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上山,赴約
「我能走嗎?」
「不能。」
「為什麼。」
許白覺得自己還是意氣用事了。
明明都把黑鍋一個暴扣出去了,結果非要談感情的跟張叔分了十分之一的黑鍋。
而且……
許白有些不太明白,臉不紅心不跳的忽略自己丹田內肉眼幾乎不可見的靈氣朝著張叔問道:「你們抓捕魔修,我一普通人,非要拉著我幹嘛?」
張叔搖頭。
「陽健是魔修,可不是個傻子,如果你不去,他發現不對,肯定會跑的。」
「的確不是個傻子,但也不是很聰明的樣子。」
「你別小看陽健,他可是輪迴魔宗的弟子來著,而且還是那位陰陽魔主的愛徒。」
「我知道,但誰規定那位魔主的徒弟就要智商在線了,智商在線的人會跑路修魔嗎?」
看看前身。
前身寧可去賭死了之後轉鬼修,都沒有想著去做個魔修。
沒辦法。
在九州修魔,不能說前途似錦吧,但也可以說是昏暗無光,純粹屬於上廁所點燈籠了。
在九州,無論生靈,如果修行者有個鄙視鏈的話,魔修,毫無疑問,是這個鄙視鏈底層的。
有句順口溜怎麼說來著。
天人,地妖,死魔精。
魔修,也僅僅比那些山中精怪稍微高上那麼一個等級。
鬼修好歹還能排得上前三呢。
當然了。
說歸說,能在九州修魔,並且還能夠順利的修成金丹,從某種程度上來講,這個陽健是個人才來著。
不過這樣子的話,更加不能去了。
許白實在不想摻和這趟渾水。
他只想這個魔修掛的很徹底,沒想過要自己動手。
姑且不說他有沒有這個動手的能力,就說能,自己下場一身血還要洗,借刀殺人不比什麼香嗎?
許白試圖掙扎一下:「張叔,我真不想去,能不去嗎?」
張叔直接說道:「你如果真不想去,可以,但你不去,我沒有辦法保證剁了他,萬一他今晚跑了,以魔修的隱藏能力,想要再找到他,也是很難的,而且如果讓他跑了,他肯定知道,是你出賣了他的,到時候……」
說到這裡,張叔就沒有再說了,他相信許白知道他想要說什麼。
許白微微皺眉。
他自然是聽出了張叔的畫外音了。
如果今晚真讓陽健跑了,那可就是,實打實的被一個魔修給記恨上了。
到時候,又是敵在暗,我在明的局面。
張叔是金丹大圓滿的修士,自然無懼,可他呢,或者剛剛才築基的妹妹許倩,再或者也是普通人的許媽呢。
指望魔修禍不及妻兒,那是做夢。
魔修最喜歡做的就是當著你的面,把你最愛的人的骨灰都揚了。
不行。
這貨必須死。
許白搖了搖頭,看向張叔:「如果我去,張叔,你有把握把他留在這裡嗎?」
張叔面色嚴肅:「這一次,他可沒有機會再跑路了。」
五年前,他不過才築基大圓滿,就可以一刀劈了陽健,將他的金丹砍成兩半。
眼下。
只要陽健敢出現,他能一巴掌將陽健拍成灰,不管他現在是魔,還是鬼。
許白見狀,深吸了一口氣:「我要怎麼做?」
陽健今晚不死,後患無窮。
首先,陽健不死,他自殺未遂的故事就無法翻篇。
再者。
陽健如果不死透的話,別說他想在外面租房子了,怕是連出門都不能出了。
下午五點。
張叔打電話給了許媽,告訴了許媽,他今晚留許白在這裡,等吃了飯後再送他回家。
有了張叔的背書之後,許媽自然是放心的。
掛斷電話后。
張叔看向許白。
許白真把玩著手上的一個小巧的護心鏡。
『法器:「天光鏡」』
『品質:「中」』
『功能:「可抵禦一次結丹境以下攻擊。」』
『要求:「無」』
『備註:「是法器,不是法寶。」』
許白一邊把玩著,一邊看向旁邊,正在剪著紙人的女修士:「這是在幹嘛?」
張叔收起電話,走了過來:「再給你弄專屬追蹤符。」
說著。
張叔的右手直接伸出,在許白頭上拔了一根頭髮,遞給了低著頭剪紙人的女修士。
女修士接過之後,拿起許白的頭髮,朝著剪好放在桌上的紙人吹了一口氣。
下一秒。
毛髮緊緊的貼在了紙人的身上,然後,原本躺在桌上的紙人蹭的一聲站了起來。
有些嬰兒肥,看不出具體年紀的女修士抬頭看向張叔,點了點頭。
九州的女修士幾乎都沒有從外表上看出年紀。
無他。
女性愛美。
張叔嗯了一聲,隨即看向許白:「行了,走吧,去赴約吧。」
赴約?
我看去赴死吧。
許白嘴角扯了一下,看著桌面上豎起的紙人,再看了看手上的護心鏡,忍不住的說道:「要不再給幾件法器吧,就這一件,我害怕。」
張叔笑了一聲,搖頭:「我倒是想把倉庫的法寶都給你用上,可你沒靈力,用不上,而且帶多了,陽健會發現的,放心吧,有這個天光鏡,足夠了,就算他把你擄走了,有小柔做的紙人在,也能夠定位到你的。」
小柔,就是剛剛扎紙人的女修士。
許白聽著這句話,不僅沒有放下心來,反而心更提起了。
什麼叫做,就算我被擄走了,你們也能找到我。
你們能找我是不錯。
但萬一我已經掛了呢?
算了。
求人不如求己。
待會出去的時候,看看商城裡面,有什麼可以保命的東西吧。
這可不是吝嗇的時候。
許白心中想著,起身,用著一種視死如歸的表情看向張叔:「張叔,那我去了。」
張叔表情嚴肅,點頭:「去吧。」
許白轉身,朝著門外走去。
下一秒。
「等下。」
「嗤!」
許白剎車,幾乎是在張叔話音未落,就已經轉身了:「怎麼了,改主意了,我可以不去了?」
張叔搖頭:「不是。」
許白一臉無語。
那你叫我做什麼。
這不純純浪費我剛剛積累起來的那視死如歸的氣勢嘛。
張叔走到許白面前,表情認真的看著許白的雙眸:「如果今晚留住了陽健,如果你還想走人道修行的話,我給你起報告。」
許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