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 平等王陸遊
(一)
在地府呆了幾天後,
你已經熟悉地府的各項事務。
你自然是送給下屬,
一堆禮物。
地府十殿閻王裡頭,
你對平等王陸遊,
最是感興趣。
你很清楚,
平等王的前世陸遊,
是整個宋朝最偉大的愛國詩人物。
從數量來語,
陸遊現存9300多首詩句,
在歷史上排名前頭。
從質量上來語,
陸遊的律詩成就,
在中國詩史上僅次於杜甫。
從開創性來語,
陸遊破除了江西詩派的長期籠罩,
被譽為「中興四大詩人物」。
他的橫空出世,
使得南宋詩壇活躍起來,
圈粉無數。
陸遊的詞曲,
在南宋也非常有地位,
是南宋豪放詞派的第二號人物。
陸遊一生裡頭,
最大的個人不幸,
就是與結髮妻唐琬的愛情悲劇。
唐琬是南宋時期的多情才女。
唐琬和陸遊,
是表兄妹親屬,
唐琬是陸遊的舅母之女。
兩個人自小一起長大,
青梅竹馬,
雖然生在兵荒馬亂的年代,
但年齡相仿的兩個人物,
常常在一起談詩作畫論曲,
竟也情意相投。
兩個不是很懂事的小人兒,
經常一起花前月下,
吟詩作賦,
互相唱和,
剪影成雙人物。
兩家父母,
和親朋好友,
認為他們就是天造地設的一對人物。
於是乎,
陸家父母,
就用傳家寶「鳳釵」,
作為訂親信物,
求到了唐家這門,
親上加親的婚務。
陸遊在20歲的時候,
和唐琬結婚成夫婦。
唐琬和陸遊,
兩個人在洞房花燭夜那天,
各自剪下自己的一小撮頭髮,
並用手帕把它們包起來,
寓意著兩人要永遠在一處,
不離不棄,
偕老白頭。
婚後,
兩個人更是相濡以沫,
十分恩愛,
感情甚篤,
「伉儷相得,
而弗獲於其姑。」
只要空閑的時候,
他們就會去沈園,
閑談散步。
唐琬挽著陸遊的胳膊,
把頭靠在他的肩上,
幸福的讓旁人羨慕。
不料唐琬的才華,
與陸遊的親密感情,
引起了婆婆的不滿,
就此擾亂了,
唐婉和陸遊,
平靜而幸福的生活之路。
陸母是一個強勢而蠻狠的婦女,
她一心望子成龍,
希望兒子能夠高中榜首,
升官發財當大幹部,
光宗耀祖。
可現在看到兒子娶了老婆后,
整天都沉浸在兒女情長裡頭,
忘記了自己的前途。
她就對唐婉大加訓斥,
說她太不懂事務,
不是一個好媳婦。
但恩愛的的兩個人物,
怎麼可能完全斂收,
彼此的愛意情頭。
沒幾天之久,
婆婆就發現了陽奉陰違的兩個人物,
還是那樣你儂我儂地粘在一處。
於是陸母,
大發雷霆,
以唐琬一直沒有生孩子為理由,
要陸遊休了唐琬,
免得誤了他的前途。
陸遊當然不肯低頭,
於是陸母,
又請人給兒子和媳婦,
算命,
說是二人八字不合,
必須分開,
不然陸遊小命保不住。
陸遊還是不肯低頭,
最後陸母使出殺手鐧,
讓兒子在媳婦和老母中選一個,
如果選擇媳婦,
她就去跳湖,
還逼著陸遊寫下了休書。
此後,
二人各自婚娶。
唐氏改嫁趙士程,
陸遊亦另娶王氏,
結為夫婦。
(二)
陸遊31歲的時候,
陸遊和唐趙夫婦,
「相遇於禹跡寺南之沈氏園裡頭。
唐以語趙,
遣致餚酒。
陸悵然久之,
為賦《釵頭鳳》一詞曲,
題壁間頭」。
「紅酥手,
黃籘酒,
滿城春色宮牆柳。
東風惡,
歡情薄,
一懷愁緒,
幾年離索。
錯,錯,錯!
