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吃不消
院子里滿是靈草，還有一汪碧綠的水潭。
種著四季常開的蓮花。
幾座淺綠色的圓頂亭子環繞在水潭邊，除了觀賞休息，還組成了布雨的陣法。
時不時有凝結的靈氣團從身邊飄過，讓人渾身舒爽。
王舒不覺羨慕起來。
做丹師是好啊。
「看什麼看？手伸過來！」
蔡素幾個大步走到王舒面前，大聲呵斥。
王舒老實的伸出手。
不少丹師也是藥師，診人治病都有一手，見到王舒這樣的病例，見獵心喜不奇怪。
他也不擔心蔡素能看出什麼異常。
在白雲宗的時候，好幾位長老都給他看過。
得出的結論都一樣，明顯的氣血極度虛弱，有時都感覺不到血液在體內流動，這讓他們很難理解，有的長老甚至懷疑王舒不是人，而是被煉化了的一具行屍。
那位長老試圖切下他的一條腿來看看，被阻止了。
那時候他還被宗門看重，宗門為他準備了不少丹藥，但對症下藥后依然沒有效果，精血怎麼補都補不上來，只能放棄。
王舒認為是那本書造成的。
外人眼裡他就是氣血虛弱短命，實際上他就是頭髮白，氣血比正常修士強得多。
「嗯？有古怪！」
蔡素眉頭皺緊，眉間區都擰出來一個老大疙瘩。
王舒很淡定：「我這是老病了，丹師不必在意。」
「我在意個屁！」
蔡素有些不舍的放開手，冷冷的瞧了王舒一會：
「你能活到現在也算是不容易，老夫這有煉好的中品補血丹，八顆下品靈石一顆，一個月吃十顆試試，沒變化就別再浪費靈石，沒救了，等死罷。」
王舒頓了頓，欲言又止的樣子，看起來很真實。
這位丹師能煉製中品丹藥，不是那些野丹師能比的，本事不錯，給的價錢也公道，沒有趁人之危，說明人品也可以。
「嫌貴？是靈石重要，還是命重要？」
蔡素鄙夷的搖搖頭，冷笑道，「七十五賣你十顆，不要就滾！」
王舒遲疑了下，試探著道：「不是，前輩有上品補血丹嗎？」
「你說什麼？」
蔡素一怔，翻出眼白，「給你饅頭還想要肉，你要上品丹藥？你以為上品丹藥那麼容易？哪裡來的混小子，是知道自己快死了，然後特意來消遣老夫嗎！」
越說越是氣惱，朝著王舒揮了揮袖。
勁風撲面而來。
王舒踉蹌著退了幾步才站穩。
他對上品丹藥很敏感，看來有戲，當然這次不行，要慢慢來。
「老夫這裡沒有那種丹藥，滾罷！」
「抱歉，是我失言了，還請前輩諒解一二。」
王舒神色誠懇的取出靈石袋，「這是七十五顆下品靈石，麻煩前輩。」
蔡素不悅的接過靈石，從袖中摸出一個瓶子，當面數了十顆中品補血丹丟出來。
「拿了快滾！」
「謝謝前輩，等這些丹藥吃完，再來拜訪前輩。」
王舒謝了一回就退出去，沒等蔡素再發脾氣。
劉四還等在外面，看到王舒出來，連忙迎上來：「怎樣？」
「七十五買了十顆中品，這次勞煩道友了。」
王舒取出準備好的四顆靈石遞過去，劉四美滋滋的收了，「我就喜歡和你這樣的道兄打交道，爽利。」
王舒溫聲道：「以後還要麻煩你的。」
劉四收起靈石，笑著點頭：「好說，這裡我熟得很！走，我帶你出去。」
「道友，給我講講這位蔡丹師罷，我感覺他相當厲害。」
王舒快走幾步，跟了過去。
劉四自是點頭，滔滔不絕的說起來：「我給道兄推薦的，當然是最好的……」
出了洞府區，王舒拱手告辭。
候在外面的小二，眼尖看到王舒出來，一溜煙的先跑回了得月樓。
湊到余掌柜邊上，一五一十的講述。
「找了掮客，去了洞府區，看來是嫌我慢了啊。」
「那個破障丹，真的很難弄到嗎？我們也沒有？」小二有些好奇。
「當然難，下品都很稀少。」
「得月樓自然是有的，找總樓肯定能拿到。」
「要是他用了我們的破障丹，我們為他花了那麼多靈石，他剩下的半年就得都交給我們，可是他能幫我們做什麼，畫火鳥符嗎？那得畫一萬張！他是不錯，但遠不夠資格讓我們付出破障丹這種代價，得再看看，呵呵。」
余掌柜輕蔑的笑了笑，「他……」
看到熟悉的身影過來，他突然又變得謙恭起來，朗聲道：「王道友來了啊，快請進。」
「不進去了，免得驚擾了客人。」
王舒面無表情的搖頭，排出兩顆靈石，「麻煩掌柜。」
余掌柜瞥了王舒一眼，隨即倒滿靈酒，微笑道：「這個月可是加餐了啊，生意不錯？」
「老樣子，花的倒是多了些。」
王舒接過靈酒一口喝完，露出享受的表情。
琥珀靈酒真的好喝，微甜帶些辛辣，有生薑煮可樂的感覺。
他很回味。
余掌柜笑呵呵的接話：「沒有投入，哪有回報，以王道友的本事，賺回來不難的。」
「這次可難。」
王舒頓了頓，壓低了聲音道，「掌柜，你知道蔡素蔡丹師吧？」
「景天堂的那位？」掌柜思慮了半息，「見過兩次，他是景天堂最好的丹師，在整個坊市也能排上號，據說他煉丹時出現中品的幾率很高，你想找他煉丹？」
「去找過了。」
王舒搖搖頭，嘆道，「我是想學煉丹，但蔡丹師有點難打交道，去了連話都沒能出口，買了些丹藥就被罵出來了，倒是白白花了幾十塊靈石，唉。」
掌柜笑了起來，摸了摸下巴也不知道在得意什麼：「他脾氣是有點怪，很不好相處，但你也不虧，蔡丹師親手出的一階丹藥，比硃砂閣還好賣，伱可以轉賣出去，甚至還能加價。」
「那我還是留著，也許用得上。」
王舒跟著笑了兩聲，起身告辭。
小二緊跟著就要出去，卻被掌柜叫住了，笑著搖搖頭：「這次算了。」
王舒緩步出城。
掌柜側面印證了劉四的話，蔡素的確是很好的丹師，在一階丹藥上的造詣比二階丹師還要強一點，景天堂也是因為有了他才能和硃砂閣打個對台。
值得結交，但王舒的身份擺在這裡，只能慢慢接觸，不能急。
得月樓好像沒法搭線，可能是得月樓也吃不消蔡素的脾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