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鑒定，然後撿到熱血青年和神器

【一塊普通的地磚】

【一塊普通的地磚】

【還是一塊普通的地磚】

凡賽爾一邊在龍息宮散步，一邊往一塊塊地磚上面丟鑒定技能。

這些天凡賽爾經過各種嘗試，發現自己除了可以使用凡賽爾的龍血之力和使用魔法外，還有一個遊戲裡面的鑒定技能可以使用。

雖然這個鑒定技能限制很多——只能顯示有限的信息，最大鑒定距離僅僅五米，對死去的生物無法使用，鑒定目標必須在視野中。但是還是讓凡賽爾覺得很實用。

不過可惜那天貴族議會的時候他還沒發現自己有這個能力，不然說不定可以得到更多有效的信息。

那麼凡賽爾為何在往這些地磚上面丟鑒定技能呢？「怎麼還沒找到暗道。」凡賽爾嘀咕著。

沒錯，就在龍息宮內，一塊地磚下面藏有一個暗道，裡面放著一個強大的神器——戰神之心，可以讓遊戲玩家創建一個小號。

如果拿到這個神器，凡賽爾就可以讓小號離開皇城暗中布局，大號坐在宮內干擾議會，生存的幾率大大增強。

「可惡，狗策劃當初非把我設計的暗道位置改了，不然我直接就能找到。」凡賽爾悲憤地想著。

他已經找了兩天了，可前世的非酋體質似乎還在，使他現在已經檢查了90%的地磚，還沒找到暗道。

「難不成我得最後一塊磚才能發現暗道？這麼大的保底？」凡賽爾一臉陰沉。

沿途的侍女僕人看見他就遠遠躲開，彷彿看到了什麼洪水猛獸，唯恐避之不及。

就這樣，他幾乎一路上都沒有遇到過什麼人。

直到他在穿過一條走廊時，一個身穿銀色鎧甲的英俊金髮青年迎面走來。

這個青年見到凡賽爾，表情幾乎沒有任何變化，淡定地朝凡賽爾走來，等雙方距離五米左右時，他單膝下跪，向著凡賽爾行了一個扈從禮。

凡賽爾認出了這個青年——理查德·貝爾，貝爾家族的繼承者，紅龍騎士團少團長，人類天才，年紀輕輕便是40級的騎士——這已經是正常人類可以達到的了。

貝爾家族是奧古斯都家族堅定的擁護者，也是五大公國被統一后，原先的統治者家族裡唯一一個主動放棄大公爵位的。其和卡德摩斯遺留的紅龍騎士團，並稱為奧古斯都的劍與盾，是凡賽爾為數不多可以信任的皇族死忠。

但就是這個家族繼承者——理查德，卻發自內心地憎恨凡賽爾。與此相對的，他近乎狂熱地崇拜卡德摩斯大帝。

可惜的是，劇情中，這位熱血青年最後為了家族榮譽拚死守護在凡賽爾的前方，為了這個他最厭惡的皇帝而戰死。

「這麼耿直的青年，不拿來忽悠也太可惜了。」凡賽爾看著眼前的理查德，認為是一個很好的發展對象。

原因很簡單，他的對凡賽爾的憎恨來源於他父親的死——他的父親為了阻攔襲擊南巡的皇帝車駕的暴民土匪，被圍攻至死，而事後審訊那些襲擊者，他們給出的理由是反抗凡賽爾的暴政。

而暴政的鍋，只需要添油加醋地陳述議會的罪惡，就可以自然而然地扣在他們身上。反正明眼人都能看出來議會在把持大部分實權。

凡賽爾對於自己的口才和理查德的耿直都很有信心，只要能和這位青年促膝長談一下，必然將其可以拿下！

於是，凡賽爾示意理查德免禮，就在後者站起來準備離開時，他默默把手搭在理查德肩膀上，隨後彎下腰在其耳邊說了一句「其實，你的父親臨死前有句話想告訴你……晚上來朕的寢宮，朕將告訴你一些真相。」

