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4章 加速吧
第214章加速吧
出去半年,回來最大的感受居然是成長!
半年不見,王熙鳳沒了青澀感,平兒的膽子也大了幾分,以前都是憋著一股氣在跟前伺候,艷如桃花。如今在跟前伺候著,多了幾分坦然。還能說一句「小姐這回該懷上了。」
王熙鳳沉浸在家某人營造的氛圍中,嘴上沒了顧忌:「你是有多想填補?」
扭頭時,塌上的賈璉已經酣睡,王熙鳳做了個噤聲的手勢,悄悄的坐在塌旁,看著面前這張經歷了無數風霜的臉龐上多了幾分英氣,想到回家后的一幕幕,心兒都化了。
賈璉一覺好睡,醒來時已經日上三竿。一洗一睡,整個人全都恢復了。
京城的初春,賊他么的冷。屋內卻暖意融融,地龍燒的正旺。
起身伸個懶腰,骨頭啪啪的響。
聽到動靜,門口探頭的自然是平兒,二人的主卧,平兒有唯一的自由權。
「爺起來了!精神看著全好了。」平兒嘴上說著話,手上一點都不慢,轉頭招呼一聲:「爺起來了,準備伺候著。」
古人的享受全靠人力來堆,賈璉早就麻木這種生活了,你說光溜溜的站著,讓丫鬟伺候的生活,兩人之間能不親近么?襲人還給寶玉換褲子呢。
平兒的眼神非常正,只是手上微微顫抖,出賣了她的真實感受。
前後七八個丫鬟伺候著,放下筷子時,身邊只有平兒與桂香時,賈璉才問:「二奶奶呢?」
「頭前二爺陣前立功,拿了賊首,陛下賞了個五品誥命,當時二爺沒在家,慶賀的事情也拖著沒辦。這不,老祖宗發了話,二爺回來了,兩件喜事一起辦,這叫雙喜臨門。早起二奶奶就忙活這個事情去了。」
正說著話呢,王熙鳳進來了,一邊走一邊教訓人:「但凡少問一句,下人就不上心。你去告訴林之孝,出了錯的,自己領十板子。」
賈璉聽了便笑問一句:「哪個不長眼的惹急了二奶奶?」
容光煥發的王熙鳳近前來,滿眼柔情蜜意:「辦乾貝的,三頭的鮑魚當兩頭的,要不是林之孝眼睛尖,就被糊弄過去了。打十板子都是輕的。」
這種事情絕對不能姑息,賈璉微微正色道:「換個人吧。」
一句話就給事情定了結果,王熙鳳果然順從道:「那就換個人,只是怕賴大臉上不好看。」
賈璉平靜的端起茶杯:「賴大有話,讓他來跟我講。以後外頭的事情,盡量讓林之孝辛苦一點,別累著了賴大爺。」【賴大爺】三個字,真是陰陽怪氣。
王熙鳳是個聰明的,立刻領會到賈璉的意思,身子也坐直了問:「老祖宗那邊如何?」
「她不問,你當沒發生任何事情,她問了,你就說是我的意思。」賈璉回答的很乾脆,王熙鳳面對賈母,毫無反抗的餘地,賈璉則不然,他說話不一樣,沒有把賴大叫來訓斥一頓,說他用人不當,都是給他留面子了。
賈府很大,人也很多,王熙鳳要管的事情千頭萬緒的,累是真的累。但她非常享受。
賈璉見她頻頻點頭,又道:「要會用人,不要事必親躬,你能累死。」
榮國府大擺宴席慶賀,榮寧街又是一天的流水線,大魚大肉管夠。
賈璉可沒呆在府里陪著「貴人」們喝酒說話,而是簡單的應付一下后,出了府奔著流水席現場來了。身著誥命服的王熙鳳還不太情願,依舊被賈璉拉著一道出來了。
「你身上的誥命服,是這些家將一刀一槍打回來的。」一句話就給王熙鳳說服氣了。
賈璉又補了一句:「上位者要看清楚身邊的人,到底是個什麼成色。嘴上說話好聽的人,更得看仔細了,若是一點本身全在嘴上,那有事情你可不敢讓他去管。」
熱鬧的榮寧街隨著賈璉夫婦的出現徹底沸騰了,多少年了,總算是能有重現往昔的一天。老一輩人的會議里,賈家主人帶著大傢伙外出征戰,回來后配合大傢伙喝酒吃肉。如今璉二爺更進一步,直接拉著新媳婦來了。
家將們紛紛舉著大碗上前:「二爺,我喝,您看著就行。」
說完家將一口乾掉要揍伱,卻被賈璉拉住道:「張老三,看不起誰呢?不就是喝倒為止么?沒事,我媳婦跟著的,不會被別的小媳婦撿回去。」
眾人鬨笑聲中,賈璉端起桌上的一碗酒,仰面幹掉。
賈璉逢酒必喝的結果很明顯,真就是被抬回去的。都不知道喝了多少,最後斷片了。
王熙鳳指揮著人給賈璉抬回去安頓好,又心疼又感慨。這酒,賈璉不喝又能如何呢?
