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四章蚍蜉撼樹

公元920年5月28日，吳王楊隆演病死，6月其弟楊溥繼位，7月拜徐溫為金陵尹。

徐溫為了在新王面前宣揚自己的文治武功，特派遣軍隊入侵閩國汀州。

王審知急調集軍隊與吳國軍隊在邊境對峙，互相攻伐了幾場，互有勝負。

與此同時，徐浩天早已完成泉州搜刮朱家罪證的任務，順道去了道漳州拜見翁文傑，確定了年底迎娶翁文婷的婚事，並與翁家建立了密切的合作夥伴關係。

在回到流求后，除了繼續與陳嫣然日日巫山雲雨外，還將翠雲收入帳中，小青和小芹也在他的滋潤下長開了，被調教得嬌萌可愛。

在軍隊建設上，陳松陸續從海商手中購買了大量的異國奴隸，充入飛龍軍中。

目前，流求戰兵已經達到20000人，包括9000名海軍，艦船總數已經達到65艘。

其中包括新建造的4艘三千石的新艦，也就是上次新船試航后根據徐浩天建議改進的戰艦，被徐浩天命名為「飛龍艦」。

當然，這其中還未計算馮振棠的20多艘戰艦。

對於馮振棠的安排，徐浩天其實已經謀划好了，他特意前往高雄一趟，向馮振棠布置今年的任務就是全力打擊南漢的海貿實力。

為此，他特地調撥了15艘戰艦、3000名海軍加入馮振棠的海盜軍，並將健川大郎的近千名倭盜也一併加入其中。

他讓馮振棠以澎湖列島為據點，率軍在海上專門打劫南漢商船，並待機消滅小股南漢艦隊，同時也為他實戰操練海軍。

馮振棠得到大量的新戰艦和作戰人員補充后，組成擁有38艘戰艦、近5000人的海盜軍團，開始了規模浩大的海上狩獵行動。

從6月到8月，南漢朝廷頻頻接到海商被劫的消息，已經有50多艘商船被劫持。

一般的海盜綁票的目的是勒索贖金，馮振棠則公開宣揚不接受任何形式的贖金，他在海上只劫獲南漢的商船，連船帶貨帶人全部吃下，要讓劉龑知道覆滅他馮家勢力的後果。

一時間，南漢海商談馮色變，很多人都不敢下海跑海貿了。

南漢艦隊今年以來實力大減，主要是與馮振棠的海上決戰後，100多艘戰艦損失一半，同時振州海軍在攻打馮振棠老巢南峰島時大半折損，無力支援。

而新補充的艦隻只有10艘左右，全部戰艦加起來只有150多艘，要防禦廣袤的近海，又要對付馮振棠的新艦隊，有點力不從心。

最後還是楊承贊想到辦法，重金向閩國租借50艘戰艦，專用於搜尋馮振棠艦隊所用。

馮振棠得知消息后，只是冷笑了一聲，當初南漢艦隊突然襲擊，在他猝不及防的情況下也沒能佔到多少便宜。

現在他在暗，官兵在明，他要做的就是當一隻只蚍蜉，將樹根一點一點咬斷，最終讓南漢持續性失血，陷於海貿癱瘓。

這天晚上，南漢艦隊某分艦隊駐地，突然遭到海盜軍的攻擊，3000名裝備精良的海盜突然登陸，裡應外合攻入水寨，將1000名官兵全數剿滅，12艘小型戰艦全數焚毀。

待南漢艦隊主力到來時，入目的只是一片狼藉，海盜早已撤退，了無蹤跡。

又過了一周，在海上巡邏的一個編組艦隊突然遭遇海盜軍20多艘戰艦圍攻，經過一番激戰，海盜船付出1艘艦船沉沒的情況下，將南漢艦隊的10艘戰艦全部擊毀。

眾海盜中，表現最突出的是健川太郎，他率領的倭人作戰既兇狠又兇殘，在跳幫時總是沖在最前邊，而且喜歡用暗器陰人，往往校官與他一個照面，就被他用暗器射殺，讓其餘士兵士氣大跌。

更讓南漢士兵絕望的是，海盜軍從來不留活口，官兵哪怕是投降，也要被丟進海里喂鯊魚，可謂兇殘至極。

其實如果南漢海軍知道他們是被滅一艘少一艘，而海盜軍是沉沒一艘補充一艘的話，估計士氣會更加低落。

面對海盜軍神出鬼沒的海上作戰戰術，南漢艦隊將領是一籌莫展。

以往摸清馮振棠的老巢情報，除了振州當地的官員能幹之外，過往的南漢商船也出力不少。

如今商船頻頻被襲擊，願意出航貿易的寥寥無幾，艦隊力量又被敵人一口一口地吞掉，逐漸減弱，這樣下去，哪怕是大樹也會傾倒。

「還是要儘快設下誘餌，引誘海盜出來決戰，就像上次一樣，一舉殲滅他們。」

楊承贊向艦隊將領建議。

經過一番選擇后，南漢艦隊打算將20多艘小型艦隻，混雜20艘商船，裝作一支中型艦隊的模樣，在南澳島駐紮，並且放出風聲，以此作為征討海盜軍的基地。

同時基地內擺出一副防守不嚴的假象，引誘海盜軍來攻，然後將80艘主力戰艦隱蔽在另一大型島嶼海灣內，離南澳島只有半個時辰的行程，足夠在南澳島引誘艦隊覆滅前，對海盜軍形成包圍，一舉殲滅之。

