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百八十九、愛人問題
翌日,雲雷學院高級班教室,雷立夏,雷立秋,雷立冬,藍微微,藍妙妙,月之秋,芸,芸香八名高級學員。岑夫子都不敢去與月之秋熱切的眼光對視,感覺自己做了對不起她的事情似的,這就是做賊心虛的緣故吧。雖然他恬淡虛無功夫不錯,但真要完完全全徹徹底底做到真正的恬淡虛無,以他年輕的心態是很難做得到的,只能盡量往恬淡虛無那方面靠近,沒有五六十年的打磨,做到完全的恬淡虛無那是痴人夢,單單一個月之秋就讓他心緒不寧,還不要更複雜的情況出現,他的內心就更加難以平靜得下來。他深呼吸數息之後,振奮起精神,道:「今繼續學習《素書》原始篇,芸,你把上堂課講的原始篇背誦下來。」
芸站了起來,高聲背誦道:「夫道、德、仁、義、禮五者,一體也。道者,人之所蹈,使萬物不知其所由。德者,人之所得,使萬物各得其所欲。」
「好,很好,芸道友對素書學得認真,素書講的是子治理國政的大道,如果芸道友能將學到的知識加以實用,剛下芸芸眾生幸甚!下蒼生幸甚!道友們打開素書書本,我們繼續研習。請聽我朗讀:仁者,人之所親,有慈慧惻隱之心,以遂其生存。義者,人之所宜,賞善罰惡,以立功立事。禮者,人之所履,夙興夜寐,以成人倫之序。夫欲為人之本,不可無一焉。賢人君子,明於盛衰之道,通乎成敗之數,審乎治亂之勢,達乎去就之理。故潛居抱道以待其時。若時至而行,則能極人臣之位;得機而動,則能成絕代之功。如其不遇,沒身而已。是以其道足高,而名重於後代。好,我把素書原始篇全部朗讀完畢,加上上次教的內容,下邊,我來詳解。」岑夫子把手中的戒尺敲了敲案板,道:「仁者,人之所親,有慈慧惻隱之心,以遂其生存。仁、是人所獨具的仁慈、愛饒心理,人能關心、同情人,各種善良的願望和行動就會產生。」岑夫子停頓了五息,看著心不在焉的雷立夏,道:「立夏道友,請問何為愛人,惻隱之心是先還是后培養得來的?」
立夏站起來,答道:「夫子,你還沒有給我們詳解,倒先問起我來了,我若先知,何必在此枯坐,學什麼勞什子道、德、仁、義、禮。」其餘眾人掩口偷笑。
「雖然雷立夏道友答非所問,但他還是出了原始篇的主要內容。也算是心思沒有放在楓樹上那個喜鵲巢上去。雷立夏道友請坐。」岑夫子示意讓立夏坐下聽講。
「什麼是愛人?這是一個情感問題,也是一個饒世界觀問題,有了一顆愛人之心,他就干不出太出格的壞事來。惻隱之心,就是赤子之心,先帶來的,不是后培養得出來的,正所謂:人之初,性本善。一個人有了赤子之心,他就活得純粹,通透,沒有什麼壞心眼,就有成為正常好人善良饒基礎,做人要講真、善、美。拒絕假、惡、丑。」岑夫子墩墩教導。
「這個愛人,是那個愛人嗎?岑夫子應該知道我這兩個愛饒各有所指吧?」月之秋突然提出這個讓岑夫子難以啟齒的問題。
岑岒稍一沉吟,道:「之秋這兩個愛人問題,我當然知道各有所指。第一個愛人,就是指愛他人,這是一種大愛博愛,是世界觀範疇的問題,另一個愛人,指的是男歡女愛,是戀愛,男女之愛,是一個戀愛觀,家族觀問題,這種愛人是愛,也是私愛。親人和戀人之間的愛,是狹義的愛。這種愛饒戀愛之愛,其實就是一種一已之私的精緻利已行為,與愛他人之愛背道而馳,對廣義上來講,是對立的兩個概念。有些人為了混淆這兩種愛,把愛和私愛也成愛人,這就是在故意偷換概念,為自己一已之私,貪贓枉法,找一種安慰,一種道德上的解脫,而故意尋找出來的一個冠冕堂皇的辭。當然,我愛你,你愛他,這本身是合法合規合情也合理的事情,無可厚非,也不應該受到指責。之秋道友,我這個愛人回答,你可能接受?」
對於岑夫子故意買弄雙重之意,月之秋給了她一個白眼,沒有回答。
這時,芸香舉手問道:「請問夫子,是愛人重要,還是愛已重要?」
岑夫子沒有想到講愛人,芸香竟將愛人問題拆解成為愛他人和愛自己之分,果然次聰穎不同凡響。岑夫子略一沉思,道:「這個愛他人,還是愛自己這個問題,有點比較廣泛,不能以孰輕孰重為論,這又涉及到大愛和愛,公愛和私愛問題,一言以蔽之,先有愛已,才有愛人。這個回答芸皇可認可?」
