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正義

阿爾法區由兩部分構成，其一是特蕾莎所在的貧民棚戶區，佔總面積八成；其二則是居民建築區，或者說幫派窩巢。

在兩個區域的交界口，一支隊伍踩過骯髒的積水，進入了棚戶區。

這些人自小缺乏陽光，皮膚如死屍般慘白，這種膚色在諾斯特拉莫最為常見。

當然在科技未被壟斷的上層巢都，受新型燈光照射，貴族以及黑幫巨頭們，他們的膚色屬於正常人類。

「噓~~」

走在隊伍排頭的年輕男人，嘴裡哼著口哨，一根綁有帶刺鐵絲的木棒在他手中不停擺動。

「多里安，你把昨天那個女孩怎麼樣了？」在他身後，一名面上、手臂上滿是刺青的男人問道。

「哦見鬼，夥計你為什麼要問我這個，我昨天蹂躪完那個貧民窟的biao子，當然是把她丟到了水溝里。」

說著，名為多里安的男人開始了他的拙劣模仿：「我還記得那biao子不停哀求，雙手捂住臉，嘴裡一直哭喊著：『媽媽~媽媽~~』」

「哈哈哈。」眾人一片鬨笑。

「那你今天打算上幾個biao子？」刺青男子繼續追問道。

「哼哼，你瘋了嗎？我們是被老大派來調查那個教派的，如果它能為之所用，則納取；如若不能，就要摧毀，況且......」

多里安用舌頭抿了抿嘴唇：「若是遇到像昨天一樣的女孩，我肯定不會放過，但那個教派的修女biao子，大概是沾染著什麼疾病，不然怎麼會天真的以為不存在的神會賜予她們食物，你說對吧，卡茲？」

一伙人將視線看向走在隊伍中段的男孩，他名叫卡茲，從小在棚戶區中長大。

不同於其他人，在見識過一場場施暴后，他向另一面奔走。

加入幫派，成為施暴者。

是的，暴徒中的魁首能這麼快知曉教派的誕生，全拜卡茲所賜，他是告密者！

「多里安哥哥，信徒們一直在傳『神降下了三位天使』，我們最好還是小心一點。」

「哇，你們瞧瞧他，還沒有得到老大的准許，他就迫不及待地舔老子ass！」

「哈哈哈哈！」

對於前輩的嘲諷，卡茲面上青一陣白一陣，而其他人更是放聲嘲笑。

說罷，多里安用木棒進行了一次標準的街頭鬥毆、砍擊式揮棒，然後啐出一口痰，不屑地說道：「什麼狗屁天使，就算午夜幽魂來了，老子也照樣敲爛他的頭！」

話音剛落，兩側的巷道中竄出一抹黑影，低沉帶有憤恨的諾斯特拉莫語響起。

「用污言穢語褻瀆吾主，你們的口舌已被剝奪！」

「搞什麼？」排頭幾個暴徒，搖開手電筒。

在燈光的照耀下，一件印有warhammer標識的黑色襯衣進入眾人視野，而這件衣服的主人有著與他們同樣蒼白的皮膚，只是他看起來很不高興，嘴中兩排好似尖錐的牙齒緊緊咬在一起。

「不可能！午，午夜幽魂！」

看清來者的面容，多里安從嗓子底發出最原始的恐懼呼喊，他做夢也不會想到遊盪於城市中的「懲罰者」會是神的天使！

「快開火！」

暴徒們嘶吼著，他們唯一的希望就是後排拿著鐵管衝鋒槍的人，8毫米的子彈不僅可以殺死城外的變異生物，更可以有效地阻止午夜幽魂！

沒等到密集的火力網，一個巨大的黑影自隊伍後方顯現，他的動作快到暴徒們難以用肉眼追蹤，持槍的四人中瞬間有三人被捏斷了雙臂。

「去死吧，怪物！」

砰砰砰！僅剩的一人用衝鋒槍瘋狂掃射，那些可憐的子彈別說擊穿，甚至連MKⅣ型動力甲上的藍漆都沒有刮掉。

呢斯被激怒了，巨大的動力拳握向暴徒的頭顱，基因之父要求他儘可能留活口，為此他連右手的閃電爪都卸了下來。

只聽嘎嘣一聲，暴徒的整個腦袋被捏碎，紅的白的不可避免地濺了呢斯一身，讓後者變得更加猙獰可怖。

哀嚎聲、慘叫聲不絕於耳，而到最後......慢慢地...一切重歸寂靜，彷彿什麼都沒有發生。

暴徒們的嘴被自己衣服的絲線牢牢縫上，只留有舌頭在口腔中腐爛。

康拉德·科茲望著他們，嘴角情不自禁地上咧，達到了非人的角度。

然而，有兩個人的嘴沒被縫上，他們分別是多里安和卡茲。

「抱歉吾父，我失手殺死了一人。」

呢斯愧疚地跪在父親面前，而後者的反應讓他直摸不著頭腦。

「你做得很好，還有我想問你，有槍為什麼不用？」

科茲視線轉到呢斯腿甲上掛著的巨型槍支。

父親居然誇我？！

「額，吾父，您教導冷武器比熱武器更容易致傷，所生成的恐懼也更加強烈。」

「我說過嗎？」科茲撓了撓頭。

就在呢斯琢磨該怎麼回答時，通話器傳來了默西的聲音。

「吾父，默西說有不是主信徒的人想搶奪麵包，已經被他解決了。」

「告訴默西，他做得很好。」

誇讚完子嗣，接下來是審問環節。

科茲用超自然的力量一把拔掉多里安骯髒的頭髮，在後者的尖叫聲中，他開口了。

「被正義懲罰的滋味如何？」

正義？何等陌生的詞語。

血自多里安的頭頂淌下，他現在只想活命，哪怕像一條搖尾乞憐的癩皮狗一樣。

「午夜幽魂，我是被迫的，一切都是老大的錯！」

「我不是午夜幽魂，我的名字叫康拉德·科茲，由神所賜。」

一把匕首在五根修長的手指間來回跳動。

「是！康拉德·科茲，求您饒命，我真是被逼迫的！」

科茲沒有理會罪犯的話，繼續說道：「我不清楚我是主的第一天使還是末一天使，但有一點可以確定，我即是正義、我即是審判、我為你而來！」

多里安的目光獃滯，他覺得對方已經魔怔了。

「順帶一提。」拉近多里安的耳朵，科茲低聲道：「從你們這些處於野獸境界的人渣進入這裡開始，我一直如影隨形。」

說罷，科茲褪去神賜之衣，小心翼翼地疊好，並用另一件衣服包裹，他不想弄髒它。

接著，保育艙碎片磨成的匕首狠狠扎入了多里安的大腿。

撕心裂肺的慘叫聲陡然響起，而科茲卻扯下音源的衣服碎片，為他包紮、以止住噴湧出的鮮血。

是仁慈么？絕不！如果准許罪大惡極的人就這麼輕易死去，那正義何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