還沒等理查德反應過來，凡賽爾就起身離開了，留下了滿臉問號的理查德在原地懵逼。

…………………

【下方藏有暗道的地磚】

「終於找到了！」凡賽爾大喜。出於謹慎，他看了看四周，再用巨龍感官仔細清查了一遍各個角落。

確定沒有眼線監視后，他麻溜地移開這塊暗藏玄機的地磚，頓時，一道幽深的暗道出現在了他眼前。

拿起幾塊石頭丟下去，聽了聲響確認沒有太大危險后，凡賽爾快步進入地道中，然後謹慎地把地磚蓋回去。

沒有了外部照明的暗道一片漆黑，但隨著凡賽爾在牆壁上有節奏地敲擊幾下后，頓時一道道藍色的光紋照亮了黑暗的空間。

「怎麼是藍色？我記得應該是紅色的啊？」疑惑於光紋顏色的改變，凡賽爾走進暗道的下部空間中。

在這個狹窄的暗道盡頭，凡賽爾看見了一個古樸的秘銀祭壇，上面鐫刻著許多奇特的紋路。

凡賽爾不明白這些紋路代表的含義，但發現長時間的凝視它們會使自己的頭顱脹痛，這讓凡賽爾十分驚異。

不過凡賽爾沒有細想這個祭壇的古怪，因為祭壇上，就放著凡賽爾最需要的神器之一——「戰神的吊墜！」激動的凡塞爾立刻走上前，卻發現上面擺放著的不是戰神的吊墜，而是一張蒼白的人皮面具。

「這是什麼情況？」凡賽爾大驚失色——為什麼神器的位置沒變，但是神器本身改變了？

他趕緊一個鑒定丟過去，看看這個面具到底是什麼。

【名稱：寄宿假面】

【品階：超凡（四階）】

【描述：靈魂之神的人皮面具。使用者將自己的一縷靈魂寄存在這張人皮面具上，再給一具較為完整的新鮮屍體戴上，便可得到一具受控於自己的傀儡】

凡賽爾稍微鬆了一口氣，這個能力倒是差不多，只是額外需要一具屍體而已。

不過凡賽爾還是心中提高了警惕——這種變化雖然不大，但是蝴蝶效應之下必然會改變後續的很多劇情。

因此他的行動必須越快越好，否則等到變化的漣漪完全散開，劇情完全不受他掌控之時，他的先知優勢就不存在了。

不過這個神器的等階描述讓他感到十分奇怪，「超凡？四階？」凡賽爾感到奇怪——遊戲中對神器的描述從來都只是神器，難道四階對應神靈？

在他這段時間的鑒定中，他發現各種魔法寶具和人物等級的劃分都變為了等階。他推斷出：，1～10級無等階，一階對應11～40級，二階對應41～70級，三階對應71～100級。

