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6.他喜歡你什麼

冉冬下午跟李沐逸去約會了，我自己待在A市也沒什麼意思，當天晚上就回了C市。我走的匆忙，到家后才和冉冬打電話說了。

「陳墨，你怎麼悄無聲息的跑了，也不跟我說一聲，我好送送你。」

「經常去，不用送，我可不想耽擱你談戀愛。」貝多芬的《月光奏鳴曲第一章》從電話那頭傳了過來，我的心也跟著那首曲子下沉，不怎麼聽古典樂的我突然感受到貝多芬當時的心情，黑暗、壓抑、思索、愛而不得的躊躇。

「我要整理下東西，先不聊了，再見。」

「再見。」

晚上我翻來覆去睡不著，耳邊一直迴響著《月光曲第一章》，眼前全是冉冬的音容笑貌，想象著她和那個李沐逸在一起的歡樂，應該是我從未見過的模樣，想到此，我的心就像被人攥在手裡不停揉捏，疼痛之極。明明那天早上她給我說的時候我還能保持平靜，為何回來后就不行了呢，錯過的人是我，懦弱不敢去爭取的也是我，現在不甘又有什麼意義呢？

接下來的日子我整個人恍恍惚惚，心如止水，但比之前好些，可以動筆畫畫，可是不論畫什麼出來都成了冉冬，於是我放下了畫筆，躺在床上放空冥想。

某天，我正坐在陽台上發獃，冉冬突然打了電話過來，我剛點開接聽，電話那頭立刻傳來哭聲，情緒極其不穩定。

我就那樣聽著她哭，直到哭聲慢慢變小我才開口，

「怎麼了？」

「他女朋友來了，他們天天黏在一起，不是在房子彈琴就是手牽手外出散步，我三天碰到了他們五次，每次看到他們就忍不住想要哭。你知道嗎，我們近在咫尺見不上面不說，也不能打電話、發消息，好像陌生人一樣。」

「為何？」

「他不讓，就算我忍不住他給他打電話他也不會接，也不發個消息安撫我一下，我在他心裡沒有一丁點位置，就像他寂寞時候的一個消遣，沒有一絲情感。」

「你們在一起多久了？」

「一個多月。」

「哦。」竟然都一個月了，我渾渾噩噩過了一個月了！叫醒我的還是我心裡最重視的那個人，而她卻在和我說她是如何為另一個男人黯然傷神，我此刻的心好像麻木了，失去了感知力，飄向了遠處，只剩一部分理智聽她講，

「那一個個音符無時無刻不在刺激著我的神經，昨天晚上我沒控制住去敲門了，開門的是他女朋友，漂亮又有氣質，問什麼事，那一刻，我的喉嚨發不出一個完整的音節，我覺得自己像一隻精神不正常的醜小鴨，無處遁巡。我低著頭，說了句讓他們彈琴聲音別太大然後灰溜溜跑了。我一夜未眠，李沐逸的臉，還有他女朋友的臉，輪番出現在我的腦海里，折磨的我無法入睡。」

「這是你選擇跟他在一起之前便存在的事實，在你面前也只有兩條路，要麼斷，要麼忍受這一切繼續做見不了光的情人。看你現在的樣子是動真情了，想和他發展正常的戀愛關係，有未來。」

「難道是我太貪心了嗎？」

「遇到心儀的人總會貪心，就看你的理智和情感最後誰贏誰輸。道理你肯定都明白，說出來無外乎是發泄的同時順便堅定內心的抉擇。」

「嗯。」

「那你知道李沐逸喜歡你什麼嗎？」

「真性情、包容、柔弱又強大，這是他第一次看到我的採訪時的感受，他說相處之後發現我和他的音樂觀念很相似，性格隨性自由，讓人很輕鬆。」

「那你覺得憑藉這幾點你能贏得他獨一份的愛嗎？」

「我不知道，我不知道……」

「會知道的，他的選擇會告訴你。」

「嗚嗚……」

她哭的差不多了掛斷了電話，我已經猜到了她的選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