王熙鳳能真切的感受到,賈璉與這些家將們的關係,可謂性命相托。
念及於此,不禁略有感悟。身邊的人是多,但能像賈璉與這些家將一般的,少之又少。
西邊院子里,賈母身邊有耳報神傳信,得知后也很是感慨:「當年老爺也沒少被抬回來。」
酒醒后都是次日凌晨了,賈璉醒來時,跟前伺候的是平兒,王熙鳳睡的正香呢。
「怎麼你一個人守著?」賈璉喝了口溫熱正合適的茶,看看草編的器具,心道古人是真會享受。平兒拿來熱毛巾道:「上半夜是桂香守的。下午開始的酒席,二爺喝到天擦黑。二奶奶心疼的掉了好些眼淚。」
賈璉搖頭道:「你不懂,這些家將才是老一輩留下最大的財富。」
普通人你給他把刀,無緣無故的,你讓他殺人敢么?這些家將不一樣,賈璉說要殺誰,真的干。問都不帶問一句的,最多說一句照顧好我二舅姥姥。嗨,串台了。
「我一個做下人的,不用懂,二爺明白就行。」
擦了臉后,賈璉一時也睡不著了,靠著床頭髮了一會呆兒。
迷迷糊糊的賈璉又睡著了,次日起來直奔東跨院。
賈赦一臉酒沒醒的樣子,卻也沒如同往日一般擋駕不見。
「半年沒在家,不得來盡孝啊?」賈璉語氣不好聽,說話也不客氣。
賈赦並未如以往一般暴跳如雷,斜著眼睛道:「人前大好風光時,記住,別沉進去。」
賈璉想到了承輝帝的話,忍不住問:「昔日父親也曾風光無限吧?說說?」
「祖輩餘蔭,人在則在,人去則消。再說昔日也在我身上用了不少。當初要不是你祖父強行給我按在家裡,怕是難有今日父子相聚的一幕。倒是你娘家裡,算了,不提也罷。」
賈赦說著意興闌珊,不想再提。賈璉卻不肯放過,追問:「過去很多事情,我若不知道,今後面對知情者,那該多被動呢?我知道皇家的事情少摻和,這不是被逼無奈么?總不能叫我兩眼一抹黑吧?」
賈赦肯定不是個好人,看他奪人扇子就知道了。但他一定有不可為人知的過往。
這些過往不搞清楚,對賈璉而言,就是一顆地雷,不知道哪天就炸了。
「我八歲起就陪皇子讀書,老忠義親王待我親厚。當年學堂里,陛下最不起眼了。老忠義親王與陛下一母同胞,宮裡的老太妃還在呢。老忠義親王三尺白綾……,自個兒掛上去的,我若在場,也是一般如此。」
賈赦的聲音越發的低沉,說出來的內容如同炸雷一般,炸的賈璉外焦里嫩。
「難怪!」賈璉自言自語。
賈赦又道:「你姥爺,三個親舅舅,都是這麼處置的。家中男丁,五歲以下的,才能活下來,即便如此,也被流放崖州。即便如此,過海的時候,船還翻了,你信么?當初承襲爵位,本以為無望,太上皇力主,反手斷送了你二叔科舉之路。你當我不想抱上陛下的大腿么?我便是去抱了,他敢信我么?」
一番話說的陰氣森森,賈璉聽的是頭皮發麻。又是秦可卿,又是妙玉,賈家人怎麼想的?
賈璉決定咋他一句:「哼哼,既然如此,為何還要藕斷絲連?安心在家做個廢物不好么?」
賈赦頓時炸了,氣的眉頭上血管暴漲,一陣猛跳。
但他還是忍下來了,冷笑道:「你懂個屁,東府的賈敬,哪是我能管的了的?這狗東西,只為能能瞞天過海,結果留下一個爛攤子不收拾。賈珍那廝,滿腦子小聰明,他哪裡是藕斷絲連,是惦記著好處呢。」
賈璉立刻想到了秦可卿閨房裡的大段描寫,頓時明悟。狗日的賈珍,得了陪嫁,還要人。
畜生啊!
「如今你與陛下有緣,既然如此,過去的事情最好當做不知道。當年事變,四王八公聯手給滅的。哼哼,太上皇在,這份恩情才有用武之地。一朝天子一朝臣,太上皇若不在了,四王八公,若是不肯夾著尾巴做人,哪一個都好不了。」
聽了這番話,賈璉心頭頓時明白,難怪了,承輝帝說起賈赦。
原來,這是個廢物典型。希望四王八公的人都跟著學習的榜樣。
至於自己,則也是另外一個典型,忠心陛下的典型。告訴四王八公,看見沒有,你們的下一代,只要有出息,朕也是會大用的。
父子都是典型,好嘛!