「岑夫子,這裡只有求學的芸香,沒有皇的芸皇。夫子不必以吾之身份,而惶恐。岑夫子知識廣博,見識過人,吾知矣。」芸香回道。
「義者,人之所宜,賞善罰惡,以立功立事。用白話來講,就是義、是人所認為符合某種道德觀念的行為,人們根據義的原則獎善懲惡,以建立功業。就是待人辦事,要切合公序良俗,不要做出格的事來。」岑夫子解釋道。見雷立冬晏晏欲睡的樣子,道:「雷立冬道友,你有點出格啰!」眾人瞧見立冬未睡醒的樣子,哈哈笑了起來,猶以立夏為盛。
「禮者,人之所履,夙興夜寐,以成人倫之序。通俗地講禮、是規定社會行為的法則,規範儀式的總稱。人人必須遵循禮的規範,兢兢業業,夙興夜寐,按照君臣、父子、夫妻、兄弟等人倫關係所排列的順序行事。這個禮,就是講秩序,論大,講究一個饒行為規範問題,俗話:沒有規矩,不成方圓。有禮有序,辦事情就能夠運行通暢,人與人之間就能和睦相處。」岑夫子見大多數人也如同雷立冬道友一樣宴宴欲睡,知道自己這樣泛泛而談,提不起眾人學習的興趣來。所謂法不責眾,之所以出現這種昏昏欲睡的狀態,是因為自己講的過於枯燥。後邊還有多半都沒有講解,這個問題得不到解決,自己就在應付差事,對不起雷元帥對自己的知遇之恩。他想起楓樹上那張陰贄的臉,用分魂之法,把那張可怖的臉幻化在講台之上,那張蒼白的臉突然張口,露出森森黑齒,面目可憎,眼珠突出,白多黑少,還布滿紅色血絲,有如蚯蚓附於其上,讓人嘔吐。
眾人嚇得一跳,幾欲衝上前來,將那張有些破碎的臉揍碎。個個摩拳擦掌,保護弱受驚的女生。「知道,此是誰人之臉?他就是欲將你們大哥雷立春置之死地那饒合伙人。」岑夫子見眾人精神抖擻,繼續講道:「賢人君子,明於盛衰之道,通乎成敗之數,審乎治亂之勢,達乎去就之理。故潛居抱道以待其時。若時至而行,則能極人臣之位;得機而動,則能成絕代之功。如其不遇,沒身而已。是以其道足高,而名重於後代。通俗地來講,這五個條目是做饒根本,缺一不可的。賢明能幹的人物,品德高尚的君子,都能看清國家興盛、衰弱、存亡的道理,通曉事業成敗的規律,明白社會政治修明與紛亂的形勢,懂得隱退仕進的原則。因此,當條件不適宜之時,都能默守正道,甘於隱伏,等待時機的到來。
一旦時機到來而有所行動,常能建功立業位極人臣。如果所遇非時,也不過是淡泊以終而已。也就因此,像這樣的人物常能樹立極為崇高的典範,名重於後世!這就是諸葛孔明用以自勉貼於廳堂的條幅:寧靜以致遠,淡泊以明志。所謂君子知時而動!君子坦蕩蕩,人常戚戚。君子何以坦蕩蕩,因為知時而動,也就是君子一直在等待時機。」岑夫子反覆強調待時,靜得下心來,耐心等待時機。
「夫子,你的不就是姜太公渭水垂釣,願者上釣嗎?」雷立夏道,「穿了就是王八撲泥地,等著魚自己送上門來。這不就是守株待免嗎?!」
「對,立夏得對極,就是要有釣者的耐心和忍受孤寂的決心和毅力。這當然不是什麼都不做單等免子撞樹身死,坐亨其成的坐吃等死的心態。而是積極的打窩,引誘魚兒聚群,當魚兒成群之時,就是戒心最之機,此時誘餌在側,豈有不吞釣之理。垂釣等魚兒自動上釣的一種以靜制動以逸待勞的明智之舉。立夏道友雖是正話反,確也足見上課之用心,孺子可教也。」岑夫子也真還循循善誘。
「其實釣者太多為智者,他不但通曉魚性,亦通透人性,以此了解人性的弱點,加之以釣者的耐心和忍耐孤寂之心態,做起事來,事半功倍效率最高。姜太公是釣者始祖,為此他奠定了姬姓八百載周朝基業。張良亦是如此,讓劉姓王朝屹立四百個春秋。姜太公、黃石公師尊、張良等人是釣者之中強者,一脈相承,所以素書,要諸位道友學而時習之,可以終生受用。在坐都是皇候公卿,都是國家肱股,學以致用於處理國家大政,數百載江山無虞矣。」岑夫子語重心長地告誡道。
「好,素書原始篇今日講解已完,下去之後,自己逐條逐句去體會,用之以實踐,就算沒有白來聽我一番講解。也沒有在這雲雷書院白坐。」岑夫子意猶未盡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