弗克隆戰區（9）：援軍

「帝皇保佑…」

一發穿甲彈直接命中了巨怪數十張大嘴之一，整個畸變的口腔和內部完全不似正常生物的構造向外炸開，接著又是一輪炮擊。燃燒彈中的特殊裝葯瞬間爆燃，腐爛且浮現象徵疫病的綠色的脂肪變成了最好的燃料。只不過慈父的禮物質量向來都是有保證的，剛剛還顯得駭人異常的傷口眨眼間就血肉翻卷恢復如初。一些較小的創傷那些寄生蟲和蛆蟲就能蠕動著將自身與創口同化完成修補。

炮尉的臉色已經難看到了極點，當炮兵陣地已經能清楚看到敵人的面貌的時候，那這場戰爭已經差不多輸了。他們能做的也就只有撤退或者繼續打。這個距離，哪怕平射炮擊，穿甲彈和燃燒彈一起都無法對那個巨怪造成有效傷害，他手下的人已經開始出現騷亂了。

「繼續！」炮尉吼道，一半為了維持秩序，一半為了給自己壯膽。他還是頭一回見到這種褻瀆至極的怪物。那個士官手下的人有幾個已經癱坐在地上跟團爛泥一樣拉不起來了。

「瞄準那些異端阿斯塔特！」伊翁喊道「盡量瞄準他們的目鏡，脖子和關節，如果能分辨出來！」

如果像是之前那樣上百道激光同時攻擊一名瘟疫戰士，靠數量是可以造成一定傷害的，但現在只有可憐的十幾道稀稀拉拉的紅色光束，就連拖延他們的前進速度都做不到。

幸好炮兵陣地也有用來防禦的重爆彈，還有兩台黎曼魯斯協助防守，加上從前線撤回來的兩台，一共四台主戰坦克，拖延時間應該能做到，但不一定能拖到機械教的援軍抵達，他們也許要做好二次撤退的打算了。

瘟疫戰士們開懷大笑著歡呼讚美詩，聲音就像煮沸的爛泥。他們舉起手中布滿銹痕和蟲卵的爆彈槍，原本腐壞到這種程度的武器是無論如何也無法使用的，但亞空間的邪力不僅讓這些機械可以正常運作，更賦予了它們腐化之力。

他們開火了，發出將死之人哀嚎和火藥爆裂聲響的腐化子彈射向掩體後面的士兵，其中一人的頭顱和脖子應聲爆裂，炸裂的肉體碎片讓周遭步兵慌張起身，這種行為導致了更大的傷亡，一個接一個的，第四步兵團的殘兵被爆彈槍無情收割著。那些倒下的人向外炸開的傷口上已經顯現出瘟疫的腐化痕迹，並且還在快速蔓延。

衛兵們陷入慌亂，兩人在身邊戰友的上半身被爆彈炸成血霧后連滾帶爬的逃離陣地，又被炮尉逮著一人給了一巴掌被踢了回去。伊翁丟出最後兩顆手雷，接著跑到那挺槍手被爆頭的重爆彈旁邊，跟他一起的還有瓦洛里斯。伊翁把已經只剩半邊腦袋的衛兵屍體推開，連重爆彈上的腦漿和血液都沒來得及擦拭。

「你負責供彈！」伊翁沖瓦洛里斯叫道。

旁邊的黎曼魯斯坦克砰的一聲發射了它的主炮，高爆炮彈將兩名瘟疫戰士炸成了碎片。後方重炮再次齊射，將那個怪物炸的千瘡百孔，渾身都籠罩在鉅素燃燒的烈焰之下。但它的恢復能力依舊快的驚人。這一段時間雙方的距離再次縮短了一半，炮尉幾乎能看到那怪物身上噁心的細節了。

伊翁低頭提前躲開了爆彈槍的攻擊，接著立刻開火。他專門挑那些瘟疫戰士動力甲破損的地方攻擊，只是重爆彈太難以控制，即使是放置在地上開火，彈道散布的還是很厲害。十幾發子彈只有五發擊中了那些瘟疫戰士，三發剜掉了他們身上的大片腐爛血肉，有兩發直接命中了一個頭盔破損處伸出兩隻長著霉斑的鹿角瘟疫戰士的頭顱，他的腦袋像一顆內部腐爛的西瓜，在爆炸之後他的身軀搖搖晃晃的倒在了地上。

亞空間魔蠅飛向防線，它們如此密集以至於周遭只剩下漫天蒼蠅的嗡鳴。一個防護服破損的士兵尖叫著倒在地上，他被這些魔蠅給叮了幾口，傷口處的腐化開始立刻向周圍擴散，但沒人幫的了他。

