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6.第276章 過生日(1)
千折綿往外走去,帶上了休息室的門,她確實有工作沒有忙完,但又不想開台式電腦,便抱著她的筆記本電腦,坐在窗台上,邊看著外面的夜景邊把收尾工作忙完。
等她合上電腦的那一刻,恰好是23:58,她伸了個懶腰,從窗台上下來,隨手打開了辦公室里的一個柜子。
柜子里,靜靜地躺著一把黑色的手槍,看著是啞光的,沒什麼光澤,摸起來無比順滑,槍柄的形狀跟普通手槍不一樣,那是千折綿根據秦夜闌的手掌形狀特地製作出來的。
她很滿意地欣賞了一會兒,才從角落摸出一個木盒子,把槍塞進去。
隨後,她推出一輛小推車,把冰箱里的蛋糕放在小推車上。
這蛋糕是怎麼來的呢……時間回到下午四點四十五分。
千折綿從化驗室里探出頭來,一雙淺茶色的眼眸亮晶晶地看向正在朝自己走來的秀蓮。
「墨墨,找我有事兒?」秀蓮歪了歪頭。
「去幫我訂一個蛋糕,兩個人吃的份量……感覺四寸就差不多了。」千折綿把一張紙塞給秀蓮,「就按照這個款式定做,等做好了之後你幫我把它拿進我辦公室的小冰箱里,但別讓秦夜闌看見。」千折綿小聲叮囑道。
「那要不這樣,先放我那兒,你們晚上應該是要開會的吧,等開會我再給你放到你辦公室里去。」秀蓮接過紙條,看了一眼,「藍莓慕斯?而且不要裱花?」
「這個點……蛋糕店應該快下班了吧,願意給我們做就不錯了,還要什麼裱花,普通慕斯就好了。」千折綿擺了擺手,「快去吧,我還得忙化驗的事兒呢,你也快去快回吧,感覺一會兒就會有人過來了。」
「好。」秀蓮把紙條塞進口袋裡,往外走去。
正如千折綿預料的那般,沒過幾分鐘,她的下屬和霜辰分別從不同方向走來,站在門前面面相覷。
於是,她等了一下,假裝自己剛做完檢驗,這才走出了化驗室。
此時此刻,看著這個紫紅色的藍莓慕斯蛋糕,她十分滿意地笑了笑,在正中央插上數字蠟燭,把蛋糕放在了推車上。
她摸出手機,找到秀蓮的對話框,發了一句「謝謝」,又轉了一筆錢過去。
秀蓮一如既往地把錢退了回來,補了一句「分內之事,我就不額外要錢了。」
「行吧……不愧是你……」錢被退回來,千折綿毫不意外,轉而打開銀行軟體,極為熟練地輸入了一串數字,把錢直接轉到秀蓮的帳戶上,「既然如此,那我還是像以前一樣,直接轉賬吧。」
她看了一眼時間,欣喜地發現,時間居然剛剛好,是23:59:45。
千折綿勾唇笑著,摸出兩套餐具,放在小推車上,點燃了數字蠟燭,站在休息室門口,十分耐心地等著時間變成23:59:59。
沒過幾秒,她終於輕輕地推開門,臉上是歡欣的笑,聲音里多了一絲自己都沒有察覺到的溫柔:「秦夜闌,生日快樂。」
「墨墨!」秦夜闌從床上坐起來,「你怎麼……你什麼時候訂的?白天他們也會給我訂蛋糕的啊,你……」
「那個是他們訂的,秦夜闌,他們是他們,我是我。」千折綿把小推車推到床邊,「許願吧,力所能及範圍內,我都會幫你實現。」
「哪有你這樣的啊?」秦夜闌哭笑不得,「說出來願望就不靈了……」
「找一個我能做到的事情,當作願望說出來,我替你完成,這不就靈驗了?」千折綿十分不解地看著他,「為什麼你會有這種奇怪的顧慮?」
「沒事,你說的對。」秦夜闌也沒想到她的腦迴路是這樣子的,愣了半秒鐘,忽然笑開了,他低下頭,雙手合十,閉上眼睛,語氣十分虔誠,「那我希望,我的墨墨在我明年過生日之前不要再受傷了。」
