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5.第45章 太邪門了
沈小樓迫不及待想要把這個好消息跟張家人分享,卻又不想見舅舅,實在是這便宜舅舅太婆媽,一見她就有念叨不完的話,操心這,操心那,居然還要給她請個女夫子……
她也知道便宜舅舅是為她好,但是吧,她真不需要。
算了,她還是過兩天再去吧。
還沒過一天,就有小乞丐來找她了,說是發現她讓他們盯著的鋪子外面有人鬼鬼祟祟,像是不懷好意的樣子。
沈小樓誇獎了他幾句,給買了十個大肉包子,讓他帶回去和小夥伴分著吃。小乞丐開開心心地走了,還表示會繼續幫她盯著的。
要說這市井之中消息最靈通的人,那莫過於乞丐了。沈小樓安頓下來之後就混進了乞丐窩,跟他們達成了合作共贏的友好關係。他們幫她盯人傳消息,她則用大肉包子來結算。
沈小樓讓小乞丐盯著的鋪子是王家的,一開始是想找機會跟便宜舅舅單獨見面,後來便一直盯著了,沒想到還真有些收穫。
要幹壞事肯定不能大白天,那就晚上去瞧瞧吧。也就蹲守了兩天就被沈小樓抓住了,靠,居然是縱火!
看那樣子是要燒了庫房,昨夜沈小樓聽鋪子里的夥計提了一嘴,知道鋪子上新進來一批布料,值好幾千兩呢。
誰這麼歹毒?同行?沈小樓覺得不像。
王家做了這麼多年的生意,一向講究和氣生財,與同行之間競爭是有,但不至於結了死仇,之前在京里這麼多年都好好的,難道……
沈小樓忍不住想到長平侯府,便宜舅舅搬了出來,算是打了他們的臉,以那一家子的氣性,倒是能做得出來。
沈小樓把人拎到巷子里審了半天,什麼都沒問出來,因為這人也不知道指使他的人是誰,他就是拿銀子做事。
就算沒有證據,沈小樓也決定把這事算到長平侯府身上了。林氏都敢要原主的命了,指使人縱火燒間鋪子自然不在話下。
沈小樓很生氣,不就是燒鋪子嗎?又不是只有你會,長平侯府也有不少鋪子,咱燒一間玩唄。
前些日子沈小樓早出晚歸,也不只盯著便宜舅舅一人,長平侯府有什麼產業她也摸得一清二楚。她挑了一間林氏名下的最掙錢的鋪子,巧了,也是做布料生意的。
沈小樓不僅對庫房下手,連帶著前頭也一併燒了。她控制著風向,隔絕了聲音,鋪子燒完了都不帶驚動別人的。
當然了,如果有人起夜看到這邊的火光就不是她能控制的了。
不過,她有良心多了,說了燒林氏的鋪子便只燒林氏的鋪子,兩邊鋪子牆頭上一根草毛都不待多燒的。
看著火光熄滅,沈小樓想:林氏知道自己鋪子燒沒了會是什麼表情呢?林氏不痛快,她就開心了。
沈小樓覺得她的人生目標應該再添一個,除了吃好吃的和看熱鬧,再添一個給林氏添堵,什麼時候把她堵死什麼時候算完。
至於這個縱火的人,放是不能放的,那就……沈小樓把他賣給人牙子了,還好心地建議,「年輕力壯,無論是賣採石場還是賣去挖礦,都挺合算的。」
沈小樓要價不高,才要十兩銀子,還挺好賣的。
從始至終沈小樓都沒想到把事情跟便宜舅舅說一聲。
雖然忙活了半夜,但沈小樓第二天一早就起來了,她親手製造的熱鬧,她不得去看嗎?
