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給王會春搭戲（求收藏，求追讀）
有人說北方的冬天是乾冷，純粹的物理攻擊。而南方的冬天則是濕冷，帶有魔法，會冷到骨頭縫裡去。
常宏比較幸運，一個星期內南北雙方都感覺到了。
兩者之間誰更冷呢？
對此，他只能說不談溫度只說冷的都是耍流氓，就像不談劑量就說無糖可樂致癌一樣，那可是胖胖們最後的樂趣了。
1月9號，常宏裹著軍大衣在零下20°的天氣下跟著劇組在避暑山莊的正宮裡哆哆嗦嗦的納涼。
一路隨行的有十幾號人，分別是康熙和他的一、二、三、四、九、十、十三、十四「數字軍團」兒子們，還有雍正的老三和老四。
除了第一次見到明星的導遊比較興奮，其他人都是懷揣著暖水袋，佝僂著身子踱步。
為什麼要這麼干？
胡梅要求的，當然她也來了。
按胡梅的說法，要把這裡當故宮，這裡就是權利的中心也代表著大清江山，如果心裡沒有對權利和萬里江山的無限嚮往，為什麼要拼死拼活的去搶皇位。
常宏則覺得胡導對藝術真的很狂熱，狂熱到不計後果那種。
他和賈志剛到罷了，年輕，戲份相比九龍奪嫡的「數字軍團」們也少很多，凍感冒了戲往後挪挪也成。
要是那幾位感冒一病不起，特別是演康熙的焦晃都60多歲了，真在病床上躺床十天半個月，那劇組就成實實在在的《雍正王朝》了。
好在眾人還是比較尊老，或者說有孝心，把康熙圍在正中間，子孫環繞多少能減免點冷風侵襲。
中午回到酒店，劇組提前讓人熬了薑湯還放了不少棗，一口熱湯下去，甜辣甜辣的，暖意從丹田發散到全身，四肢百骸都充滿力量。
這奇妙的感覺讓常宏一度以為有內功了，偷偷發射幾個龜派氣功發現什麼效果都沒有，悻悻了一陣子。
下午三四點的時候王會春到了，同樣也讓胡玫鼓動著去感受江山。他去的時間不長，回來時提了個要求。
「讓我給王老師對詞？」
常宏是在吃完晚飯後被胡玫告知的，說是王繪春剛來，想找個人對台詞，演練下走位，可以更容易進入人物。
於是，試鏡時能演三個角色，更能演40多歲「李衛」，並且短時間內沒啥戲份的常宏就被想到了。年輕，精力足，好指揮，便宜，戲還好，一眼掃過去全是優點。
「不會太久，會春說快的話一兩天，慢的話也就三四天。」
「行。」
事就這麼定了。
……
1月10號，上午七點多，在酒店門口胡玫點上開機儀式的頭一炷香，萬響鞭炮開炸，鞭花飛了一地。
主要演員們都已經剃過頭，包括常宏和楊浩宇，倆人指不定什麼時候就要去充當背景板。
眾人腦門倍兒亮，不知道誰開了句玩笑，拍夜戲省錢，燈都不用點了。
點不點燈的常宏不知道，反正是比昨天還冷。
儀式結束，有戲份的演員坐著大巴去東北邊臨時搭建的棚子，演流民和官兵去了，楊浩宇也在裡面，排隊等放粥。
常宏和王會春則是回到酒店房間對詞。
怎麼形容王會春的長相呢？
濃眉大眼，鵝蛋臉。
這是常宏看到剃頭后的王會春的第一印象，即便鵝蛋臉大多用來形容女生，但他還是想這麼描述對方，太標準了。
回到房間，單人床已經被拉開，留出來一塊空地，王會春從包里拿了盒將軍遞過來。「常宏，麻煩你了，謝謝啊，抽煙不？」
「王老師，我不會，您隨意。」常宏道。
「別叫老師，叫哥或者老王都成。」
「王哥。」
「哎。」王會春把煙塞到常宏手裡，告訴他劇組裡煙槍多，身上裝點，方便拉近關係。
「那咱們開始？」
「行。」
雍正王朝里老八大多數都是和九、十、十四幾個人在一塊，他屬於穩坐釣魚台那種，幾人拿不定主意時由他來拍板，而老九屬於有主見但不多，盡出損招，老十則是樂子人莽漢一個，後面漸漸老十四起勢，可以和老八分庭抗禮。
兩人對戲，王會春自然是演的胤禩，常宏分飾好幾角。
剛開始，常宏有點刻意模仿幾個皇子的特點，力求表現自己的基本功，王會春也沒說什麼，管你怎麼樣，我自巋然不動，讓常宏感覺自己一身的力氣都打在棉花上。
半晌過去，他有些累了，狀態隨意了一點，反倒被誇獎一通。
「對，剛才那條就很好，保持住。」王會春眼冒精光，看著跟要吃人一樣。
「啊，王哥你不是說反話吧。」常宏先是被嚇了一跳，然後打蛇隨棍上，詢問該怎麼掌握表演的尺度。
在這種實力派雲集的劇組的好處就是能被指點，有時候人家一句話點醒你就能少走很多彎路。
「嗐，我說什麼反話。」王會春笑呵呵的摸著光頭，繼續道：「演戲最重要的是生活化，不要拿腔拿調。」
「哎，不好意思，說話重了點。」
「沒事，沒事，我分得清好賴話。」常宏連忙表示無所謂，又給人把水添上，回憶之前自己的表演，確實問題不小。
「王哥，剛才你怎麼沒提出來呢，你接的也應該很彆扭吧。」
「不介意？」王會春把窗戶拉開，拿出煙來作勢欲點，笑著問道。
「您隨意，您隨意。」常宏三步並作兩步走過去幫他點上。
「我以為你就這水平，找個人搭戲不容易，哪來的挑三揀四。再說，咱倆又不熟，頭一次見面，也不知道你是哪種人，萬一我開口指點被你當成指指點點呢。」
原來是這樣。
哪有那麼多好為人師（這裡是褒義詞）的人，都是一點點建立信任后才敢說點出格的話。
「王哥，你以後發現我哪不對了隨便說。」常宏當即說道。
「那咱再來一遍？」
「好嘞。」
這一次，常宏忘記了原版，什麼老九、老十、老十四，統統滾蛋，就是他自己，頗有張三丰教張無忌太極拳的意境。
然後，他就被罵了。
「生活化不是演自己，上戲的就這水平？」
「那我再來一遍。」
再一次，再兩次……
直到三天後，常宏突然理解了一句話。
看山還是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