說完,他仰起腦袋,一雙桃花眼直勾勾地盯得千折綿,笑容裡帶了一絲狡黠:「可以嗎?墨墨。」
「嘖……你這願望許的……有點難,我盡量。」她有些頭痛地按了按太陽穴,「別的呢?物質方面的。」
「別的?物質這種東西我可以自己解決,我想要的,從始至終都只有一個你,如今,我們已經結婚了,我心滿意足。」他看著她,神情認真,不像在說謊,漆黑的桃花眼輕輕彎著,眼神深邃而純粹,異常迷人,彷彿就要把人吸進去那般———他真的很深情。
鬼使神差地,她湊過去,一手悄然擋在了他的眉眼處,另一隻手則按著他的後腦勺,讓他靠近自己的唇,她輕輕吻上他的唇,如蜻蜓點水那般,點到為止。
「墨墨,你……」秦夜闌顯然有些慌亂,甚至語氣中都帶了些許害羞,「你……你終於,願意喜歡上我了嗎?」
「嗯。」千折綿小聲嘀咕著,「跟一個不喜歡你的人結婚,你豈不是很虧?我可不是喜歡你,我只是不想讓你虧而已。」
「好好好,墨墨說的都對,墨墨說什麼就是什麼。」秦夜闌笑著把她拉到床邊抱著,自己則把腦袋往前湊,一口氣吹滅了蠟燭,又親了親她的臉頰,「謝謝墨墨。」
千折綿把盒子遞給他:「生日禮物,快拆開看看。」
秦夜闌挑了挑眉:「居然是給我的禮物?」
千折綿盯著他,若有所思。
所以自己之前到底是表現得有多抵觸他,才會讓他在收到禮物的時候這麼受寵若驚?
她不由得開始反思,是不是自己之前有點太冷漠,太不近人情了。
想著想著,思緒不知怎麼就歪了,可能是因為專業知識在她的大腦里遊盪,她盯著秦夜闌,出神地想著,秦夜闌在找回自己之前,面對男性正常會出現的生理xu求,到底是怎麼解決的呢?
她的目光太過直白,以至於秦夜闌正握著槍仔細端詳著的雙手都不由自主地顫抖了一下,聲音里也莫名地開始抖:「墨墨,你……看著我幹什麼?」
「沒什麼,你繼續,我在想事情而已。」千折綿不想給他壓力,遂轉身,拉開窗帘,對著窗外的夜景發獃。
「沒事的啊,你想看就看嘛。」秦夜闌急忙把手槍隨手放在床上,往前走去,伸手抱住了千折綿的腰,「沒有不讓你看。」
「我真的只是在想事情。」千折綿有些無奈地笑了笑,扒開他的手,「去看看你的手槍,有沒有需要改的?」
「我試過了,很符合我的手型。」秦夜闌看了一眼,「是你自己做的吧?別人可做不出這種……跟我手型這麼契合的手槍。」
「嗯,我做的。」千折綿大方地承認,想到剛剛那個問題,她的目光里忽然帶了一絲心虛。
「怎麼了?這種眼神看著我?你小時候把水杯打翻了就是這種眼神。」秦夜闌揉了揉她的腦袋,拉上窗帘,把她拉到床邊坐下,自己則抱著她的腰。
「沒什麼。」千折綿搖搖頭,把手槍放回盒子里,盤腿坐在床上。
「真的沒什麼?」秦夜闌歪頭看著她,「你肯定有什麼東西想問吧?」
「呃……那確實是有一點兒……」千折綿見騙不過他,做了一番心理建設之後,羞紅了臉,十分小聲地問道,「那個……就是……我知道男性是會有一些……生理需qiu的……那個……你是怎麼……」
「我是怎麼解決的?」秦夜闌笑著看她,「其實大部分時候,只要不管它就好了,這麼多年我都是這麼解決的。」
「啊……」千折綿目瞪口呆,一副「學到了」的表情。
「很多時候,那些所謂的一定要『解決』一下,不過是在為他們的縱慾找借口罷了。」秦夜闌笑著揉了揉她的腦袋,「說起來,有一個十分不好意思的事情……」
「嗯?怎麼說?」千折綿歪頭看他。
「我少有的幾次,不得不直視我的生理反應,是因為我夢到你了。」秦夜闌不好意思地撓了撓頭,「不過,那是你回靈城之後的事情。」
「你……」千折綿臉上剛消散的溫度頓時又變高了,她羞得滿臉通紅,「秦夜闌———」
