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8章 你這孫子,兵法用得不錯啊

第248章 你這孫子,兵法用得不錯啊

「你說,這張韓會不會是和許都暗中做了一盤大棋,忍辱負重,為的就是迷惑我等,突襲我後方呢?」許攸在極力辨白之後,輕撫鬍鬚,神情逐漸冷靜下來。

但他仍然還有想不通的地方,「可是,我們的情報刺探……不至於分辨不出其中端倪……上百人暴露犧牲,拚死送來的消息,怎麼會是錯的呢?」

這一番話,讓袁紹和沮授也陷入了沉默,兩人不自覺的反思起來。

這麼多年,派出去的人,啟用了不少,數載潛伏,一直都是送來鐵證般的消息,幾乎沒有出錯過。

怎麼會出錯呢?

「曹操是如何瞞天過海,將消息傳達到前線的?情報之中,已經表明注意了每一個到達前線的人物,同時還監視了平民、喬裝打扮之人,並未發現異樣,此消息一定為真。」

許攸撓了撓頭,感覺腦袋很痛,心很亂,想不明白情報是如何被誤導的。

「主要……」沮授也難得的露出了百思不得其解的模樣,咋舌道:「嘖,主要是,我們至少十位謀臣,所得到的情報渠道均不同,結果卻是出奇的一致,許都的確嚴令張韓撤離東郡、河內,不允許在這一帶活動,軍中的官職也全都撤了,連糧草,都沒有發給他。」

「張韓若是不走,又是如何能約束下屬的呢?難道將士吃不上飯,得不到賞賜,沒有安家費,也都願意跟著他去拼殺嗎?」

沮授理解不了,滿面愁容,在他看來,如果曹軍都是這種人,則說明非是利益所聚的兵馬,那其心之凝聚,就非同一般了。

這話,讓堂上陷入了一片迷茫,袁紹這段時日已祭天結束,不能再拖延,并州和青州招募的兵勇也在不斷聚集。

二子袁熙,也從幽州調了大量的兵馬,不日就會到達,若是這時不打,對全境將士的打擊都將是毀滅性的。

「二位,能否猜測到,張韓和曹操,是如何暗中傳令,且不漏任何痕迹的?」

「難啊,」許攸深深地嘆了口氣,接著拱手道:「此事若是不清楚,日後的情報就難以辨別真假。」

連這種依靠巨大的犧牲才送出來的情報,居然都不可辨別真假,日後再來情報,又還有誰人敢相信呢?

到時,恐怕這些高官文武,都要陷入左思右想不得決斷的窘境。

袁紹本就思緒繁雜,不易下決斷,而且家業越大,就越是害怕失去,早已不像是當年剛到冀州時那般敢打敢拼。

現在被張韓這麼一弄,這情報網,好像塌了。

再送軍情,越寫明重要,越是害怕;越說千真萬確,就越發的不信,全都要被這一次弄得昏頭轉向。

「唉!」

袁紹見他們沮授不說話,又聽了許攸說的這種無奈之語,心裡更加糟亂。

「會不會,」沮授這時候忽然作想,苦笑著道:「命令的確都是真的,並沒有什麼錯漏,但是張韓根本沒有遵守!?」

「啊?」袁紹露出了驚愕的神情,「若是如此,張韓即便是得勝,回去之後也會被人告發此事,難道曹操不會將他斬首示眾,以正軍威嗎?」

「不知道啊……」這誰能知道,或許曹操本來就包庇此人,「主公所言也並非不可能啊,張韓是曹操的女婿,早年又屢立功績,深得上頭喜歡,稍稍違反軍令,未必會重罰。」

「何況,這一次還打了勝仗……」

「只盼著,黎陽兵馬不要亂,文丑將軍可守住黎陽城不失,不至於被曹操奪得了先機。」

「當時在下曾經力勸主公,若是要興戰討伐,則不可臨陣換將,仍然要重用張郃將軍。」

「畢竟,他生性謹慎,又有防備張韓突襲的戰績,守住白馬、延津,等待大軍到達即可,只可惜,全軍上下,貪功冒進,掉以輕心,並不將曹軍看在眼裡。」

「別說了,」袁紹面色不悅的打斷了他,眼角瞥了一眼,很快壓住了情緒,擠出平靜的笑容,道:「過去之事,不必再提,眼下是如何應對戰敗之事。」

「按照沮君之見,應當立即派遣飛騎至黎陽,嚴令文丑收兵防守,不能讓他再貿然出兵。」

「不錯,」沮授並沒有因為方才被袁紹喝止而感到失落負氣,「文丑與顏良,乃是相交莫逆,多年征戰的老友,關係匪淺,若是因顏良這一死,文丑亂了方寸,大出其軍,恐怕黎陽也會危險。」