能在這地段置下鋪子的誰沒點靠山,他們一早起來都被眼前所見驚呆了,「這,這……昨天夜裡走水了?我怎麼一點動靜都沒聽到呢?」
尤其是左鄰右舍,震驚得半天都沒回過神來,繼而是后怕,這麼大的火,整間鋪子前前後後全燒光了,火勢一個蔓延就把他們家的鋪子也燒了……咦,他們離得這麼近,怎麼大火只燒綢緞鋪子,沒蔓延到他們這邊一點呢?
更多的人發現了這一點,站在外頭指指點點,直道:「太邪門了!」
有人道:「有什麼邪門的,報應罷了。你們還別不信,我跟你們說啊,這間鋪子從掌柜到夥計,眼睛都長得頭頂去了,上回我老娘在這扯五尺細布,回家一量才發現硬生生少了三寸,回來找,他們不僅不承認,還奚落了我娘一頓,把我娘氣得憋出了一場病。」
「我有個親戚也被坑過,不過不是少了尺寸,是那布料有瑕疵,破了一個洞,被當成好布賣給我那親戚。」
「他家不僅尺寸不夠,還以次充好。」
「我還見過他們鋪子里的夥計打人,凶著呢,又不是只這一家綢緞鋪子,反正我是從不在他家買。」
眾人七嘴八舌地揭露著,混在人群里的沈小樓神情陶醉,哎呀,這些聲音怎麼這麼動聽呢?不吵,一點都不吵,太好聽啦,說出了她的心聲。
她如一隻進到瓜地里的猹,看著滿地的瓜,快活極了。
而發現鋪子被燒的管事驚慌失措地衝進鋪子里,然後……他想死的心都有了,什麼都顧不上趕緊往府里跑。
「夫人,不好了,昨夜走水了,把鋪子燒完了。」
林氏不慌不忙,嘴邊甚至露出微笑,「耿管事不要慌,慢慢說。鋪子走水了是吧?唉,水火無情,這也是沒辦法的事情,人沒事吧?」一副很體恤的樣子。
耿管事提著的心鬆了一半,面上感激涕下,「奴才謝夫人體恤,人沒事,跟衙門打過招呼了,咱們鋪子上夜裡向來不留人……」
林氏整個人一僵,「哪間鋪子走水了?」
「吉祥綢緞鋪。」
林氏瞳孔猛地一縮,銳利的目光射向耿管事,「你確定是吉祥綢緞鋪?不是王……別的鋪子?」
「奴才很確定,就是吉祥綢緞鋪。」耿管事有些莫名其妙,「奴才剛從那邊查看過,燒得乾乾淨淨,左右鄰居都沒事,只咱家鋪子被燒了,應該是有人故意縱火。夫人,您看是不是去報官?」
林氏懵了,耳邊轟的一聲,什麼都聽不見了。
不,肯定是弄錯了,怎麼可能是吉祥綢緞鋪呢?她明明讓人……
「夫人,您沒事吧?」耿管事見夫人一副失魂落魄的樣子,十分緊張。
徐媽媽也擔心地拽了拽她的袖子,「夫人,耿管事還等著您吩咐呢。」
林氏回過神來,心裡很亂,三言兩語就把耿管事打發了,然後對徐媽媽道:「到底是怎麼回事?徐媽媽你勞累一趟,代我去看看。」
徐媽媽也知道夫人派人去給王家點顏色瞧瞧這事,二話沒說就去了。
林氏焦急地等待著,心裡如長了草一般,心慌得不得了。
徐媽媽終於回來了,「夫人。」她肥胖的身體跑得滿頭都是汗。
「如何?」林氏都沒察覺她的聲音微微顫抖。
徐媽媽都不忍心說,卻又不能不說,只得沉重地點頭,「被燒的是吉祥綢緞鋪。」
「王家布莊呢?」
「王家布莊好好的。」
林氏眼前一黑,身子一軟,整個人朝下跌去……
「夫人,夫人,夫人您沒事吧?」
有事,她很有事!那間鋪子是她的錢袋子啊,就這麼燒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