馮振棠在得到南澳島駐紮一支中型艦隊的消息后，與馮繼光商量了下，決定先派一支小艦隊前往夜襲，順道摸清具體情況。

出乎意料的是，這支由6艘艦船組成的小艦隊不但順利完成了任務，還殺傷了300多名官兵，焚毀了3艘艦船，回復說官兵防守薄弱，可以趁機攻打。

「繼光，我怎麼覺得如此順利，好像是一場官兵的預謀，你怎麼看？」

「我也覺得反常必有妖，家主，我覺得可以兵分兩路，一路攻打南漢的海軍駐地，一路在南澳島附近埋伏，靜觀官兵的動靜。」

「如果攻打海軍駐地的一路遭遇強烈抵抗，那麼就吃掉南澳島上的這支艦隊，如果攻打駐地抵抗不激烈，那麼南澳島很有可能是個陷阱。」

「好，就這麼辦，這次我跟徐公子申請一艘新船，這種船既堅固航速極快，能幫我們及時傳遞這兩路的消息。」

徐浩天當然批准這一規劃，並且讓土著千人將阿隆率本部人馬登陸新船，一旦發生戰事可立即增援海盜軍。

南漢艦隊總駐地就在珠江口外的萬山群島主島新月島（今珠海橫琴島），為廣州出海航線所必經之地，艦隊只需在此巡航即可扼守珠江航道，阻止別國艦隊入侵長樂府。

這天晚上，月朗星稀，新月島上燈火通明，南漢艦隊一排排戰艦整齊地停靠在船塢上，8艘戰船在水寨外的海面上巡邏，乍眼一看跟往常區別不大。

但如果細觀，就會發現水寨內兵丁稀少，且停靠在船塢上的只有30多艘小型戰艦，其餘的80多艘船隻都是臨時拉商船來偽裝湊數的，目的就是混淆海盜軍的探子，讓他們以為南漢艦隊主力一直呆在水寨內。

擔任攻擊新月島任務的是馮振棠，他親率18艘戰艦，加上1艘飛龍艦來攻打水寨，探聽虛實。

佯攻戰鬥很快打響，在寨外巡航的2艘戰艦猝不及防，被16艘海盜船飽和攻擊，很快就冒著火焰和濃煙沉入海底。

其餘巡航艦隻和寨內戰艦見狀火速聚攏一起，在水寨外列陣，但只是布下了防禦陣型，並沒有主動進攻的慾望。

「呵呵，南澳島果然是陷阱，速速打旗令讓飛龍艦前去報信。」馮振棠一看官兵擺下的陣型，就知道他們打的是誘姦的如意算盤。

「另外，讓張老三帶領8艘艦船，直接衝進珠江口，他們的指令是進攻長樂府外的幾艘造船廠，將南漢的造艦能力儘可能地摧毀。」

馮振棠率領10艘戰船，一直在新月島外游弋，可謂是以膽搏膽，就是吃准了官兵主力不在此處，留守艦隊不敢出寨接戰。

張老三得令后，率領8艘艦船火速向長樂府直撲，沿途地方官府只有小船舢板，哪有什麼戰艦，紛紛上前阻擋的下場就猶如螳臂當車，船隻直接被撞翻或士兵被大量射殺，根本對艦隊無實質威脅。

他們能做的事情只能派快馬向朝廷報信，希望能趕在艦隊前通知朝廷防備。

然而，今晚恰逢珠江大潮，順風順水，張老三的艦隊經過1個多時辰，就開到長樂府外圍，迅速分兵，開始攻擊4家南漢最大的造船廠。

長樂府外圍只有4艘小型戰艦作日常防備，見到造船廠火勢驚人，迅速集合起來與海盜艦船作戰，雖然勇氣可嘉，但畢竟艦船型體上的差異不是能簡單彌補的。

才交戰小半個時辰，除了一艘海盜軍戰船被燃點著火外，4艘小型戰艦均被擊沉或俘獲，而且被燃著的海盜艦船很快也撲滅了火焰。

相反，由於城外幾處造船廠火光衝天，引得長樂府中人心騷動，城中居民以為是外敵入侵，紛紛逃向北門，意欲出城躲避。

楊承贊既要派兵出城迎戰，又要派兵駐守城門，防止居民作亂，忙得是焦頭爛額，心中大罵艦隊將領是飯桶，珠江口防備如此空虛，直接被海盜攻擊都城，而且焚毀了造船廠，損失異常慘重，這下真是大傷元氣了。

張老三見官兵開始出城，趕忙招呼上岸燒掠的弟兄們回船，然後率領戰艦向出城的官兵發起大型弩箭攻擊，將官兵射得人仰馬翻，瞬間死傷一大片。

等全部上岸的兄弟上船后，海盜船隊趁著退潮潮汐，重新駛向珠江口，沿途又將一些擋道的小型官船撞翻擊沉。

等到海面上出現第一道曙光時，張老三率領的船隊和馮振棠圓滿會合，水寨中的官兵見到海盜軍的規模，更加不敢主動攻擊了，眼巴巴地看著他們消失在遠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