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5.第275章 生日前夕
「嗯,我知道了。」千折綿表面上沒有任何別的表示,內心卻有些許驚慌與無措。
「至於我的執著……我執著是因為這個人是你,從小到大,我都只愛過你一個人,墨墨,不要再糾結我喜歡的究竟是現在的你還是以前的你了……因為現在的你和以前的你沒有任何區別,那都是你……我愛的是你這個人,無論你變成什麼樣子,我都會愛你。」秦夜闌不好意思地笑了笑,「說出來你可能不信,我想娶你,比我愛上你,早了好多年啊……等他們都在勸我找對象的時候,我才後知後覺地發現,我早已滿心滿眼都是你了。」
千折綿一時間不知道該作何反應,只好點了點頭。
「我知道光說這些沒有用……」他自覺地坐在病床邊上,「你應該希望看到我所做的事情能夠體現我對你的愛……放心,墨墨,你知道的,在我這裡,行動總是比言論更重要。」
行動……比言論更重要……
千折綿閉了閉眼,如果這就是你的回答的話,秦夜闌,我想我見識到你的真心了……在這個滿是快餐式戀愛的年代……真心換真心……希望你永遠別讓我失望……
「我去給你找麻藥。」她抬手,拍了拍他的肩膀,「在這裡坐好別動。」
「所以,墨墨,你現在願意嫁給我了嗎?」秦夜闌拉住她,急切地問道。
「嗯……我再考慮考慮。」千折綿跑開了。
秦夜闌低著頭笑,他知道,她是心亂了,而非需要再考慮一下。
「那你再考慮考慮吧。」秦夜闌笑著,語氣裡帶著揶揄,秦夜闌沖她說道。
千折綿確實是心亂了,活了近二十三年,她第一次正視自己的情感,試圖坦然地接受別人的愛意,本以為她能心平氣和地面對的,可她失敗了,面對秦夜闌如此炙熱而直白的愛意,和他那雙滿載著寵溺和溫柔的桃花眼,她依舊驚慌失措得連手腳都不知道該往哪裡安放。
「那個……麻醉……你忍忍。」千折綿自己都有點兒慌亂,但專業性還在,她拉開秦夜闌的衣服,看了一眼受傷的地方,給秦夜闌打麻醉。
「還好不是很深……」待麻醉生效,她一邊取子彈一邊喃喃自語。
她對待專業向來認真,很快便忘了自己先前手足無措的心緒,手上的動作也逐漸變得又穩又准,不帶一絲猶豫。
沒過多久,兩顆子彈都被取出來,葯也被抹上了。
她摸出繃帶,細緻地替他纏好,最後替他拉好衣服:「走吧,回去休息吧。」
「好。」秦夜闌笑了笑,起身,自動自覺地替她收拾剛剛製造的醫療垃圾。
「我來就好。」千折綿把他推開,三下五除二就把廢棄物全部收拾好,塞進了垃圾桶,「走吧,回去休息。」
「好———」秦夜闌拉長了聲音,跟在她身後,回了休息室。
「自己去洗澡,傷口別沾水。」千折綿給了他一疊乾淨的衣物,把他推進浴室,自己則走進辦公室,打開郵箱。
如她所料,凌筱萍很快就給她回了郵箱,在她給秦夜闌處理傷口的時候。
「被下放到基層去鍛煉?」千折綿蹙眉,有些懷疑,「這樣真的能讓他樹立起遵守規則的意識嗎?」
不過……仔細想想,好像也確實沒有更好的辦法了,這件事情總得給公眾一個交代,而下放基層鍛煉以避開風頭,是最好的辦法。
至於遵守規則……得看他個人了。
千折綿輕咬下唇,莫名感覺不太靠譜呢……
「罷了,先把資料發過去吧。」她摸出手機,把自己拍的秦夜闌的傷口的圖片發了過去,附帶一行文字:記得告他故意傷害他人。
凌筱萍很快就回了一條:明白。
「算了,就這樣吧……」千折綿點開網頁瀏覽新聞,果然,輿論已經炸了。