春如舊,
人空瘦,
淚痕紅浥鮫綃透。
桃花落,
閑池閣,
山盟雖在,
錦書難托。
莫,莫,莫!」
抒發了自己內心的眷戀相思之情緒,
和無盡的追悔悲苦。
隨後, 陸遊深情地望了唐琬一眼, 便悵然而去。 唐琬將這首《釵頭鳳》, 反反覆復, 看了好幾遍, 並熟記於心里, 最後失聲痛哭。 唐婉讀後, 百感交集, 含淚和詞一首: 「世情薄, 人情惡, 雨送黃昏花易落。 曉風乾, 淚痕殘, 欲箋心事, 獨語斜欄。 難、難、難。 人成各, 今非昨, 病渾常似鞦韆索。 角聲寒, 夜闌珊, 怕人尋問, 咽淚裝歡。 瞞、瞞、瞞。」 從此鬱鬱寡歡, 不久, 便抱恨怏怏而卒。 二詞絕望凄楚, 纏綿悱惻到極度, 感人至深, 蕩氣迴腸, 催人淚流, 唐詞尤甚之舉。 此後, 陸遊更加悲痛, 寫下了多首詩詞曲賦, 悼念唐氏這位前媳婦。 特別是四十年後, 公元1199年度, 陸遊七十五歲數, 到沈園重遊, 含淚寫下《沈園》詞曲, 以紀念唐婉這位前媳婦: 「城上斜陽畫角哀, 沈園非復舊池台, 傷心橋下春波綠, 曾是驚鴻照影來。 夢斷香消四十年, 沈園柳老不吹綿。 此身行作稽山土, 猶吊遺蹤一泫然。」 其中不乏眷戀與相思, 銘心刻骨, 也充滿無奈與絕望, 不堪回首, 真是蕩氣迴腸腹, 震爍人心頭。 你決定對陸遊, 有所幫助。 (三) 你來到第八殿裡頭, 陸遊剛好忙完公務。 見你這位地府府主, 來到他的第八殿裡頭, 趕忙迎候。 面對陸遊這樣的大詩人物, 你笑語, 陸兄在人間時候, 作詩無數, 但是來到地府後, 卻也不再寫詩句, 反而是轉行, 去收拾那些殺人放火的人物。 實在是委屈了陸兄的才華滿腹。 今日前來, 只談詩詞曲賦, 不言公務。 於是乎, 你們開始把酒吟詩唱曲。 你首先吟誦出, 兩首陸遊創作的詩句。 一首是《黃州》: 「局促常悲類楚囚, 遷流還嘆學齊優。 江聲不盡英雄恨, 天意無私草木秋。 萬里羈愁添白髮, 一帆寒日過黃州。 君看赤壁終陳跡, 生子何須似仲謀。」 另一首, 是《卜運算元·詠梅》: 「驛外斷橋邊, 寂寞開無主。 已是黃昏獨自愁, 更著風和雨。 無意苦爭春, 一任群芳妒。 零落成泥碾作塵, 只有香如故。」 陸遊也吟誦出, 自己寫的兩首詩句。 一首是《訴衷情》: 「當年萬里覓封侯, 匹馬戍梁州。 關河夢斷何處? 塵暗舊貂裘。 胡未滅, 鬢先秋, 淚空流。 此生誰料, 心在天山, 身老滄洲。」 另一首, 是《北岩》: 「艤船涪州岸, 攜兒北岩游。 搖楫橫大江, 褰裳躡高樓。 雨昏山半失, 江漲地欲浮。 老矣寧再來, 為作竟日流。 烏帽程丈人, 閉戶有好修。 駭機一朝發, 議罪至竄投。 黨禁久不解, 胡塵暗神州。 修念以稔禍, 哀哉誰始謀? 小人無遠略, 所懷在私讎。 後來其監茲, 賦詩識岩幽。」 席間的時候, 你說喝酒吟詩唱曲, 豈能沒有美妞伺候。 說完, 你朝身邊衛護囑咐幾句, 衛護便點頭出去。 幾分鐘后, 一美妞便款款而至, 正是唐婉這位南宋才女, 此時正是20歲數。 陸遊見到唐婉后, 當場就怔住。 你自然是見好就收, 不想當那一千瓦的大燈泡, 於是借故, 告辭而去, 留下陸遊和唐婉兩人物, 在那裡親密的抱摟。 (四) 幾天後, 你又帶著一幫十殿下屬, 去找陸遊夫婦, 喝酒, 作賦, 不亦樂乎。 席間的時候, 你們正是盎然興趣, 一位下屬卻前來報告陳述。 