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同學,派系鬥爭
得到羅伊肯定答覆,父親查爾斯拿出一瓶印有雙頭鷹的標誌的酒,滿足地灌了一口。
長子接他的班,次子當社區神父,再各自娶媳婦,生個大胖小子,查爾斯就死而無憾了。
無論哪個世界,人類父母願望大同小異,但在殘酷的戰錘宇宙,如此渺小的願望卻格外脆弱。
不斷擴大感染的雞賊會把一切毀掉,為了保護家人,羅伊絕不能讓它們得逞!
從晚餐到睡覺期間,他一直思索對策,直到第二天清晨,一個大概方略浮現腦海。
父子三人吃完早餐,在家門外分道揚雕,查理和父親去宏炮班組工作,羅伊參加基礎水兵訓練班。
船艙過道由金屬構成,有窄有寬,主幹道和前世公路隧道相當,狹窄處猶如田間公路。
此時主幹道人來人往,穿行著忙碌上班的船員,正義號共有三萬名船員,九萬名契約奴工。
船員除了虛空之子,大多來自巢都平民,干著電子廠無異的活計。
契約奴工則來自各個刑罰世界,和水食物一樣,被當做消耗品使用。
跟隨主幹道的人潮,羅伊抵達一個廣場,那裡有無數條狹窄的分支道路羅伊進入其中一條,復行數十步,豁然開朗。
映入眼帘是一個巨大空間,無數鋼板分隔成艙室和樓層,無數孩童和成年人穿行其中。
他們皆身著藍色樸素工作服,上面沒有任何標誌,在這裡他們都有同一個身份——帝國海軍新兵。
海軍需要文化知識和專業素養,巢都工人素質參差不齊,必須經過系統訓練,才能滿足底層水兵要求。
虛空之子和巢都新兵一樣,也必須參加基礎水兵培訓。
唯一的區別是,虛空之子未來大概率接受專業課訓練,分配到待遇更好的技術崗位,而巢都新兵則大概率止步於此,成為打螺絲的底層水兵。
思緒翻飛間,羅伊走進教室,和前世校園一樣,藍色工作服學生三五成群,各自小聲交談。
但如果仔細觀察,他們總體分成兩個群體,一群是身體存在變異的虛空之子,另一群從地表巢都徵召的新兵。
兩撥人明顯不對付,原因顯而易見,虛空之子家族霸佔優越崗位,排擠巢都新兵,限制階層流動,自然引發後者不滿。
虛空之子也理直氣壯,他們手握關鍵技術,讓巢都新兵來干,你能幹么?幹不了!
我家幾代人積累的技術經驗,憑啥被你幾年寒窗奪了去?
兩世為人,羅伊輕易看出矛盾關鍵,但沒有解決辦法,他不可能革自己的命。
當他走進教室,出眾的外表讓他匯聚了眾人的目光。
地表男新兵嫉妒憎惡,女新兵目光閃爍;男性虛空之子羨慕自豪,女性虛空之子愛慕毫不掩飾。
虛空之子大多基因變異,存在畸形,在種族潔癖的帝國中,哪怕信仰再狂熱,也無法抵消基因缺陷帶來的自卑。
這導致虛空之子和地表人類相處時,常常表現冷漠、敏感不合群,遭到地表人類歧視。
羅伊出身虛空之子,不僅看不出變異,外形比地表人類更美麗,更純潔,無疑成為虛空之子一張名片。
哪怕對羅伊心存嫉妒的虛空之子,也會在族群利益前放下成見,獻上祝福。
所以在虛空之子中,羅伊的人際關係很不錯,不算幾個死黨,至少也是點頭之交,沒有敵人。
「羅伊你來啦!過幾天就填專業志願了,你看那群地表猴子,一副恨不得殺了你的模樣,笑死了!」
肩膀被重重一拍,羅伊轉頭看到一個紅髮棕色皮膚的女孩,她烏黑的眼睛炯炯有神,頭頂兩側頭髮輕微頂起,似乎長角。
那裡確實長角了,但為了讓基因看起來更純潔,女孩忍痛把角鋸掉了,留下輕微隆起的頭髮。
羅伊面露笑意,回答道:
「早上好,瓦爾基婭,願神皇保佑你,不用為我擔心,恕則智,妒則愚,無論哪個崗位,都是在為神皇服務,並無高低貴賤之分。」
呸!偽君子!
兩人刻意抬高聲音,引得大批地表新兵暗罵,瓦爾基婭繼續說道:
「那羅伊放學后千萬小心,如果你被某個想不開的地表人幹掉,跳幫隊只能幫你血洗兇手全家。」
她的聲音抬高了數分貝,警告意味不言而喻。
陸戰隊艦船上唯一的陸戰力量,跳幫隊則是陸戰隊的精銳,瓦爾基婭父親是一個跳幫小隊隊長,手下三十個身經百戰的軍人。
由於基因變異,瓦爾基婭家族成員身體普遍更強壯,反應更敏捷,面對地表人能以一敵多,當羅伊遭遇地表人欺負時,往往由她出手相助。
威脅話語一出,瓦爾基婭戾氣到達頂峰,羅伊安撫道:「好啦,都是神皇子民,瓦爾基婭不必如此。」
少女面色稍緩,冷哼道:「羅伊你就是太善良了,才會被別人欺負,今後沒有我,你再被欺負怎麼辦?」
作為社區明星牧師,我的信徒會幫我揍回去。
羅伊心中回道,但在更大的危機面前,他沒空管派系鬥爭,把瓦爾基婭拉到角落裡問道:
「瓦爾基婭,我向你打聽一件事,陸戰隊有沒有長這樣的成員。」
羅伊拿出一張畫像,上面是一個光頭,額頭處有板狀凸起,赫然是一個雞賊雜交體。
瓦爾基婭定神一看,然後陷入回憶:
「好像有那麼幾個,幾年前加入陸戰隊,個別混到了小隊長的位置,皮膚呈現粉色,應該是虛空能量變異造成。」
羅伊心一沉,幾乎下意識斷定是雞賊,還是至少繁殖到第三代的雜交種,滲透到了武裝力量中,甚至更高職位。
但這不是直接證據,因為除了雞賊,也可能是變異的虛空之子,不能作為證據取信於人。
如果貿然舉報,可能驚動雞賊集團,自己和親人遭遇暗殺。
強悍的雞賊能單殺星際戰士,羅伊凡人一個,被盯上死路一條。
必須換一個更穩妥的操作。
他又問:「你們家的艾克斯小隊中,有這種光頭人嘛?」
瓦爾基婭搖頭:「當然沒有,艾克斯小隊全是艾克斯家族的精英,最多頭頂長角,不可能長這模樣。」
「這樣啊…」羅伊摸了摸下巴,接著問道:「那麼艾克斯小隊中,存在經常回家照顧孩子,卻沒見過孩子的成員嗎?」
瓦爾基婭搖頭道:「沒有,每一個家族成員誕生,都會被族人祝福,觀察變異程度。」
雞賊分為雜交體混進人類中,無一例外光頭前顎凸起,感染體則是思維被扭曲的人類,保留人類外貌。
感染體之間交配,產下雜交體,如果艾克斯家族存在感染體,立刻就會被發現,所以羅伊排除了艾克斯小隊被感染的可能。
「如果能團結艾克斯小隊,勝算就會更高!」
看著陷入沉思的俊美男孩,瓦爾基婭紅著臉問道:「喂,羅伊,伱打聽我家,不會想入贅吧?」
「別去社區教堂了,我家小隊正缺戰鬥牧師,來我家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