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青花樓，陳素裳
「哇，嚇我一跳，江嵐你怎在此。」
剛推開門，李平安就見到坐在門口的江嵐，不禁為之一驚。
「今夜是我當值，倒是你深更半夜還來司里，莫非是要換上衣服去教坊司？」
江嵐見到李平安穿著便服，掛著一臉滿足的笑容，頓時便知道李平安今夜幹了什麼。
相處的久了，有時江嵐在鎮撫司里修鍊，也會看到李平安回到案牘庫，換上錦衣衛的飛魚服再出去。
這身衣服在鎮撫司里可能平平無奇，但要是在外面，那可是面上倍有光。
穿上飛魚服之後，李平安便是一夜不歸，第二天回來的時候眼睛上就頂著兩個大大的黑眼圈，身體也顯得萎靡不振，虛弱了不少。
江嵐雖沒去過教坊司，但作為穿越者的他又豈會不知李平安做了什麼。
「咳咳...」
「青花樓可不是教坊司...這是欣賞！讀書人的事，能去教坊司嗎！」
被江嵐直接猜到內心想法，李平安不禁臉色一紅，扭過頭去對著銅鏡捋了捋頭髮，邊換飛魚服邊講：「今天可是青花樓頭牌陳素裳的演出之日，我這還是托關係才買上雙人票，要不，你也去欣賞一番？」
「青花樓啊...沒想到你你小子興緻倒是不俗。」
江嵐微微頷首，答應下來。
對於青花樓，江嵐倒是了解一些。
不同於青樓，這青花樓里的藝伎並非那些胭脂俗粉，只賣藝，不賣身。
而青花樓里的頭牌陳素裳，更是轟動武國整個大江南北，更是無數文人心中的神往。
不光是文人這些喜歡咬文嚼字的傢伙，甚至於不少富商願意千里跋涉，豪擲千金，只為聽陳素裳唱曲。
江嵐倒是理解不了他們的想法，一擲千金只為聽美人一曲，只能看不能摸，有什麼意思。
況且江嵐對這些根本沒什麼興趣，完全沒這個年紀的少年應有的想法，他的心境反而更像是那些閉關多年的宗門老祖一般。
只有武品上的突破，才能讓江嵐感到無比的通暢痛快。
畢竟不是誰都能在不到二十歲的年紀，就踏入四品之列。
像是章千戶這般人傑，官至千戶，武至四品。
如今的他的年齡也恐怕不下八十，只是有著天地元氣蘊養導致武者壽命比普通人長得多，所以也看起來比較年輕，像是四十多的中年人。
更別說對於其他的普通人，一生可能都邁入四品無望。
平日里閑來無事若是不去勾欄聽曲逍遙快活，難不成還拜入少林清心寡欲，當個和尚不成。
「哈哈，人生得意須盡歡，沒想到你這傢伙竟然會答應下來，意料之外，著實讓我驚喜啊！」
李平安邪魅一笑，推了推江嵐的胸脯。
無奈，江嵐搖搖頭，沉默以對。
他的想法只是製造出不在場的證據。
雖說章千戶腦子若是不出問題的話，完全不會將出手之人與自己這一個案牘庫的書辦聯繫起來。
但多一事不如少一事，若是以後再出手的話，每一次自己都在場，那對方就算是再傻也會懷疑到自己頭上。
此時，外面的天色完全已黑。
換好衣服之後，由李平安帶著江嵐，依著月光，二人朝著青花樓走去。
路上空無一人，時間已經到了宵禁的時間，若是路人被抓住，輕則是罰些銅板，重則可是要押入官府，打上幾十大板。
李平安穿著錦衣衛的飛魚服，官府的人遠遠看見就趁早避開，完全不敢得罪。
就算是官府，也擔不起得罪錦衣衛這個罪名。
畢竟錦衣衛的昭獄威名遠揚，進多出少，從來沒見過有人能站著從裡面出來。
...
與街道上的蕭條相比，青花樓所在的巷子倒是熱鬧的很。
此時的青花樓燈火通明，將周邊的街道照得光亮。
在青花樓之外，江嵐甚至看見不停有著異國人出入青花樓，其中不乏與武國對立的北遼國之人，它的知名程度甚至要比官辦的教坊司還要高上不少
江嵐的洞察之眼不露聲色地啟動，路上來往行人氣息紛紛映射在江嵐的雙目之中，毫無保留。
路上的武者數量不少，而青花樓之中尤為之多。
十八個五品武者，四個四品武者！
這股勢力竟然齊聚於青花樓中，若是放到江湖上足以掀起一方地動山搖！
好在沒有三品之上的武者，那江嵐便放下心來。
若是對上三品武者，江嵐也要暫時避其鋒芒。
而這裡實力最高的人，也只是四品，但其數量著實讓江嵐有些驚訝。
「竟然這麼多武者，這青花樓不簡單啊！」
收起洞察之眼，江嵐輕聲嘆道。
「哈哈，畢竟今天可是頭牌陳素裳出場，甚至一些皇室宗親都會拉下面子來聽陳素裳一曲，普通的武者想來也進不去！」
李平安滿臉自豪，帶著江嵐走進青花樓之中。
剛一進門，濃郁的花香胭脂味道撲面而來。
一樓的中心，則是一塊寬闊的圓台，其上幾名年輕女子或是彈琴或是吹簫，樂聲悠揚不斷。
不談其才藝，僅僅是面容都是絕色。
緊接著，一個三十多歲少婦摸樣的女人笑著迎了過來，見到穿著飛魚服的李平安，眼神又一掃過身穿便衣，身材挺拔修長的江嵐，頓時滿臉尊敬地對著李平安恭維道：「我就知道李大人肯定不會錯過陳素裳的表演，我這就帶著二位大人到預定好的雅間去。」
與江嵐相比，李平安則是熟絡了很多，老成地微微點頭，一言不發，做出一副文人雅士的樣子，借著這身飛魚服，李平安賺足了周圍人的目光。
二樓的雅間之中，正是欣賞舞台的最佳高度。
不過李平安定下的雅間，倒是位置偏僻一些。
中間位置的雅間，竹簾垂下，只露出絲絲小縫，讓人看不見坐於其中人的模樣。
不過區區竹簾，哪能抵住江嵐的洞察之眼神通。
開啟洞察之眼之後，坐於雅間中人的樣貌在江嵐眼中一覽無餘。
看清雅間之中幾人的模樣之後，江嵐不由的一聲驚嘆。
「竟然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