盧建宇死亡的案子廣受社會各界關注,所以在劉靖棋被捉拿歸案時,各大主流媒體都派了記者在國際監獄門口等著採訪,可真正有機會採訪的時候,卻出現了劉靖棋作為犯罪嫌疑人,沒有戴手銬,獨自一人站在車外,然後歇斯底里地沖向裡面的秦夜闌和千折綿。
倆人都戴了口罩,可由於倆人的眉眼長得太過突出,還是引起了不少的關注。
「震驚!犯罪嫌疑人竟在國際監獄門口刺殺顧兔和Misty!Misty躲子彈身手敏捷全程高能燃爆全場!顧兔為Misty擋子彈身中兩槍超感人!」
「犯罪嫌疑人究竟為什麼能夠在F洲國際監獄門口成功行刺顧兔和Misty?真相竟然是這樣的!」
「全程高能!Misty偏頭躲子彈的同時推開兩人!」
「低級錯誤導致顧兔身中兩槍!違規刑偵隊隊員的未來該何去何從?」
「嘶……」千折綿按了按太陽穴,動了動手指,輸入一串代碼,把這類文章刪了個乾淨,順手給凌筱萍打去電話。
「喂你好?」
「我是Misty。」千折綿敲了敲桌子,「你隊里那個隊員,我的建議是,把他送到我這裡工作一段時間。」
「這……會不會太麻煩了……」凌筱萍有些遲疑,「我……我去問問他的意見……」
「凌筱萍,你是隊長。」千折綿的語氣強硬而冷漠,彷彿來索命的閻王,說一不二,「就好比我現在是你的上級,我現在只是在通知你,而非徵求你的意見一樣———現在是他做了違規的事情,無論你這個當隊長的做出什麼決定,給他什麼處罰,只要不過分,那都是合理的,不容他拒絕的!」
「啊……」凌筱萍有被她的語氣震撼到,「那……我想請問,到底為什麼要這麼做呢?」
「你應該知道小道消息和營銷號,以及各種偷拍,是禁止不了的吧?」千折綿看著窗外的夜景,F洲的夜晚純粹而安寧,靜謐的夜空下,人們安然入睡。
「這個……我略有耳聞,怎麼了嗎?」凌筱萍很疑惑,「可這是警局的事情,外界的聲音並不重要吧。」
「對你而言,這當然不重要,但對於他而言,就非常不簡單了。」千折綿的語氣愈發淡漠,帶了些許的高深莫測,「你知道剛剛輿論炸了嗎?全F洲都知道了有個刑偵隊隊員的失職導致了顧兔的受傷,要不是我剛剛在刪除營銷號的文章的同時看了一眼你們的防火牆,這會兒應該滿大街都是你那個隊員的照片了。」
「我不敢保證是否會有其他人手賤暴露他的身份並曝光他的照片,但警局系統,他暫時是呆不下去的了,制度內的人,哪個會不知道是他呢?」她的語氣裡帶了些許涼薄,「只有在我這裡,隱姓埋名,銷聲匿跡一段時間,他才能夠真正平穩地度過這一段千夫所指的日子,並從這段陰影中走出來———凌筱萍,我相信他不是故意的,所以,這種後果在他眼裡一定十分不能被接受,他現在應該是十分痛苦的狀態……若在這時候還不消除外部環境對他的刺激的話,你猜他會變成什麼樣兒?」
「什麼樣?」凌筱萍小聲問道。
「要麼,精神失常,徹底瘋掉;要麼……往另一個極端發展。」她的聲音慢悠悠的,像再講故事。
「怎……怎麼個發展法?」凌筱萍顫聲問道。
「怎麼個發展法啊……」千折綿的語氣又輕又慢,「這個嘛……大概就是……」
嗓音變了,講的故事一下子變成了鬼故事。
「從此又多了一個擁有極強反偵察能力的高智商犯罪分子咯~~說不定還會貢獻一個接近完美犯罪的案子呢~~」千折綿幽幽地笑著,「所以啊,凌筱萍,你未來的工作量,取決於今天你對你的隊員有多少關懷,我知道你剛上任沒多久,因此,在這件事情上,我並不打算苛責你沒有處理好,但我也希望,這是我最後一次教你怎麼當刑偵隊隊長,再有下次,後果自負。」
她掛斷電話,靠在辦公椅上,不知道是不是因為受傷的緣故,莫名地,她總感覺有些疲憊。
