面看起來依然像是當事人在低頭俯視藤丸立香的發旋，「我是真的不想被關在這兒了！我還有事得干呢！」——「這就是你覺得自己得乾的事？」在鳳凰之子戰團死氣沉沉的駐地門口，藤丸立香幾乎把自己整個上半身都嚴嚴實實地裹進了保暖披肩里。現在，她正對自己身邊只穿了一身看起來絲毫沒有保暖功能的輕薄訓練服的阿庫爾多納怒目而視，也不知這憤怒到底是來源於對方不幹正事，還是單純嫉妒阿斯塔特的抗寒能力。
馬庫拉格本就多山，赫拉要塞又是位於整個星球平均海拔最高的山脈之上。就算這顆星球在帝國標準當中，算是氣候非常適宜人類居住的那種，但山間的風到底有多冷，誰吹誰知道。
面對藤丸立香的質詢，在路上已經簡要解釋了前因後果的阿庫爾多納回答得理所當然：「那我也不能就這麼放著他們不管啊？」
「很有道理。但你所謂的『不能放著他們不管』，指的竟然是『跑進去把整個戰團上下所有有名有姓的劍士全都揍一遍』，這不論怎麼看都很不對勁吧？」藤丸立香毫不留情地吐槽，「費魯斯先生還在往巴爾那邊慢慢挪——就算他突然決定不挪了，一次性閃現到赫拉要塞里，他也沒什麼給鳳凰之子出頭的理由，不會突然冒出來把你揍一頓的。」
阿庫爾多納看天看地，就是不看藤丸立香。就算是以他的情商，他也大致上能領會到對方在指責他的行為可能會對鳳凰之子心中的榮譽造成傷害。但為了他那在藤丸立香面前早就不剩什麼了的面子，他還是嘴硬道：「那不挺好的，我也不是很想挨揍……」
「我會揍你。」藤丸立香陰惻惻地說，「這麼多年了沒有絲毫長進——我雖然打不過你，但我能讓你再體驗一把，什麼叫攻擊性不高但侮辱性極強！」
阿庫爾多納確實被這個軟綿綿的威脅給威脅到了，因為藤丸立香已經證明過，她這個毫不在乎自己面子的人是真的乾的出來。真要打起來，不論用的是什麼規則，到底他本人是贏是輸，尷尬的肯定都是阿庫爾多納。於是，他唯一能做的事情只剩下含恨閉嘴，低著頭灰溜溜地穿過鳳凰之子戰團變得越來越稀少的凡人僕役，輕車熟路地摸向校場邊上的露天決鬥籠。
在這個過程中，他又不得不被自己身後那個忿忿不平的聲音牽著，被迫放慢自己的速度（「你沒有意識到這些為星際戰士設置的台階高度對我來講很難爬！」「那我抱你啊？」「又不是緊急行軍，我自己有腳！謝謝！」）。最後，他因為這種不可避免的拖延，被鳳凰之子的軍團冠軍利達托雷·庫文結結實實地堵在了半路上。
「阿庫爾多納兄弟！」這個年輕人想要儘力裝出一副平靜的態度，但就算是阿庫爾多納也能從對方的臉上看到明顯的喜悅，藤丸立香更是從對方的身上讀出了一種類似劫後餘生的慶幸，「我們還以為你不會回來了！」阿庫爾多納本人沒有多想，只是發出了一點尷尬的鼻音。藤丸立香則非常體貼地假作沒有發現來人態度上的問題，繼續對首生子冷嘲熱諷：「要不是有人從禁閉室里把他保出來，他確實想回來也來不了。」
被冷嘲熱諷的當事人尷尬地挪開了視線，而迎上來的原鑄戰士臉上漸漸消失的喜色也令藤丸立香對對方到底在想什麼多少有了點數：「別多想，純是他自己作的。瞎說大實話說到多恩大人頭上，結果就給關起來了。不是什麼大事，就算沒人保他，等到原體消了氣，他也就給放出來了。」
「哦……」或許是從自身經歷以及阿庫爾多納本人飄忽不定的目光當中意識到，藤丸立香口中所述的避重就輕版真相是很可能發生的事情，庫文姑且打消了自己心中的一部分疑慮。隨後，他才意識到，這位跟在阿庫爾多納身邊毫無顧忌搶話說的小姑娘本人，從形象上來看，和當前的地點和環境都不太搭調。
「不知道閣下的名姓？」雖然這是個很年輕的凡人，但從她講話時理所當然的態度，以及阿庫爾多納並不出聲進行反駁這兩點來看，庫文判斷這張陌生臉孔非富即貴。考慮到戰團本身當前的地位有些尷尬，庫文在提問時不自覺地選擇了聽起來更加尊敬些的措辭。
「藤丸立香。」小姑娘從保暖披肩底下不情不願地伸出了雙手，指了指自己，「臨時僱主。」她如此補充說明，然後順帶指了指阿庫爾多納，「臨時保鏢。大概是一兩個星期那種長度的臨時。被從禁閉室撈出來之後，他說想來，所以我們就來了。」
