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
時間很快就來到了四境交流大會的最後一日,從星火原回到月華門后,系統沒有再出現過,纖雲與飛星也踏上了前往西境的路程。
「枯榮宗沒有其他修者與你同行么?」飛星看到纖雲將客房的門一關就準備出發,問到。
「沒有其他人啊,這次四境交流大會,我就是西境代表!」纖雲得意地揚了揚下巴,一臉驕傲。
「西境俢者竟已凋零至此?」飛星痛心疾首地說,「我見蠻族和獸族都來了不少年輕弟子,且大多修為都在你之上。」
「好吧,好吧……是因為枯榮宗的聖地即將開啟,據說進入聖地的精靈有機會得到開宗祖師的真傳。」纖雲嘆了口氣,老實答到:「聖地開啟是每百年一次,但準確的時間沒人知道,大家都不想錯過聖地開啟嘛,四境交流大會又不能不派人來,所以我就來了。」
「嘖,怎麼如此窩囊!」飛星萬分嫌棄地瞅著纖雲,滿臉都寫著:如此弱雞之人,怎配站在我的旁邊,不!跪著也不行!
「你怎麼說話呢!我這叫深明大義!舍小我,全大我,我為枯榮宗光耀大計添磚加瓦,我驕傲。」纖雲一邊嘴硬,一邊泄氣地想著:原身在宗內怕是沒什麼地位,唉,以後的路可難了。
「混的不行就完了,什麼亂七八糟的。」飛星將纖雲拎小雞似的一提,跳上玄蟒的背,玄蟒身體一騰,載著他們向西境而去。
東西二境相隔甚遠,即便以玄蟒的速度也需三日才能到達。纖雲覺得無聊,身子一倒便準備睡覺,還沒倒下去,一隻手又將她推了回來,飛星一把將她拉過去與自己面對面說:「怎麼如此憊懶?說了要學劍訣,怎就休息了?休息也罷了,不打坐冥想,卻要睡覺么?」
「啊?」纖雲暗暗叫苦,修者的世界是不是不允許擺爛的!
「要活下去,只能靠自己,你可明白?」飛星的眼神很清澈,他看進纖雲眼裡,似乎早已將她看了個清楚明了,又好像只是在平心靜氣地告訴她一個屢經證明的事實。
是啊,既然自己想以纖雲的身份在這個世上活下去,就該為此去努力,目前最要緊的就是要想辦法擺脫那個奪命系統,怎麼能什麼都不做只等著別人來解決一切問題,這與等死有何區別?纖雲整理好情緒,坐直身體,叉手對飛星一拜:「你說的有理,我們現在就開始學!」
飛星點了點頭,臉上的神情溫和了幾分,他說:「你先將劍訣背下來,聽好了:*****************,記住了么?」
???纖雲覺得自己沒有走神啊,可為什麼根本聽不懂飛星說的話啊!?她一臉糾結地說:「你再說一遍?」
「*************」此刻的飛星就好像接受電視台採訪時滿嘴髒話的路人,發言全是嗶嗶聲。
纖雲一臉茫然:「你說什麼?我怎麼什麼也聽不到?」
飛星有點不耐煩了:「你!」
關鍵時刻又是玄蟒發現了問題:「阿星,你這劍訣是宗師級別的劍修才能俢習的心法,她修為低下,而且根本不是劍修,可能無法聽懂,更不能念出劍訣。」
啊?這是低等設備不兼容高級軟體的意思?纖雲一臉獃滯,她知道自己弱,但沒想到居然弱到這個程度。
「怎麼會有這麼笨的傢伙!」飛星此時像極了輔導小學生做作業的家長,氣急敗壞,痛心疾首。
「那那那,那怎麼辦啊?難道要等我成為那個,劍修宗師再說?」纖雲畏畏縮縮,聲如蚊蚋。「玄蟒,找個隱蔽些的地方帶我們過去。」飛星一邊吩咐玄蟒,一邊一記眼刀扔給纖云:「真是廢物!」纖雲脖子一縮,不敢吭聲。
一刻鐘后,玄蟒帶著兩人落在了一片密林深處的空地上,飛星雙手抱胸,很糾結地看著纖雲說:「似乎只剩那個方法了……」玄蟒聽到飛星這句話,整條蛇都僵住了:「真要用那個方法么?阿星?你可想清楚了?」纖雲見著兩位如此嚴肅慎重,心裡突突跳個不停,這是要用什麼可怕的方法?脫胎換骨?!洗經伐髓?!割肉抽經?!還是……天吶,現在逃還來得及么?