「抱歉,讓你害羞了。」秦夜闌把她抱進懷裡,任由她對著自己的胸膛一頓捶打,當然,千折綿也沒用力就是了。
過了一陣子,千折綿停了下來,臉埋在他懷裡小聲問道:「那……我們都結婚了……怎麼一直不見你提這件事情?」
「我在等你提。」秦夜闌揉了揉她的腦袋,「雖然讓你主動會讓你感覺很難為情,可只有在那個時候,我才能確定,你是自願的———墨墨,我不想勉強你,我要的,是你心甘情願,這種事情由我提出來,多多少少會帶一些強迫的意味,哪怕在你聽來沒有這種感覺,可我的話是一定會影響你的判斷的,這終歸是不好的,也是我不想看到的局面。我相信你會考慮這一點,就像現在這樣,你終於喜歡上我了,你自然而然就會想到這件事情了,只有像這樣子提出來,你說的話才是你自己的想法,我才能確保你的意願並沒有被任何人所左右———墨墨,我尊重你的所有意願,你是一個獨立的個體,我最不希望看見的,就是有人試圖左右你的意願,你能明白嗎?」
「那之前我們討論一些事情,怎麼不見你說你在左右我的意願?」千折綿眼珠子一轉,故意刁難道。
「我的祖宗誒……那能一樣么?我那只是……」他正要認真回答,卻看見了她臉上愈發猖狂的笑容,「嘶,你這妮子……蔫兒壞!」
「嘿嘿……」千折綿轉過身,伸手去拿刀叉,扭頭問他,「壽星公,切不切蛋糕啊?」
「好,我切。」秦夜闌用沒有受傷的左手接過刀,把蛋糕對半切,「墨墨,盤子拿過來,接一下。」
「好嘞~」千折綿把盤子推了過去,左手接過了他手裡的刀,「我來吧,你手不方便。」
「好。」秦夜闌也沒逞強,把刀給她了。
「說起來……他看著她嫻熟的動作,「你是從什麼時候開始學會做飯的?」
「十六年前。」她眼神專註,把蛋糕盛到兩個盤子上,遞給他一盤,「不過那個時候,我其實還沒能記起自己的生日,那時候的做飯,更多只是……盡我所能地改善自己的生存環境。」
「後來呢?」秦夜闌接過盤子,慢慢地吃著。
「不記得是什麼時候開始記起了生日,當然,一併記起來的,還有有關我父母的一些東西,我甚至憑藉那些殘存的記憶,找回了他們的遺書,想起了我的身份,可他們沒有提起你,只是說,讓我護著秦家,保護秦家和靈國,生來就是我的職責。」她有些許恍惚,「嗯……也順帶地告訴了我,我是蘭斯洛特家族的人,蘭斯洛特家族曾是D國世襲的貴族家族,世代守護D國,相當於是告訴我,守護一個國家是我的職責……不過也特地點出,秦家對我們有恩,哪怕對靈國不管不顧,也必須護秦家周全。再後來,就是你所熟知的,我這些年一直默默守著秦家,也守著你,這也是為什麼你第一次問我能不能結婚的時候,我會很明確地告訴你,你的實力還不夠———因為那個時候的你,對於我來說,只不過是個任務對象罷了……開玩笑,怎麼能跟任務對象結婚呢?」
「原來如此……」秦夜闌若有所思地點點頭,忽然又想起了什麼,「不是,現在就不是任務對象了?」
「誒……?你不知道嗎?」千折綿有些驚訝地望著他,下一秒就收斂了臉上的驚訝,「哦,你確實不知道,沒事了。」
「什麼東西我不知道?」秦夜闌把她的臉掰過來,故作兇狠,「快說。」
「沒什麼,真的沒什麼。」千折綿開始有些懊悔自己那一句莫名奇妙的反問了,那一下她怎麼就想不開,嘴巴比腦子快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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