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章 再次收到邀請函
那個人牛的眼睛再次望過來的時候,我感覺他很像一位熟人。
「老闆,他會不會認識我們?」
此時那個人距離我們只有幾米遠,可是他卻停在了不遠處,就這麼獃獃地望著我們。
張陵川有些狐疑地看了一眼,問他。
「你認識我?」
我從那人牛的身上看到了一絲複雜的情緒。
他隱含著淚,突然彎下腰,用手指在地上艱難地寫字。
我看著地上那堆字,皺著眉也只認出一個來。
「什麼陽?什麼花?」
「這是什麼意思?」
張陵川低頭看到那幾個字的瞬間,猛然一陣。
「素陽花?」
「難道你是南飲狂刀鄭向北?」
那人牛突然撲通一聲跪倒在地上,伸出手使勁地捶打自己的胸口。
他想要吶喊,卻只能發出一些像獸吼般的聲音。
曾經那個天不怕地不怕,肩上扛起一把殺豬刀就敢狂言斬盡世間妖的鄭向北,如今成了這半人半獸的模樣。
冷風緩緩錯過山崗,我和張陵川只能沉默地等他發泄。
他放肆地拍打著那副軀體。
彷彿只要這樣,就可以擺脫這種形態。
我於心不忍,扭頭問衛無忌。
「衛叔,咱有沒有什麼辦法,讓他恢復到以前的模樣?」
衛無忌滿眼悲傷,緩緩搖頭。
「我要有辦法,早幫他了。」
「南飲狂刀,我聽說過他的名頭,是個很不錯的孩子。」
「原本我還想著,有機會的話要招他進特調局。」
世事難料。
曾斬妖除魔毫不留情的狂刀,如今自己變成了這副模樣。
他沒瘋掉,已是萬幸。
漸漸地,鄭向北安靜了下來后,我們才從衛無忌的口中知道了這件事情的來龍去脈。
鄭向北從鬼市拿到素陽花后,便一路徑直回到了家裡給兒子治病。
素陽花雖然有用,卻得長期服用。
如此一來,鄭向北得加緊時間賺錢,才能再次高價收購素陽花。
蔣世辰就是在這時候找上鄭向北的。
在黑市的時候,幾乎所以人玄門中人對蔣世辰都是恭恭敬敬。
唯獨這個鄭向北敢直接嗆他。
所以蔣世辰記恨上了鄭向北。
他託人,以高價請鄭向北前去解決一檔子麻煩事為由,把人騙到了實驗室內。
後面的事情,我們大概也能猜到。
以蔣世辰的為人,必定會讓鄭向北受盡苦楚。
我鼻頭一酸,當真是覺得鄭向北頂天立地的一個漢子,落得這番田地,實在是太可惜。
張陵川沉默了許久,才說出一句話。
「蔣家人該死!」
隨後,他彎腰問鄭向北。
「你是不是不喜歡待在這裡?」
「要不要跟我下山?我有一個地方,能讓你安心住在裡頭,絕對不會有人前來打擾……」
鄭向北面色頹然,輕輕搖頭。
我想,他必定是不願讓其他人知曉自己如今的模樣。
衛無忌打斷張陵川的話。
「算了,他不願去就別勉強。」
「留在這山上,陪陪我這老頭子也好。」
張陵川見鄭向北不願下山,也沒強迫他。
「那好,等你哪天想跟我走了,就來喪葬街找我。」
說完這話,我倆準備回去。
就在這時,他突然朝著我們的方向跪了下去。
我疑惑地問道。
「你是有什麼事情想跟我們說?」
「還是想找我們幫忙?」
他抬起臉,眼下全是淚痕。
可他說不出一句話。
衛無忌見我們都望著他,他也為難了。
「都看我做什麼,我也不知道他想說什麼。」
「要不這樣,我們都猜猜看,如果猜對了你就點頭,猜錯了你就搖頭,怎麼樣。」
鄭向北點了點頭。
張陵川問他:「你是想求我們給你報仇?」
「蔣世辰在鎮妖塔內已經死了。」
「蔣泰安不知道逃到哪裡去了,但是不管他們蔣家人勢力如何龐大,我都不會讓他猖狂太久。」
不料,鄭向北卻搖了搖頭。
居然不是要我們替他報仇?
張陵川這下也拿捏不準了。
「既然不是報仇,那會是什麼?」
我再次看向衛無忌。
畢竟鄭向北被救出來后,就與衛無忌相處的時間更多。
說不定,衛無忌能猜到他想要說什麼。
我們接連又猜錯了幾件事後,衛無忌問他。
「是不是跟你的兒子有關?」
這回,鄭向北點了點頭。
我也想起來了:「老闆,你先前說過,鄭向北有個兒子,從小就被陰氣附體,折磨得生不如死。」
「他需要靠極陽之物來吊命。」
衛無忌點了點頭:「這一點,與你老闆倒是十分相像。他這麼些年來,也是靠著那一堆極陽之物才吊著一條命。」
我有些吃驚地看向張陵川。
吊命?
「他生龍活虎,哪需要吊命啊。」
張陵川抬手敲了我一下:「多嘴。」
衛無忌眼眸微抬,轉身從他那個破茶几上,拿來了紙和筆。
「你是不是想請他們前去接應你的兒子?」
「你不妨用紙筆寫下你孩子的名字和住址。」
鄭向北沒動,而是扭頭看向了張陵川。
直到張陵川拍著胸脯向他保證。
「你寫下地址,我當晚就動身。」
「到時候我把他接到我的香火鋪,我會想辦法給他治病的。」
鄭向北這才拿起筆,在紙上顫巍巍寫下了幾行字。
那是一個不知名小山村。
他的兒子,名叫鄭淵。
張陵川收下紙條后,揣進兜里:「放心,我今晚就動身。」
這次下山,我的心情也十分複雜。
鄭向北扛著殺豬刀,威風赫赫的模樣還歷歷在目。
沒想到再相見,他已經成了這副模樣。
回到喪葬街內,我們準備隨便收拾東西就前往那個小山村。
畢竟鄭向北的兒子體弱多病,多耽擱一天,就多一分危險。
偏就在這時,有一張黑金信封出現在了香火鋪的門口。
「奇怪,這年頭還有人寫信?」
我彎腰剛想去撿,卻聽到張陵川大喝一聲:「別動。」
我有些茫然。
「老闆,怎麼了?」
他神色複雜地望著地上那張信封,冷冷地開口。
「當年邀請我前去仙人墓支鍋倒斗的邀請函,也長這樣。」
我心裡咯噔一下。
「不至於吧。」
「難不成還要再次邀請你前往仙人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