伊翁依然在瘋狂開火，此刻他視野內全是蒼蠅，他知道自己很快就不得不停止射擊。那些黎曼魯斯和後方的重炮已經啞火了，它們的炮管里塞滿了嗡嗡作響的蒼蠅。有那麼一會兒，他們甚至看不見自己伸出的手。蠅群散去，那個倒在地上的士兵只剩下了一個穿著防護服的不斷鼓動的人皮，他的內里已經被吃空了。

炮兵們發了瘋似的儘可能快的清理炮管，坦克車裡也跑出來四個人和他們干相同的事情。伊翁扒開槍管上的蓋子，裡面只鑽進去了幾隻，並不影響射擊。於是他的重爆彈再一次開火了。

防線后的步兵士氣已經完全崩潰，因為那些瘟疫戰士幾乎就只剩幾米了。他們的爆彈槍像死神點名一樣一槍一個的奪走那些士兵的生命，那個巨型怪物用它的觸手捲起那些已經死掉的守軍或是瘟疫戰士然後放入口中大嚼特嚼，一名瘟疫戰士連吃了伊翁六發重爆彈，他的身體像篩子一樣四處飆血，他的生命在飛速流逝。怪物用一條滴落粘液的長舌頭把向後仰去的瘟疫戰士卷了起來送入口中，鋒利的巨齒咬穿盔甲，撕扯著裡面腐爛化膿的血肉。

撼地炮已經不再瞄準巨型怪物了，那沒有意義。清理完的炮管已經對向那些將掩體一下子摧毀的瘟疫戰士，在炮尉的命令下重炮再次發出怒吼，幾個剛進入防線瘟疫戰士隨著重炮的轟鳴瞬間就沒了影子，只剩下從半空掉下來的碎肉。

「後撤！」伊翁此刻才發現前沿陣地只剩下他和瓦洛里斯了，於是又開了兩槍，打穿了一名瘟疫戰士的膝關節，讓他跪在地上。原本他想要把這台重爆彈炸了，但是想到可能的援軍，他最終沒有這樣做。

「快，擋不住了，快跑！」瓦洛里斯突然飛撲將伊翁撲到，緊接著一聲槍響，一發爆矢彈嗖的一下從二人頭頂飛過，打在後面的沙袋上，把沙袋打的直接爆開。

一台黎曼魯斯已經開始後撤，另一台的車輪之間擠滿了蒼蠅的屍體，它慢了一步。那巨型怪物已經靠的十分近，它的一張張開的巨口直接被主炮崩了一炮，另一張嘴巴立刻張成了一個圓洞，接著隨著一陣嘔吐聲，大量黃綠色粘稠液體從裡面噴了出來，液體沾到坦克的瞬間就發出嘶嘶聲並冒著白煙，緊接著就和剛才一樣，在不到十秒鐘的時間裡整輛黎曼魯斯就都融化了，只剩下地上一個還在不斷擴大的，滿是膿液的大坑。

三台黎曼魯斯開始全速後撤，那些炮兵也在炮尉的命令下迅速撤離，伊翁和瓦洛里斯從地上爬了起來，他們撒腿狂奔，卻聽見後面傳來一陣噗噗的聲音。

那怪物身上的數百個小膿包爆開了，從裡面飛出上百到白色的殘影。那是一個個蛆蟲，一些蛆蟲擊中了正在逃離的炮兵們，那些被擊中的人立刻倒在地上痛苦的翻滾著，很快他們就變成了和那個在蒼蠅飛進放線后倒在地上的士兵一樣，體內被完全吃空了。

怪物身上較大的膿包脫落後掉在地上，啵的一聲裂開，從裡面爬出一群來自納垢花園裡的生物，這些奇形怪狀的恐怖生物一落地就不安分的亂動，它們不約而同的朝落後的伊翁和瓦洛里斯跑過去，就像一群熱情的小狗。

瘟疫戰士們沒有去攻擊二人，而是用爆彈槍射擊那些後撤的炮兵，似乎要把伊翁和瓦洛里斯留給那些歡快的畜牲。兩人一邊竭力向前狂奔一邊用武器向身後射擊，但奈何激光槍根本對那些怪物造不成什麼有效傷害，他們只得眼睜睜看著彼此之間的距離不斷縮減。

就在這時，瓦洛里斯突然聽到了什麼東西撕破空氣時發出的尖嘯，他以為自己已經被那些恐怖至極的怪物給抓住了，本來打算等死，但突然他的後背像是被攻城錘狠撞了一下，整個人都飛了起來，接著是貫穿前胸後背的劇痛，身後逐漸填滿眼前的耀眼白光，還有隆隆巨響。

在失去意識之前，瓦洛里斯似乎知道了那是什麼，那是一枚導彈。

機械教的部隊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