說完了這些話，藤丸立香就把手迅速地縮了回去。這是些表達得很清晰的簡單低哥特語句子，庫文很輕易地理解了一切，但他搞不明白到底是怎麼回事：且不論為什麼一個凡人小姑娘莫名其妙地賺到了一個阿斯塔特作自己的保鏢——這反了吧？哪有僱主跟著保鏢行動的？在他因嘗試捋順這段邏輯而卡頓的那半秒鐘里，阿庫爾多納已經替他說話了：「這是鳳凰之子戰團的劍術冠軍，利達托雷·庫文。他很有天分，只是稍欠正確的引導，也學得很快，我覺得他未來可期。」
「謝謝，這對我很有幫助。」藤丸立香不太滿意地哼了一聲，任誰都能聽得出來，她的這句話是反話，「且不說你為什麼要替人家自我介紹，你介紹的方式也實在讓我懷疑，你是不是只會通過劍術天分記得一個人到底是誰。」
「那倒也不是。」阿庫爾多納又開始瞎說大實話——這次他很明顯是故意的，「畢竟要是這樣的話，我想來是不太可能記得你的。」
庫文站在原地，茫然地看著藤丸立香從披肩底下拽出了一隻體積上明顯藏不進去的軟墊，舉著這個輕飄飄的棉布表皮羽絨填充物——也就是說，對凡人來講恐怕也毫無實際攻擊力——對著阿庫爾多納就是一陣抽打。後者不但不因為這種明確的冒犯而生氣，反而還笑出了聲。這個景象對長期生活在上下級分明的戰團環境當中的庫文來講，多少還是有些超現實了。
他很茫然地在原地站了一會兒，不知道該作何反應，直到這場短暫的鬧劇在十幾秒后落下帷幕。原鑄手術帶給他的情感淡漠特徵在眼前挑戰他一貫常識事件的激活之下，終究還是沒有完全蓋住他基因種子當中明顯不屬於多恩血系的敏銳特性。頭一次見識到這種場面的庫文不知為何覺得相當尷尬，但另外兩個剛剛才親身上演了這一出的人反而泰然自若，習以為常。
「總之你該幹什麼幹什麼去。」藤丸立香氣鼓鼓地縮回手，把軟墊重新塞回到自己的披肩下面——那些明顯無法被遮掩起來的體積又像它憑空出現時那樣，在披肩下面莫名其妙地消失了，「我覺得外面好冷，我要去廚房待著。那裡開火的話肯定比其他地方暖和得多。」
說完，她沒等別人反駁（主要是庫文，畢竟哪有招待客人卻把人塞進廚房裡的），就腳底抹油一般，從原地蹦上台階迅速消失了。鳳凰之子冠軍確實想攔，但好像他就只是一晃神，藤丸立香就從他眼前消失了。他環顧四周，想要從附近抓一個凡人僕役來委託對方這件事，但可惜，在經歷過此前種種之後，原本跟隨著戰團、數量龐大的朝聖者已經基本全都以各種方式消失散去了，凡人僕役的數量也因為差不多的原因大為縮水。原本他沒注意的時候還沒發現，現在，庫文環顧四周，陡然間發現戰團駐地當中顯得非常冷清。
「不用去管她。」阿庫爾多納看出了庫文的忐忑與茫然，平靜地勸慰，抬手順便拍了拍對方的背：「她本心裡不怎麼在乎禮數——以前她可沒少因為這事挨罵。」
「但是這肯定不對。」庫文固執地說。鳳凰之子戰團所經歷過的戰役和征服，在原體的否定之後本身就沒有什麼榮耀可言了，如果連待客之道都不能如數踐行的話——
「我知道你在想什麼，但我把她卷進來可不是為了讓你們招待她的。」阿庫爾多納狡黠地說，「你就當沒看見藤丸立香這麼個人，我是自己來的就行。」
「什麼？到底怎麼回事？」庫文已經完全被搞糊塗了，「她到底是什麼人？來這裡幹什麼？」
「你不用知道得太多，會挨揍。」阿庫爾多納在空中比劃了剛剛那個軟墊的大小形狀，「你只需要知道，如果多恩大人始終不回心轉意的話，她或許是能撈你們戰團一把的那個人就行了——哎，等晚上她反應過來之後，她肯定又要對我生氣。到時候你們笑話我別笑得太明顯就行。」
首生子說著說著，就毫無預兆地轉向了下一個話題：「好了，閑話少說，到決鬥籠里去拿起劍來——我要看看你們在我不在的這幾天里有沒有什麼成果。」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