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晚霞的餘光
晚霞里，夕陽依然燦爛。
方焓玥背著手，踱著步，宛如蟬翼的睫毛在風中輕顫。
「今天要和陳述一起吃飯，我看見了好看的雲，路邊有隻貪睡的貓，還有陳述安靜平和的臉。」
「和他在一起我好像有些心慌，他看了我好多眼，他是不是喜歡我呀，可是他怎麼在微信上說想和我做朋友……「
方焓玥心想著，迷惑著，雪白的下巴微抬。
終於某一刻，她看到兩人影子上自己手拍到陳述腦袋，禁不住輕笑，水靈靈的眼睛忍不住朝陳述望去。
和陳述視線交觸間，她聽到自己的心跳聲如擂鼓一樣，好看的臉蛋暈著櫻花般的紅暈。
這是第一次和陳述吃飯。
上次和陳述斜對面吃飯，畫面還歷歷在目。
沒想到過幾天，居然和陳述共進晚餐的機會，少女幾乎感覺到是不真實的。
……
走進食堂，周圍依舊嘈雜，心跳聲全然被掩蓋。
陳述深出了一口氣，忽然看到自己幾個舍友坐在不遠處吃飯，他嚇了一跳，決定等下找個遠離他們的位置。
來到打飯的窗口，陳述猶豫了下問道：「方……方焓玥同學，你想吃什麼？」
「我自己點就好了。」方焓玥抿著嘴，不打算讓陳述付錢請客。
「嗯嗯。」
陳述點頭，忽然想起上次方焓玥吃的東西，這次他想來點來吃吃。
食堂飯菜不貴，因為飯是免費的，十幾塊基本就是有肉有湯。
打完菜后，陳述端著餐盤，想要找個角落，遠離舍友，獨享和方焓玥的時光。
可是食堂人太多了，到處都坐滿了人，愣是沒有找到空位。
「陳述，你幹嘛？來坐這呀。」方焓玥像是精靈一樣，眼角含著笑說。
「來了。」
陳述看著面前喜歡的女孩，又無法去想那麼多，只能去方焓玥找的位置。
和方焓玥面對面坐下，晚起的燈光將女孩好看的臉呈現在眼前。
陳述愣愣地看著近在咫尺的方焓玥。
她扎著全世界最好看的蓬鬆馬尾，相當的清爽，清澈的眼睛含著笑意，倒映著自己的臉。
他想這輩子都沒見過這麼美的畫面。
方焓玥瞧了眼前陳述，也有些害羞，低下頭，精緻的臉浮現緋紅，一口一口地吃著飯。
陳述凝視著女孩，無法轉移視線，心緒混亂，不知女孩臉紅是不是他心裡想的那個意思。
而女孩並不看他，視線低低地垂落，眼角微彎曲，含著笑意，她的耳朵似乎也暈染了薔薇色，可見此刻她是多麼害羞。
不過她吃得慢，薄薄的唇動著，雪白的腮幫子鼓鼓的，她是怎麼做到光吃不咽的？
「好可愛。」
陳述忍不住了，真想誇方焓玥可愛，可是不敢說也不能說，硬生生將話咽回肚子里。
只是朋友而已，和她關係沒有親密到那種地步，怎麼可以說這些曖昧的話。
可是這些曖昧的話，陳述卻只想和方焓玥說。
……
食堂里，人來人往，還挺熱鬧。
顧輝，許曉平和程濤正在一面吃著晚餐，一面討論晚上去哪裡走走，這個學校沒有其他優點，就風景好。
許曉平昨晚沉迷小說，比較晚睡，忍不住打了個哈欠，卻恍惚間看到了陳述和方焓玥的身影。
「你們看，那是陳述嗎？」許曉平愣了一下，忽然說道。
顧輝和程濤聽后，立刻轉頭望去，然後瞬間驚了。
「啊？陳述？他身邊有女生……握草，好可愛！我一見鍾情了！」程濤很不可思議的樣子，畢竟在他看來，陳述水火不侵，談戀愛和鐵樹開花無異。
「一起吃飯？」
顧輝看著陳述，語氣羨慕，「我枯了……我也想和女孩子一起吃飯。」
