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送到我府上
透過竹簾，江嵐看到在正中心的雅間之中，赫然坐著的是章千戶。
更讓江嵐意料之外的是竟然有著幾個其他的千戶，同樣是恭敬地與章千戶交談。
五大千戶所的五大千戶之間亦有高低之分。
而章千戶成為千戶的時間最早，修為也是最高。
在江嵐的洞察之眼下，章千戶的一切毫無保留。
四品巔峰，半步踏入三品。
幾乎與鎮撫使的實力相差無幾，很可能過上些日子，章千戶就要變成章鎮撫使。
在章千戶身邊，還立著九個章千戶手下的百戶，忠心耿耿，皆是一臉恭敬地逢迎著章千戶。
江嵐看著屋中幾人，驚奇道：「有些意思，這百戶李文德怎麼不在？」
「想來是遭了些排擠，看來日後前途渺茫。」
章千戶可是未來的鎮撫使，若是與他關係不好，別看李文德是個百戶，那在鎮撫使眼裡也是個小螞蟻。
若是章千戶日後成為了鎮撫使，日後李文德在鎮撫司里怕是步履維艱，寸步難行。
想到這裡，江嵐仔細多看了幾眼章千戶的老臉，興奮得將臉上幾道皺紋笑得聚在了一起。
「喂，陳素裳都要出場了，你在看哪呢！」
李平安一句話將江嵐的視角拉到舞台中央。
舞台中心，紗布緩緩揭開，露出一位身著白裙的女子。
見到這身穿白裙的女子，台下的新觀客已然看呆，恍惚如飄然夢境，而老觀客則是沸騰了起來。
「快看，陳素裳出場了！」
「老夫從大遼趕來，只為聽陳素裳一曲，值了！」
「嘶，若能得此女，此生亦無憾！」
說歸說，但誰也不敢奢望能佔有陳素裳。
不僅僅是達官顯貴，更有皇室宗親在此，其中不乏陳素裳的仰慕之人，何人敢在此放肆。
...
在青花樓的安排下，淡雅的燈光下投射到陳素裳身上，將她皎潔白皙的肌膚如同白玉一般，青絲垂下，潔白的銀色發簪如同初萌的白花，更顯出她的清雅氣質。
隨著悠長的弦音響起，全場不約而同地寂靜下來。
「麗宇芳林對高閣，新裝艷質本傾城」
「映戶凝嬌乍不進，出帷含態笑相迎」
「妖姬臉似花含露，玉樹流光照後庭」
「花開花落不長久，落紅滿地歸寂中」
輕靈的嗓音如夢似幻，配著舞姬的舞步，讓全場的觀客如同進入夢境之中一般。
彷彿親眼看到玉樹花瓣掉落，如花般的妃子出閣一般。
小聲讚歎之聲不絕，所有的觀客都為之痴迷。
邊聽著陳素裳唱曲，李平安激動若狂，自豪地對著江嵐炫耀：「這可是我為她寫的曲，沒想到她竟然將之唱出，看來她心裡有我！」。
正在眾人陶醉之時，正中心的房間之中傳出一聲放蕩痴笑。
「好！好！好！」
「真不愧是青花樓頭牌陳素裳，著實讓本官開了眼了。」
緊接著，便又是幾聲猥瑣的大笑傳出，吸引來全場觀客的憤怒。
聽聞此言，江嵐會心一笑道：「這章千戶身居高位，竟然也有著這般別緻。」
而江嵐身邊的李平安本因心儀之人被調戲而感到無比憤怒，但經江嵐這麼一提醒很快就反應了過來。
「章...章千戶怎會來此？」
在李平安眼裡，千戶那就是天，千戶所說的話，那就是天理。
「何人膽敢在這青花樓里放肆！」
一五品武者持刀暴起，盯著章千戶的房間怒吼一聲道：「竟敢當眾侮辱素裳小姐，給本大爺滾出來受死！」
其散發出的五品武者氣息頓時讓周圍的觀客面色一白。
場上一名雍容華貴的富商也不甘示弱：「將他擒下者賞金百兩！」
另一邊的雅間之中竹簾撩起。
一位板著臉，身著五爪金龍袍的男子，面色陰沉地盯著章千戶的房間講道：「不管你是誰，你做的，過了！」
話音剛落，其身後站著兩名武者侍衛赫然拔刀。
二人同樣散發出五品武者的氣息，嚴陣以待。
男子身上的五爪金龍袍將他的身份暴露無遺——皇室宗親！
細心之人一眼就認出來金龍袍男子是何人。
「竟然是楚王！」
「什麼？楚王發話，那今日有好戲看了。」
「呵，陳素裳的演出，楚王可是次次不落，每次出場都豪賞千金，在場的人何人不知！」
「竟敢在楚王面前撒野，我看這小子是活膩歪了。」
「沒錯，你可知道得罪了楚王的下場！」
...
有楚王撐腰，一些不是武者的觀客也紛紛站起，漲紅了脖子對著章千戶的房間大聲喊道。
在眾人期冀的目光中，楚王緩緩站起，沉吟道：
「不管你是誰，今日必須得給本王交代個說法。」
隨著楚王低沉的話音落下，場中一些出頭打抱不平者也坐了下來，幸災樂禍地看向正中心的房間。
「怎麼辦...事鬧大了。」
李平安面色蒼白地望著江嵐。
江嵐那副風輕雲淡的表情，手上還拿著一頁西瓜，彷彿置身事外一般，讓李平安心裡更慌。
「慌什麼，我們只是案牘庫的書辦，操心這些事幹什麼，來，吃瓜！」
說罷，江嵐拿起一頁西瓜塞到李平安手裡。
可現在李平安心臟都快要跳了出來，還哪有心思吃瓜。
一邊是單向心儀之人，另一邊是錦衣衛里的頂頭上司，頓時讓李平安不知站在哪一面為好。
這幾個月里，李平安每天刻苦修鍊，卻又每天沒什麼長進，江嵐便隨手將幾枚丹藥放進李平安的茶水之中，這才讓李平安的修為突飛猛進，前兩天之中，剛剛突破九品，可以說是人生才剛剛啟程。
突破九品之後，自然是向江嵐吹牛，說些什麼視百戶千戶如同草芥、之後當了小旗把江嵐調過去與他一同吃香喝辣之類的話。
想到這幾天里和江嵐吹過的牛，李平安心痛萬分。
「你怎麼知道章千戶會輸給楚王？」
江嵐淡然一問，反而讓李平安愣住。
是啊，為什麼自己會覺得章千戶會輸給楚王呢！
突然，章千戶所在的房間竹簾撥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