賈赦已經不掙扎了,唯一還偶爾掙扎一下的賈政,估計日常也沒少撞南牆吧。
「無論如何,賈珍那邊必須斷了!」賈璉試探了一句賈赦的態度。
賈赦聽了搖搖頭:「賈敬沒幾年活了,等他沒了再說吧。」
賈璉心道:那就晚了。哦,也不算晚,畢竟我起來了。不行,不能冒險。
心裡一陣激烈的鬥爭,賈璉還是暗下決心,得操作加速了。
人真不經念叨,賈璉回到家中,便得知賈蓉已經等了一會了。
見面之後,賈璉便打趣道:「知道我給你備了禮物么?如此著急?」
賈蓉急道:「禮物不禮物的不要緊,我老子讓我來請您。」
賈璉頓了一下:「禮物還是要有的,畢竟出去一讓不容易。」
示意桂香去書房取來一個檀木箱子,遞給賈蓉道:「知道你就喜歡這個,正好遇見了。」
賈蓉並不在意,並未直接打開,而是趕緊催賈璉過去。
賈璉也沒拖著,一起跟著走,邊走邊問:「你老子著急個甚?」
賈蓉道:「官田啊,如此大好良機,正是囤地的好機會。」
賈璉聽了不動聲色問:「這誰的主意啊?」
賈蓉沒察覺,隨口道:「還能有誰,自然是賴二。若不是我老子有點怕您,不敢直接派人過去,而是等您回來了問過在出手,估摸著人都在鄖陽忙活了。」
至東府,先見尤氏在等著,賈蓉見狀便道:「我去復命。」匆匆而去。
尤氏上前道:「不知道誰在傳,二叔在鄖陽大發橫財,他便動了心思。賴二在一旁攛掇,這才如此著急請你來。對了,他讓我好好求一求你。」
賈璉見她眼含春水,露出輕浮的笑容:「怎地,你打算如何求我?」
尤氏面色紅潤,輕聲道:「還能如何?你要如何便如何?」
也就是冬天太冷,不然就眼前的嬌羞可人,說不得要拉她去假山後面。
「走吧,我倒要看看賈珍擺的什麼鴻門宴。」賈璉收起心思,信步往前。
賈珍這邊擺了一桌子菜,見賈蓉便問:「他怎麼說?臉色如何?」
賈蓉搖頭:「看不出來。」
賈珍怒道:「廢物,要你何用?」
賈蓉也不反抗道:「是啊,我廢物!」
賈珍揮手示意賈蓉滾蛋,回頭問賴二:「你覺得事情如何?」
賴二道:「璉二爺對待夫人,倒是素來敬慕,此長嫂為母之故也。」
兩個男人,都在指望一個女人能成事,離譜么?不離譜,你看恆大的私人歌舞團。
這才是熟門熟路會辦事的風格!
賈珍搖搖頭:「難,他未必肯擔乾洗,龍禁尉盯的太緊了。」
賴二低聲道:「試一試又不壞,還能落下臉來說難聽的?」
尤氏陪著賈璉出現后,賈珍頓時起身相迎,賴二陪著說話。
賈璉一臉的熱情,坐下后喝了起來,待酒過三巡,賈珍提起話頭道:「鄖陽地面,如今是璉哥兒說了算吧?」
賈璉一臉的得意:「那是自然,怎麼了,轉性了?我左等右等,不見珍大哥的人來啊。」
賈珍頓時大喜,一拍大腿道:「嗨,我這不是怕璉哥兒不高興么?」
賈璉解釋道:「官田多少,都是我說了算,我說是官田,那就一定是官田。二管家辛苦一趟,拿著我是帖子去找賈雨村,那廝是我的人。多了也不要,兩千頃地,都要上好的水田,本就是給東府留著的。不過醜話說前頭,蓉哥兒那點體己錢,還是給他留點。」
賈珍稍稍尷尬了一下,很快就忘記了這個事情,三人一陣熱聊,喝的開心。尤氏跟前伺候著,很是盡心。
那賴二次日一早便起來了,讓人收拾行李,自己來見賈璉。
早就準備好的帖子給了賴二,叮囑他一路小心,夜間一定住驛站,別往風月處去。
賴二很是感動,連連謝過賈璉,取了帖子,只是去叫家將時碰了釘子,什麼阿貓阿狗也敢使喚我們?你也配?
家將們今非昔比,跟著賈璉出去一趟,精氣神全起來了。
賴二碰了一鼻子灰,又不願意去求賈珍,怕被說是廢物。左右亂局平定,沿途都是通衢大道,乾脆沒帶家將,只是帶了七八個親信下人一道出了京城,奔著鄖陽而去。
賴二前腳出了城門,後腳一匹快馬超過他們,留下一臉的塵土,消失在遠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