秦夜闌從浴室走出來,站在她面前,俯身吻她:「怎麼了這是?一副不開心的樣子?」
「沒什麼。」千折綿搖搖頭推開他,自己抱著衣服去浴室洗澡了。
秦夜闌看了一眼電腦里的畫面,心下明了發生了什麼,隨後便走出了辦公室,正巧碰上準備回自己宿舍的霜辰。
「家主大人,這個點從休息室出來……」霜辰小聲道,「您怕不是有事兒找我?」
「嗯。」秦夜闌點點頭,「查一下網路上吵吵什麼了,怎麼還勞煩我家墨墨大晚上的動手。」
「剛剛?營銷號就差把整個刑偵隊的資料扒出來了,結果被夫人做的防火牆擋在了外頭,他們只好無能狂怒,不斷地發現場的一些錄像……但即便只是那些錄像,也已經在網路上揚起了軒然大波……網民們的情緒幾乎全部都被點燃了,網路上現在幾乎都在聲討,要求刑偵隊把違規的人的名字公之於眾………估摸這是因為這個……剛剛我看了一眼……」
他用手機打開網頁,遞給秦夜闌:「所有相關的話題都被刪得乾乾淨淨,這麼大手筆,應該只有夫人能做到了吧?」
「嗯,是她。」秦夜闌的目光有些沉,「她真的很會替別人著想。」
「那……我們還需要做什麼嗎?」霜辰小心翼翼地問道。
「以我的名義發一篇聲明,說清楚,我本可以不受傷,但我更擔心沒打入我身體的子彈會打進墨墨身體里,這才是我選擇用手臂去接子彈的原因,望周知。」秦夜闌看著他,「發完就可以下班了,這幾天你挺辛苦的,明天你休息到中午十二點再上班吧。」
「是,家主大人。」霜辰又一次往辦公室快步走去了。
墨墨到底想做什麼呢……
他踱步返回辦公室,站在窗邊,徐徐呼出一口氣,往靈國撥了個號碼:「我之前讓你們布置一下秦家舉辦儀式的場地,還有多少沒布置完?」
「暫時都布置完了,除了家主大人您要求擺放的盆栽和鮮花,基本都布置好了,就等您通知我們具體時間了。」那頭的人恭敬地回答道,「家主大人這是有打算了?」
「去請墨家人和蘭斯洛特家的人擇一個良辰吉日吧。」他的聲音裡帶了笑,「執墨三生也布置好了對吧?」
「執墨三生也早已按照您的要求布置好了,我們每天都派了人在執墨三生打掃的。」
「那就好,等擇好了日子就告訴我吧,我回頭提前一晚帶她回去。」秦夜闌笑了笑,「她要洗完澡了,不說了。」
「是,家主大人。」那頭熟練地掛斷了電話,秦夜闌則摸出了手機,看了一眼日期。
唔……還有半個小時,就是自己的生日了,不知道他的墨墨,會不會給他禮物呢……
他壓了壓自己略微上揚的嘴角,把辦公室的燈和門都關上,推開休息室的門,浴室里是擦拭身子的聲音。
「秦夜闌,我好了。」千折綿走出來,看了一眼時間,抿著唇偷笑。
「想笑就笑嘛,別憋著。」秦夜闌湊過去吻她,「不過,你得告訴我,你在笑什麼?」
「我?沒有啊?」她笑得眼睛都眯了起來,「就是突然有點想笑。」
「你管這叫有點?」秦夜闌戳了戳她的嘴角,逗她,「你嘴角都快咧上天了!」
「沒有沒有!別亂說!」千折綿把他的手打開,「你先上床躺下,我去拿個東西。」
「拿什麼?我來。」秦夜闌說著就要打開休息室的門。
「你手臂的麻藥勁兒還沒過吧?我自己來就好。」千折綿把他推到床上坐著,「我的工作還有一點沒收尾,等我一小會兒就好,不會太久,你就躺著等我吧。」
「唉……行吧……」秦夜闌拗不過她,又被她盯著,只好十分自覺地躺進了被窩裡,蓋好被子,「去忙吧,我等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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