酆都地區, 有位讀書人朱爾旦, 性情豪放風流。 但他生性遲鈍, 讀書雖然很勤苦, 卻一直沒有, 將功名考取。 一天, 朱爾旦跟幾個文友, 一塊喝酒。 有人跟他開玩笑語: 「你以豪放聞名地區, 如能在深夜去十王殿裡頭, 把左廊下那個殿主, 背來此處, 我們大家就做東, 請你喝酒。」 原來, 附近有座十王殿建築, 殿里供奉著的鬼神像塑, 都是木頭雕成出, 妝飾得栩栩如生物。 在大殿東廊裡頭, 有個站著的閻羅, 白淨面皮, 雙手捧笏物, 正是平等王陸遊。 有人曾聽見夜間的時候, 兩廊里傳出, 審訊拷打聲語。 凡進過殿的人物, 無不毛骨悚然被嚇住。 所以大家提出這個要求, 為難朱爾旦這位苦主。 你聽后, 對著陸遊笑語: 「陸兄, 他來背, 你就去。」 陸遊, 便到十王殿去。 而你們, 仍舊原地喝酒, 靜候後續如何。 另一頭, 朱爾旦聽后, 一笑而起, 徑自離席而去。 過了不久, 只聽門外大叫呼: 「我把白淨面皮閻羅請來嘍!」 大家剛站起身軀, 朱爾旦背著閻羅走進屋。 他把閻羅放在桌子上頭, 端起酒, 來連敬了三杯酒。 眾人看見閻羅的樣模, 一個個在座上驚恐不休, 忙請朱爾旦再背回去。 朱又舉起酒, 把酒祭奠在地上頭, 禱告語: 「學生粗魯, 諒大殿主不會怪吾! 我的家距此不遠處, 請您什麼時候, 有興緻了去喝兩杯酒, 千萬不要拘於人神有別區, 而見外生齲!」 說完, 仍將閻羅背了回去。 這頭, 陸遊又回來喝酒, 跟你們細述。 你們樂的足蹈手舞, 直說有趣。 你吩咐陸遊, 「陸兄, 繼續。」 便對平等王陸遊, 耳語了幾句。 平等王陸遊, 連連點頭, 表示已記住, 你的吩咐。 另一頭, 第二天, 大家果然請朱爾旦喝酒。 一直喝到天黑時候, 朱爾旦喝得醉醺醺地回到家裡頭。 酒癮沒過去, 他又掌上燈, 一個人自斟自飲酒。 忽然, 有個人物, 一掀門帘走進屋。 朱爾旦抬頭一瞅, 竟是那個閻羅陸遊! 他忙站起身語: 「嗚! 看來我要死嘍! 昨晚冒犯了您這大人物, 今晚是來要我命的不?」 閻羅平等王陸遊, 微笑著語: 「不是此事務。 昨晚承蒙你慷慨相邀入局, 今晚正好有空喝酒, 所以特來赴你這位通達之人的酒局。」 朱爾旦自是歡欣鼓舞, 拉著閻羅陸遊的衣服, 請他快坐下, 自己起來刷洗酒具, 又燒上火要溫酒。 閻羅陸遊說: 「天氣暖和, 我們喝涼酒。」 朱爾旦聽從陸遊的招呼, 把酒瓶放在桌子上頭, 跑了去, 告訴家人置辦菜肴、果蔬。 他妻子知道后, 大吃一驚, 勸阻他躲在屋裡頭, 別出去。 朱爾旦不聽, 立等她準備好菜肴, 然後端了過去, 又換了酒杯, 兩個人便對飲喝酒。 朱爾旦詢問閻羅的名呼。 閻羅說: 「我姓陸。」 朱爾旦跟他談論起古典學問, 閻羅陸遊自是對答如流。 朱爾旦又問他語: 「懂得現時的八股文木?」 閻羅語: 「好壞還能分得出。 陰間里作文讀書, 跟人世差不到哪去。」 陸閻羅酒量極大, 一連喝了十大杯之巨。 朱爾旦因為已喝了一整天, 不覺大醉, 趴在桌子上頭, 沉沉睡去。 等到一覺醒來, 只見殘燭昏黃, 鬼客已經離去。 (五) 從此後, 閻羅陸遊, 兩三天就來一次, 兩人更加融洽相處, 經常同床而眠休。 朱爾旦把自己的文章習著, 呈給陸閻羅瞅, 陸遊閻羅拿起紅筆批改一番, 都說不優秀。 一夜, 兩人喝過酒後。 朱爾旦醉了, 自己先去睡下, 閻羅陸遊還在自飲酒。 