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3章 是你酒後無德,你要負責
「鳳臨!」原本只是一身閑淡,看熱鬧的鳳滅忽然猛地站了出來,手中長劍指向跪在地上的機甲武士。
他眼眶泛紅,手中的劍鋒微微震顫,沒想到有生之年,能夠見到這個人,居然是此情此景,如此模樣!
「你可還記得慕君蘭!」
他一向靜如平湖,即便生死關頭,也從未失態,此時卻聲音驟然陡高。
鳳臨緩緩轉頭,看向他,沉默片刻,之後一個沉悶的聲音,「不。」
「那你就去死吧!」
錚地一聲!
鳳滅的劍被一雙鋼鐵的手指夾住,他凌空飛旋,全力爆發,竟然將鳳臨沉重的機甲身子飛速推向眾神殿一角。
沈醉扶額,原來剛才她被鳳臨逼到祭壇下差點拍死時,他都沒有發揮出最大的實力!
「喂!你們兩個不要砸到我的蛇,要打出去打!爹欠收拾,兒子也缺教訓!」
她隨便抱怨一句,誰知鳳臨低沉一聲回應,「是!」
著,抓起鳳滅的劍就向殿外拖去。
鳳滅也正這憋了一輩子的怨恨無處發泄,這兩個就一路打著,震動地的撲了出去。
無面見自家主子不佔上風,「主上,我來助你!」
也跟著沖了出去。
眾神殿里,終於清靜了下來。
外面神殿下,黑壓壓不知多少機甲人,沒有得到命令,就那麼靜默地地杵著,一動不動。
殿內,藍擅並不重,蜿蜒滑行到沈醉身邊,用信子碰了碰她。
沈醉不好意思拒絕它,可是被一隻蛇舔,實在是起了一身雞皮疙瘩。
九方弦扣動機關,關了神殿的大門,蛇群是十分安靜的生物,並不打擾主人,殿內就有些空曠。
「這個時候,只怕已經驚動了拜月皇帝,只怕我們沒那麼容易出去了。」
「也不知煥兒怎麼樣了。」
「有花寂夜和澹臺青雲在,他身為一國皇子,璇和拜月並沒有深仇大恨,拜月的人,應該不敢輕舉妄動。」
「嗯。」沈醉點點頭。
然後兩個人就不知道接下來該什麼了……
九方弦因為不知道她到底對以前的事記起多少,而覺得尷尬。
沈醉因為他忽然變得對她心翼翼,而覺得尷尬。
她擺弄著自己的手指,無意間看到腕上系著一根銀色的髮絲,便「嗯?」了一下,「你的頭髮?什麼時候系在這裡的?」
「啊……,」九方弦有點慌了,他慌亂地看向藍。
藍的雙眼么得感情,木然地盯著兩個人。
九方弦心中暗罵,這個時候,他竟然向一條蛇求救!
真不知怎麼回答,沈醉的肚子不失時機地叫出了聲。
她餓了。
「哎喲,好餓啊。」
這一次,是她抬頭,看向了藍。
藍終於察覺到了威脅,沒有感情的雙眼一閉,將頭扭向別處。
九方弦也餓了。
兩個人因為飢餓湊到一起,「我們吃了它的子孫,它會不會吃了我們?」沈醉聲問。
「應該不會,這些蛇,被困在神殿中多年,之所以生生不息,只怕與互相蠶食有關。」
「那應該吃蛇肉就是沒問題咯……」
兩人撿了幾條剛剛被鳳臨踩死的蛇,對著藍晃了晃,「你看好了啊,不是我們殺的,我們只是替它收屍。」
於是沈醉感覺到,這隻蛇,白了她一眼。
她試著抬手在它的鱗甲上拍了拍,「好了,別生氣了,怎麼你也是靠我的血肉,從我腹中出來的,起來,我還是你娘呢。」
這一次,她看到藍是認認真真白了她一眼。
等九方弦用殿內巨大的幔帳攏了火,烤了幾條蛇,肉香就瀰漫開去。
沈醉將眾神殿里裡外外仔仔細細轉了一圈,沒多會兒,就從後面拎了兩壇酒樂顛顛出來了,「我以前是不是真的那麼愛酒,到處藏酒?」
九方弦兩眼盯著烤蛇,眼帘稍稍一掀,並不抬頭,「貪杯,而且酒品不好。」
豈止是不好,簡直是實在不怎麼樣!
