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引領潮流

原本她今天信心十足，以為可以來個開門紅，沒想到卻直接來了個暴擊，一切全都被方大哥說中。

呂曉梅今天衣服賣的並不好，因為大街上模仿她推銷方式的人越來越多，全都是可恥的跟風狗，所以她這邊流量瞬間暴跌。

她這邊生意冷清，街上其他賣東西的攤販卻多了起來，彷彿一夜之間，人人都變成做生意的老闆了。

而且那各種各樣的叫賣聲也是此起彼伏，什麼跳樓價，吐血大甩賣……全都是照抄呂曉梅前幾天的台詞，並且還有所進化。

呂曉梅心驚膽戰：「怎麼突然出來這麼多賣東西的了？不只是衣服，還有賣鞋的，賣吃的……」

她原本以為自己是做生意的天才，以前只是困在鄉下龍游淺灘，缺少一個師傅帶領。

自從得到方宇的指點過後，兩天時間就賣出去一千多塊錢的衣服，呂曉梅信心爆棚，可是今天的現實卻給了她沉重一擊。

見她愁眉苦臉的樣子，方宇暗笑，這箱子里小人的表情和情緒做的太逼真了，呂曉梅無論高興還是憂愁，他都能真切體會到其內心的情緒，和真人沒有任何區別。

「我早就提醒過你別高興的太早，這幾天你已經把這個市場帶火，現在規模起來，那些見錢眼開的傢伙早就忍不住躍躍欲試，很多人都會加入進來，競爭會越來越激烈的。」

方宇解釋道：「所以你今天的生意才會變差。」

商人才是這個世界上最精明，最貪婪的動物。

尤其是在1990年這個時代，商業的氛圍剛剛打開，人們做生意都是憑著一股最原始的拼勁直接莽，只缺一個帶頭人。

如今呂曉梅就是這個帶頭人，經過這幾天的發酵，她那些吆喝台詞，銷售話術，估計早就被這些人學會，並且進一步發揚光大。

果然，只要有賺錢作為動力，人民群眾的智慧和才能是無窮無盡的。

其實今天早上呂曉梅開始飄的時候，方宇早就在箱子外面，把所有人的動靜全都看得一清二楚。

他清楚看見街上其他人忙碌的奔走相告，準備進貨做生意，達成統一戰線，所以才會特意警告呂曉梅。

時刻呂曉梅耷拉著腦袋，滿臉委屈和不甘，同時也有幾分可憐和歉意的望著天空：「方大哥，我錯了，我上午太驕傲了，還不聽你勸，我真是太笨了。」

「方大哥，我根本就不適合做生意，我不是這塊料，沒有你的指點，我什麼都不是。」

她心灰意冷，準備老老實實回鄉下餵豬。

方宇笑著安慰：「這是好事！」

在呂曉梅驚訝的表情中，他解釋道：「有人模仿你，說明你的賣貨方式很有效，很成功，你是領頭人，是引領潮流的人，這就是你最大的成功之處。」

「他們這些傢伙雖然表面上沒說，其實個個心裡都很佩服你，是你領著他們賺大錢，說你是他們的大姐頭都不為過，所以你應該高興。」

呂曉梅滿臉驚訝，方大哥看問題的角度好刁鑽，沒想到事情還能反過來這麼理解。

方宇冷哼一聲：「這些可恥的跟風狗，也就是現在法律混亂了，要是過幾十年你再看看，他們有一個算一個全都是盜版，盜竊了你的知識產權，他們都應該給你專利費，不然就等著吃官司吧。」

呂曉梅大為震撼：「他們還要倒給我錢？另外……方大哥，我只聽說過土狗，野狗，跟風狗是什麼狗？」

方宇被逗的哈哈一笑：「跟風狗是一種很討厭，很惹人恨的狗，跟吸血鬼差不多，總之你下次見到一定要遠離，還有舔狗，單身狗……這些都不是什麼好傢夥，你將來如果見到有人被稱這些狗，記住，一定不要去招惹他們。」

還有很多，雙標狗，抄襲狗，加班狗……

呂曉梅似懂非懂的點頭：「哦，好的，方大哥，我記住了。」

方大哥無所不能，懂的太多了，既懂做生意又懂養狗，似乎在養狗方面也是個專家！

方宇在箱子外面如同神明一般俯瞰呂曉梅臉上崇拜熱烈的表情，心裡竟也有些飄飄然，虛榮感得到了極大滿足。

他平時研究了那麼多的商業書籍和經典案例，自詡商業天才，正愁沒有用武之地呢。

現在這個箱子就是自己的舞台，可以通過呂曉梅完全釋放自己的才華。

再加上隔了三十多年的時間和信息差，方宇現在就相當於是附身在呂曉梅身上，來了一場另類的重生。

把呂曉梅培養成做生意的大佬絲毫不成問題，就這條街上其他人想跟自己斗，還差得遠。

方宇忽然來了興趣，蠱惑滿滿的看著呂曉梅：「想不想跟他們斗到底？來一場真正意義上的商戰，把這些傢伙通通擊垮，打的他們滿地找牙？」

回答他的是呂曉梅鏗鏘有力的話：「想！」

「先去旁邊的小商店，買一些小玩具和小東西。」

方宇不慌不忙的笑著：「今天好好陪他們玩一玩商戰，讓他們見識見識什麼才叫真正的銷售。」

領先這個時代三十多年的商業策略，即將在這個箱子里的世界橫空出世，碾壓一切！

呂曉梅把攤位交給旁邊一個大姐幫忙照管，給了她一元錢作為報酬，把大姐高興的跟什麼似的。

一塊錢在1990年購買力還是挺強的，能吃一頓稍微像樣點的飯，菜裡面搭著兩片肉。

周圍其他商販見她要走，立刻擠眉弄眼，發出嘲笑戲弄聲。

「怎麼？妹子，要走嗎？」

「是不是東西賣不出去，心絞痛發作啊？」

「是我我也犯愁啊，守著那麼大一堆衣服，一上午卻只賣出去一兩件，這誰不得苦惱？」

「哈哈，要不要哥哥幫你賣衣服？只要妹子你開口求一句，哥哥保證痛快答應。」

前幾天呂曉梅一個人把東西賣瘋了，嚴重打擊了他們的生意，讓這些男人的自尊大受損失。

今天他們結成同盟，終於找到機會反擊，這時候自然是意氣風發。

這幫損色……方宇在箱子外面看的差點噴飯。

團結街坊鄰居你不行，趁人之危落井下石你是第一名！

呂曉梅爭強好勝的脾氣也被激發出來，憤怒的跺跺腳：「走著瞧，我有師傅教我，一會就把你們通通都打敗！」

眾人哄然一笑，全都樂了：「你師傅在哪裡？把這位高人請出來讓我們瞧瞧，看看到底是何方神聖，哈哈！」

呂曉梅很鬱悶，真想把師傅搬出來讓這些傢伙好好瞧瞧，偏偏只有她自己一個人能聽見方宇說的話。

方宇連忙提醒：「做生意最忌諱的就是心浮氣躁，自己先亂了陣腳，這些傢伙在故意刺激你，所以你現在自己一定要冷靜。」

過了片刻，呂曉梅終於冷靜下來，按照方宇的吩咐，去街邊其他幾家小商店仔細逛了逛，回來的時候買了一堆各種各樣的小玩具，琳琅滿目，繽紛各異。

這都是一些小孩子和女生喜歡的東西，比如小橡皮泥，小別針，或者一個小玻璃球，小卡片……價格約在一兩塊錢之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