朱爾旦睡夢裡頭, 忽覺臟腑, 有點疼痛受不住, 醒了一瞅, 只見陸閻羅端坐床前, 已經給他剖開肚, 掏出腸子來, 正在一根一根地理梳。 朱爾旦驚愕地語: 「我們並無怨仇, 為什麼要殺吾?」 陸閻羅笑著語: 「你別害怕, 我要為你換顆聰明的心物。」 說完, 不緊不慢地把腸子理好, 放進朱爾旦的肚子裡頭, 合上刀口, 最後用裹腳布, 把腰纏起, 包裹住。 一切完畢, 見床上一點血跡也沒有, 朱爾旦只覺得肚子上頭, 稍微有些發麻痛苦。 又見陸閻羅, 把一團肉, 放到桌子上頭。 朱爾旦問是什麼資物, 陸閻羅語: 「這就是你原來的那顆心物。 你文思不敏捷, 我知道是因為你心竅被堵塞的緣故。 剛才我在陰間裡頭, 從千萬顆心中, 選了最好的一顆, 替你換上嘍, 留下這個補足缺數。」 說完, 便起身掩上房門離去。 天明后, 朱爾旦解開帶子一瞅, 傷口已恢復如初, 只在肚子上, 留下了一條紅線頭。 從此後, 他文思大進步, 文章過目都記住。 過了幾天, 他再拿自己的文著, 給陸閻羅瞅, 陸閻羅語: 「可以嘍。 不過你福氣薄, 不能做大幹部, 頂多中個舉人的程度。」 朱爾旦問語: 「何時中舉?」 「今年必考榜首!」 陸閻羅答覆。 不久, 朱爾旦以頭名考中秀才榮譽。 秋天科考時候, 又中了頭名舉人物。 他的同窗好友, 一向瞧不起他, 等見了他的考試文著, 不禁面面相覷, 大為驚訝不休。 仔細詢問朱爾旦, 才知道是陸閻羅給他換了慧心的結局。 眾人便請朱爾旦, 把陸閻羅給大家介紹介紹, 都想結交閻羅陸遊。 陸閻羅痛快地應許。 眾人便大擺酒局, 等著招待閻羅陸遊。 到了一更時分, 陸閻羅如約來赴。 只見他大鬍子飄忽, 炯炯的目光像閃電樣模, 直透人心府。 眾人臉上茫然失色, 牙齒不禁格格作響, 都被嚇住。 過了不久, 便一個跟著一個地借故, 離席逃走。 朱爾旦便請閻羅陸遊, 到自己家喝去。 二人喝得醉醺醺的時候, 朱爾旦語: 「陸兄, 你替我洗腸換心府, 我受你的恩惠也不少嘍! 我還有件事務, 想麻煩你這大人物, 不知可否?」 陸閻羅請他說出。 朱爾旦語: 「心腸既能換, 想來面目也可以換嘍。 我的結髮媳婦, 身子倒還不壞, 只是眉眼不太漂秀, 還想麻煩你動動刀斧, 何如?」 陸閻羅笑著說出: 「好吧, 讓我慢慢想辦法, 幫你對付。」 過了幾天, 陸閻羅半夜來敲門戶。 朱爾旦急忙起床請他進屋。 點上蠟燭一瞅, 見陸閻羅用衣襟包著個資物, 朱爾旦問是什麼資物。 陸閻羅回復: 「你上次囑咐我的事物, 一直不好物色出。 剛才恰巧得到一個美人頭, 特來履行諾言來嘍!」 朱爾旦撥開他的衣襟一瞅, 見那腦袋脖子上的血, 還是濕濕漉漉。 陸閻羅催促快去卧屋, 不要驚動雞犬馬牛。 朱爾旦擔心妻子卧室的門, 晚上閂住。 陸閻羅一到, 伸出一隻手一推, 門就開嘍。 進了卧屋, 見朱爾旦的媳婦, 側身熟睡在床上頭。 陸閻羅把那顆美人頭, 交給朱爾旦抱著, 自己從靴子中摸出把匕首, 一手將朱妻的脖子按住。 另一隻手, 像切豆腐一樣用力一割, 朱妻的腦袋, 就滾落在枕頭一邊去。 陸閻羅急忙從朱爾旦懷裡, 取過那顆美人頭, 安在朱妻脖子上頭, 又仔細看了看是否周正有序, 用力按了按, 然後移過枕頭, 塞到朱妻腦袋下處。 一切完畢, 命朱爾旦把割下的腦袋, 埋到一處無人的區域, 自己這才離去。 (六) 朱妻第二天醒來, 覺得脖子上微微發麻, 臉上乾巴巴的, 似有異物。 