「沒辦法了,不能通過劍訣心法來控制卿塵,就只能用提高與它的同步率來做到操控自如。」飛星像是下定了極大的決心,突然咳嗽兩聲,雙頰微紅,對著纖雲說:「你給我看好了!我只做一遍,你可要看仔細了!」說著,他站到了空地中央,深吸了一口氣,玄蟒見狀默默把腦袋往盤起的身子里藏,纖雲更慌了,這到底是要做什麼?誰來救救我!
就在纖雲莫名其妙又極度恐慌之時,只見如青竹般立在那裡的飛星,突然左手一叉腰,右手五指張開,掌心向外,從下至上劃出一道弧形來到臉側,隨後身子一俯,大喊一聲:「哈!」然後就……跳起了舞!這舞吧,有種女團舞加跳大神的效果,神聖中透著一股沙雕,壯闊裡帶著一絲嬌媚,直接就給纖雲看傻了,還不等她再細細欣賞飛星的舞姿,飛星已經停下,問道:「你可看清了?你可記下了?」
纖雲獃獃地搖了搖頭,下巴都快掉地上了,記住剛才那段詭異的尬舞!?開什麼玩笑,她剛才連呼吸都快忘了!飛星瞪著纖雲,纖雲獃滯地不停搖頭,玄蟒在一旁實在忍不住,笑的蛇身亂顫,都快翻過來了。飛星從臉紅到了脖子,一拳打在纖雲身後的大樹上,參天大樹發出一聲好似吃痛的悶響,從高聳入雲的樹冠處傳來了猴子逃竄的叫聲和鳥兒振翅逃命的撲騰聲,不知名的果實瞬間落了一地,一顆果子砸在纖雲頭上,把她驚醒,她磕磕巴巴、可憐兮兮地說:「我真真沒看清啊!要不你,你再……」
「休想讓我再跳一遍!你怎麼連這麼簡單的動作也記不住?你到底是精靈還是塊木頭啊?」飛星說得咬牙切齒,他已經開始回想,自己是怎麼和這個廢物扯上關係的,不停反省自己哪個環節出了問題,要讓這蓮藕精給纏上。
「別生氣!別生氣!氣出病來無人替啊!」纖雲抱著腦袋急急勸到,見飛星沒有一拳揍死她的準備,她又說:「這不能怨我啊,只能怪你這老師教的方法不對,誒,你你你別急,你聽我說的有沒有道理!這真正的好老師是不挑學生的,有本事的老師,就是廢物也能給教成宗師!你這教學方法就不對,就教一遍,也沒個回放功能……」
「哼!」飛星白了纖雲一眼,奈何他那可惡的勝負欲開始作祟:是高手就把廢物教成宗師什麼的,怎麼那麼想挑戰呢?於是他問:「什麼是回放?有這個你就能學會?」
「啊?」一不小心說出21世紀辭彙的纖雲支支吾吾道:「回放嘛,就是……把你教我的動作記錄下來,像一幅幅會動的畫面那樣記錄下來,讓我反覆看,不就很容易學會了?」
「會動的畫面?記錄下來……」飛星認真思考了一下,忽然笑了笑說:「那不就是幻境嘛?」話音一落,飛星雙手凌空畫符,靈力涌動,他以手在纖雲額間一點,一道光芒閃起,纖雲眼前一花,連忙閉上了眼睛,再睜眼時,已成了夜晚,天空星月交輝,自己和飛星站在一堆篝火旁。
飛星推了推纖雲肩膀:「怎麼樣,現在你可以學會了吧?」他下巴指了指前方的篝火處,纖雲朝那兒看去,只見篝火旁一個黑黢黢的背影,正很有節奏地扭著屁股,幾個拍子后,那身影一轉,朝向了纖雲他們這邊,纖雲揉了揉眼睛,她看到什麼了?野豬!野豬在跳舞!額,仔細看看,還挺可愛,噗……纖雲捂著嘴笑,飛星說:「我覺得這舞,還是豬豬跳的好,你跟他學吧,學不會就別出幻境了。」扔下這句話,飛星離開了幻境,留下一藕一豬在幻境中激情尬舞……