「而遊戲中的滿級是100級，那麼顯而易見，四階就已經超越了滿級，肯定是神靈級別！」凡賽爾堅定了自己的猜測。

《神息之地》這款遊戲背景涉及神靈。在設定中，各族都信仰著自己的神靈——人族大都信仰戰神，獸人基本信仰獸神，精靈全部信仰自然女神，部分矮人信仰黑夜女神……

而剛鐸大陸曾經爆發過神戰，有神靈隕落，因此需要新神誕生，而每個存在都有機會登上神位。成神之路的競爭便是這個遊戲的主線劇情。

「成神啊……說不定成神之後我就知道自己穿越的原因了。」凡賽爾內心有些火熱，但很快冷靜下來，「成神還是太好高騖遠了，現在的目標是活下去。」

收起人皮面具，凡賽爾走出了暗道。再次放回地磚后，凡賽爾默默記住了這裡的位置，並在地磚一條邊緣上留下一個很淺的記號。

為了避免懷疑，凡賽爾又在龍息宮繞了幾圈，直到夜色將至，才回到自己的寢宮中。

…………………

「全都滾出去！沒有朕的召集誰都不可以靠近這邊！」凡賽爾粗暴地趕走了寢宮周邊的侍女和僕人，靜靜等待著理查德的到來。

「嗡～」隨著寢宮大門上的石像鬼雕像的雙目亮起，奇特的音波從其上傳出。

門外，理查德收回了扳動石像鬼獠牙的左手，有些緊張與不安地等待著。

他不知道這個混蛋暴君找自己要幹什麼，雖然凡賽爾聲稱是有他父親的遺言要告訴他，但是凡賽爾怎麼可能做出這種事情，這太匪夷所思了！

但可能是此事過於離奇，所以他內心反而有了一絲想法——萬一是真的呢？

是啊，萬一是真的呢？

抱著這樣的念頭，他硬著頭皮來到了這個傢伙的寢宮。

「嘎吱。」隨著沉重的精鐵鉸鏈發出聲響，黑色大門上的巨龍浮雕雙目微微發出紅光，大門緩緩地打開了，高大偉岸的凡賽爾出現在了門后。

凡賽爾猩紅龍瞳掃視一番，沒有發現可疑蹤跡與隱藏之人，便回頭走入了寢宮。

理查德咽了咽口水，也毅然決然地走了進去。

厚重大門在理查德進入后自行關閉，發出了沉悶的聲響。

進入大門后，理查德彷彿進入了另一個世界——寬敞的房間內，高大的柱子承托著金耀如龍的穹頂，懸挂的琉璃吊燈散發著絢麗的光彩。

周圍被魔法加固的堅實牆壁上掛滿了華麗的油畫，各種展櫃整齊的擺放在牆根，其中陳列的是各種珍貴的魔法寶具和奇異的異族藝術品。

大理石地板上鋪滿了華麗的魔獸毛皮地毯，理查德一腳踩上去，如同踏在柔軟的雲彩上。

但這並未讓他感受到舒適，只讓他心中燃起了怒火——這些東西都是這個傢伙剝削帝國得來的，而他父親就因為這種剝削引發的暴動而死去了。

「怎麼樣，我的宮殿？」凡賽爾冷不丁地開口。

「……很好看。」理查德很想痛罵凡賽爾的揮霍無度，但是為了家族和戰友，他還是從齒縫裡面擠出了讚美的字詞。

「窮奢極欲才對吧。」凡賽爾淡淡地開口。

聽到凡賽爾說出自己的心聲，理查德很想喊一聲「沒錯！」，但是很快他就察覺到不對勁。

「凡……陛下？」理查德試探著開口。

「美麗的珠寶，昂貴的附魔之物，珍奇的異族藝術品……」凡賽爾走向一個被附加了凈化魔咒的櫥櫃，隨手抓起一個雅緻的精靈祭祀銀杯放在眼前端詳了一下。

「這些都不是我想要的。」他淡淡開口，抓著銀杯的手隨之鬆開。

這個在人類市場上能賣出天價的銀杯摔在了堅硬的大理石地面上，原本圓潤的杯壁深深凹陷了一半進去，底座也裂成了兩半。

它的內壁隱晦地閃爍了一道綠芒，不過過於微弱，以至於凡賽爾與理查德都沒有察覺到。

理查德不敢置信的看著這一幕——在他的記憶中，凡賽爾貪婪無厭，每年都要貴族進獻海量珍寶入宮。

凡賽爾回頭看向理查德，「你是不是覺得我是一個貪戀財富的皇帝？」理查德下意識點了一下頭，但立馬用力地搖著頭。

凡賽爾嘴角勾起一抹冷笑，身體完全轉了過來，他指著摔在地上的銀杯，語氣略微提高地說道「不！這不是我的本性，而是貴族們想要帝國人民知道的他們皇帝的本性！」

「人民只知道有一個貪婪的皇帝統治著國家，他向貴族索要財寶，而貴族為了滿足皇帝的貪婪，就要在領地上收斂財富。」