用手一搓, 有些血片, 大吃一驚, 忙喊丫鬟侍女, 取水洗臉譜。 丫鬟端水進屋, 見她一臉血污, 驚駭極度。 朱妻洗了臉, 一盆水全變成了紅色水流。 她一抬頭, 丫鬟猛然見她煥然面目, 更加吃驚不休。 朱妻自己取過鏡子來瞅了瞅, 驚愕萬分, 百思不得其解之處。 朱爾旦進來后, 告訴了媳婦陸閻羅給換頭的過由, 又反覆打量媳婦, 見她秀眉彎彎, 腮兩邊一對酒窩, 真像是畫上的美妞。 解開衣領一瞅, 脖子上只留下了一圈紅線頭, 紅線上下的皮膚, 顏色截然不同之處。 在此以前, 吳侍御有個小女, 非常漂亮麗秀。 先後兩次訂親, 但都沒過門, 丈夫就死去, 所以十九歲嘍, 還沒嫁人做媳婦。 上元節時候, 吳女去逛十王殿建築, 當時遊人又多又雜, 內中有個無賴, 窺視到她容貌麗秀, 便暗暗訪查到她的家府。 夜晚用梯子翻牆進屋, 從她卧室的門上, 打個洞鑽進去, 先把一個侍女, 殺死在床下, 然後威逼要侮辱吳女。 吳女奮力抗拒, 大聲呼救, 無賴發怒, 一刀把她腦袋砍下, 吳女一命嗚呼。 吳夫人隱約聽見, 女兒卧室里有動靜, 喊丫鬟去察瞅。 丫鬟一見房間里的屍軀, 差點嚇死過去。 全家人都起來了, 把屍體停放在堂屋裡頭, 把吳女的頭顱, 放在她的脖子一側處。 一家人號啕大哭, 亂了一整宿。 第二天黎明, 吳夫人掀開女兒屍體上的被子一瞅, 身子在, 頭卻不見蹤處。 氣得她將看守屍體的侍女, 挨個痛打了一頓, 還以為是她們看守疏忽, 被狗叼去。 吳侍御立即把女兒被殺的事務, 告訴了郡府。 郡守嚴令限期緝捕兇手, 可三個月過去, 兇手仍沒被抓到官府。 不久, 朱爾旦的媳婦, 換了腦袋的奇異消息, 漸漸傳入吳侍御的耳朵裡頭。 他起了疑團, 派了一個老媽子人物, 去朱家探瞅。 老媽子一見朱夫人的樣模, 立刻驚駭地跑回府, 告訴了吳父。 吳父見女兒屍體還在, 心中驚疑不住, 猜測可能是朱爾旦用邪術, 殺了小女, 便親自去盤問朱爾旦這人物。 朱說: 「我媳婦在睡夢裡頭, 被換了腦袋, 實在不知是怎麼回事務! 說我殺了你女, 真是冤枉之舉!」 吳父不信, 告了郡府。 郡守又把朱爾旦的家屬, 抓了去審訊, 結果和朱說的一樣, 郡守也判斷不清楚。 朱爾旦回家后, 向陸閻羅求助。 陸閻羅語: 「這不難對付, 我讓他女兒自己說清楚。」 到了夜晚, 吳侍御夢見女兒跟自己語: 「女兒是被蘇溪的楊大年這歹徒, 殺害的, 與朱舉人沒有關由。 朱舉人嫌妻子長得丑, 所以陸閻羅把女兒的頭, 給朱妻換上嘍。 現在女兒雖然死了, 但腦袋還活著, 願我們家不要跟朱舉人為仇。」 吳侍御醒后, 忙把夢告訴了夫人, 夫人也做了個同樣的夢由。 於是又告訴了郡府, 郡守一問, 果然有個楊大年的歹徒。 立即抓了來一拷問, 楊大年供認了罪行之舉。 吳侍御便去拜訪朱爾旦, 請求見一見朱家媳婦。 又認了朱夫人為乾女, 和朱爾旦結成了翁婿。 於是把朱夫人的腦袋, 安在吳女屍體上, 埋葬入土。 後續, 朱爾旦又三次進京考進士, 都因為違犯了考場規矩, 而被罷黜。 他由此灰心喪氣, 不再想做官為幹部。 過了三十年度, 有一晚, 陸閻羅告訴朱爾旦語: 「你的壽命快到頭。」 朱爾旦詢問死的日期, 陸閻羅回答說五天後。 「能挽救否?」 陸閻羅說: 「生死全由天定注, 人怎能改變結局? 