「黎陽乃是我魏郡南面的重兵把守之城,一旦被突破,則整個南面的城池,都會陷入危險,恐遭洗劫。」

「曹軍,說是仁義,可我等心中都清楚,那是對自己人仁義,對敵人治下豈能愚仁。」

「一旦他們突破了黎陽,或者清掃了周邊關隘的營寨,接著便是出兵掃蕩,而後揚長而去。」

沮授的這番話,的確不是危言聳聽,兩軍交戰很少有善待對方城池與百姓的軍令,大多是以戰養戰,為了能佔得便宜,獲勝取得利益,破城之後劫掠是常事。

這時候,審配等人急匆匆的小跑上來,神色頗為慌張,腳步略微慌亂,等到了大堂之外后,見到裡面已有謀臣在商議什麼,馬上身形一頓,又加快腳步走了進去,來不及和許攸、沮授打招呼,直奔袁紹。

「主公,軍令傳來,文丑率軍去攻白馬,欲搶回渡口,途中遭到夏侯惇突襲,痛擊之後幾乎潰不成軍,損兵折將,黎陽危險……」

「曹軍已經進入黎陽境內,開始已收治百姓之名,強拖人丁、財物,現在如何是好?」

「啊!?」

真是怕什麼來什麼!

袁紹大喝一聲,萬般不敢信,文丑的確有勇無謀,又意氣用事,本以為飛騎去報,還能阻止,卻沒想到還是慢了一步。

「罷了,大軍立刻開拔,不能再讓曹軍囂張得勝,必須要制住張韓的氣焰。」

「傳令三軍,立刻兵發東郡,渡河而去,做好一切準備,和曹操決一死戰!」

「謹喏!」

……

許都,丞相府。

「哈哈哈!!」

和死氣沉沉的魏郡不同,這裡從半個時辰前開始,就一直充滿了歡聲笑語。

這是前線的軍情已經送來,曹操、郭嘉、戲志才等人也都收到了大勝的消息。

張韓在後方埋伏,趁著顏良大軍渡河時忽然發起突襲,在一夜之間,與沿途趕來的關羽,近乎全滅顏良軍,斬殺顏良。

殺四千多人,收得三千六百五十餘名戰俘,戰甲、輜重都是無數,所獲良多啊。

最重要的是,殺了袁紹麾下大將顏良,軍心大振,又佔據了白馬,一路進軍到黎陽附近。

誰人不開懷!?

還沒有正式開戰,就已經在先鋒兵馬上,大勝一場。

「伯常真是,深得我心。」曹操起身,意得志滿的走下台階,不自覺的背起了手,提及張韓的時候嘴角也會不由自主的上揚。

唯一的遺憾就是,這小子真的沒遵守命令。

曹操笑了一會兒,臉色又慢慢的僵了起來。

混賬東西,此計本來就是料定他不會遵守軍令,定會參戰立功,我還存了一點期盼,盼著他能聽話回來,而後此計不成,唯有對峙互守,等待大軍交戰。

沒想到,他真幹了!!

而且,寫回來的書信,第一句話就是「典韋也幹了」!好一個義薄雲天張伯常。

就欺負典韋不看信。

「伯常膽大妄為,但也是這妄為,才令計策得成,真是妙不可言,哈哈哈!!」

曹操開懷大笑間,戲志才也附和道:「伯常是這樣的,再給他三千精騎,估計敢直接打鄴城了。」

「哈哈哈!!」滿堂笑聲不絕於耳,文武笑得都合不攏嘴。

末了,在左側又有沉靜緩慢的聲音傳來。

「伯常膽子的確很大,但卻不得不說,此次計策可謂是出奇一擊,給顏良織了一口麻袋,裝入其中,」郭嘉同樣起身,在曹操身側微微躬身,瘦削麵龐上,略有笑容。

其雙目周遭,眼窩略深,目光炯炯,鬍鬚聳動,言談認真無比,接著道:「想必,顏良、文丑經此一敗,此後袁紹大軍到來時,便會投入更多兵力,求一場大勝,來挽回佔據,我們不宜繼續在黎陽停留,得了好處,立刻退守,才是最佳。」

「以伯常行軍作戰的習慣,」郭嘉一隻手不自覺的戳著鬢角散落的頭髮,苦思著回想,柔聲道:「應當會第一時間查探當地地形,記住各處要道,以日後行軍所用。」

「倒是不必擔心,但我們也應該立刻前行,將大軍開赴濮陽,把戰場收縮在官渡一帶,逐漸讓出如今所得的地界。」

「此戰,還是如以往之戰略,引袁軍渡河。」

「不錯,渡河。」

「渡河。」

「在下附議。」

……

三日,曹操已先行到達了東郡濮陽,夏侯惇召集文武官吏,帶著先前大戰立功的忠將士來迎接。

張韓除外。

他因為擅離職守,不尊軍令,目前正在軍營之中被關禁閉,但是因為沒有聲張,所有其他營的將士不知,只聽關羽傳出消息說,張韓此前,都是苦肉計,因知曉小道,為了神不知鬼不覺的繞到顏良軍後方。

結果就是,也的確斬殺了顏良,大破其軍,壓垮了袁軍的軍心士氣。

功不可沒也!