在這所大學，談戀愛的比例還是很高的，反正顧輝數了一圈，周圍至少有二十對情侶，不過他長得丑，自帶驅妖功能，除非主動，沒有桃花運。
……
……
來自同學的聲音稍顯嘈雜，身周還有其他同學在轉悠，似是催促，不過陳述沒有在意，也並不著急回去。
看著方焓玥在面前吃飯，陳述慢吞吞用餐，每一口都有品味感，強烈的幸福情緒湧入胸腔。
和她在一起的每一秒，心底都視若珍寶。
也是這時候，陳述知道，他並沒有隻想當她的朋友，暗戀的女孩輕易牽動他的心，改變他人生的走向。
不知是不是一見傾心，或者中學時代的記憶溫暖了他，陳述已經記不得什麼時候喜歡上了女孩了。
「陳述同學。」這時方焓玥看到陳述不動筷子，只是盯著她，不由微紅著臉說。
「……怎麼了？」陳述問，感覺和女孩說話，越來越自然了。
「你怎麼不吃呀？」
「……」
陳述連忙拿著筷子，不斷將飯菜往嘴裡送。
「好吃嗎？」方焓玥又問。
「嗯，好吃。」
方焓玥聽后，撲哧一笑，但很快又忍住了。
陳述看到她柔美的笑，只出現了一瞬，心底還有些可惜。
其實吧，什麼味道不重要，看著女孩笑顏，甜意就從舌尖擴散，就什麼都甜，什麼都吃得下。
這是陳述最喜歡的時刻，好像看到人間煙火。
白月光只適合遇見，不適合牽手，可他真喜歡這種感覺，可以更仔細，更靠近地看著心上人。
喜歡的人，就在面前，還一起共進晚餐，還要渴求什麼，別無所求了。
……
……
時間流逝著，食堂里人漸漸少了。
方焓玥吃得很少，吃完之後，托著腮幫子，凝視著陳述，眼眸里的光芒像是星星一閃一閃的。
陳述看著她，相視一笑，心裡無比滿足。
陳述覺得方焓玥好愛笑，不管說什麼，她都笑個不停呀。
那時陳述心底有一個疑惑，一直困惑著他，猶豫了許久，還是決定問一下：
「方焓玥。」
「嗯？」
「我可以問你一個問題嗎？」
「好呀，你問。」
陳述聽到這，深吸了一口氣，問道：
「為什麼之前，每次周六下午，你都要坐在圖書館外的那棵榕樹下？」
方焓玥聞言，臉瞬間紅了，囁嚅著說：
「等人。」
果然是這樣嗎？
陳述聽后，心裡有些奇怪的失落。
但旋即又想，或許方焓玥不一定是在等男生。
在高中的時候，也不見她和其他男生攀談，連朋友圈也是，十分乾淨。
「那你在等誰啊？」陳述頭腦發熱，因為太在意了，不禁又問。
方焓玥撇開視線，露出微微惱怒的表情：「沒有誰，我在等空氣人。」
「……」陳述怔然住。
正在此時，空氣里傳來呼喊聲，打斷了陳述的遐想。
陳述轉頭望去，原來是舍友。
「陳述！」
許曉平在旁邊看了許久，此刻終於忍不住，就使勁地喊陳述名字。
不止許曉平在喊，是陳述幾個舍友也在喊，喊得特別大聲，好像故意打趣一樣。
「陳述！陳述！」
程濤更是舉著拳頭喊，好像加油助威一樣。
啊？
陳述瞬間就臉發燙，沒想到舍友突然發了瘋。
神經病啊這是？
在一旁，方焓玥耳根也紅到透明，靜靜的她，靜靜地看著陳述的舍友，知道那是陳述大學的朋友，就非常難為情。
可想說什麼，她又更不好意思說。
食堂里其他人不明所以，直到某一刻，突然一起鬨笑出聲，一起加入呼喊。
「陳述！陳述！」
陳述一下子出名了。
被眾人圍觀，被這樣起鬨，方焓玥臉臊得厲害，拉著陳述的胳膊，慌裡慌張地跑了。
「陳述，我們走！」她是眼角漾著笑意去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