但是他不能,她的垃圾酒品,簡直是他的最愛。
沈醉坐在篝火邊,隨手開了一壇,十多年窖藏的香氣,頓時瀰漫在整座眾神殿上。
「子醉啊!好香!」
火光將九方弦的臉映得有些泛紅,就像已經未飲先醉。
「這一隻烤好了,你嘗嘗。」
他將烤得火候最好的一條蛇,遞了過去。
在這山腹深處,陳年辛辣的烈酒配毒蛇肉,也算是人間一種極致了。
沈醉啃了口蛇肉,又仰面灌了一口酒,辛辣地一陣皺眉。
無意間瞥見九方弦抬眼看她的眼神,意味不明,火光中,煞是好看,便逗他,「你若是喝醉了,一定好看。」
九方弦立刻將頭低下,重新看著火上的蛇肉,「這句話,你很久以前,就過。」
「很久以前,是多久?」
「十幾年前。」
「噗哈哈哈哈!你七歲,八歲,十歲?」
「十歲。」
他的頭越是不抬起,就越是紅得好看。
沈醉看不夠,索性拎著酒罈子,倚在他肩頭坐下,「啊,弦兒,你十歲時的樣子,應該已經很好看了吧?」
她覺得九方弦今話特別少,可越是這樣,就越是想逗他。
「你,你當時是不是偷喝了我的酒,而且還喝醉了?」
九方弦不語,眼底泛出狼一樣的光,是你自己喝醉了,還抓著十歲的孩子一起喝。
沈醉不察,借著酒興,脊背抵著他的手臂,用力晃,「你喝醉了是什麼樣?乖不乖?」
再晃,「我有沒有對你動手動腳?」
繼續晃,「我應該不會那麼禽獸吧,你才十歲……」
她忽然停住了,回頭看他,頭有些暈,眼也有些花,酒量不好,酒品也不好,偏偏好這一口。
火光映射下的人,微微垂頭頷首,銀髮泛著淡淡的金色,真是好看極了!
她當年不會真的那麼禽獸吧……
管不了那麼多了,禽獸就禽獸吧!
「弦兒,」她撐著酒罈子轉身,手指勾了勾他的下頜,「你真乖!」
之後,捧著他的臉頰,蹭進他懷中,攀上他的肩頭,輕輕銜了他的耳垂,「你真乖,我好喜歡你。」
沈醉仗著酒勁兒,有些沉迷,攬著他的脖頸,抓亂他的銀髮,在他耳畔和頸間,嗅著她喜歡的氣息。
九方弦就坐在原地,一動不動,任由她撩撥,不主動,也不避讓。
他從她的肩頭抬眼,正對上一雙巨大的蛇眼,那是因躲避火光而進入陰影中的藍。
它偏著頭,盯著他,不知是不解,還是在審視。
九方弦一側唇角緩緩勾起,兩眼微眯,分明就是個陰謀得逞的笑。
藍兩眼依然沒有任何情緒,將身子拔高了一截,繞上一旁神殿的柱子,滑到屋樑上繼續暗中觀察。
九方弦順著沈醉推他的力道,將錯就錯,倒了下去,隨手輕輕環住她的腰。
他耐著性子,由著她亂爬,這次一定要心,要被動,絕對不能再把她嚇跑了!
那一雙毫無章法亂抓的手,到處煽風點火,將他腹中的慾望越燒越旺,沈醉像一隻餓了許久的獸終於得了獵物一樣,騎了上去,沒頭沒腦扯他的衣裳,啃他,咬他,卻不得要領。
忽然,一陣痛,她膝頭不心撞到了他。
九方弦一陣沒來由地惱火,笨蛋!
忍無可忍,無需再忍!
他再也不理房頂上那條傻蛇,翻身將沈醉壓在身下,「今是你酒後無德,你要對我負責!」
「啊……?唔……」沈醉旋地轉之中還沒想明白怎麼回事,就被一記狼吻堵了嘴。
寂靜的眾神殿中,衣衫撕扯聲和沉悶、急促的呼吸聲。
藍帶著它的子子孫孫,認真看著下面兩個人滾作一團,若是主人不高興,它就跳下去咬死那個白毛的!
但是,主人好像很高興。
沈醉的衣裳凌亂的掛在手臂和肩頭,穿了還不如不穿。
九方弦如雪的長發從如山巒一般的脊背上滑落。
「弦兒……!」她在最後一刻,忽然推住他的腰,呼吸繚亂,既渴求,又害怕,「抱著我……」
她想要他溫柔一點。
可九方弦並未如她所言,而是抬手抽下頭頂的白玉簪,銀髮便如瀑布一般,傾斜而下,如紗幕一樣遮住了周圍的光。
紗幕之中,只有他們兩個人。
他喘息沉沉,將白玉簪塞進她掌心,「這個給你,若是不願,不喜,或是反悔,只要你想,隨時殺了我!」
完,他便再也不想禁錮自己體內如狼群奔騰的野性,再也不顧沈醉到底有沒有明白他在些什麼,隨著她一聲慘叫,伴著他那一瞬間沉沉喟嘆,隨之而來的是肆意吞噬她,佔有她,不管她掙扎也好,抗拒也罷,哭鬧也好,努力推開他也罷,總之他只想要她,完完整整地要她!
「畜生!」沈醉這一聲,與其是罵,不如是嬌嗔,反而讓人心旌狂亂蕩漾。
酒醉的凌亂,羞恥,陣痛,還有殿內無數只藍蛇看著他們的眼睛,讓沈醉體內有種被撩撥起來的火焰轟然躥到了頂點!
嗤地一聲!
白玉簪重重扎進九方弦的肩頭。
殷紅的血順著肩頭,有節律地滴落。
血的味道彌散開去,只會令人更加瘋魔,更加肆無忌憚,更加醉生夢死地想要撞破邊!
此時,即便是死,也了無遺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