「在人民的認知中，這個皇帝的胃口越來越大，貴族老爺們則徵收越來越重的稅款。」

「但他們不知道的是，皇帝每年收到的財寶價值不會有太多變動，而多出的稅款全都餵飽了貴族們的私囊。」

「而更改徵稅法令，真正在收斂帝國財富的人不是別人，正是……」

「貴族議會……」理查德喃喃著開口。

「沒錯，他們才是帝國真正的吸血蟲。他們趴在人民的身上榨取血汗，但是把人民的憤怒集中到了帝國法令的頒布者——我的身上。」凡賽爾冷冷地開口。

「那你為什麼不拒絕頒布法令？」理查德現在也意識到了，眼前的傢伙似乎不想殺死自己，便大著膽子發問起來。

凡賽爾看向理查德的眼睛，他的猩紅龍瞳中彷彿燃起了怒火「因為我做不到。」

「貴族議會的初衷是為了讓貴族支持皇權。但隨著我的曾祖父到我的父親這三代的放任，曾經只能作為皇權輔助的貴族議會，已經成為了龐然大物。」

「昔日的貴族議會僅有四大公，如今已經擴大到了二十一人。而就在昨天，南方大公還申請繼續擴充兩個席位。」

「明面上我是皇帝，但事實上，大半個帝國已經落入貴族議會為核心的貴族集團手中。這種情況，你讓我如何反抗他們？」凡賽爾自嘲地一笑。

「但是——」凡賽爾語鋒一轉，「我現在不打算隱忍了，因為我發現了一個恐怖的真相……」

「什麼真相？」理查德追問。

「路易大公叛國的真相。」沒錯，在劇情中，路易大公早已投靠了精靈，在日後精靈進攻的時候，毫不猶豫地成為帶路黨，帶著整個南方地帶投降了。

凡賽爾詳細地說出了路易大公做過的一些捨棄人類利益來討好精靈的事情，和其試圖建立明斯克拉偽朝的野心。

理查德臉上滿是不可思議與難以置信——堂堂南方大公，居然會叛國？

但是凡賽爾說的事情實在太有理有據了，而且不少事情他也隱隱有所耳聞，所以他還是有些相信這個舉止反常的凡賽爾說的事情。

眼見這個青年開始出現驚疑不定的表情，凡賽爾決定添最後一把火。

「還有，為了削弱我的勢力，路易大公曾經在他的地盤上組織了一次對我的圍殺。」

「在那次圍殺中，你的父親死了。」凡賽爾幽幽地開口。

沒有給理查德思考的時間，凡賽爾繼續說道「那次圍殺發生在我南巡的時候，事後的調查負責者是南方大公卡文迪許家族，審訊過程中所有襲擊者身亡，最後得出的結果是普通的暴民襲擊……」

「但普通的暴民殺得了你父親嗎？」

沒有多說什麼，凡賽爾從理查德慘白的臉上看到了掙扎與憤怒，便知道他相信了這件事。

「而你父親拜託我的話就是——在你成年前，不要告訴你事情的真相。而在成年後，把這個東西交給你。」凡賽爾掏出了一個髒兮兮的布條，上面用乾涸血液寫著歪歪扭扭的剛鐸通用語。

理查德接過布條，發現上面是一句話——「相信卡德摩斯之血。」

凡賽爾意味深長地看著理查德，繼續說道「你問我為什麼不阻止法令的頒布，我可以告訴你，我阻止了……就在昨天。我阻止那些蟲豸試圖將人民僅剩的土地剝奪。」

「但這無疑會激怒他們。我需要部下，能夠對抗他們的部下，能夠幫助我削去帝國腐肉，帶領明斯特拉重生的部下。」

「你回去好好想一下，明天再給我答覆。」

凡賽爾最後提醒了理查德小心宮內的眼線后，便讓其先行離開寢宮。

理查德內心天人交戰，凡賽爾的話語可以說重塑了他多年以來的認知，他原本對暴君的憎惡，與現在對路易大公的仇恨相互衝突。

他失魂落魄地離開了寢宮，他確實需要時間好好梳理一下紛雜的思路。

……

「呼，忽悠人可真累啊。」凡賽爾長舒了一口氣。

他對理查德說的話，半真半假——他的父親之死確實和路易大公有關，但是絕沒有對凡賽爾託付遺言，更不可能留下什麼布條。

但是，那又如何呢？死人是不會出來反駁凡賽爾的，而乾涸的血跡也無法用魔法檢測。

只要理查德願意相信，那麼這就是真相。

凡賽爾掏出寄宿假面，既然解決了理查德的問題，那麼是時候看看這個神器該怎麼使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