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定親

一個店小二出生的少年，身份如此低微，如今卻出現在這，揚言要娶她墨家三位女兒。

少年的意氣風發，膽量過人之處，比之年輕時的老爺，也不下絲毫。

可惜。

這個世道終究以武力為尊。

他這年紀，已經錯過了最佳習武階段，此生恐怕難有成就。

主位的嚴氏一言不發，看季長青的眼神充滿複雜。

「見過各位師娘！」季長青為了緩和氣氛，起身，朝幾位美婦拱手道。

他有點奇怪，這幾位夫人不應該直接審問么？

逼自己說出墨居仁下落。

為什麼現在看起來卻如此平靜。

嚴氏笑著點頭示意。

「坐吧。」

「桌上有茶，是你師妹鳳舞親手栽種的。」

「多謝師娘，那我可得好好品嘗一下。」季長青『喜形於色』。

她沒當面拆穿，而且還承認了自己身份。

？？？

這是鬧哪出？

雖然滿腹疑惑，但是戲該演的還是要演。

他坐下後端起茶杯牛飲了一口。

閉眼『回味』。

「茶香清雅，入口如絲，唇齒留香，回味綿長。」

「好茶！當真是好茶！不愧是鳳舞妹妹，心靈手巧。」

他睜開眼，絞盡腦汁，挖空心思，昧著良心一頓誇。

事實他的評價依然是不如白開水。

而且墨鳳舞他見都沒見過。

坐他旁邊的劉氏，差點沒繃住，風情萬種白了他一眼。

這傢伙把茶當開水牛飲，哪嘗的出什麼味道。

年紀輕輕不學好，人情世故倒是有一套。

嚴氏點了點頭，幾位夫人都挺滿意，除了坐他對面的冷霜美人，王氏。

自從進了這屋，臉上表情就沒變過，萬年不化的那種。

墨居仁的幾位夫人，就她最為痴情。

想來對自己這位冒牌貨也沒啥好感。

季長青不著痕迹打量她一眼，這冷傲孤清的氣質，著實令人側目。

隨後又看了眼身材火熱，勾人心弦的狐狸精劉氏。

分明是兩個極端。

冰火兩重天。

墨居仁的眼光無可挑剔。

他的審美季長青是認可的。

「你喜歡就好，一會我讓鳳舞，多送你一點。」嚴夫人自然也看出他不喜歡喝茶，不過話還是要往下說。

「多謝師娘。」

「嗯！」眼見氣氛打開，嚴夫人開始進入正題，清聲道：「長青進來時，可遇見王嬌艷。」

季長青點頭，之前他就在想，王嬌艷來這的目的。

給他搗亂？

應該不是，她只要一開始不幫自己，那就沒這回事。

嚴夫人突然提起她是什麼意思？

「你跟她關係如何？」嚴氏試探性問道。

季長青沉吟了一會，覺得這個問題有些棘手。

說是朋友，萬一這兩女人關係不好，就容易罪人了。

所以這問題，完全取決於嚴夫人和王嬌艷的關係。

「不知她跟師娘說了些什麼？」季長青沒有正面回答。

年紀輕輕，心思倒也細膩，不過嚴夫人早就觀察到他腰間令牌，猜到兩人關係非同一般。

眼看問不出什麼，她也就直接了當說道：「她來是代表春雨樓和我驚蛟會重新結盟，一起對付天霸門。」

她不是天霸門侍妾么？

怎麼能代表春雨樓。

驚蛟會是三大幫會實力最弱的，這完全是不理智的行為。

「不過她提出一個條件。」

嚴夫人也不說條件是什麼，只是盯著季長青臉帶笑意。

季長青這才意識到，這個條件應該跟自己有關。

而且正是因為這個條件，才讓這些美貌婦人對他如此客氣。

「跟我有關？」季長青幾乎是帶著肯定語氣問道。

「看來她沒跟你提前說啊。」

嚴夫人不再打啞迷繼續說道。

「她的條件，是讓我將玉珠許配給你。」

她話音剛落，對面冷霜美人王氏，抬起頭撇了嚴氏一眼。

季長青注意到這個細節，這說明王嬌艷的條件肯定不是這個。