於是,早一個月前那些罵過張韓的人,都覺得很慚愧,自發的開始誇讚起來,甚至還有不少校官偷偷送禮,以免除被記恨。

這些東西張韓肯定是不收的,他已經痛心疾首,決定洗心革面,不再用之前的面目活著了,於是通通儒雅的拒絕了。

一改之前貪婪的形象,只讓典韋在外面挽留的時候順便幫忙收下,說會勸導幾句,幫他們美言。

這樣一來,軍中反而在短短一兩日內,多出了一種奇怪的傳言。

說君侯為了這一戰,在很早之前就已經不顧自己的聲名形象,給人留下一種貪財好色、目無法紀的印象,如今大戰一起,剛好可奇計破敵,令人防不勝防。

簡直是,用心良苦、目光深遠,天下再無第二人也。

也有人說張韓臉皮厚,一打勝仗就知道胡吹自己,當然,這種不合時宜的言論每當說出來就會被口水淹沒。

曹操簡單的和夏侯惇寒暄了幾句,然後馬上下令召張韓來見。

夏侯惇也明白,能讓丞相這麼早來到濮陽,除卻戰事重要之外,便是想要見一見張韓了。

中午快要用飯時,張韓背著一捆柴在眾目睽睽之下,到了衙署來見曹操,正在吃飯的曹操端著碗當場愣住,目瞪口呆。

然後臉色一變,無比嫌棄的喝罵道:「少來這些沒用的,學誰呢?!負荊請罪是吧?你背的是荊條嗎?」

「我是向父親請罪。」張韓弱弱的說道。

「嘿,」曹操沒繃住笑了,然後又馬上板起臉,沒好氣的加大音量道:「滾過來!」

張韓放下柴連忙過去,給曹操捏肩捶腿,諂媚至極,笑容一點不像正氣凜然的儒雅將軍。

跟隨來的趙雲、典韋簡直沒眼看,都別過臉去不好意思同框載入史冊。

眾人來一一拜見之後,都退出了門外,把堂上的空間交給這對翁婿,曹操享受了一會兒,抬起手止住了張韓:「別捏了,疼。」

「小婿,恭喜岳父了。」張韓索性直接很自然的坐在了曹操身旁,和他同案,順帶又捧了一句。

曹操樂呵一笑,「你說這戰事得勝?何喜之有,袁紹大軍都還未到。」

「除此之外,還更有一喜,」張韓眼神示意,湊近了些道:「關雲長,乃是玄德公請命來北地的吧?」

「嗯,不錯。」

張韓咧嘴道:「我斬殺了顏良,大破其軍,關羽屢次交戰,都未有勝果,甚至首次激戰時還因中顏良疑兵之計而撤軍,錯失良機。」

「最後,才在小婿身後,撿了一個斷後的功勞,他們的打算落空了。」

「哦?」曹操聽到這個就極有興趣,嘴角一揚,樂道:「你看出他們兄弟的用意了?」

「那是自然,關雲長來立幾道功績,兩不相欠,就可遠走他鄉,他們應該是萌生去意了,只是現在若是要進言讓岳父殺了這三人,肯定不妥,若是囚禁,則內外麻煩,最好的理由,就是讓雲長立不了功,」張韓得意洋洋,笑得快合不攏嘴了。

最後才憋不住似的道:「小婿,小婿就是因為想到此節,才強行進軍搶奪他的功績,都是,都是為了岳父你啊,哈哈……」

「別笑了。」曹操嫌棄的瞪了他一眼,這一番話,半個字都不能信,他特么自己都綳不住。

張韓使勁的抿住嘴,保持嚴肅,躬身道:「別看我笑,這是勝利的喜悅,但我真的是為了您。」

「呵呵。」

曹操沉吟了片刻,回想這一來二去的脈絡。

冷笑一聲,道:「哼,你這孫子,兵法用得不錯啊。」

張韓一愣:「???」

能不能連著說,在中間喘口氣什麼意思,咋像罵人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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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國:誰讓他做謀士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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