況且在通達人看來, 生和死是一樣的, 何必活著就認為是快樂, 而死了就覺得悲苦?」 朱爾旦聽后, 覺得很對頭, 便置辦起壽衣棺木。 五天後, 他穿著盛裝去世了。 第二天, 朱夫人正在扶著靈柩痛哭, 朱爾旦忽然飄飄忽忽, 從外面走進屋。 朱夫人害怕, 朱爾旦語: 「我確實是鬼物, 但和活著時沒什麼兩樣模。 我挂念著你們孤兒寡母, 實在是戀戀不捨離去。」 夫人聽后, 號啕大哭, 淚水一直流到胸前頭。 朱爾旦愛撫地勸慰著媳婦。 夫人語: 「古時有還魂的說法, 你既然有靈, 為什麼不再托生為人物?」 朱爾旦語: 「怎能違背天數?」 妻子又問語: 「你在陰間幹些什麼事務?」 朱爾旦答覆: 「陸閻羅推薦我掌管文書, 還被地府府主, 封了官爵職務, 也沒什麼苦處。」 妻子還想再問下去, 朱爾旦語: 「陸公跟我一塊來嘍, 快點準備酒菜去。」 說完便出去。 朱夫人立即按丈夫吩咐, 去準備宴酒。 一會兒, 便聽見陸閻羅和朱爾旦二人物, 在室內飲酒, 歡笑不休, 高腔大嗓, 宛如生前時候。 到了半夜裡頭, 再往屋裡一瞅, 二人已都不見蹤處。 (七) 從此後, 朱爾旦幾天就來一次, 有時就在家裡和妻子同宿, 順便料理料理家務。 當時, 他的兒子朱瑋才五歲左右。 朱爾旦來了后, 就抱著他讀書。 朱瑋長到七八歲時候, 朱爾旦又在燈下, 教他讀書。 兒子很聰明, 九歲能寫文著, 十五歲考進了縣學, 還依然不知道自己的生父, 早已去世多年度。 但此後, 朱爾旦來的次數, 漸漸少了, 有時個把月之久, 才回一次家府。 又一天晚上, 朱爾旦來了, 跟妻子語: 「媳婦, 現在要和你永別嘍!」 媳婦問語: 「你要到哪去?」 朱答覆: 「承蒙地府府主, 任命我為太華卿職務, 馬上就要去遠方任赴, 繁忙公務, 又遙遠路途, 所以不能再來嘍。」 媳婦和兒子聽后, 抱著他痛哭。 朱爾旦安慰語: 「不要這樣, 好不? 兒子已長大成人物, 家境也還過得去, 世上哪有百年不散的夫婦?」 又看著兒子囑咐: 「好好做人, 不要荒廢了父親教給的學術。 十年後, 還能見面會晤。」 說完, 徑直出門離去。 後來, 朱瑋二十五歲時后, 考中了進士榜首, 做了行人官務, 奉皇帝令去祭祀西嶽華山處。 路過華陰的時候, 忽然有支打著儀仗的隊伍, 急速衝來, 也不迴避朱瑋的隊伍。 朱瑋十分驚異, 細看對方車中坐著的人物, 竟是自家生父! 朱瑋忙跳下馬來, 跪在路邊痛哭。 父親停下車語: 「你做官有著很好的的聲譽, 我可以閉目。」 朱瑋哭著跪在地上不起身軀。 朱爾旦不顧, 催促車輛飛速馳去。 剛走了不幾步, 又回頭瞅了瞅, 解下身上的佩刀之物, 派個人回來送給朱瑋, 遠遠地喊呼: 「佩上這把刀, 可以貴富!」 朱瑋要追著跟去, 只見父親的車馬從屬, 飄飄忽忽, 像風一樣, 瞬間便消失不見蹤處。 朱瑋悵痛了很久, 無可奈何父離去。 抽出父親送給的刀瞅了瞅, 製作極其精細, 刀上刻著一行字語: 「膽欲大而心欲小處, 智欲圓而行欲方物。」 後來, 朱瑋做官一直做到司馬職務。 生了五個子女, 依次是: 朱沉, 朱潛, 朱沕, 朱渾, 朱深, 這五名呼。 有一晚, 朱瑋夢見父親告訴自己語: 「佩刀應贈給朱渾這第四子女。」 朱瑋聽從父親的吩咐。 後來朱渾官至總憲職務, 很有威望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