就算是，估計也有出入。

大概率是嚴夫人擅自將墨玉珠推出來，保護自己女兒。

季長青突然想起，剛進墨府時，王嬌艷跟他擦肩而過，嘴角意義不明的笑容。

原來是這麼回事。

他苦笑一聲，摸著腰間令牌，這下人情欠大了。

「多謝師娘成全。」

「在下對玉珠妹妹早已心生嚮往。」

「早間她出去打獵，我倆相遇，也是互生情愫。」

其實是被輕視，因為店小二身份，季長青自然是察覺到了。

不過見人說人話，這時自然要乘熱打鐵，生怕她反悔。

雖然不是墨彩環，不過沒事，娶到一個，第二個還會遠么？

「沒想到還有這麼一回事，看來你跟玉珠確實有緣。」嚴夫人輕笑一聲，自然不信他的鬼話。

墨玉珠的性格她能不了解？

這丫頭向來清高，追求者無數，可是沒一個入的了她眼。

她能看上一個店小二？

季長青笑而不語。

「既然如此，你和玉珠的婚事，我便訂下了。」

「多謝師娘成全！！」季長青起身，拱手謝道。

心內狂喜，激動的手，微微顫抖，終於要娶老婆了。

「但是。」

季長青：「……」

怎麼還有但是啊！

說話能不能一口氣說完！

嚴夫人也看出他眼中失落，臉帶笑意。

終究是年輕人。

「成親可沒你想的那麼簡單。」

「各種流程頗為複雜，普通人家，都要經過納采，問名，納吉，納徵，請期，最後才能迎親。」

「可你家中情況特殊，一些凡俗禮節，能免則免。」

「唯一需要的就是，我和你幾位師娘商量一番，擇個良辰吉日，再讓你和玉珠完婚。」

「你先在墨府住下，和玉珠先培養培養感情，倒時自然水到渠成。」

她的這番話滴水不漏，有理有據，完全是為了季長青作打算。

普通人聽完會感恩戴德，心生愧疚，自己家境那麼差，連成親這種大事，自己卻什麼都做不到，就連彩禮也拿不出多少。

但是。

季長青也有但是。

他抓住了重點。

嚴夫人，只說找個良辰吉日，卻沒說多久。

這個良辰吉日可能是明天。

大概率是是明年。

甚至更長。

因為她後面又說了一句，先培養培養感情。

如果真想讓他快點成親，根本沒必要說這句。

直接說，我給你們找個良辰吉日，讓你們儘早完婚。

季長青可不相信，嚴夫人會在意墨玉珠的感情。

如果真在意的話，就不會自作主張，將墨玉珠許配給自己。

他倆甚至沒正式見面！

她說這些話的唯一目的，大概率是拖延時間。

只要季長青住在墨府，就能穩住驚蛟會和春雨樓的結盟。

而且也能防止他走漏墨居仁的消息，還能等她們老爺回來。

她這是吃定自己了。

季長青就知道，墨居仁這些夫人，沒一個是簡單人物。

不能坐以待斃，天知道這個良辰吉日要等到什麼時候。

「多謝師娘厚愛，雖然師父想讓我儘快完婚。」

「去幫他。」

「不過師娘說的也有道理，玉珠妹妹的終身大事，怎能如此草率，我便先在墨府住下，慢慢的~培養感情。」

幫老爺？？？

三位美婦一下抓住重點，瞬間給干沉默了。

只有冰霜美人王氏，豁然起身，朝季長青逼近，眼中寒意更甚。

「你知道老爺消息？他怎麼了？現在在哪？」

她咄咄逼人貼近，如雪般的肌膚都快碰到季長青鼻子，季長青不得不彎腰後仰。

「夠了！」嚴氏喝止道。

「先坐回去，長青肯定會告訴你，不急一時。」

她言之鑿鑿，把季長青後路堵死。

王氏冷哼一聲，坐了回去，踢了踢桌腳。

季長青不動聲色。

他的小動作，旁邊劉氏看的一清二楚，這傢伙，分明一開始就能躲開。

留他在墨府也不知是福，是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